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田老的辦公室出來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先按兵不動,看看這個新人的態度再說。
葉回不知他心裡這些七拐八拐的想法。
如果知道一定會鄙視他一番,這樣的人心思都已經不在科研上,又何必還要再留下來。
“我,我明白了,都聽鄭師傅安排。”
葉回的聲音極小,不仔細聽都聽不出她在說什麼。
鄭長海掃她一眼,就覺得自己肯定是多想了。
話都說不利索還想奪權?
擺了擺手就讓何小東將葉回帶了出去。
“咱們這裡的立項儀式一年也會有上幾次,隻是之前除了洲際導彈的那次,其他的規模都比較小。
“也沒有京都的領導過來,所以師傅每次都按照之前的套路張羅一下就行了。
“這次正愁不知怎麼才能弄得體麵一點,田老就把你派了過來。”
何小東的年紀同樣不算大,應該說他比黃立國還要小幾歲,今年還不到三十。
他跟鄭長海是一個村子的,當初鄭長海老媽沒了回去奔喪,機緣巧合發現他這個孩子格外聰明。
不管學什麼都是看一眼就能掌握個七七八八,鄭長海起了愛才的心思就將他帶了過來。
他來這裡時還很小,饑荒年代,留在村子裡沒準飯都吃不上直接餓死。
來這裡至少能衣食無憂,所以這麼多年裡,他就跟著這些人學技術。
一年一年,到了現在這個年紀。
認真說來,他現在的狀態其實跟從小長在寺廟裡的和尚沒什麼區彆。
外麵的大千世界,幾乎就隻在幻想裡。
所以,隻會說起京都他就帶著遮掩不住的向往,看著葉回好奇的問著。
“曉晨,都說京都的大學裡有很多很多人,還有很多專業,想學什麼都可以,是這樣嗎?”
葉回扯著衣襟,這個時候就察覺到靦腆的好處來。
她隻飛快的掃了何小東一眼,然後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嗯了一聲。
何小東也不在意她的拘謹,隻又自顧自的說這說那。
一會問京都的馬路寬不寬,一會又問長安街上的人多不多。
故宮的乾清宮裡是不是有金子做的龍椅。
葉回從來不知男人聒噪起來居然如此可怕。
一整個上午就在何小東的問題中艱難的過去,到了下午鄭長海終於有事將他們叫了過去。
“拿著這個單子去趟供銷社,我已經派人去那邊說過讓給準備東西,你們這就過去把東西拿回來,咱們明天就能開始布置會場。”
大冷天,誰都不願意出門。
供銷社在城裡,他們要過去就要先走上兩公裡到車站,然後用工作證買票坐車進城。
這種跑腿的活換成平時鄭長海是舍不得讓何小東過去的。
肯定是把單子往後勤一扔,讓他們去取。
但他想看看葉回的態度,應該說想看看田老的態度,所以也就顧不上心疼。
葉回不知道供銷社在哪裡,不代表何小東不知道。
他看著單子上的東西,“師傅,今天有點晚,我怕我們從供銷社出來沒車回基地,要不我們明天一早過去呢?”
“不行,明天再去來不及,你們抓緊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