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徐副官的意思是梁小姐和舞會的那場暗殺有關?”
他隻是點了點麥丁咖啡廳, 離憂就能想到其中的關聯,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梁冰跟他根本沒有可比性。林丘點點頭, 說:“在咖啡廳的時候, 我問過服務生,梁冰是咖啡廳的常客, 經常會帶朋友去那兒喝咖啡。”
離憂挑了挑眉,如果不是看過林丘和梁冰在一起喝咖啡的全過程, 說不定他就信了他的話。離憂佯裝疑惑地問:“之前徐副官不是說那個服務生不記得麼?如果是熟客的話, 他首先會記得的應該是梁小姐才是,怎麼會隻記得許毅,不記得梁小姐呢?”
林丘一噎, 掩飾性地移開視線,他隻想著能緩和和離憂的關係, 沒曾想自己的話前後矛盾,他現在就好似之前的梁冰, 被情感衝昏了頭腦,智商告急。
“之前我查問的服務生是新來的, 不認識梁冰,隻是對許毅有些印象。今天我問的是咖啡廳的老人, 對梁冰很熟悉。他說梁冰每次來喝咖啡,都會坐在同一個位置,正好是靠窗的位置。”
看著林丘窘迫的模樣,離憂心裡一陣好笑,心裡琢磨著到底和哪個網友比較相似。
“原來是這樣。”離憂決定不再難為他, 裝模作樣地點點頭, 疑惑地問:“我哥與梁小姐素不相識, 她為什麼要暗殺我哥?”
那場暗殺明麵上是衝著褚良去的,實質上是有人要他們兄弟倆的命,林丘對他有所隱瞞,離憂也索性裝瘋賣傻。
聽離憂和他裝傻,林丘一陣無奈,說:“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隻是這次梁冰找我說了少爺許多不好的事,大概是對少爺有些誤會吧。”
“許多不好的事?”離憂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苦笑著說:“就我這身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年有多半年臥床養病,甚至連門都很少出,想做壞事,那也得有這條件吧。不過我倒是想聽聽,梁小姐說我做了什麼壞事。”
林丘聽離憂這麼說,眼睛不自覺地看向他的肩膀,說:“少爺肩上的傷怎麼樣了?”
離憂愣了愣,隨即笑著說:“傷口結痂了,再養上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
“少爺為什麼要救我?”
離憂微微皺眉,這個問題徐澤問過,如今卻又問了一遍,他隻是困惑了一瞬,便想明白了,之前問的那個是真的徐澤,而現在問的是闖入者。
“徐副官,你這幾天有些奇怪,這個問題你之前不是問過一次嗎?”
“有些問題每問一次,說不定會有不同的答案。”林丘知道徐澤曾經問過這個問題,隻是想到他舍身去救彆人,心裡多少有些泛酸。
“我想救的從頭到尾隻有哥,之所以替徐副官擋槍,是不想徐副官受無妄之災,也不想哥因此對你心懷愧疚。”離憂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接著說:“徐副官,我和你之所以能坐在這兒聊天,全是因為我哥,你我之間其實沒什麼關係,之前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離憂這話已經說的很直白,就是不想和林丘有過多的關係。
林丘心裡不是滋味,卻暗自告誡自己不能死纏爛打,一定要慢慢來,潛移默化地進入離憂的生活,這樣既不會遭他排斥,還能達到目的。
“之前是我不對,對少爺多有冒犯,以後我會注意,不會再讓少爺困擾。”
林丘的態度讓離憂有些詫異,沒想到他轉變的這麼快,說:“徐副官能這麼想,那就再好不過。既然你懷疑梁冰參與了這場暗殺,那你打算怎麼做?”
無論他是不是闖入者,他現在的身份都是男主,有劇本世界的氣運加持,也就他能對付女主。
“雖然我們已經明確梁冰和許毅有來往,卻沒有證據證明梁冰跟那場暗殺有關。”林丘停頓了停頓,接著說:“明天惠源商行的那批貨就要到南岸碼頭,先收了這批貨,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對許家父子下手,審問許毅幕後主使是不是梁冰。”
在醫院的時候,徐澤曾和褚良說過這件事,離憂沒有過多詢問,這次又聽林丘提起,他不禁好奇地問:“徐副官,惠源商行的貨到底是什麼?”
“煙/土,一船的煙/土。”
“一船浴愾?”離憂驚愕地看著林丘,隨即眉頭皺緊,說:“這個惠源商行不會是打著賣洋貨的名頭,私底下販賣大/煙吧。”
“是。惠源商行背後有D國的支持,一項有恃無恐,隻是華城被大帥占領,大帥發布嚴令,嚴禁城內私賣煙/土,他們才縮了起來,卻依舊在暗處交易。”
“那你們是怎麼確定那船上的貨就是煙/土?”
“惠源商行的存在擋了不少人的財路,自然有人想除掉他們,這些消息都是有人匿名送到大帥手上的。”無論在何時,商場如戰場的說法都說得通,林丘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太了解裡麵的內幕。
離憂有些擔憂地說:“如果消息並不準確,那你們不就打草驚蛇了?”
“自那場舞會後,大帥便派人在港口巡查,大都收了錢,走個過場就完事,目的就是給他們一個錯覺,讓他們掉以輕心。到時我們分兩批人上船,明著的一如往常走個過場,主要看偽裝成裝卸工的兄弟,如果消息準確,我們就抓人,如果不準確就撤,不會打草驚蛇。”
離憂點點頭,笑著說:“哥不愧是大帥,深謀遠慮,做事就是周到。”
聽離憂誇讚褚良,林丘心裡不是滋味,不過他現在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明白現在必須順著離憂才行,於是違心地說:“大帥的智謀確實無人能比。聽說,大帥最近和淩小姐走的很近。”
雖然不能和離憂對著乾,林丘卻還是忍不住給褚良上眼藥。
“淩靈?”離憂眼睛亮了亮,臉上的笑意更濃,說:“那感情好,說不準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多個嫂子了。”
林丘見離憂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偽,心裡不由長出一口氣,看來他真的不是褚傑,如果是褚傑決計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不是褚傑,那就肯定是闖入者,再加上那道熟悉味道的番茄牛腩,林丘可以肯定麵前的人,就是他苦苦追尋的人。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林丘便主動離開了,離憂挑挑眉,總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變了,不過這樣的距離剛剛好,至少他不會打心眼裡排斥。
第二天一大早,林奇就出了門,褚良也是一天沒回家。離憂知道他們正在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雖然很好奇,但他沒打算不知死活的跟著,他這身體去了就隻能是拖累,他是智商在線的過客,不是傻不拉幾的炮灰。
傍晚時分,離憂正坐在院子裡看著夕陽,大門處傳來一陣門鈴聲。他好奇地看過去,隻見守衛看了看門外的人,便朝著他走了過來。
“少爺,梁小姐說要見徐副官,我說徐副官不在,她又說要見您,您看?”
離憂有些驚訝地說:“見我?”
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嗎?這個黃鼠狼是梁冰,雞……
離憂果斷的摒棄了這個想法,說:“讓她進來吧。”
到底誰是黃鼠狼,還真不好說。
守衛應聲,說:“是,少爺。”
守衛打開小門,放梁冰進來,卻讓她頓住腳步,看看她身上的旗袍和大衣,說:“梁小姐,請把隨身物品留下,等您離開時,我們會如數歸還。”
梁冰微微皺眉,說:“我去誰家做客,也沒這等無禮的要求,這就是帥府的待客之道?”
“大帥有命令,任何人進府,都要搜身,而我隻是請梁小姐交出隨身物品,已是酌情處理。如果梁小姐不肯配合,那就請梁小姐離開。”
梁冰站在原地,轉頭看向離憂,示意他開口讓她進來,隻可惜離憂正仰著頭看夕陽,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梁冰心中氣惱,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將手裡的包遞給了守衛,麵露不悅地說:“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守衛側身讓開,說:“梁小姐請。”
梁冰瞪了他一眼,這才轉身走向離憂。
剛才的一切都被離憂聽在耳裡,彆說她剛剛收買人暗殺他,就是他們之間毫無恩怨,他對梁冰也喜歡不起來。看似親和,骨子裡卻是高傲的;看似善良,骨子裡卻是自私的;明明接受了新思想,卻隻顧著兒女情長。
聽到腳步聲,離憂這才轉頭看了過去。梁冰見他依舊坐在長椅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打算,眉頭緊皺,說:“客人站著,你坐著,這就是帥府的待客之道?”
離憂挑挑眉,輕笑著說:“梁小姐,如果你覺得我們的待客之道有問題,那你完全可以離開。更何況是梁小姐登門拜訪,不是經我邀請,與我來說梁小姐就是不速之客,我並未將梁小姐拒之門外,已是給了梁小姐麵子,如今梁小姐說話如此咄咄逼人是為何?”
這裡就他們兩個,離憂可不想委屈自己,直接懟過去。
沒占到便宜的梁冰臉色更加難看,可想到這次過來的目的,又強忍下心中的怒氣,徑直坐到了離憂的身邊,說:“上次我和阿澤去咖啡廳,聽說了些你的事,後來我也去查了查,確實是我對你有些誤會。褚傑,我為我之前的無知,鄭重地向你道歉。”
離憂轉頭看看梁冰,往旁邊挪了挪,拉開兩人的距離,說:“梁小姐,你這歉道的我莫名其妙,如果我沒記錯,我們這應該是第二次見麵吧,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嗎?”
梁冰的神色一滯,隨即說:“上次舞會我對你的態度有些不好,主要是因為聽信了謠言,對你有些誤會,所以這次來是想向你道歉。”
“聽信了謠言?什麼謠言?誰傳到梁小姐耳朵裡的?”
“謠言就是謠言,很多人都在傳,我無意間聽到的。”梁冰現在已經沒了剛才過來時的氣勢洶洶。
“那梁小姐這無意間聽到的,是在哪兒聽到的,誰傳的?我要找他來,好好問問都傳了什麼。”離憂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個時間段,褚傑根本沒做過壞事,這謠言純屬梁冰隨口胡謅,她上哪兒去找這麼一個人出來,說:“我忘了。褚傑,你好歹是個男人,我都向你道歉了,你怎麼還揪著不放?”
“有人汙蔑我的聲譽,我當然要追問到底。梁小姐,試問如果有人說你水性楊花,到處勾搭男人,你會追根究底嗎?”離憂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笑。
“這怎麼能一樣!”梁冰的眉頭皺得死緊。
“有何不同?難道梁小姐的聲譽就重要,而我就可以任人汙蔑?”
“我沒那個意思。我不記得是在哪兒聽到的,也不記得是誰說的,你如果想查,就自己去查。”
梁冰完全沒有察覺,自她一進來,就被離憂牽著鼻子走。
“在哪兒聽說的,聽誰說的,梁小姐都不記得,卻清晰地記得謠言的內容。梁小姐美其名曰今天是來道歉,卻對在咖啡廳汙蔑我,挑撥我和徐副官關係一事隻字不提,你這道歉有一點誠意嗎?”離憂淡淡地看著梁冰。
“你……”梁冰眼底的驚訝轉瞬而逝,隨即浮現受傷的神色,說:“咖啡廳的事,是阿澤告訴你的?”
離憂沒有回答,隻是微微笑了笑。
咖啡廳的對話,隻有他們兩個知道,如今離憂卻一清二楚,誰說的根本就是不言而喻。
梁冰沉默了一會兒,整理情緒,說:“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如果梁小姐是來道歉的,現在可以回去了。”
梁冰無視離憂的話,說:“聽聞大帥正在為一件事發愁。”
“大哥的事我向來不過問,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去軍部。”
梁冰怔了怔,離憂的態度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深刻了解褚傑對褚良的占有欲,原以為拿住了褚良,就拿住了褚傑,沒想到離憂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褚傑,大帥辛苦撫養你長大,他現在遇到困難,難道你就熟視無睹?”
