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漩:“我倒是能大大方方前去,你呢,自是前去‘詐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裡應外合之下應當無礙。”
崔嶄:“你來西境後還未與靖王相見,他可曾尋過你?”
“裝模作樣尋過兩次,我起先說自己陷在忽蘭軍中,後以受傷為由推脫,至今仍未見過。”唐芷漩頓了頓,“他是你親舅舅,卻沒想到脾氣秉性天差地彆。”
崔嶄略略黯然唏噓,但很快恢複如常,說道:“一切以自身安危為第一,不必多慮。”
唐芷漩點頭道:“你也是。”
崔嶄:“還有一事有些奇怪。暗軍在此,聽聞對靖王攻擊過幾次便停了手,不知是何緣故,而對我,我猜想皇上也是有密旨要將我就地格殺的,此時他們也並沒有來賽騰鎮確認我的死訊,不知到底在琢磨什麼。”
唐芷漩:“以暗軍的實力,如果對靖王出手不早該毀之完矣?著實有些奇怪。”
崔嶄:“思忖不出頭緒,隻能多盯著些。”
唐芷漩:“我也讓孤芳閣的姐妹多加注意,她們方便在靖王府附近查看。”
靖王府。
府中裝點一新,來往仆役皆穿紅掛綠,一派辦喜事的模樣。唐芷漩在管家引路下帶著幾個下官進入王府,靖王親自來迎,笑道:“唐大人安好?沒想到您來西境這麼些時日了才見上一麵,實是本王招待不周,快請。”
唐芷漩淺笑道:“本官不通軍務,遭遇忽蘭軍又聽聞崔將軍的確切死訊而很是驚惶,實是耽誤了些時日才來拜見王爺,還望王爺見諒。不想恰逢王爺嫁女,本官略備薄禮,還望王爺笑納。”
靖王自是一番客套,兩人說笑間走進正廳,主賓落座,自有仆人奉上茶點。靖王略略呷茶之後,歎著氣說道:“忽蘭這般猛攻之下,本王都差點見不到唐大人了,唐大人也感受過忽蘭軍的可怕了吧?賽騰鎮還有多少崔將軍的人馬?唐大人還是早些將他們帶來本王麾下,以免全都折在忽蘭軍手裡。”
唐芷漩故作認真地說道:“本官正要與王爺商議此事,隻因崔將軍軍威太盛,他的將士們沒見到他的屍身仍不相信他已過身,仍在執著地尋找,本官與賽騰鎮鎮官勸說許久也未能勸服。王爺還是稟奏皇上求得聖意,也好令崔將軍的將士們信服跟隨。”
靖王心想若能求來聖旨還跟你在這廢話?但一時也沒有彆的話能反駁,隻得說道:“皇上日理萬機,本王已有敗績更是不好與皇上再求些什麼,唐大人是皇上的肱骨之臣又奉皇命來到西境,還請唐大人從中周旋一二,以免數萬大軍無端滅失。”
唐芷漩故意思忖了片刻,說道:“那本官便再去與將士們說和一番,想來他們秉承崔將軍報國之心,也不會一直耽誤在賽騰以至貽誤戰機。”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唐大人了。”靖王笑道,“聽聞唐大人與崔將軍私交甚密,想來他的將士們也會聽唐大人的。”他見唐芷漩臉色一變似是要發怒,連忙解釋道,“本王沒有旁的意思,隻是想說唐大人亦是一番拳拳報國之心,與崔將軍無異。”
唐芷漩輕哼一聲,說道:“既是婚盟之宴,怎地不見一個忽蘭人?莫非他們反悔了?”
靖王一笑,說道:“布恩台王子一向注重禮儀,想來是忽蘭禮節繁瑣才有些耽擱,不妨事不妨事,唐大人再用些本王府上的茶點,這可是京城裡吃不到的西境特產。”
唐芷漩神情仍是端肅,說道:“忽蘭人若一遲再遲則是對我大景不敬,王爺不可輕縱了他們!”
靖王麵上笑著說道:“自然,自然。”心裡卻不屑道,“一介女流隻會刻板行事,哪裡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若不是看在你能將崔嶄的大軍騙來的份上,誰要與你多言?”
待茶過兩盞,唐芷漩不悅起身不願再等,靖王連忙起身挽留,見實在留不住竟上手抓住了唐芷漩的手腕,語帶威脅地說道:“唐大人,今天你怕是走不得。”
唐芷漩盯向他的雙眼:“哦?靖王爺這是要囚禁本官?”
靖王陰冷一笑,說道:“本王沒興趣囚禁一個弱女子,本王感興趣的是——”他湊近,眼中泛著得意的光華,“崔嶄的心上人陷在此處,他會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