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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當家哂笑一聲,衝著還未散的人群大喊一聲:“彆急著走,再來一次,今兒個你們二當家也沾沾喜氣。”

他的話讓小侍衛傻了眼,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沒懂我的意思當然是和你成親,並且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無恥之徒是什麼樣,明白了嗎?”

他拍了拍小侍衛的臀,調笑道:“彆緊張,等會兒你會喜歡無恥之徒帶給你的快樂的,哈哈哈~”

小侍衛掙紮的更厲害。

與他一樣掙紮的還有被雲灼抱在懷裡的景硯。

景硯身著紅色嫁衣,被雲灼抱在腿上和他喝著合巹酒。

他不喝,甚至丟掉杯子,雲灼也不惱,隻是用他那雙黑沉的眼睛望著他,隨即沉默的撿起杯子。

“不想喝合巹酒沒關係,我自有辦法。”

雲灼一口含住他杯中的酒,按著景硯的後腦勺壓向他,雙唇相貼,酒渡到景硯的嘴中,伴隨著舌尖起舞,景硯將酒儘數吞下肚。

雲灼退開些許,頗有些意猶未儘,他舔了一下唇,眼神直勾勾的望著景硯。

第五十一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三)

景硯被酒氣熏的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腦子一片空白,瀲灩的雙眸也直勾勾的盯著雲灼,柔情似水的眸子似是邀請又似是勾引。

在雲灼握著他的手向下接觸到腰帶時,景硯離去的理智暫時歸來,他使出最大的力氣推著雲灼堅硬的胸膛。

帶著哭腔:“滾 你滾呐,彆碰我!”

麵前的人衣衫不整,臉色暈紅,下一秒會發生的事情隻要稍稍用腦袋一想就能想到,景硯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可他也是接觸過這方麵的知識,他覺得他現在根本接受不了那種事情的發生,更何況他一向是驕傲的,怎麼能容忍自己和一個山寨頭子發生荒唐的事情。

他極力抗拒著,可他的抗拒並沒有得到雲灼的放過,在雲灼的眼裡,他隻是在發小脾氣而已,他可以縱容,也可以哄著,畢竟最後他這個大灰狼是一定要將小白兔吃掉的。

隻有吃掉小白兔才能安心,讓他永遠的逃脫不了。

雲灼眼眸深邃,他一隻手握住景硯的手腕,腿壓製住他的雙腿,另一隻手撫上景硯的唇,狠狠一按,等唇的血色蔓延,他才輕笑一聲,低下頭去,品嘗他覬覦已久的美味。

品嘗美味之前還不忘哄著:“彆抗拒我,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等的我都絕望,是你突然出現在我的地盤,讓我有可乘之機,這不能怪我。”

在這之前,他本來快要放棄,隻想著默默的關注著景硯,可是命運好歹還是眷顧他的,這次他不會放手。

景硯不依,他不懂雲灼的話,也沒有看見雲灼眼裡的慶幸,他隻知道對於他來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他是一種屈辱,他要反抗。

景硯想要翻身,可是被壓製的死死的,無論他做什麼雲灼都能預判他的做法,並在前一秒化解。

“真是不乖。”

雲灼抽出他的腰帶將景硯的手綁著,舉過頭頂。

“你這個土匪、強盜,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知道你麵對的是什麼人嗎?”

“我知道,皇上!”

雲灼眸色一沉,身子也跟著一沉,靠在景硯的耳邊,邪笑出聲,他當然知道景硯的身份,也已經想好後麵的安排。

若景硯要回宮,那他也跟著回去,他可以做他的男後,不過後宮隻能有他一個人;若景硯想要待在山寨,他也可以滿足,無論景硯想在哪裡,他都會滿足他,會依著他。

景硯被雲灼的話刺激的腳趾蜷縮,他以為他的身份雲灼並不知道,可為什麼他知道而且他知道還對他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是想死嗎?”

“嗬~皇上會殺我嗎?”

“如果你繼續就會。”

“那就殺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隻要擁有過,讓我死也甘願。”

雲灼一向隨心所欲,做任何事情都是如此,在麵對景硯時,也隻是想著將人占為己有,至於之後的事情誰在乎呢?

他隻要能擁有就會滿足,之後是殺是剮都隨便,不過這時候如果景硯還能想其他事情,就是他沒能力。

雲灼拉下床幔,任由景硯反抗,任由外麵的蠟燭默默的燃燒一整晚,在天色漸漸亮起,房間內的動靜才稍稍小了一點,不過還能隱隱聽見景硯沙啞的聲音,帶著哭腔的,罵罵咧咧的。

“你這個混蛋,知道我的身份還這樣對我,以後我可怎麼辦?那些大臣們知道我被你……可怎麼辦?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這是砍刀強盜行徑,我要把你抓起來,關入大牢。”

景硯斷斷續續的說著,哭泣聲加大,但他身後的雲灼並沒有理會他的控訴和威脅,而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他甚至還笑得出來,“你可以試試把我抓進去,到時候你就等著看我究竟是一直待在裡麵還是越獄出來找你,被我找到之後,會發生什麼我可不能保證。”