梁冰這麼明顯的激將法,離憂怎麼可能聽不出來,說:“我一個病秧子,自身都難保,能為他做的就是不添亂,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你連問都不問,就斷定自己幫不上,我看你對大帥根本不上心。”
離憂微笑地看向梁冰,說:“梁小姐,太陽馬上下山了,我沒時間陪你在這兒逗悶子,你今天過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看著離憂臉上的笑,梁冰心裡就一陣氣悶,明明她握有褚良想要的東西,應該更占據主動權,可如今在離憂麵前,她就隻能被牽著鼻子走。未免壓製不住心底的怒氣,她決定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目的,說:“我來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說來聽聽。”
“這馬上就要入冬,大帥現在卻沒有足夠的棉衣供給,你應該知道這華城的冬天有多冷,如果戰士們沒有棉衣,凍死的概率有多少,到時候軍心浮動,難免會被人有機可趁……”
離憂打斷梁冰的話,直接問:“所以你們手裡有足夠的棉衣?”
“你應該知道我家是開紡織廠的,倉庫裡儲備了不少棉花,想要製作棉衣輕而易舉。”梁冰拋出誘餌。
軍隊缺少棉衣這事,劇本上有,離憂當然知道,也知道最後褚良花了兩倍的價錢從梁家買了棉衣,算是解決了這次危機,卻也讓褚良對梁家有幾分記恨。再加上後來褚傑得知徐澤愛上梁冰,所以他才會對梁家動手。
“梁小姐,打算和我做什麼交易?”
梁冰沉默了一會兒,不由自主的紅了臉,說:“我可以讓我爹製作棉衣,按照市場價賣給大帥,但我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什麼條件,你說。”
“我……我喜歡徐澤,可他因為上次的事,對我有些誤解,我希望你能幫我?”
梁冰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隻能轉換思路,先讓徐澤慢慢愛上他,再讓他對褚傑有所防備。昨天她恰巧聽到梁世傑和許征的對話,得知褚良現在正為手下將士過冬的棉衣發愁,便想到了這個主意。其實她來帥府真正目的不是來找徐澤,就是來找褚傑的,先問徐澤,也是想確定他在不在。隻可惜褚傑和徐澤的身體裡麵換了芯子,她注定達不到目的。
離憂挑了挑眉,說:“我年紀還小,對男女感情的事,還不是很懂,你讓我怎麼幫你?”
“我會時常約你出來,你隻要每次都帶著徐澤就行。還有平日裡,你在徐澤麵前時不時地提提我,說說我的好話,讓他對我的印象慢慢改變。”
上輩子是徐澤追的她,她一直都是公主的待遇,也不知道該怎麼討好一個男人,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些。
離憂聽得一陣好笑,說:“梁小姐,你怎麼能保證梁先生會聽你的?如果我答應了你的條件,棉衣的事卻毫無著落,那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梁冰自信地說:“我爹向來寵我,我要什麼,他給什麼,這件事也不會例外。”
“那這麼說,梁小姐還沒和梁先生說過這件事。”
梁冰怔了怔,隨即說:“暫時還沒有,隻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現在就回去和他說,明天就可以開始製作棉衣。”
“梁小姐,我看你還是回去問一問梁先生比較好。”
梁冰皺起眉頭,說:“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梁先生寵愛梁小姐,但這不是小事,我覺得你還是回去問問,得到準信兒後,我們再坐下來好好商談。”
梁冰想了想,說:“好,那我現在就回去,得到準信兒後給你打電話。”
“可以。”
梁冰沒再多說,直接起身離開了帥府。
離憂轉頭看向球球,說:“你說梁世傑會答應梁冰嗎?”
“根據劇本中的描寫,梁世傑為人事故,利益為上,要不然他也不會將梁冰送到褚傑手裡,我想他應該不會答應。”
“你說梁冰好歹已經活過了一世,為什麼還這麼天真?”
“隻能說梁世傑的演技太好,梁冰都被他賣了,她還在幫他找理由。”
離憂拎起球球,站起身走向房門,說:“球球,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
球球得意地說:“那當然,我的智商可是隨著自身的成長而增長的。”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離憂不禁一陣好笑,好好□□了它一番。
不出所料,離憂直到晚飯後,也沒接到梁冰的電話。這個他倒不擔心,他擔心的是褚良和林丘,都晚上十點了,還沒回來。
“球球,咱們現在有多少演技值?”
球球歪了歪腦袋,說:“主人,我們有五十個演技值。”
“五十?”離憂不禁一陣驚訝,說:“怎麼這麼多?”
“主人忘了舞會前褚振華來鬨事了嗎?那次主人就加了十演技值,後來主人替男主擋槍住院,又加了十個演技值。加上我們之前的三十個,一共五十。”球球掰著小爪子數著。
離憂點點頭,說:“那你用兩個演技值幫我看看他們在哪兒,出了什麼事,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好嘞。”
球球的肚子一鼓,吐出一個泡泡,泡泡慢慢升空變成大屏幕,離憂毫不猶豫點擊了確定,隨即畫麵變幻,褚良出現在屏幕上。他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間倉庫裡,兩方人馬正在對峙。
許征身旁站著的是一名D國人,他神色囂張地說:“你說的煙/土呢?嗯?煙/土呢?你倒是找出來啊,如果找不出來,就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褚良看看身後的一臉有恃無恐的許征,在看看對他指指點點的D國人,抽出身上的軍刀,二話不說揮刀就砍了過去。
“啊!”剛剛還囂張的D國人慘叫出聲,驚恐地看著掉在地上的手掌,剛剛褚良那一刀,直接將他的手掌削了下來。
“我的手,我的手……”
褚良從口袋裡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軍刀上的血跡,麵無表情地說:“褚某性子烈,最受不了旁人指指點點,沒想到在華城地界上,還有人敢不把我放在眼裡,如果我不做點什麼,手底下的人該如何看我?”
許征臉上的得意消失,臉色變了又變,說:“大帥息怒,龐德先生也是無心冒犯,現在也受到了教訓,您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就讓這件事過去吧。”
龐德死死地捂著傷口,憤怒地罵道:“你個混蛋,該死的侏儒,敢這麼對我,你將會麵對D國人的怒火!”
閃著寒光的軍刀下一秒架在了龐德的脖子上,褚良冷冷地說:“想死?我不管你是哪個國家的洋鬼子,在華城的地界上,你是龍就給我盤著,是虎就給我臥著!”
龐德被嚇得變了臉色,剛才的怒氣消失不見,驚懼地說:“我可是D國人,你如果殺了我,會被審判,會被絞死!”
“想在華城的地界上審判我?笑話!”
眼看著褚良當真動了殺意,許征連忙出聲阻攔,說:“大帥,我知道您不怕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龐德先生也受了教訓,您就網開一麵,算了吧。這裡的東西,但凡大帥看上的隨便拿,拿多少都成。”
褚良看向許征,淡淡地說:“我隻要煙/土。”
許征神色一滯,苦著臉說:“您也看到了,我們這兒都是些洋貨,哪裡有什麼煙/土,您一定是弄錯了。”
褚良無視許征,冷聲說:“仔細搜,有什麼事我擔著。”
作者有話要說:
離憂:咦,人呢?
林丘:養肥呢。
作者:嗚嗚,不要啊!
第52章
“搜, 有什麼事,我擔著。”
“大帥,您有權有勢, 我們小商小販惹不起, 您搜我也不敢攔著,但若是什麼都搜不到, 那又該如何?”雖然被褚良的狠辣嚇到,但為了以後的出路, 許征不得不硬撐著。
褚良冷笑道:“你也說我有權有勢, 搜不到便搜不到,你還能把我如何?許征,在我麵前不要耍心眼, 彆以為身後有洋鬼子撐著,我就不敢動你, 若你惹到我,任你身後有誰, 我也能把你滅了!”
許征臉上的表情一滯,說:“大帥, 我惠源商行在華城也是有些影響,您就不怕……”
“威脅我?”褚良輕蔑地看著許征, 說:“我就算殺了你,他們不過是叫囂兩句,你不會以為那些洋鬼子,當真會因為你,和我大動乾戈吧?如果你這麼想, 那就是真的蠢!”
許征的臉色變了又變, 看看旁邊的龐德, 此時他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虛弱地癱坐在地上。他不得不承認,褚良說的沒錯,在這些洋鬼子麵前,他就是個能為他們賺取利益的工具,沒了工具他們便再扶植一個,絕對不會因為工具而大動乾戈。他麵色難看地說:“來人,送龐德先生去醫院。”
褚良輕蔑地笑了笑,揮揮手道:“搜!”
一直站在褚良身後的林丘得到命令,帶著人在倉庫裡四下搜索。
離憂收回目光,說:“之前徐澤說過,他們派人偽裝成裝卸工,確認有煙/土後,才會進行抓捕,現在人已經到了倉庫,那就說明確定了煙/土的存在,可看剛才的情形,他們似乎沒有找到。”
球球點點頭,說:“看那些人有恃無恐的模樣,應該是藏東西的地方很隱蔽。”
“球球,你幫我查查那些東西在哪裡?”
球球點點頭,再次使用演技值,查找煙/土所在的位置。
林丘帶著人將整間倉庫裡裡外外找了個遍,也沒找到他們卸下的煙/土。他不由皺緊了眉,在心裡問道:“眼看著他們將東西送進來,卻怎麼都找不到,你說就這麼大點的地方,他們能把東西藏到哪兒?”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說:“應該是有密室或者暗道,東西被他們轉移了。”
“暗道?”
林丘彎下腰,仔仔細細地又搜了一遍,剛想讓人將倉庫裡的東西全部搬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車鳴聲。林丘直起身,看向倉庫的大門,眾人的視線也紛紛看了過去。
門外走進來一名士兵,來到褚良的麵前,稟報道:“大帥,少爺來了。”
褚良眉頭皺緊,轉身走向大門,正巧碰到進門的離憂。
褚良嚴肅地看著他,說:“胡鬨!你怎麼來了?”
離憂被嚇得縮了縮身子,伸手扯了扯褚良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說:“哥,你們那麼晚不回來,我有點擔心,所以才過來看看,你彆生氣,好不好?”
褚良見狀頓時有些後悔,以為自己身上的煞氣嚇到了他,看看他身上單薄的衣服,解開身上的披風為他披上,緩聲說道:“這麼晚還出來,你就不怕又染上風寒,也不多穿點衣服。”
“謝謝哥!”離憂聽褚良語氣軟了下來,頓時揚起笑臉,說:“哥,東西找到了嗎?”
“沒有。”褚良無奈地看著離憂,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說不定哥收到的是假消息,天這麼晚了,又這麼冷,要不我們回去吧。”
褚良的眉頭皺起,雖然有些不清楚離憂的打算,卻也配合地說:“也好,那我們就回去吧。”
眾人有些傻眼,興師動眾地過來一趟,還廢了一個洋鬼子的手,結果就因為離憂的一句話,就這麼虎頭蛇尾的走了。眾人對離憂在褚良心裡的分量,不得不重新估量。
褚良和離憂剛走到大門口,突然有一道光閃過,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咦,什麼東西?”離憂轉頭看了看,徑直走向立在牆邊的高大座鐘。
一旁的許征剛鬆了口氣,又緊張起來,也跟著走了過去,笑著說:“剛才可能是這鐘擺反射的光,照輿汐到大帥和小少爺,真是過意不去。”
離憂天真地笑著說:“既然你過意不去,那不如把這個座鐘送給我吧,我家的客廳正好缺一個。哥,你說這個擺在咱們家客廳是不是正好?”
