“怎麼了?”商深驚問。
“黃廣寬的電話。”
“接,聽他說些什麼。”
崔涵薇接聽了電話,已經有了七分醉意的她被車窗外迷離的燈光一照,更顯紅潤喜人,如雨後桃花,嬌豔無雙。
“黃廣寬,你這個無恥敗類!你還好意思打來電話?”崔涵薇的聲音十分冰冷。
“哈哈,沒想到商深那個小子這麼聰明,要不是他,我今天就得手了。算你們跑得快,再晚一步我的幫手就到了,你們想跑也跑不掉了。不過下次彆再落在我手裡,你等著,總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麵。”黃廣寬放蕩地大笑,然後掛斷了電話。
黃廣寬最後幾杯喝得過急,猝然醉倒,等商深幾人剛走,他的人手就到了。把他弄醒後,才知道商深幾人已經趁機溜走了。他邊吐邊罵,對商深恨之入骨。
此時黃廣寬坐在椅子上,神色黯然,猶如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他現在已經確信無疑是被商深玩弄了,從一開始商深就是在裝,直到最後一刻才露出獠牙,然後打得他和蔣友體無完膚。
先不說商深的酒量有多少,隻說商深的演技當真一流,問鼎奧斯卡影帝也不在話下。彆讓他再遇到商深,如果再遇到,他一定不會輕饒商深。
房間中,除了黃廣寬清醒之外,姚朝濤和蔣友依然酣睡不醒,不過又多了兩個人。
“黃哥,你沒聽錯,真是商深?”多出的兩個人之中,其中一人長得又黑又胖,不仔細看還真有幾分李逵的風範,不是彆人,正是漏網之魚黃漢。
“怎麼可能聽錯,我又不是聾子。”黃廣寬正在氣頭上,“怎麼了,你也認識商深?”
“太認識了!”黃漢咬牙切齒,“我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還不共戴天?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另外一人個子不高,長相猥瑣。
這個人商深也認識,正是長發猥瑣男朱石!
真是世界之大,無巧不有。
“商深可不太好惹。”在聽到黃廣寬要對付的人是商深時,朱石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他現在臉上還有瘀青,熊貓眼還沒有完全消腫,機場被痛打的一幕還在心中揮之不去,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小事,心理上的屈辱卻是難以平複。
原來,被痛打之後,朱石氣憤難平,想找機會報複。結果一打聽,打他的人叫範衛衛,號稱深圳第一大小姐,她的爸爸範長天是如雷貫耳的大人物,在深圳政商兩界都是響當當的角色,彆說朱石敢動範衛衛一根手指了,就是範長天打個噴嚏,就能讓他在深圳沒有立足之地。
無奈之下,隻好咽下了心中的惡氣,沒辦法,誰讓他惹了不該惹的人,自認倒黴吧。
今天黃廣寬讓他和黃漢來幫忙,一聽說有美女,他竟不記前車之鑒,傷疤還沒好利索就趕了過來,真是本性難移。
朱石是之前去北京的時候在酒吧認識的黃漢。
也確實,臭味相投嘛。後來寧二被抓後,黃漢倉皇逃出了北京南下深圳。黃漢盤算的是,深圳離北京遠,天高皇帝遠,安全。再者深圳是改革開放的窗口,發財的機會多,他來深圳試試運氣,萬一發達了呢?
在深圳,黃漢人生地不熟,朱石做什麼,他都跟著。卻沒想到,深圳那麼大,居然差一點兒和商深再次不期而遇。
“商深有什麼了不起?他還不好惹?哧……”黃漢不屑地笑了笑,“在德泉和北京,我一出手就嚇得商深屁滾尿流,他算個屌球。幸虧他跑得快,否則遇到了我,嘿嘿,保管讓他跪在地上叫爺爺。”
吹牛是混混必備的基本功之一。黃漢說起他和商深的往事,不提他被商深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真相,卻編造了商深被他騎在脖子上撒尿然後跪地求饒的劇本。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在北京或許商深沒什麼勢力,在深圳就不同了。”朱石想起被範衛衛保鏢痛打時的情景,打了個寒戰,“知道商深的女朋友是誰嗎?是範衛衛,範長天的女兒。知道範長天是誰?說了你也不知道,反正你隻需要知道如果你真的惹了範長天,你就會深刻地體會到一句話的真正含義—天堂向左,深圳向右。”
朱石也是才知道黃漢和商深還有這樣的過往,他之前還真信了黃漢,以為黃漢來深圳就是發財來了,現在多半猜到了黃漢是在北京待不下去才跑路來到深圳。不過他也沒有當著黃廣寬的麵兒揭穿黃漢。
“我知道範衛衛是商深的女朋友,也見過她,嘿嘿,她沒什麼了不起,還被我摸過。”黃漢不知道範長天在深圳的分量,對範衛衛沒有絲毫畏懼之意,淫笑幾聲,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黃廣寬打斷了。
“彆吹牛皮了,說點兒有用的事情。”黃廣寬不滿地瞪了朱石和黃漢一眼,“女人也好,社會地位也好,先放一邊。崔涵薇跑了就跑了,以後有機會再琢磨她。現在琢磨點兒實際的,有個大生意,你們做不做?”
“黃哥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朱石知道黃廣寬的本事,深圳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有做正當生意賺大錢的正經商人,也有靠歪門邪道發大財的走私客,在這些歪門邪道的人中,他最佩服的人就是黃廣寬,黃廣寬路子野、膽子大、眼光高,空手套白狼的手法一流。
“許多人說以後是IT時代,所以你們看,現在從香港向深圳帶電子產品的水客有多少?我才不管以後是不是什麼IT時代呢,我隻管眼前能不能大賺一筆。”黃廣寬比剛才清醒了許多,端坐在主位上,喝著茶,眯著眼睛,借著酒精的刺激擺出一副天下我有的傲然姿態,“一台電腦、一部手機、一些零碎的電路板,走私過來能有多少利潤?都是小打小鬨罷了,太低端,要做就做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