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經過樓梯拐角的時候,林瑜撞上一個人。
對方穿著得體,襯托的人很英俊,化了淡妝的麵容十分精致,在看到林瑜的時候愣了下,“是你?”
林瑜沒想到又遇到嚴曦,不過想起來,對方也算是嚴家人,應該是受邀出席。
想到要跟嚴有結婚,他停下腳步,打了聲招呼。
嚴曦卻是麵色複雜,他哥都要結婚了,這個十八線小演員還對他哥糾纏不放?
想起那天他告訴嚴老他的存在後,嚴老特彆生氣,說要給人教訓教訓。
隻不過後來聯姻事一出,嚴老氣暈的不行,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但他沒忘,也沒忘那天嚴有陪著這人來吃飯,讓他在朋友麵前丟了那麼大的顏麵。
他勾唇冷笑了下,說:“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在這裡的,但是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糾纏我哥了。”
林瑜皺了下眉。他出來的時候隨手套了件外套,遮住了胸口的花,嚴曦顯然沒有認出他是誰。
“我是他弟弟,所有人都隻知道嚴有,卻沒聽說過我吧,其實我也是在嚴家長大,對他最清楚不過了。”
嚴曦一邊說著,一邊步步緊逼:“你彆癡心妄想了,像我哥這種人,不會喜歡上任何人,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林瑜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但他的眉眼依舊倔強,抿唇說:“你就這麼肯定?”
嚴曦冷笑一聲,他果然猜對了,這個十八線就是對嚴有有彆的的心思。
“非常肯定啊。”他忽然走上前,伸手往林瑜的肩膀推搡了一下。
林瑜一時沒有防備,被推的直往後踉蹌,他們在樓梯上,他後腳跟被階梯絆了下,摔下去的時候後身體撞到樓梯把手。
同樣的尖銳的疼痛傳來,林瑜有一瞬間的恍惚,記憶像是破碎的玻璃片,在浪潮中散落飄蕩。
方才嚴曦的模樣瞬間模糊,記憶浪潮翻湧,他腦海中劃過一句話——
他坐在鋪著柔軟珊瑚絨的沙發上,沒有人理會他這個落魄的家族棄子。於是他吃著手中的糕點發呆,回想著昨晚父母的決定,計劃讓他與彆人商業聯姻,以獲取家族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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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曦本以為自己推的不是很重,沒想到林瑜摔了下之後忽然沒有動作,一下就暈過去了。
注意到他們動靜的侍應生忙通知開來,嚴曦往後退了幾步,有人攔住他說:“先生,請稍等。”
嚴曦不耐煩道:“等什麼等,我就隻是推了他一下!”
但是他沒等多久,樓上就有人下來了,嚴曦抬起頭,看到他哥那一眼,心頭頓時涼了。
嚴有幾步走下樓,將靠在台階上昏迷的人一把抱了起來,對身邊人飛快交代說:“跟林總他們說一聲,我先送人去醫院。”
嚴曦站在原地沒動,還沒反應過來林總是什麼,腦海裡都是嚴有離開時瞥他的一眼。
他從未見過他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的眼神會這麼可怕。
他隻不過推了林瑜一下,他哥為什麼這麼緊張?
他低下頭,看見林瑜胸口掉出來的那枝花。
嚴曦有些恍惚,非兩家直係血脈是不能帶花的,連他也沒有。
他在嚴家從未見過林瑜這個人,林家旁係不算在內,林家大哥也不在,那麼……
不是什麼無權無勢的十八線,林瑜就是林家正牌少爺。
嚴曦方才被嚇出的汗迅速冷卻,他不斷安慰自己,那又怎麼樣,他哥隻不過因為麵子而緊張林瑜而已,他們連認識都不到一個月吧!
因為是司機開車,嚴有帶著人在後座,中途林瑜醒來了一次,眯著眼睛看了嚴有一眼,說:“頭疼。”
能說話能睜眼那說明沒有特彆嚴重,然而林瑜的麵色有些蒼白,靠在他懷裡莫名有一股可憐的意味,嚴有不覺放低聲音:“忍一忍。”
林瑜抓著他胸口的衣服,低聲呢喃,“是癡心妄想嗎?”
“什麼?”他聲音太小,嚴有都沒有聽見。
林瑜卻不說話了,嚴有環著他腰身防止對方從座位上滑落的手微微蜷曲著,此刻的心情遠不如麵上平靜。
方才看到林瑜躺在地上的場景時,一瞬間他的心臟仿佛被攥住了,他居然感覺到了緊張。
這麼多年,他像一匹孤狼往前衝的時候,奮不顧身無人能擋,此刻居然會感覺到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