褚良點點頭,說:“嗯,大小剛合適,許老板應該不會吝嗇吧。”
許征的臉色一僵,隨即賠笑著說:“這座鐘是彆人退的殘次品,時間走的不準,如果大帥想要個座鐘,店裡正好有個新的,明兒一早就給您送到府上。”
“不準嗎?”離憂掏出懷表看了看,說:“和我懷表的時間一樣啊,哪裡不準了?哥,咱們就要這個吧,現在就搬走,省得再讓許老板跑一趟。”
聽離憂這麼說,許征心裡那個恨啊,卻陪著笑臉說:“大帥,您在華城那是什麼身份,怎麼能用彆人退的貨。明兒一早,我保準送個新的到府上,也算我為剛才龐德先生冒犯大帥賠個不是,還請大帥給我這麼個機會。”
離憂挑挑眉,不得不說這個許征真的很會說話,隻可惜他來就是衝著這個座鐘來的,胡攪蠻纏地說:“哥,那個叫什麼德的是什麼人,在華城的地界上,他竟敢冒犯你,不能就這麼算了。不止這個座鐘,我還要那邊的琉璃燈,還有最新款的收音機。”
褚良挑挑眉,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揮手說道:“聽少爺的,搬東西。”
自離憂進來,林丘的目光就一直鎖定在他身上,他心裡清楚離憂肯定不會無的放矢,也跟著看向那個座鐘。座鐘的體積很大,足足有50*80*200,前麵是玻璃,其他三麵是紅木製成。如果有暗道,這個座鐘是個很好的掩飾物。
林丘應聲,說:“是,大帥。”
眼看著林丘帶著人就要搬東西,許征也不敢上前阻攔,悄悄往人群後麵退去。
離憂哪能放他離開,說:“許老板,你去哪兒?你放心,我隻要這幾樣東西,多一樣我都不要。”
褚良看看身後的士兵,頓時有兩個人走了過來,端著槍一左一右地站在許征的身邊。
兩個人合力將座鐘抬了起來,果真發現了不對勁,就在座鐘的正下方,有個稍微小一些的石板,石板上有個把手,林丘上前想要掀開,卻被離憂製止。
“等等,這下麵有什麼還不知道,萬一底下有人,扔出一顆手榴彈,那我們不全完了。”離憂這麼說可不是瞎編,這裡麵確實有人,而且還不少,個個手裡都有槍。
林丘一怔,直起腰看向離憂,說:“少爺,您說我們該怎麼辦?”
“我覺得就把倉庫騰空,然後澆上桐油,把這裡燒了。”
“他們在暗道裡,不怕火燒。”
“那就直接用炸藥,把這個石板炸開,然後再放火,如果下麵真有人,肯定憋不住。”離憂見眾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對,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說:“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們怎麼都這麼看著我?”
褚良寵溺地揉了揉離憂的頭發,說:“沒有,阿傑的主意很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做。”
“嘿嘿,我終於也能為哥做點事了。”
離憂高興地揚起笑臉,那乾淨的模樣與他說出來的話形成鮮明對比,讓人有些恍惚,想著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褚良下了命令,讓手底下的人按照離憂說的做。許征本想阻止,卻被身邊的士兵用槍抵住了腦袋,無奈之下隻能放棄,跟著褚良等人,被押出了倉庫。
倉庫很快被騰空,林丘又命令手下人將車裡的汽油放了出來,正打算讓人倒在倉庫裡,卻被離憂攔了下來。他指了指倉庫的四個角,說:“就在這四個角裡倒上一點,其他地方不需要。”
士兵照做,在四個角裡倒上了汽油。
離憂又讓人從外麵撿來了些落葉,用水打濕,蓋在汽油上,炸藥被引燃,一聲巨響後,倉庫的四個角都著了起來,可因為樹葉被水打濕,火又著的不是很旺,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股濃煙,很快便將整個倉庫占據,從被震碎的窗子冒了出來。
“咳咳,咳咳……”
石板被炸開,濃煙進入暗道,裡麵的人不自覺地咳了起來,就算在倉庫外麵,眾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離憂得意地說:“哥,待會兒他們肯定得跑出來,裡麵的東西也不會被燒毀,到時候咱們人贓並獲,不怕他們不承認。”
褚良拍拍離憂的肩膀,欣慰地說:“我們家阿傑長大了,比我還能乾。”
離憂被誇得臉色微紅,臉上的笑越發燦爛,說:“這些年都靠著哥,我才能活下來,現在我長大了,也能幫哥做點事了,我很開心。”
褚良將離憂攬進懷裡,兩人親昵地依偎在一起。
林丘站在身後看著,心裡不是滋味,卻也沒有說什麼。
“咳咳,咳咳……”
咳嗦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終於有人忍不住跑出了倉庫,連滾帶爬地倒在地上。
褚良見狀出聲說道:“繳槍不殺!否則格殺勿論!”
那人連忙把手裡的槍扔在地上,用力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之後又陸陸續續地跑出來十幾個人,無一例外地滿身狼狽,眼淚鼻涕嘩嘩往外流。
本身汽油倒的就不多,再加上又被水打濕的樹葉,很快明火就沒了,煙卻還在一股股往外冒。
林丘見半晌沒人再出來,向跑出來的人詢問情況,確定沒人後,吩咐人救火。
人多力量大,沒一會兒的功夫火就滅了,隻是裡麵的濃煙還得散一會兒,又等了半個小時,林丘這才帶人走了進去。指揮手下將暗道裡的東西抬出來,打開後是滿滿一箱子煙/土。
褚良看向一旁的許征,淡淡地說:“許老板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許征一臉頹色,再不似之前的囂張。
褚良冷笑,說:“報社的記者呢?”
“大帥,這兒呢,這兒呢。”一個拿著相機戴著眼睛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褚良看了看他,緩聲說:“接下來就麻煩孫記者了。”
孫堯興奮地看了看箱子,說:“應該的,應該的,大帥能將這個新聞交給我們報社,是我們的榮幸。”
“開始吧。”
孫堯點點頭,拿著相繼‘哢嚓哢嚓’的拍了起來。
褚良轉頭看向離憂,柔聲說:“很晚了,剩下的事交給我,阿傑先回去吧。”
離憂打了個哈欠,說:“哥不說還好,這一說我還真覺得困了,那我先回去,哥處理完也趕緊回家休息。”
褚良轉頭看向林丘,說:“徐澤,你護送阿傑回去,確保他的安全。”
林丘當然求之不得,說:“好,大帥放心,我一定安全送少爺回府。”
離憂看看林丘,說:“哥,要不讓徐副官留下,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是大帥,不能事事親力親為,總要給手下人表現的機會吧。”
“此事事關重大,還是我親自坐鎮為好,等這件事了結,我好好休息幾天,陪阿傑練槍。”
離憂見褚良堅持,不情不願地說:“那哥說話算話,不許反悔!”
“放心,哥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反悔過。你們快回去吧,回去讓張姨給你熬一碗薑茶喝,驅驅身上的寒氣。”
“好,那我先走了,哥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離憂沒在多說,和林丘一起朝著汽車走去。林丘三兩步走到前頭,拉開了車門,離憂看了看他,彎腰坐了進去。林丘也想坐進去,可離憂緊靠著車門的位置,他關上車門,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卻被離憂阻止。
“徐副官,你坐前麵吧,我不習慣和人太過靠近。”
明明剛剛和褚良靠的那麼近,現在卻又這麼說,林丘心裡就像打翻了醋壇子,酸的厲害,嘴上卻說:“是,少爺。”
林丘關上車門,上了副駕駛的位置。司機啟動汽車,緩緩朝著帥府開去。
林丘抬頭看向後視鏡,發現離憂正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剛剛還精神飽滿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睡,這副模樣不過是不想和他交談罷了。有了這樣的認知,林丘心裡很不是滋味,在心裡說:“係統,你說他為什麼這麼排斥我,明明和褚良那麼親近。”
係統:“還能為什麼?你之前的死纏爛打,讓他有了戒心,想和你保持距離。”
“那褚良呢,動不動就摟摟抱抱,怎麼就不見他排斥褚良?”
“褚良對他的感情隻是兄弟情,純粹乾淨,他是闖入者,熟知劇本,所以對褚良的親近毫無芥蒂。”
“你這話說的,難道我對他的感情就不純粹乾淨了?”
“我所說的乾淨純粹,是指褚良對他的感情,隻有付出,沒有索取。而你對他的感情,摻雜著欲望。”
林丘剛想反駁,就聽係統說:“彆告訴我,你不肖想他的身子,我不信。”
林丘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離憂,訕訕地閉了嘴。
車子開得很穩,一開始隻是假寐的離憂,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少爺,少爺,我們到了。”
林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離憂茫然地睜開眼睛,愣了一分鐘的神後,終於醒了神。他坐直身子,扭了扭脖子,說:“這麼快就到了。”
林丘見他真的睡了過去,以為他是真的累了,心裡的鬱悶消散了許多,說:“少爺先上樓洗漱,我去讓張姨熬一碗薑茶,你喝完了再睡。”
離憂掏出懷表看了看,說:“這都十一點多了,算了吧,彆再折騰張姨了。”
“那我去熬,少爺身子弱,還是喝完薑茶再睡比較好。”
離憂猶豫了一瞬,點點頭,說:“那就麻煩徐副官了。”
離憂下車後,直接上了樓,剛剛洗漱完回到房間,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林丘端著一碗薑茶走了進來。
離憂伸手接了過來,隨口問道:“徐副官喝了嗎?”
林丘愣了愣,笑著說:“我身子壯,用不著喝這個,謝謝少爺關心。”
離憂轉頭看看桌上的座鐘,說:“那謝謝徐副官了,晚安。”
好心情隻有一瞬,就被人下了逐客令,林丘臉上的笑來不及轉換,訕訕地說:“晚安。”
離憂送林丘到門口,緊接著關門落鎖,雖然離憂沒談過戀愛,但他確定林丘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妥,就像上個世界跟他表白過的季南辰。□□裸的眼神,連掩飾都沒有,還真當他是小白啊。
“球球,今天用了幾個演技值?”
“用了兩個。一個用來確定褚良和徐澤的位置,一個用來確定煙/土的位置。”
“那我們還剩四十八個演技值,看來我們得快點攢演技值才行,否則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球球懵懂地看著苦惱的離憂,說:“主人,怎麼了,現在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你沒看到徐澤看我的眼神嗎?”
