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補充已經陳述完成,可以繼續進行流程了。”
法官落槌:
“同意,請控方繼續發言。”
西奧多·亞當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調整自己剛剛洶湧澎湃的內心,他將視線從鄭辯知身上挪開,以免讓其看到自己的動搖,和因差點無法解決的質疑而削弱的氣勢。
他儘量維持自己語調的穩定:
“下麵我們申請出庭的證人,是瑪麗·史密斯生前最後一個私人律師——”
“威廉·威爾遜。”
法官道:
“同意申請,請威廉·威爾遜入庭。”
時隔幾個月,威廉·威爾遜又重新出現在了鄭辯知麵前。
因為出席正式場合,他穿著了一套特彆昂貴的定製西裝,甚至在領帶處加上了一枚精致的黃金夾子,上麵鑲著一顆如鮮血一般猩紅的寶石。
他年紀已經不小了,卻很趕時髦,身上的一切都是嶄新的,沒有時間的成就感。
西奧多·亞當斯主動引導:
“您好,先生,方便在庭上進行一個自我介紹嗎?法官和陪審員們可以更了解你。”
威廉·威爾遜作為律師,早就出現過無數次庭審,隻是作為證人出現,還是他人生之中的頭一遭。
他顯然比許多人從容:
“好的,尊敬的法官、陪審員,我叫威廉·威爾遜,供職於威廉·威爾遜律所,是瑪麗·史密斯的私人律師,從十幾年前開始,就一直為她提供法律服務。”
他簡潔又客觀地,概括著自己與被害者的關係。
不像之前的證人那樣,總要對她表演一點哀思。
西奧多·亞當斯直接追問:
“瑪麗·史密斯是否讓你草擬過一份遺囑?”
陪審團與旁聽席都豎起耳朵,遺囑代表著一個人對於自己身後財產的分配,很容易引起巨大的糾紛與矛盾。
不用多想,這就是本案的關鍵線索,一定不能夠忽視其中的每一句信息。
威廉·威爾遜太懂製造懸念,隻是一點一點地拋出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勾起彆人的關注:
“是的,大概在半年前。”
“其實隻是對從前所立遺囑的修改,這份遺囑本來已經擬定公證了十幾年,這是在半年前她才突然又找到我,神情非常堅定地告訴我她的修改要求。”
西奧多·亞當斯繼續追問:
“大概內容你還記得是什麼嗎?”
威廉·威爾遜像隻蛤蟆一樣,得要人擠一下,才說出一點消息:
“是關於修改財產繼承人的。”
陪審團一陣唏噓。
這可太符合一般刑事案件的要素了,一個富豪死於更改遺囑之後。
經典到老套。
西奧多·亞當斯提高聲音:
“改成誰?”
威廉·威爾遜將視線落在被告人席位上,眼神中不帶任何情緒:
“改成馬爾科·羅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