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弄錯了。”
淩長歌小聲地說著。
她茫然無措的眼神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情緒。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不會搞錯的。”
“你就是月神大人的使者。”
老人顫顫巍巍地挪動身體,那渾濁的眼眸是明亮的眼神。
他們那期待的眼神落在淩長歌的身上,讓淩長歌感到未明的壓力。
這種感覺沉沉的,壓在心中特彆的不好受。
“……”
“您一定就是月神大人的使者。”
“老身是不會弄錯的。”
“使者大人。”
在淩長歌還未反應過來時,老人跪在她的麵前,“請您拯救一下輝族子民。”
“我們是月神的子民,是月神大人最忠實的追求者。”
“求您救救我們。”
“我什麼都不知道。”
淩長歌沉聲地拒絕了他們的話。
說來也奇怪,她很難代入到這群人的感受之中。
她先前也想過,是否要相信這些人的話語,可本能卻讓她保持了沉默。
順著當前的目光看去,她能看見這群人眼中的瘋狂。
這是很奇怪的一點。
信徒和信仰……
這兩種東西真的很奇怪。
那種悶悶的感覺在心中出現,堵的淩長歌難受。
她不認識他們,對他們沒有什麼感覺。
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憋在心中。
“不!”
“月神的使者什麼都不知道,就代表無所不能。”
“那你說,我該如何拯救你們?”
“使者大人隻要拔出傳說中的神劍,然後斬斷世俗的偏見,為我們這些人正名,我們就能獲得自由。”
聽著他們的話語,清澈的紫眸閃過一抹驚訝。
這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語,這一聽就很有問題。
她低著頭,開始思考自己的身份。他們莫名其妙的話語,讓她陷入了沉思。
她沒有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當然不確定他們口中的話。
她打量他們一圈,最終決定不按照他們的說法來。
看他們那歡快的樣子,本能告訴了她,要是按照他們的想法來走,肯定是有問題的。
不喜歡聽從彆人安排的淩長歌決定離開這裡。
心中隱隱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她想走,絕對沒有人能攔得住。
“使者大人!”
淩長歌剛邁起腳步,他們的神情頓時一變。
尤其是豆豆娘,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淩長歌。
“你要去哪裡?”
那嚴厲的聲音中不由的出現指責的語氣,豆豆娘看向淩長歌的眼神摻雜著冷意,好似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看著他們那憤怒的眼神,淩長歌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很奇怪。
就算她現在一片空白,可生物的本能讓她知道沒有信徒會對神明的使者充滿不敬。
若是有,就說明他們在褻瀆神明。說白了,他們的嘴裡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就算這個神明使者是假的,在沒有充足證據下,是沒有人敢如此做的。與其說是神明的信徒,不如說是人為的一場騙局。
仔細想想也對,說什麼都不知道就能是神明的使者,那這裡的人該有多好騙!
這不可能存在於現實。
因為天真的人會被啃食的渣兒都不剩下的那種。
淩長歌不再猶豫。
她是一個喜歡主動出擊的人。與其被動地接受敵人的安排,不如主動出擊。
她當即邁開腿直接跑了。
在他們驚訝又震驚的眼神下,她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仙女姐姐……”
豆豆那稚嫩天真的聲音透著幾分迷茫,“為何不留下來?”
“豆豆好喜歡你。”
稚嫩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淩長歌眉頭微皺起來。
因為攔住她去路的人不是彆人,而是豆豆。
看著豆豆身上冒著的黑氣,再加上那原本天真無邪麵容上出現的猙獰,她意識到了四周的不對勁。
對哦,這裡太安靜了。
安靜到了,仿佛是一場夢。
沒有鳥鳴聲,更沒有蟲子的叫聲,有的是人們討論的聲音。
豆豆身上的黑氣突然多了起來。
“仙女姐姐,你就留下來陪豆豆……”
“豆豆會對你輕一點。”
“如此說來,所謂的神明使者隻是你們的騙局。”
“若是天真的幻想自己就是神明的使者,進入你們設下的圈套,那麼此人的結局就是成為你們的獵物。讓我好奇的是,我身上有什麼東西……”
“亦或者說是有什麼讓你們如此惦記。”
“不惜設下一個圈套來引導我入局。”
看著那冒著黑氣的豆豆,那怪異的神情在她看來是真反胃。
豆豆過分慘白的麵容,加上她身後以詭異姿勢爬行的白骨,就可以看出豆豆的不對勁。
準確來說,這場騙局是以豆豆為核心。
豆豆娘和豆豆都是知情者,至於那五個體型龐大的中年男人和那老者,淩長歌是不清楚他們的份量。
他們沒安好心,那她就見招拆招。
說來也奇怪,明明眼前的場景是很怪異的,可她的心中是一片平靜,並沒有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有一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在她看來,就是什麼都影響不到自身。
這太離譜了。
“仙女姐姐是不講話麼?”
豆豆手持閃著銀光的匕首,那天真無邪的臉上是憤怒的神情,稚嫩的聲音透著冷意,“姐姐不喜歡軟刀割細肉,那麼豆豆就來快刀斬亂麻。”
“要是姐姐按照豆豆設想的劇情來走,說不定豆豆會看在仙女姐姐漂亮的份上放過你。”
“但是,誰讓仙女姐姐不按照豆豆的想法來呢。”
“我要把仙女姐姐那張漂亮的臉給劃破,然後割下來,讓仙女姐姐的骨頭成為我傀儡大軍的一部分。看仙女姐姐的樣子,想必其骨骼肯定漂亮。”
豆豆一邊說著,一邊扭著頭,那張稚嫩的臉上是戲謔的笑容。
這笑容一看就很怪異。
“邪魂師。”
這三個字一出來,淩長歌本人也震驚了。
她明明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是看見眼前的事物就不由地脫口而出,好似知曉東西銘記於靈魂之中。
記憶會丟失,可靈魂還是那個靈魂。屬於自身的戰鬥本能會無聲地提醒自身。
“哦。”
“看來仙女姐姐真是一個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