“眼神?有什麼不對嗎?”球球的小臉上一片茫然。
“算了,跟你一個未開化的小屁精靈解釋不清。總之一句話,趕緊攢滿演技值,趕緊跑路。以後再換劇本世界,一定離男主遠遠的,不能有絲毫瓜葛。”
“主人,這恐怕有點難,你接的可是頭號反派的劇本,頭號反派之所以成為頭號反派,那就是因為和男女主對著乾,就算你不找他們,劇本世界的力量也會讓他們來找你。”
‘嘩’一盆涼水劈頭蓋臉的潑了過來,把離憂直接潑無語了。他氣惱地將球球拎了起來,丟到了桌子上,說:“今天晚上不許睡被窩。”
球球一臉無辜地看著離憂,隨後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伸出小爪子給自己了一巴掌,小聲嘀咕道:“讓你多嘴,不能睡被窩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
離憂看得一陣好笑,脫掉鞋直接鑽了被窩,很快就睡了過去。
球球看看床上的離憂,又看看同樣被遺忘的薑茶,期期艾艾地走了過去,可憐巴巴地說:“同病相憐啊,今天晚上咱們一起睡吧。”
第二天清早,離憂醒來就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有點不對勁,讓球球拿了體溫計試了試,居然發起了燒。他懊惱地看了看桌上冷掉的薑茶,唉聲歎氣地說:“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離憂撐起身子拿了退燒藥,就著水吃了下去,又疲憊的躺上床,四肢無力,頭昏腦漲,他現在就隻想睡覺。
過了早餐的時間,離憂卻還沒下樓,張姨有些擔憂,來到門前敲了敲,叫道:“少爺,你起身了嗎?”
離憂恍然間聽到有人叫門,應聲道:“張姨,我再睡會兒。”
張姨關切地說:“少爺,您要是想睡,就吃了早飯再睡。”
離憂沒再回話,翻了個身接著睡。
張姨見裡麵沒了動靜,雖有些擔心,卻也沒再叫,徑直下了樓。直到中午時分,出去一整夜的褚良回來,離憂依舊沒有下樓。
“大帥,您可算回來了,少爺到現在還沒起床,我有點擔心,您趕緊上去看看吧。”
褚良眉頭皺緊,說:“一直沒起嗎?”
“沒有,我上去叫過一次,少爺說還想再睡一會兒,這都中午了,還沒起呢。”
褚良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去熬點粥,做點清淡的飯菜。”
“好,我這就去。”
褚良上了樓,來到離憂的房門前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離憂應聲。
“誰啊?”聲音悶悶的,顯得有氣無力。
褚良心裡一緊,說:“是我,阿傑,開一下門。”
離憂緩了會兒神,混沌的腦子才反應過來,說:“哥,我這就來,你等等。”
離憂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說:“球球,給我緩解一下,實在難受的厲害。”
球球點點頭,吐出一個泡泡,緩解了一下離憂的病情,至少讓他精神了點。
離憂下床穿鞋,來到門前打開了房門,看著褚良一身軍裝,關心地問:“哥,你剛從外麵回來嗎?”
褚良看著離憂,麵色潮紅,嘴唇乾裂起皮,整個人蔫蔫的,沒有精神。他伸手摸了摸離憂的額頭,擔憂地說:“你在發燒,吃藥了嗎?”
離憂點點頭,說:“吃了,早上吃的,好像不頂用,還在燒。”
褚良把他拉到床邊,說:“你躺著,我去打電話,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離憂乖乖地躺上床,撒嬌似的說:“哥,我想喝豆花。”
褚良寵溺地揉了揉離憂的頭發,說:“好好躺著,哥讓人去給你買。”
“多放點醋和醬豆,我愛吃。”
“好,等著吧。”
看著褚良出門,離憂不禁感慨地說:“如果我也有個這樣的哥哥多好。”
球球隨口說道:“主人不是有個弟弟嘛,你們的感情不好嗎?”
離憂怔了怔,離樂的臉出現在他腦海裡,說:“我們的感情也談不上好壞,也就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點。從我離開家,我們差不多十幾年沒見了。”
球球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訕訕地閉了嘴。
離憂回神,說:“我怎麼發現我在現實中無法得到的東西,在劇本世界都擁有了。上個劇本世界讓我體會到了母愛,這個劇本世界又讓我體會到了手足情。現在想想有過這樣一段奇妙的經曆,我的人生也算是完滿了。”
“主人,母愛和兄弟情都是親情,你這連愛情還沒有呢,怎麼能算圓滿?”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球球好奇地看著離憂。
“愛情並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而是奢侈品,華而不實的東西,不要也罷。”
“我知道了,主人是想做一輩子單身狗。”
“……”
第53章
褚良叫來了醫生, 給離憂看了看,就是普通傷寒感冒,隻是他的身子太弱, 所以普通人吃藥就能好的病, 對他來說隻能輸液,什麼時候能康複還真不好說。
冰涼的液體通過針管進入身體, 讓離憂直接涼了半個身子,他不禁再次感歎這具身子的病弱屬性, 連帶著對寫這個劇本的作者也產生了怨念。
“哥, 我的豆花呢?”
褚良幫他掖了掖被角,說:“已經讓人去買了,耐心等會兒。昨晚的薑茶怎麼沒喝?”
離憂心虛地看了看桌上的薑茶, 心裡懊惱沒有及時清理,說:“昨天回來太困了, 茶又太燙,我本來打算涼一點再喝, 誰知道等的時候就睡著了。”
褚良嚴肅地說:“薑茶就要趁熱喝,涼了還有什麼用?一點都不聽話, 難受也是活該。”
“哥,我知道錯了, 保證沒有下次,您就彆說我了。”
見離憂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褚良硬起的心腸又軟了,無奈地說:“阿傑,你的身子和旁人不同, 一定要多注意, 否則難受的不止是你, 哥看了也心疼。”
離憂的眼神暗淡了下來,苦笑著說:“哥,你說我這樣的身子能活多久?”
“說什麼傻話!哥現在要什麼有什麼,還能治不好你的病?隻要你乖乖聽話,多注意身體,哥保證你一定能長命百歲。”
離憂深吸一口氣,驅散心裡的負麵情緒,揚起笑臉,說:“嗯嗯,我相信哥。”
褚良見狀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發,說:“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哥都不會再讓你出事。”
離憂點點頭,轉移話題道:“哥,我聽徐副官說你和淩小姐最近走得很近,是不是我要有嫂子了?”
“淩小姐?”褚良怔了怔,說:“你說的是舞會上和我跳舞的那個姑娘?”
“對對對,就是她。哥,你是不是喜歡淩小姐啊?”
褚良眉頭微皺,說:“徐澤說我和她走得近?”
“聊天時提了那麼一句,有什麼不對嗎?”褚良的反應讓離憂有些奇怪。
“淩小姐最近是找過我兩次,隻是我很忙,沒見她。徐澤怎麼會說我和她走得很近?”褚良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似是有些不悅。
離憂怔了怔,連忙替林丘找補,說:“可能是因為我和他聊天時,聊到哥的婚事,所以他就想到了淩小姐吧。哥,我覺得淩小姐挺不錯的,你如果不討厭她,可以試著相處一下。”
“怎麼,就那麼想我成婚啊?”
“倒也不是。我不是身體不好嘛,也不能照顧哥,我就想著如果有個嫂子,就能替我好好照顧哥了。”
“你就不怕有了嫂子,我對你的寵愛就會減少嗎?”
離憂眼巴巴地看著褚良,反問道:“那哥會嗎?”
褚良寵溺地摸了摸離憂的頭發,笑著說:“當然不會。在哥心裡,沒人比得過阿傑。”
離憂握住褚良的手,撒嬌似的說:“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褚良應聲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張姨端著個托盤走了進來,來到床邊說:“大帥,少爺要的豆花買回來了。”
“給我吧。”褚良伸手接過了豆花,說:“你下去忙吧。”
“是,大帥。”張姨轉身離開了房間,並隨手帶上了房門。
褚良舀了一勺豆花,喂到離憂嘴邊。
便是離憂臉皮再厚,也不禁老臉一紅,說:“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還用你喂,我自己吃就成。”
褚良歎了口氣,說:“小時候阿傑和我最親,吃飯喝粥都是我親手喂,現在人大了,就不需要我了。”
“我這不是長大了嘛,如果再讓哥喂,讓彆人知道,還不笑話我。”離憂頓了頓,說:“不過房間裡沒人,也無所謂,哥想喂,那我就吃。”
褚良聞言眉眼更加柔和,笑著說:“這還差不多。”
一個喂一個吃,一開始離憂還有些不自在,但看褚良的眼神乾淨又純粹,也就釋然了,不禁在心裡感慨,有個這樣的哥哥,誰能不愛。
一碗豆花吃完,褚良將碗放在桌上。
離憂看著褚良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說:“哥,我自己能行,你已經一天一夜沒休息了,趕緊洗洗睡吧。”
褚良笑了笑,說:“這才一天一夜而已,哥在戰場上熬過三天三夜,我沒事,精神著呢,你要是累了,就躺下睡會兒,這裡有我看著呢。”
“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也心疼你,看你這麼累,還要照顧我,我心裡難受,讓張姨過來看著,哥去休息吧。”
見離憂堅持,褚良點點頭,說:“好,那我去叫張姨過來。”
褚良起身出門,沒一會兒的功夫,張姨就來了,離憂和她閒聊了幾句,就覺得有些困,和張姨說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等離憂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床邊坐著的不是張姨,而是林丘。
離憂看著林丘愣了會兒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說:“徐副官,你怎麼在這兒,張姨呢?”
看著離憂的反應,林丘心裡不是滋味,質問的話幾乎要脫口而出,臨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解釋說:“張姨要準備晚飯,大帥還在休息,所以我就替張姨在這兒守著。”
離憂摸摸額頭,說:“我沒事了,徐副官也去休息吧。”
林丘沒理會離憂的話,平靜地說:“少爺,昨晚你是不是沒喝薑茶?”
離憂下意識地看向桌麵,這才想起那碗薑茶早就被張姨收走,說:“我覺得燙,就放在一邊晾著,誰知竟然睡著了。”
林丘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少爺覺得是我熬的薑茶,所以才不喝的。”
離憂心虛地看了林丘一眼,訕訕地笑著說:“徐副官說笑了。”
“少爺,聽說昨天傍晚梁小姐來了。”林丘看著離憂,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雖然林丘說話不溫不火,離憂總覺得今天的他有些反常,說:“梁小姐昨天確實來過,本來說是找你,守衛說你不在,又說要見我,我就讓她進來了。徐副官,這事有何不妥嗎?”
“少爺,昨晚我們順利抓到了許征,卻沒有抓到許毅,等我們去許家的宅子時,那裡已經人去樓空。”
“你是懷疑有人給他送了信兒?”
“昨晚的行動很隱秘,現場除了我們的人,就隻有許征的人,當時都已經被控製住,根本不可能有人去通風報信。昨天少爺和梁冰交談時,可曾無意間透露過這件事?”
離憂回想了一下,說:“沒有。梁冰來找我,是想和我達成一筆交易,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提起過這件事。徐副官,你確定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控製了?包括那個受傷的洋鬼子?”
林丘怔了怔,這才意識到哪裡出了紕漏。雖然龐德被送進醫院時,他命令人跟著,也及時控製了送他去醫院的人,卻忘了龐德本身也可以傳遞消息。
不過較於這件事,林丘顯然更在意梁冰找離憂的目的,問:“交易?梁冰找少爺談什麼交易?”
“她說哥正在為將士們過冬的棉衣發愁,而她能解決問題,但前提是我必須答應她一個條件。”
離憂沒有要隱瞞的打算。
“什麼條件,少爺答應了嗎?”林丘心裡隱隱有些猜測,隻是不太確定。
離憂如實地說:“梁小姐說她對徐副官一見鐘情,卻因為她對我的誤會,讓你們鬨僵了。她提出的交易就是,我幫她追求你,她幫我哥度過難關。”
離憂的話印證了林丘的猜測,他緊緊地盯著離憂,再次問道:“那少爺答應了嗎?”
