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夫端起酒杯,麵向著我說:“小兄弟,來,咱們乾一杯。”
到了這個份上,我是不想喝也得喝,不能喝也得喝,盛情難卻。於是,趕忙端起酒杯,跟表姐夫碰了碰,喝了一大口啤酒下去。
表姐夫突然想起了什麼,站起身來,進房間拿出一個公文包,從裡麵摸出一個信封,遞到我麵跟前:“小兄弟,這是給你的醫藥費。”
我一下子懵了,結結巴巴地問道:“給我的?醫療費?”
表姐見我一臉的迷茫,解釋道:“你表姐夫今天通過派出所的朋友,把那四個混混找到了,他們嚇得半死。你表姐夫說了,雖然你沒有外傷,卻有內傷,幾個家夥拿了這些錢出來,說是給你的醫藥費和營養費。”
表姐夫把話接了過去:“本來要拘留的,他們一再道歉,再三表示今後不敢了,當然也不敢找你表姐和你的麻煩。是我做了一回好人,跟派出所的朋友商量,私了。”
我一個勁在麵前搖著雙手:“大哥,這個錢我不能要,堅決不能要。”
“又不是我給你的,是人家給你的賠償。再說了,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就算是表姐夫給你的,你也得給我收下。”說完話,表姐夫不管三七二十一,硬塞到了我的書包裡。
看得出來,表姐夫是一個爽快人,今天這錢,我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也就隻好作罷。倒是旁邊的紫薇聽到表姐夫“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這句話,臉上一下子布滿了紅暈,顯得好羞澀。善於觀察是我的一個本事,好象是與生俱來的,紫薇的情形我是看到了的,隻是忙於應酬表姐夫和表姐,沒來得及多想,但心中還是發出了一個感慨:好敏感的人。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愚蠢,卻不知道,沒戀愛的女人最敏感、最聰明。這會的紫薇,恐怕就是這樣的人。
沒想到的是,人家紫薇都不好意思了,表姐卻再添了一把火:“對對對,你表姐夫說得對,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神情曖昧地看了看紫薇。
這一下,把紫薇弄得滿臉通紅,把頭低得不能再低,恨不得有一個地洞鑽進去,輕輕地囁嚅著:“表姐就愛拿人家開心。”
表姐和表姐夫都是過來人,見此情形,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否則紫薇真的是無地自容了。而且,紫薇說的話,他們豈能不知,分明就是對我有點意思了。
表姐夫哈哈一笑:“來,小兄弟,咱們再乾一杯。對了,還有小蓉,紫薇,一起來。”
這頓飯,吃得又開心,又高興,又羞澀。開心的是,在表姐表姐夫的撮合之下,我跟紫薇成了“一家人”;高興的是,這麼漂亮的女孩對我有點意思,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羞澀的是,這事來得也太突然了,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出門的時候,表姐摟著紫薇的柳腰,悄悄耳語,不知跟她說些什麼。表姐夫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小兄弟,好好照顧紫薇。今後有啥事,儘管來找表姐夫。”
一路上,紫薇始終處於羞澀的狀態,連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地走著。在此之前,彆說是談戀愛了,就是跟女同學單獨相處也沒有過,啥都不懂,愣頭青一個,見紫薇不說話,我也隻能悶聲發大財了。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紫薇停了下來:“你家住哪裡?”
“市總工會家屬區。”
“正好同路,我們家在康泰小區。”
走到康泰小區門口,我們不約而同停了下來,紫薇這個時候才第一次抬起眼睛看著我,說道:“我到了。”
“你進去了,我再走。”
紫薇點了點頭,步履輕鬆地走進了小區,直到看不到身影。
這就是我跟紫薇戀愛的序曲,沒有情書,沒有情話,很平淡,也很自然。後來,紫薇問過我,我們的戀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思考了半天,說是從表姐家開始的。紫薇認可了我的說法,還說這都是表姐和表姐夫故意促成的。當然了,我也拐彎抹角地打聽了那天出門時,表姐究竟跟她耳語了什麼,起初她很忸怩,怎麼都不肯說,直到我們都已經擁抱接吻了,她才告訴我,表姐當時跟她說:“曉峰是個難得的好男孩,你可不要錯過了。”表姐當時還跟紫薇開玩笑:“可惜我已經嫁人了,否則,沒準我會主動追他。”現在想來,表姐這話無疑是在給紫薇製造緊張空氣,讓她有一種危機感,過了這個村,不一定還有這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