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辯知走上前去,挑出一張案發現場拍到的照片。
戴維·史密斯本人的大臉,在上麵清晰可見,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熟悉了他的輪廓。
此人完全就是他,沒有任何異議。
照片上,他穿的是一件深藍色的襯衫,上麵沾染了不少血跡。他已經倒在地上,神情痛苦。
顯然是一個剛剛被襲擊了的,倒黴受害者形象。
挑出這張照片,對於嫌疑犯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大家隻會覺得戴維·史密斯更加可憐。
西奧多·亞當斯一時也搞不清楚對方的用意。
鄭辯知繼續道:
“請問本張照片是案發現場當晚拍到的嗎?”
警方證人就更加迷茫了,拿出這張照片的意義何在?
在法庭上,他隻能老實回答:
“是的。”
鄭辯知麵對西奧多·亞當斯:
“剛剛戴維·史密斯的證言,您應該還記得吧。”
“他說他和我的當事人扭打在一起,並且捅了他一刀,如果他所言非虛,那他的衣服上怎麼沒有任何一處擁有噴濺式血跡?”
鄭辯知站到馬爾科·羅西的身邊。
他沒有打任何一聲招呼。
猝不及防地出手,在誰也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留情地把馬爾科·羅西右手的紗布撕開。
因為今天要出庭,他並沒有提前更換紗布,皮肉與紗布粘連在一起,被暴力地撕開,發出很慘烈的響聲。
他無法控製地痛呼,但是完全不敢反抗。
在法庭上,他的辯護律師無論做出任何怪事,他都隻能夠無條件地遵循。
一切都是為了脫罪。
“請諸位仔細看看,我當事人身上的傷疤。”
馬爾科·羅西的狀態很不好。
他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有一點輕微的感染,還在滲著一些細胞的清液,顯得有點濕漉漉的,明顯是再新鮮不過的傷口。
一道猙獰可怖的傷疤,剛好劃過手臂上最重要的動脈位置。
刀口的傷痕這麼深,一定是劃破了衣服,刺到了他的骨肉裡麵。
但凡再偏一點,劃到他的頸部,或者說腹部之類的位置,可能他今天都沒有小命,再坐在法庭上受審了。
鄭辯知滿意地看了一眼馬爾科·羅西身上的傷口。
新鮮又刺激視線。
光是看傷口的照片,就足夠讓各位陪審團裡麵的人落淚。
現在讓他們直視因為打鬥產生的猙獰傷口,更是挑戰了他們平時美好生活中,培養起來的脆弱心臟。
戴維·史密斯同樣也受了傷,可他並沒有在陪審團麵前,展示自己的傷口。
他們的同情總是因為刺激,即時產生的。
忍不住在心底裡麵偏向,此刻過分虛弱可憐的馬爾科·羅西。
鄭辯知總結自己的論點:
“但凡有街頭鬥毆經驗的人,都該知道,這種程度的刀傷,一定會讓血柱在空氣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
“這個傷口很深,必須麵對麵鬥毆,且距離非常近的時候才能造成,投擲或者快速刺傷,並不具備產生這條傷疤的可能。”
西奧多·亞當斯從來沒有關注過受害者戴維·史密斯身上的血跡,也不關心嫌疑犯馬爾科·羅西受到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