雖然林丘的語氣,離憂不大喜歡,卻還是回答道:“商人最重利益,既然梁小姐知道我哥現在的窘狀,那她父親一定也知道,這可是一筆大買賣,我不相信梁小姐的父親能答應她,所以並沒有給她答複。”
“那如果梁世傑真的答應了梁冰呢,少爺會答應她嗎?”林丘對這樣的回答很不滿意,幾乎不加思考的再次追問。
離憂的眉頭皺起,臉色也沉了下來,說:“徐副官是在質問我?”
林丘見狀恍然回神,暗罵自己又急躁了,想要解釋卻被離憂打斷。
“徐副官,如果我想答應梁冰的交易,就不會跟你提起。我雖然很想幫哥度過難關,卻也沒有卑劣到不擇手段的地步。”
離憂之所以沒有拒絕梁冰,就是篤定梁世傑不會答應梁冰的要求。他可以裝可憐博同情,但從未傷害過對他好的人,更不屑用玩弄旁人感情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林丘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慢慢來,卻每次一遇到離憂的事就沉不住氣。他暗罵自己蠢,連忙挽回道:“少爺,對不起,我隻是有些惶恐,所以說話有些沒分寸,您大人大量彆跟我計較。”
“我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口口聲聲喊著少爺,實際上卻霸道得很,連他跟誰有過接觸都要管,還真把自己當成他什麼人了。離憂在心裡暗自腹誹。
如果不是猜測林丘有可能是自己的朋友,離憂真的不想再搭理他。
“那我先出去了,少爺好好休息。”林丘沒敢多說,起身離開,他怕再說下去,離憂隻會對他更加反感。
離憂房門關上,一把拎起了被窩裡的球球,說:“他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乾了什麼?”
球球一看離憂的臉色不對,連忙說:“他進來也就半個小時,什麼都沒乾,就摸了摸你的額頭,試了試體溫。”
離憂長出一口氣,說:“那你怎麼不叫醒我?”
球球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說:“主人,我叫了啊,如果不是我叫,主人一時半會醒不了。”
離憂神情一滯,悻悻地將球球放到了床上,說:“以後如果我睡著了,而他又進了我的房間,你要馬上叫醒我,聽到了沒?”
球球忙不迭地點頭,又有些疑惑地問:“主人,徐澤對你沒有惡意,為什麼你對他這麼排斥?”
“你不懂,我也跟你解釋不清。”
如果他不知道林丘對他的心思,他也可以像和褚良一樣,和林丘相處。可他明白林丘對他的感情,就不能再裝瘋賣傻,既然不能接受,就應當保持距離。
“好吧,我聽主人的。”
“唉,還是趕緊攢演技值,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吧。”
“對了主人,昨天又漲了十個演技值,現在我們已經有五十八演技值了。”
“那還差四十二個,也快了。”
“少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您是在房間吃,還是到餐廳吃?”門外傳來張姨的問話。
“哥起了嗎?”
“大帥剛剛起身,正在洗漱。”
“那我到樓下吃吧。”
“好的,少爺。”
離憂穿鞋下床,找了身衣服換上,又梳了梳頭發,這才下樓去洗手間洗漱。
飯桌上,褚良已經入座,見離憂走了過來,朝他招了招手,離憂溫順地走了過去。
褚良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說:“燒退了,現在好受點了嗎?”
離憂揚起笑臉,說:“好多了,哥呢,休息的好嗎?”
“挺好的,快坐下吃飯吧。”
離憂坐到了褚良的下首,看了看對麵的位置,隨口問道:“哥,徐副官呢,他不下來吃飯嗎?”
“他說要去辦點事,在外麵吃。”
離憂點點頭,拿起筷子夾了塊清蒸魚挑著魚刺,說:“哥,聽徐副官說昨晚隻抓到了許征,許毅跑了?”
“嗯,去抓人的時候宅子裡隻有仆人,許毅沒了蹤影,仆人說他在二十分鐘前開車離開,應該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褚良也夾了一塊魚肉仔細地挑著。
離憂夾起魚肉嘗了嘗,邊吃邊說:“哥,前段時間抓到的殺手被人救走,現在許毅又逃之夭夭,我怎麼覺著咱們的人裡有內奸啊。”
“我正在查。”褚良說著,將挑好刺的魚肉夾到離憂碗裡。
“謝謝哥。”離憂笑眯眯地夾起魚肉放進嘴裡,說:“那哥查到什麼線索了嗎?或者說有沒有懷疑對象?”
褚良夾了個丸子嘗了嘗,說:“有那麼兩個,隻是現在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
離憂好奇地問:“都是誰?”
褚良又夾了個丸子放在離憂碗裡,說:“說了你也不認識,這件事交給我,你就安心在家養病。”
離憂把碗裡的丸子吃了,說:“哥,昨天梁冰過來找我,說你正為將士們過冬的棉衣發愁,有這事嗎?”
褚良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離憂,說:“昨天梁冰都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您正在為棉衣發愁,而她正好能解決這件事,就想拿這個和我做筆交易,讓我撮合她和徐副官。”這事離憂都能對林丘說,自然也不會瞞著褚良。
“所以她昨天來的目的並不是來找徐澤,而是來找你。”褚良的眉頭皺起,說:“阿傑,以後她再找你,還是彆見了。”
“哥是擔心她對我動手?”離憂夾了塊青筍放進褚良碗裡,說:“哥,這個挺好吃的,你嘗嘗。”
褚良點點頭,吃下了碗裡的青筍,說:“舞會上的那場暗殺,她也參與其中,無論她有什麼理由,都是對你不懷好意,還是防備著點的好。”
“哥放心,我心裡有數。倒是那棉衣的事,眼看著就要入冬了,還是儘快解決的好。”
“我正在想辦法。”
“哥,我覺得這件事還得落到梁冰身上。隻要抓到許毅,就能牽扯上梁冰,咱們就有籌碼和梁世傑談條件,棉衣的事就迎刃而解了。”
褚良微笑地看著離憂,誇讚道:“阿傑真是聰明,難了我這麼多天的事,你一下子就解決了。”
離憂一看褚良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配合地揚起嘴角,得意地笑著說:“有這麼能乾的哥哥,我當然也得加油了,嘿嘿。”
褚良眼底滿是溫柔的笑意,說:“我們家阿傑以後一定比我有出息。”
“那等我有出息了,換我來養哥,哥什麼都不用乾,每天就吃喝玩樂。”
“好,我等著那天的到來。”
這邊兩兄弟其樂融融地吃著晚飯,那邊林丘和梁冰相對而坐,氣氛就沒有那麼融洽了。
“梁小姐,聽說昨天你去帥府找我了?”
離憂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入口的苦味讓他微微皺眉,也不知是不是心情的原因,以往喝慣了咖啡,今天竟覺得難以下咽。
梁冰昨天回家就和梁世傑提了這件事,卻被他訓斥了一頓,無論她怎麼說,梁世傑都不答應。一想到自己在離憂麵前說出去的話,梁冰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賭氣地將自己關起來,用絕食來威脅梁世傑。直到林丘打來電話,梁冰已經一天沒吃東西,原本餓得頭昏眼花的人,一聽到林丘約她,馬上精神煥發,一番精心打扮後,來了他們的約定地點——麥丁咖啡廳。
“嗯,我昨天去找你,你沒在帥府。”梁冰期待地看著林丘,說:“阿澤,你今天約我出來,是有什麼事?”
林丘也抬眼看向梁冰,說:“門口的守衛說,梁小姐在聽到我不在後,又找了少爺?”
梁冰愣了愣,說:“阿澤,是不是褚傑和你說了什麼?”
“那梁小姐找少爺都說了什麼?”
梁冰避重就輕地說:“自從上次和你不歡而散,我就找人去查了褚傑的過往,知道之前是我誤會他了。昨天我找你,你不在,就索性找了褚傑,向他道了歉。”
“隻是道歉?”林丘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隻是道歉,怎麼了,褚傑和你說了什麼嗎?”
林丘沉默地看了梁冰一會兒,說:“梁小姐,我不管你找少爺存了什麼心思,但有一點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那個人不是你,希望梁小姐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梁冰聞言頓時紅了眼眶,說:“阿澤,我才是你命定的另一半,你怎麼能喜歡上彆人?”
“命定?什麼是命定?”在林丘的認知裡,梁冰和他一樣是闖入者,現在的楚楚可憐、傷心難過都是演的。
眼淚脫眶而出,梁冰抓住林丘的手,急切地說:“阿澤,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不會是其他人!”
林丘掙開梁冰的手,冷漠地說:“梁小姐,我們隻是陌生人,還請梁小姐矜持一些,不要叫的那麼親密,我怕會被人誤會。”
梁冰淚眼朦朧地說:“她是誰?你喜歡的人是誰?”
“她是誰,我沒有告訴你的必要,梁小姐隻需知道,我喜歡的人不是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林丘站起身,說:“還有,如果讓我知道梁小姐再把主意打到少爺身上,就彆怪我不客氣。”
“阿澤!”梁冰抓住林丘的衣角,她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如果真的放他離開,那她就真的沒機會了。
林丘掰開梁冰的手,不耐煩地說:“梁小姐請自重!”
“阿澤,你要相信我,我們真的是命定的夫妻!是不是……是不是褚傑從中作梗?你不要相信他,他說的話你一個字都不要信!”
梁冰有些恍惚,她不明白到底是那裡出了錯,明明前世將她捧在手心愛著的男人,如今對她卻如此冷漠,還說喜歡上了彆人。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褚傑這個前世處處和他們作對的人從中作梗。
“你不要事事都怪在他身上,是我不喜歡你,跟他有什麼關係?他沒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甚至連認識都不認識你,你卻處處詆毀。梁冰,我看你是瘋了,我以後不想再看見你。”
林丘一開始對梁冰無感,就是覺得她和他一樣,是來完成任務的闖入者,甚至還有點同類的親切感。隻是昨天梁冰背著他去找離憂,徹底惹惱了他。離憂原本對他就是排斥的心理,兩人的關係一直處於僵硬的狀態,他千方百計地去緩和,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梁冰又來拖後腿,致使他們的關係再次回到冰點,他怎麼可能不惱。
聽著林丘的話,梁冰的心猶如刀絞,她現在就隻有一個辦法挽留林丘,說:“徐澤,我有話要和你說,很重要的話,如果你聽完了,還是決定要走,那我以後就再也不糾纏你。”
林丘微微皺眉,心中隱隱有些猜測,猶豫了一瞬,他重新坐了下來,說:“你還有什麼話就一次說完。”
梁冰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淚,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徐澤,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說我們是命定的夫妻嗎?”
林丘沒說話,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梁冰的心臟一揪一揪地疼,卻強忍著眼淚,說:“徐澤,我是重生的,我擁有前世的記憶,前世我們是對恩愛的夫妻,我們相愛了一輩子。我活到了78歲,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你依舊深愛著我,所以你不可能喜歡彆人。”
林丘眼底閃過驚訝,他一直以為梁冰和他一樣是闖入者,沒想到梁冰是個地地道道的劇本人物,她之所以了解劇情,是因為前世她經曆過一次。
“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我沒瘋,真的,你要相信我。”梁冰焦急地解釋道:“這裡……這裡就是我們定情的地方,所以我才會約你來這兒。我知道未來要發生的事,也清楚所有人的未來。不信你問我,我一定能答出來。”
林丘看著梁冰,心裡有些猶豫,說:“既然你說你知道所有事,那舞會上的那場刺殺,你應該也清楚前因後果了?”
梁冰的神情怔了怔,沒想到林丘會問這個問題。她下意識地移開視線,說:“我……”
“我也是有病,竟然會相信你的話。”林丘再次站起身。
梁冰見狀連忙說:“我知道,殺手是許毅。”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褚良,做我哥哥吧。
褚良:後麵排隊去。
作者:……
第54章
“凶手是許毅!”見林丘要走, 梁冰顧不得其他,直接將許毅給賣了。
林丘沒想到梁冰真的能出賣許毅,他眉頭皺緊, 佯裝疑惑地說:“許毅?少爺跟他連見都沒見過, 許毅為什麼要暗殺他?”
梁冰下意識地移開視線,低垂著頭說:“許毅暗殺褚傑是因為褚大帥。”
似乎想到了合理的理由, 梁冰抬起頭看向林丘,接著說:“阿澤, 明麵上惠源商行是許家的, 其實許家也不過是個管事,惠源商行背後的主子是D國人,他們暗地裡做的買賣都是見不得光的。原來華城是由華城商會管, 褚大帥一來,便強硬的接手了華城的掌控權, 這就觸及了華城商會的利益,尤其是惠源商行的利益, 所以除掉褚大帥和褚傑就是迫在眉睫的事。”
許征被抓的事,還沒見報, 知道的人很少,梁冰又和梁世傑鬨脾氣, 一天一夜沒出門,所以對昨晚發生的事完全不知情。
“你說惠源商行的買賣都是見不得光的,那他們都是做的什麼買賣?”
事到如今,梁冰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靠近林丘, 小聲說:“煙/土, 他們暗地裡販賣煙/土, 這可是褚大帥明令禁止的。”
林丘眉頭緊皺,說:“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梁冰愣了愣,隨即說道:“我擁有前世的記憶,當然知道這些事。阿澤,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暗中調查,他們的交易地點就在惠源商行。如果想買煙/土,就要對上暗號,不然那些夥計不會搭理你。”
林丘緊接著問:“暗號是什麼?”
梁冰搖搖頭,說:“不知道。前世我隻知道惠源商行販賣煙/土,具體是什麼暗號,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林丘的眉頭再次皺起,說:“聽說梁老板和許老板走得很近,梁老板又對你十分寵愛,你知道這些也很正常,怎麼能確定你就是重生的?梁小姐,我的時間有限,沒時間陪你在這兒天馬行空。”
梁冰急切地說:“阿澤,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我?”
“既然你說許毅是殺手,那他事後會躲在哪裡,你也應該清楚吧。”
原劇本中的殺手不是許毅,他根本就是被梁冰利用,能讓一個男人為她去殺人,林丘不信許毅和梁冰之間什麼都沒有,既然兩個人關係親密,那梁冰肯定知道他的藏身之所。
梁冰的眼神一閃,再一次的移開視線,說:“前世因為這次刺殺,我被嚇壞了,隻是事後聽說凶手是許毅,並不清楚他會躲在哪裡。不過我有一個朋友和許毅來往親密,我可以幫你去探探口風。”
林丘審視地看著梁冰,好似在思考要不要相信她,沉默了半晌後,說:“那我等梁小姐的消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阿澤!”見林丘起身,梁冰再次叫住他,說:“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
林丘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向櫃台,結賬後離開了咖啡廳。他走向汽車,打開門坐了進去,隨後便啟動汽車離開,在附近轉了一圈,開到了麥丁咖啡廳的對麵,正巧看到梁冰從咖啡廳出來,坐上了停在門口的汽車。
汽車緩緩啟動,林丘不遠不近地跟著,沒開多久,汽車便停了下來,梁冰下車,走進一旁的成衣店。
林丘拉低帽簷,佯裝路過,朝裡麵看了一眼,梁冰正在與一個中年男人交談。林丘走向門口賣香煙的小童,指了指其中一包,說:“這個多少錢?”
小童見有生意,連忙笑著說:“這個兩塊,洋火一毛。”
林丘從錢包裡掏出三塊錢遞了過去,說:“給我來一包,再拿盒洋火,不用找了。”
小童一聽頓時眉開眼笑,將東西遞給林丘,連連道謝:“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林丘將香煙放進口袋,狀似無意的又朝裡看了一眼,發現梁冰正在打電話,剛才跟她說話的中年男人已經不在了。未免引人懷疑,林丘沒再逗留,重新回到車上。
沒一會兒的功夫,梁冰從成衣鋪走了出來,徑直上了車。車子再次啟動,林丘依舊不遠不近的跟著。過了鬨市區,車子開向城西,來到一處旅館前停堉洗了下來。
林丘下了車,攔住一名路人,跟他換了件外套,也跟著走了進去。來到櫃台前,林丘詢問道:“請問許先生在哪個房間?”
服務生笑著說:“不好意思,先生,請問您說的是哪位許先生?”
“許毅許先生,剛才有一位小姐就是來找他的,我和她是一起的,剛才去停車了。”
服務生微微皺眉,說:“剛才那位小姐找的不叫許毅。”
“不是?不可能啊,難道他登記的名字不是許毅?”林丘頓了頓,接著說:“剛才進去的那位小姐帶著一頂灰色的帽子,帽子上有粉色的玫瑰裝飾,身上穿著一件卡其色的呢子大衣,拿了個紅色的手提包。請問她去的是哪個房間?”
服務生一聽林丘的描述,以為他真的是和梁冰一起來的,便笑著說:“那位小姐去了503號房。”
林丘從錢包裡掏出幾張紙幣,塞到服務生的手裡,說:“謝謝你啊,如果我上去遲了,她又要罵我了。”
服務生見狀臉上的笑容真摯了幾分,說:“明白,明白。”
林丘剛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佯裝好奇地問:“哦,對了,他登記的名字不是許毅,那是什麼?”
服務生看了一眼登記簿,說:“登記的許強。”
林丘點點頭,和服務生道謝後,轉身上了樓。
“我果然沒猜錯,梁冰這是要對許毅下手了。”
係統不禁感慨道:“原劇本裡的梁冰算得上是傻白甜,被徐澤寵成了公主,沒想到重生一世,不僅會利用彆人為自己殺人,還做得出殺人滅口的事。愛情真的這麼有魔力麼?”
“這要看人的品性,如果真的純善,即便再愛一個人,也會緊守自己做人的底線。看劇本中梁冰的處事,就能看出她的品性並不好,隻是平順的生活壓製了她黑暗的一麵。重生一世,她必定會對生活的要求更高,而就在她滿懷期待的時候,現實狠狠地澆了她一盆涼水。這一世和前世的反差太大,尤其是我對她的態度,讓她無法接受,從而激發了她內心的黑暗麵。在她毫不猶豫出賣許毅的時候,我就篤定她能做出這種事,這才跟了過來。”
係統忍不住吐槽道:“聽你分析的頭頭是道,怎麼看也是個聰明人,怎麼一遇到他的事,就像個傻子一樣。”
“……”係統一語中的,林丘竟然無法反駁。
林丘閉麥,徑直上了五樓,來到503的房門口,抬手敲了敲房門。
裡麵很快傳來應門聲,說:“誰啊?”
林丘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先生,您點的餐送來了。”
“我沒點餐,你送錯房間了。”聲音很近,應該是許毅來到了門口。
林丘佯裝奇怪地說:“送錯房間?不可能啊,您不是許強先生嗎?”
剛才在服務生查看登記簿的時候,林丘掃了一眼,上麵寫了訂餐,所以林丘才會這麼說。
林丘話音落下,房門被打開,許毅出現在門口,當他看到林丘時,不禁怔了怔,隨即推開林丘,撒丫子就跑。可還沒跑幾步,就突然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著。
林丘連忙上前,想要實施急救,可惜等到過來時,許毅已經停止了抽搐。
林丘抬頭看向503門口,隻見梁冰臉色煞白地看著林丘。林丘站起身,與她四目相對,說:“梁小姐,這就是你說的不知道他的藏身之所?”
梁冰慌張地說:“我……我是從朋友那裡知道的,我過來就是確定是不是他,你要相信我,他跟我沒有關係。”
林丘冷漠地說:“這話你留著去警察局說吧。”
“不,阿澤,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的死跟我沒關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哪怕一個字!”
林丘下樓給帥府打了電話,褚良得知情況後,通知了華城警察局局長。很快就來了幾名警員,將梁冰帶去了警局,林丘也跟著去了。
警察局現在形同虛設,完全聽從褚良的命令,梁冰被押進警察局,也不過是有個過場,真正審訊的,還是褚良的人。
林丘故意把許征和梁冰關在了相鄰的監牢內,還將許毅被梁□□殺的消息告訴了許征。
許毅是許征的獨子,也是他的命根子,沒想到竟然死在了梁冰手裡。許征看梁冰的眼神,恨不能把她抽筋扒皮,剁碎了吃下肚。
梁冰雖然黑化,膽子卻不大,看著許征的眼神,也是一陣心驚膽戰,隻是梨花帶雨地喊著冤枉。
因為許毅的死,許征徹底恨上了梁冰,連帶著整個梁家。不用林丘審問,吳征直接將這些年來,他和梁世傑勾結做的壞事,全部交代了一遍。
第二天清早,離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真是一臉的懵逼,心裡不禁泛起了嘀咕:這男主的氣運也太強了吧,那可是女主,說辦就辦了?那之前他給男主甩臉子,豈不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離憂看向飯桌上的褚良,問:“哥,你打算怎麼處置梁冰?”
“公事公辦,反正以現在的證據,梁世傑也隻有蹲大牢的份,到時候直接接手梁氏的紡織廠,將士們的棉衣就有了著落。”褚良讚賞地看向林丘,說:“這件事還多虧了徐澤,如果不是他出麵,恐怕沒這麼順利。”
離憂也看向林丘,臉上帶笑,心裡卻一個勁的唉聲歎氣,如果不是林丘對他有了彆樣的心思,林丘能幫他那真的是再好不過。隻是現在……離憂有些後悔,沒了女主這個擋箭牌,林丘對他還不更加虎視眈眈,這要來個霸王硬上弓,以他目前的小身板,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林丘謙遜地笑了笑,說:“大帥,這都是我分內的事,況且之前少爺還救了我的命,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離憂沒留意林丘在說什麼,而是在想要不要跟林丘攤牌,或許兩人坦誠之後,林丘就斷了那個念頭。可轉念一想,如果他不死心呢,劇本裡糾纏,到現實裡也糾纏呢?
“阿傑,阿傑?”褚良見離憂有些神思不屬,出聲叫道。
離憂回神,茫然地看向褚良,說:“哥,你叫我?”
褚良關心地問:“在想什麼,怎麼走神了?”
離憂半真半假地說:“可能是病的吧,總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有時候還出現一陣蟬鳴,根本聽不清彆人說話。”
“這種症狀以前怎麼沒聽你提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昨天。哥,我沒事,隻是偶爾會有一陣。”
一旦牽涉到離憂的身體,褚良就變得強硬,說:“不行,待會兒我給醫生打電話,讓他過來再給你檢查一下。”
離憂溫順地點點頭,說:“好,聽哥的。”
離憂本以為解決了梁冰,林丘會再次對他死纏爛打,可接連三天過去,也沒出現這種狀況,林丘雖然時常出現在他眼前,卻始終和他保持著恰當的距離。
就比如,離憂坐在長椅上看書曬太陽,他就坐在另一張長椅上,不聲不響。如果不是他偶爾會投來關注的目光,離憂都要忽略了他的存在。
吃飯的時候,兩人對麵而坐,說話雖然隻是寥寥幾句,可林丘總會學著照顧他,雖然不如褚良照顧的無微不至,還顯得有些笨拙。
每天午睡過後,林丘都會給他泡杯清茶提神,雖然那茶不是太苦,就是沒味。
可就是這樣的不完美,卻讓離憂有種被捧在手心的感覺。
離憂半靠在床上,將球球拎了起來,說:“球球,你說如果男主沒有那種心思該多好,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可偏偏他就像著了魔似的。”
球球十分不解地問:“主人,你們兩個現在相處的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好像你更苦惱了?”
“說實話,他越是這樣,我就越肯定他對我的心思,也就越擔心,一旦他失去耐心,來個霸王硬上弓,那我敢怎麼辦?”
“主人,霸王硬上弓是什麼意思?”球球的大眼睛眨啊眨,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離憂臉色一僵,說:“意思就是他萬一強迫我和他在一起,該怎麼辦?他現在的身份可是男主,氣運之強大,連女主都那麼輕易的栽在他手裡,我這個病弱屬性的反派,有反抗的餘地嗎?”
“主人,劇本世界的力量不會讓女主這麼輕易就完了,你放心吧。”球球說的信誓旦旦。
離憂怔了怔,很快就反應過來,說:“你說的有道理,這可是一部言情劇,男主把女主送進監獄,這算怎麼回事。隻是現在劇本世界被病毒入侵,也不知道劇本世界的力量是否自顧不暇。”
球球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說:“主人,你不用擔心,有我在,就算是男主,也不能硬來。”
離憂揉了揉球球的小腦袋,說:“唉,現在也就隻能靠你了,以後但凡男主靠近,你都給我機靈著點。”
“嗯嗯,保證完成任務。”
球球抬起小爪子,似模似樣地學著敬禮,看得離憂一樂,說:“隻要你關鍵時刻不掉鏈子,我保證少不了你的獎勵。”
“嗯嗯,那我們一言為定。”
果然不出球球所料,在梁冰被抓一周後,華城來了幾個人,聲稱是梁冰的親戚,其中就包括一名留過洋的律師。
當時許毅雖然死在林丘的麵前,林丘卻沒有親眼目睹梁冰下毒,再加上當時沒從梁冰身上搜到毒藥,那名律師便以此為由,以證據不足為借口,將梁冰保了出去。
“什麼?梁冰被保釋了?到底怎麼回事?”離憂聽到這個消息,心情是無比複雜,看來這劇本世界的力量還是存在的。
“前天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個律師,說是要為梁冰辯護,還找來了許多記者,礙於社會輿論,大帥不得不妥協,將梁冰放了出去。”
說起這個,林丘就覺得憋氣,這好不容易沒了搗亂的,他和離憂的關係也得到了緩和,結果還沒幾天,就給放出去了。
聽林丘滿是憤懣地語氣,離憂不禁挑了挑眉,心說:這人是不打算掩藏闖入者的身份了,就算劇情偏離軌道,也不能偏離到男主想把女主弄死的地步吧。
“這個律師是什麼來頭?”
“是從北邊來的,家裡有權有勢,聽說他祖上還是皇親國戚,正兒八經的貴族。”林丘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輕蔑地笑。
“北邊來的?那可是大有來頭啊。不過他是怎麼和梁冰搭上關係的?”他們所說的北邊,那可是國都,那裡有權有勢的人,可不是華城這種小城能比的。隻是劇本中並未提到梁冰和北邊有什麼關係啊。
不止離憂納悶,林丘也百思不得其解,說:“據說這人的母親是梁冰的親小姨,隻是因為遭遇戰亂,她們姐妹失去了聯係,過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音訊,所以人家就找來了,還好巧不巧地在這個時候找來的。”
離憂聽得一陣無語,這劇本世界的力量也是狗血愛好者,這俗爛的劇情也能硬編出來。
“那這人叫什麼?多大年紀?”
“叫高嚴,二十多歲吧。”
離憂不禁一陣苦笑,說:“梁冰現在有了靠山,以後如果再對付我,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林丘見狀安慰道:“你放心,就算高嚴再有能耐,這也是在華城,有大帥在,他們不能把你怎麼樣。就像現在,他也隻是把梁冰弄了出去,梁世傑還在監牢裡關著。那高嚴能利用輿論,我們照樣能,大帥直接將梁世傑這些年乾過的缺德事,利用報社全登了出去,就算高家再有權有勢,他們也不能不顧及社會輿論。”
“那許征呢?得知梁冰被放出去後,有什麼反應?”
“還能有什麼反應,當然是恨得咬牙切齒。對了,我忘了告訴少爺,昨晚監牢發生□□,那許征趁亂越獄了。”林丘說話的時候嘴角含笑,臉上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
離憂恍然,這應該是他們故意製造混亂放走的許征,目的就是讓他們狗咬狗。他意味深長地笑著說:“這監牢可得好好整頓整頓了,這牢犯動不動就越獄,可不是小事啊。”
見離憂笑,林丘也忍不住揚起嘴角,說:“少爺說得對。”
“對了,棉衣的事會不會因為這個又發生變故?”
“不會,現在梁世傑自顧不暇,梁冰雖然被保釋,聲譽卻也受損,梁氏紡織已經停工一周,不開工,工人就沒工錢,也就沒飯吃,很多人都要求複工,大帥已經體恤工人的不易,已經讓他們複工,正在製造棉衣。”
“那高嚴會不會從中作梗?”離憂依舊有些擔憂。
“現在工廠裡外都有士兵把手,就算高嚴再有能耐也沒用。”
“還是哥思慮周全。”
兩人少見的坐在一起平靜的聊了會兒天,林丘自然是再高興不過,離憂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總覺得有事將要發生。
晚上,褚良剛回來,門口的守衛就過來稟告,說:“大帥,門口有個姓高的先生要見您。”
“姓高?”褚良眉頭微皺,說:“可有說叫什麼名字?”
“回大帥,那人說他叫高嚴。”
“高嚴?哥,他不就是為梁冰辯護的律師嘛,這時候過來,怕是來者不善吧。”
“來者不善?哼,那就看看他到底怎麼個不善法。”褚良看向守衛,說:“讓他進來。”
“是,大帥。”
“哥,這個高嚴,你見過他嗎?”
“在警察局見過一麵,不過我很忙,沒空搭理他。”褚良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那今天咱得好好會會這個大律師,說不準以後還會常來常往呢。”有林丘這個男主在身邊,就一定少不了梁冰這個女主,而高嚴又是劇本世界的力量派來幫助女主的,那他們的交手就在所難免,所以常來常往是一定的。
沒一會兒的功夫,守衛便帶著一名年輕男人走了進來,西裝革履,梳著油頭,眼角眉梢間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
高嚴走進客廳,放眼看去,客廳中坐在三個人,兩個穿著軍裝,一個穿著便服,正坐在沙發前喝茶,好似沒人留意到有人進來。高嚴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過很快恢複正常,笑著說:“褚大帥,百忙之中能見小弟一麵,小弟分外榮幸啊。”
和他的外表一樣,高嚴說話也透著一股油膩,看得離憂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高大律師,既然知道本帥事忙,就不該過來叨擾。”
褚良這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麵,明顯就是在說高嚴不請自來,是不速之客。
高嚴臉上的笑幾乎掛不住,眼底有很明顯的不悅,不過還是忍了下來,依舊笑著說:“褚大帥見諒,小弟不請自來,確實有些冒昧,不過這也是迫於無奈。小弟也曾約見多次,可大帥貴人事忙,小弟隻能上門求見。”
下馬威給了,再刁難的話,就顯得褚良太過小家子氣。他指了指空著的位置,說:“坐吧。”
高嚴道謝坐了下來,看向離憂,笑著說:“這位小公子,應該就是大帥的弟弟吧。”
離憂禮貌地笑了笑,說:“高先生好。”
高嚴恭維地說:“果然是一表人才,不愧是大帥的弟弟!”
離憂赧然一笑,說:“比不過高先生。”
林丘見高嚴盯著離憂看,心中很是不悅,說:“高先生的發膠哪買的?”
第55章
“高先生, 你的發膠從哪兒買的?”
林丘突如其來的問話,問得高嚴一愣,不過他很快回過神來, 說:“這是我留學時從Y國帶回來的, 如果徐副官喜歡的話,我那還有一瓶沒開封的, 趕明兒給徐副官送來。”
“洋貨啊,果然跟咱們國內的不一樣, 這抹到頭上就跟倒了半斤油一樣, 怎麼都覺得有股油星子味,膩得很。”
離憂聞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連忙低下頭佯裝喝茶。
高嚴的臉色變了變, 臉上的笑意終於是掛不住。
褚良眼底也閃過笑意,卻也知道適可而止, 出聲說:“徐澤,你這話說的就太沒見識了, 你如果不喜歡,那我就撿個便宜, 高先生不如將那瓶發膠送與我,如何?”
有了台階下, 高嚴的臉色緩和了幾分,說:“大帥不嫌棄,小弟當然雙手奉上。”
離憂揚聲喊道:“張姨,給客人上茶。”
“是,少爺。”張姨應聲, 轉身去了廚房。
高嚴覺得三個人裡麵, 也就離憂順眼些, 最礙眼的莫過於林丘,一個小小的副官,竟然敢給他沒臉,向來心胸狹隘的高嚴,狠狠地給林丘記了一筆。
見客廳裡無人說話,離憂不得不出聲化解尷尬,笑著說:“聽說高先生是律師?”
“是,這Y國留學學的法律專業,今年剛剛回國。”
“那高先生可是貨真價實的高材生啊,真是令人羨慕。”
離憂嘴上恭維,心裡卻在吐槽,去國外學法律,在國內做律師,也不知道是用的哪國的法律。
“高先生應該是Z國人吧,為什麼要去Y國學法律,咱們國家的律法,高先生讀懂了嗎?”林丘這話說的,一股子火藥味,純屬是找茬。如果讓現代的鍵盤俠看到,一定又是一頓黑。
高嚴臉上得意的表情一滯,隨即說道:“我們閉關鎖國上百年,早已落後彆的國家,身為有誌青年,自然要放開眼界,汲取他國的發展經驗,回國後才能更好的為國家發展做貢獻。”
“高先生所謂的為國家發展做貢獻,就是為殺人凶手辯護?”林丘就是看高嚴不順眼,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徐副官這話說的有些欠妥,警局那邊根本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梁冰就是殺人凶手,我當然可以為她辯護。如果哪天徐副官犯了事,也歡迎你來委托我作為你的辯護律師。”高嚴也不是善茬,直接懟了回去。
林丘的臉色也變得難看,剛想說話就被褚良打斷。雖然褚良不怕高嚴,但也沒必要將兩方的關係弄到劍拔弩張,畢竟華城是塊肥肉,周邊的軍閥也都盯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先生,你今天來找我到底為了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高嚴得意地看了林丘一眼,隨即笑著說:“大帥,聽說您不僅接管了梁家的紡織廠,還讓工人們重新開工了。”
褚良點點頭,說:“梁世傑和梁冰不同,他做的那些事都是有憑有據,沒收其名下財產,也是名正言順。可工廠一直停工,工人們就沒工錢,沒工錢就沒飯吃,我深知他們的苦楚,也就下令工廠重新開工。怎麼,高先生覺得不妥?”
“事主犯了錯,財產被沒收也是應該,隻是財產也該充公才是。華城政府那邊可……”
“華城政府是個什麼東西?你說的可是一寸一寸出賣國家領土,以保住自己榮華富貴的那個所謂的政府?”褚良冷笑著看著高嚴,說:“高嚴,你好歹也是留過洋的學生,我以為你會有點眼界,沒想到連現在什麼形勢都看不清楚。”
林丘應聲道:“大帥,人家祖上可是皇親國戚,權勢滔天的存在,習慣了高高在上……不對,是習慣了在我們國人麵前高高在上,在洋鬼子麵前那叫一個卑躬屈膝,恨不能跪在地上添人家鞋底子。”
離憂詫異地看向林丘,往常他從未這般言語激烈過,幾天似乎有些反常,這明顯是跟高嚴杠上了。
高嚴的臉色變了又變,陰沉地看了林丘一眼,轉頭看向褚良,義正詞嚴地說:“現在國內一盤散沙,到處混戰,誤國誤民,大帥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應煜凞該明白隻有國人萬眾一心,才能抵禦彆國的侵犯。以前的掌權人確實軟弱無能,但現在不同,我們打算推舉靖親王……”
褚良打斷高嚴的話,說:“你們推舉誰做皇帝,跟我沒關係,在華城我才是政府。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如果想在華城呆著,就給我老實點,但凡讓我發現你在暗地裡做小動作,就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大帥,你……”
褚良再次打斷高嚴的話,臉上的神色沉了下來,說:“來人,送客!”
高嚴之前的話,明顯有奪權的意思,這就相當於虎口奪食,如果褚良是個性子火爆的,把高嚴拉出去斃了,離憂都不奇怪,這人居然還叭叭叭叭叭叭,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沒想到竟是個傻的。
門外走進來兩名衛兵,徑直來到高嚴身前,說:“高先生,請。”
高嚴麵色難看地站起身,說:“大帥,自古謀反之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為了您的家人,我勸你三思而後行。”
高嚴說著還不忘看了離憂一眼,也就是這一眼徹底惹毛了在場的兩個男人,那當真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啊。
褚良冷笑,並沒有多說,而是揮了揮手,衛兵見狀一左一右,架起高嚴就往外拖。
“放手!放肆!你們怎麼敢這麼對我!”
高嚴掙紮著,想要甩開守衛的束縛,可下一秒就被一把槍頂住了眉心,剛剛還叫囂的高嚴頓時老實了下來,任憑守衛拖著趕出了帥府。
“哥,他的身份不簡單,咱們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過了?”
雖然各地□□,政府自顧不暇,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真的發兵圍剿的話,褚良這點兵力還真頂不住。
“現在那些所謂的皇室首先要應對的,是國都裡想要榨乾他們利益的洋鬼子,無暇顧及我們。更何況他們想重新建立政權,也要問問這些手底下有兵的人肯不肯乾。”
離憂忍不住提醒道:“哥,我覺得你還是跟周邊的大帥通個氣,這樣咱們的壓力就相對小點。還有那個高嚴,哥也得防著點,他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褚良拍拍離憂的手,說:“放心吧,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著他。”
離憂點點頭,說:“哥,時間不早了,我就先上樓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好,你去吧。”
兩人看著離憂上樓,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才收回視線。
林丘看向褚良,說:“大帥,這個人留不得。”
梁冰對離憂的敵意有多深,林丘再清楚不過,隻要她還活著,就一定會對離憂下手,所以林丘才會決心將梁冰送進監獄。哪曾想剛送進去沒幾天,就被迫放她出來。但沒有了梁世傑的梁冰,就好比被拔了牙的老虎,想要對付也不難。現在可好,又冒出來個高嚴,那就好比給梁冰直接裝了一口鋼牙,比之前的還要鋒利,那梁冰還不蹦躂的更歡。
高嚴剛才的話,已經徹底惹怒了褚良,原本還想著息事寧人,現在……
“你想想辦法,把他調出華城,如果人死在這兒,太麻煩。”
林丘點點頭,說:“好,大帥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
華錦路的一處宅子內,梁冰正心不在焉地喝著茶,眼睛時不時地看向門口的方向。她已經在這兒等了兩個小時了,高嚴卻還沒有回來。
自她被抓進警局,每天都生活在驚恐中,她懇求林丘救他出去,可林丘不僅無動於衷,甚至還抓了她父親。在看到梁世傑被送進牢房,她覺得她這一世真的完了,而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時候,事情突然有了轉機,一個自稱是他表哥的男人順利的將她救出了牢房,在得知男人的身份後,梁冰再次燃起希望,她覺得命運之神還是眷顧她的,林丘注定隻能是她的。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梁冰的思緒,她抬頭看了過去,隻見高嚴從門外走了進來。梁冰連忙起身,迎著走了過去,迫不及待地問:“表哥,你見到徐澤了嗎?”
剛剛在帥府受了一肚子氣的高嚴,一聽到‘徐澤’這兩個字,就是一陣火大,說:“梁冰,你能不能有點腦子,徐澤想著怎麼弄死你,你卻還對他念念不忘。”
被高嚴陰沉的臉色嚇到,梁冰的身子不禁瑟縮了一下,說:“表哥,徐澤變成現在這樣,一定是受了彆人的蠱惑,他原本不是這樣的。”
梁冰說的原本是前世,而高嚴並不清楚,他以為梁冰在騙他,心中更加惱怒,說:“原本?你真以為我是傻子,什麼都不知道?人家壓根就對你沒意思,自始至終都是你自己在一廂情願,還跟我說原本?梁冰,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為了個男人,你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梁冰焦急地解釋道:“不是,表哥,徐澤以前對我真的很好,他愛我寵我了一輩子……”
“愛你寵你?還一輩子?”高嚴氣極反笑,說:“你是關監獄關傻了吧,你今年才多大,你跟我說一輩子?是他親手抓你進監獄,如果不是我及時回來,你這輩子就完了,還愛你寵你。”
“表哥,我說的不是這輩子,我說的是上輩子……”
“行了!”高嚴不耐煩地打斷梁冰的話,說:“我沒空陪你在這兒發瘋,滾回你的房間,不要再來煩我。”
梁冰委屈地紅了眼眶,說:“表哥,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梁冰,我警告你,以後離那個徐澤遠一點!”見梁冰梨花帶雨,高嚴壓下心底的煩躁,從口袋裡拿出手帕遞給她,緩聲說:“表妹,我們是親人,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對你的用心毋庸置疑,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一定好好待你。”
“表哥……”梁冰看著高嚴,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說:“好,我聽表哥的。”
高嚴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時間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梁冰低下頭擦擦眼淚,斂起眼底的情緒,說:“表哥,你什麼時候能救我爹出來?”
“梁世傑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會拿錢疏通一下,爭取讓他在牢裡過得舒服點。”
對梁世傑,高嚴絲毫尊敬都沒有,直接連名帶姓的稱呼。不過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高嚴的身份地位在那兒放著,再加上兩家人在此之前從未接觸過,沒有感情也正常。對高嚴來說,如果不是他母親顧念親情,讓他來認親,他也不會幫梁冰。
“表哥,真的沒辦法了嗎?我爹那麼大年紀了,怎麼能受得了監牢裡的生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能救,我能袖手旁觀嗎?”
見高嚴不耐煩,梁冰連忙說:“表哥,對不起,是我說話沒主意分寸,你彆生氣,我隻是擔心我爹的身體,沒彆的意思。”
“行了行了,趕緊上樓休息吧,我累了。”
如果是平常,高嚴不會這麼沒有耐性,隻是今天在帥府吃了癟,讓他心裡憋著氣,再加上梁冰張口‘徐澤’,閉口‘徐澤’,惹惱了他,這才徹底沒了耐性。
梁冰不敢再說,轉身上了樓。之前燃起的希望又被現實澆了盆冷水,經曆了剛才的事,讓她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她現在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裡寵著的大小姐,而是寄人籬下的小可憐,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
梁冰逃也似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衝到床邊,拿起床上的鵝毛枕頭狠狠地在床上砸著。
瘋狂地發泄過後,她狼狽地坐倒在床邊,小聲地哭了起來。她現在甚至連發泄都不敢,隻能可笑地拿著最柔軟的枕頭,無聲無息地在床上發泄……
“為什麼變成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兩世的差彆太大,現在發生的劇情,在她的記憶裡根本沒發生過,她沒有牢獄之災,以徐澤對她的寵愛,怎麼可能舍得送她進監獄。更沒有這個所謂的表哥出現,她也不會寄人籬下。
“難道前世的一切,都是我做得一場夢嗎?”在經曆這麼多事後,梁冰的心裡不自覺的開始自我懷疑。
與梁冰的淒慘不同,離憂的日子那是過得相當滋潤,在球球的幫助下,離憂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洗完澡換上睡衣,慵懶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球球,一開始我覺得這個高嚴不是個善茬,可看他今天的表現,讓我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可轉念一想,他可是劇本世界選出來的人物,應該不至於這麼菜。你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主人,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就算高嚴不是善茬,擋在你前麵的不是還有男主和褚良嘛。你沒看剛才男主和高嚴那鬥雞似的表情,相對於主人和褚良,高嚴更不待見男主,他要想對付,男主絕對首當其衝。”
“鬥雞似的表情……”離憂聽得一陣好笑,拎起球球捏了又捏,說:“你這小家夥,分析地頭頭是道,真是越來越聰明了!”
“嘿嘿,這還不是主人教得好。”球球討好地蹭了蹭離憂的掌心。
“喲,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說吧,又想要什麼?”
“主人,我這幾件衣服都穿了一遍了,想再換幾套。”球球大眼睛眨啊眨,期待地看著離憂。
離憂聽得一陣好笑,說:“我就知道你嘴巴這麼甜,肯定是有事求我。”
“主人,我想做一身齊天大聖的衣服,穿起來一定特彆神氣!”
自從離憂來到這個世界,一共就出過兩次門,平時不是躺著,就是在花園裡看書曬太陽。而褚良怕離憂無聊,就四處搜羅書籍,其中就包括一本《西遊記》,還是線裝版。
當離憂看到這本書的時候,心裡是微妙的,他沒想到在劇本世界裡能看到這本書,竟然還感覺十分親切。雖然已經看過,但他還是忍不住又拿起來重讀了一遍,而球球也在一邊湊熱鬨,非要離憂給它講書裡的故事。離憂覺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答應了它,從此球球就徹底迷上了孫悟空,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離憂想象了一下,說:“那件衣服不適合你,要不還是換一個吧。”
球球小眉頭一皺,說:“怎麼就不合適了?我穿上一定非常帥!主人,你答應過我,要給我獎勵的,不能反悔哦。”
“行行行,給你做,給你做。不過我還是覺得可愛風比較適合你。”
球球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兩圈,笑著說:“主人,要不我們這次做兩套?一套齊天大聖的,另一套做可愛風,這樣對比一下,就知道我更適合哪一款。你說怎麼樣?”
看著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的球球,離憂不禁覺得一陣好笑,伸手捏了捏球球的小臉蛋兒,說:“剛才還說隻要齊天大聖的,現在又多要一套,你倒是精的很。”
“嘿嘿,被主人發現了。”球球嘿嘿傻笑著。
“好吧,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就給你做上兩套。”
“Yeah,主人萬歲!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看著球球這麼興奮,離憂也跟著揚起了嘴角,將球球塞進被窩,他也跟著躺了下來,說:“今天早點睡,明兒出門去給你做衣服。”
“嗯嗯,主人晚安。”
離憂伸手關掉床頭的台燈,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離憂罕見的出了門,林丘不在,為了安全起見,離憂多帶了兩名衛兵。
汽車開到建設路的王氏成衣鋪,離憂在衛兵的保護下下了車,徑直走了進去。如果林丘在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家成衣鋪,就是梁冰之前來過的那家。
老板王侃見離憂進來,連忙迎了過去,笑著說:“我說怎麼今天早上一起來就聽到喜鵲叫,原來是小少爺要過來。”
離憂禮貌地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紙,遞給王侃說:“王老板,你再按照那個尺寸重新做兩套衣服,這裡有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