雲灼不怕景硯的威脅,心裡沒有一絲畏懼之意,他知道景硯最多隻是嘴上說說,讓他真做他是不會做的。

但他就是稀罕他強裝鎮定且凶巴巴威脅人的樣子,看上去可愛的緊,也更讓人想要疼愛。

景硯的確被疼愛的狠,他一整晚沒睡,隻要他有暈倒的跡象雲灼就會讓他清醒,惡劣的讓他眼睜睜看著兩人被永遠綁定,想分都分不開。

在天邊的雲彩被陽光照耀的金黃金黃時,景硯被雲灼從床上撈起來洗漱。

他沒有一絲力氣,隻能掛在雲灼的身上,臉上還帶著淚痕,身上到處都是斑駁的痕跡,青紫一片,看上去可憐極了。

雲灼看著那些痕跡難得的心虛,他也沒想到景硯的皮膚這麼脆弱,輕輕一握,手腕上就能出現一圈紅痕,輕輕一嘬,就會有一個紅點。

在洗漱時,雲灼也難得的良心發現,並沒有再次折騰,而是目不斜視的照顧著景硯,爭取讓他感覺到舒服。

在抱著人回去的時候,他特意帶著景硯在鏡子前轉了一圈,並且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得到景硯一個軟綿綿的巴掌後才滿意的回房。

“無恥,不害臊。”

“多謝誇獎,我就是一個粗人,害臊是什麼完全不懂,你以後可以教教我。”

在景硯的唇上偷的一個香,他才當著景硯的麵換衣服,不著寸縷的大膽的站在景硯的麵前,一件一件的穿著。

景硯瞪大眼睛,指著他想要說些什麼,可你你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帶有攻擊性的話語。

直到雲灼穿好衣服望過來時,他才輕哼一聲收回手。

“怎麼不繼續罵我還挺喜歡你罵我的,多和我說說話,我喜歡聽你的聲音,不論是在什麼場合和時間,都很動聽。”

“你閉嘴!”

景硯快被眼前這個無恥之徒氣的頭暈,他想要起身捂住雲灼的嘴,結果目的沒達成,倒是把自己的傷口給刺激到了。

他捂著屁股眉頭緊皺,眼淚順著眼角流下,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偏偏雲灼這個造成他渾身疼的罪魁禍首又在假惺惺的關心他,他越發覺得委屈,眼淚越流越多。

他從來都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景硯的哭泣並不是嚎啕大哭,而是縮在角落默默的流淚,無聲的流淚,這個畫麵讓雲灼的愧疚感加深,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明明知道景硯對他還沒有愛,甚至連喜歡都沒有,怎麼就能讓人做那種事情,而且還是一整晚。

可如果問他是否後悔或者重來一次還會繼續之前的選擇。

他會說——

從不後悔,依舊會堅持之前的選擇。

隻要人是他的,之後麵臨的困難都無所謂,他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比如此刻的哄人。

雲灼脫下鞋子上床將景硯抱在懷裡,不顧他的掙紮給他揉著腰,耐心的哄著他,一句一句的說著哄人的話。

他的力度剛剛好,景硯感到身上的酸痛緩解不少,而且在過程中雲灼也不會動手動腳。

隻是這種程度的討好並沒有讓景硯對他的態度好轉,造成這種結果的罪魁禍首就是雲灼,這本來就是他該做的事情,而不是他為他做了就得感激不儘。

景硯沒搭理他,無論雲灼怎麼哄,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直到最後困意襲來,睡著之後雲灼又為他全身按摩,儘量的為他緩解酸痛感。

做完這一切他才依依不舍的在景硯唇上輕啄一下,才緩緩的離開房間。

打開房門,二當家剛好到他的院子。

看見他出來之後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喲,舍得出來了昨晚沒停”

雲灼微蹙眉頭,不想和他討論房中事,岔開話題:“找我有事”

“當然,那個小侍衛之後就跟著我,你和你家那個說一聲。”

“你把那個小侍衛帶走做什麼了他的命你不會取了吧?”

二當家輕嘖一聲,對於雲灼將他想的如此殘暴而不滿。

“在你眼中,我就是這種殘暴的形象你難道還不知道我的為人我會做那種事情嗎?”

“會啊。”

二當家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雲灼,我早晚會被你氣死,總之,那個小侍衛是我的人了,他沒有性命危險,我先走了,他等會兒醒了找不到我,我擔心會出事。”

“你們兩……”雲灼伸出大拇指,對著彎了彎。

二當家臉一紅,嘿嘿一笑:“嗯。”

“嘖,恭喜。”

“謝了。”

二當家離開後,雲灼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他抬頭看了一眼院子裡掛著的紅燈籠,心情更好。

不過又有些發愁,那個小侍衛好像對景硯來說還是挺重要的,二當家將人給占為己有,他真的不會惱嗎?

雲灼臨時決定去瞧瞧情況,二當家那個人比他還要更像大老粗,下手沒個輕重,也經不起激,小侍衛一看就是不會輕易屈服的。

他簡直不敢想昨晚他們之間發生的戰況得多激烈。

在雲灼離開的兩個時辰後,景硯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睛盯著床簾緩了片刻後才起身,磨磨蹭蹭的穿好衣服顫顫巍巍的下床。

他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的走到門口,打開門看著外麵的景象差點又流淚。

第五十二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四)

他看著院子裡的紅,隻覺得異常刺眼。

入目的紅,好像是在提醒著他這兩日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他的幻想,他真的被一個山寨頭子給欺負了,還被迫嫁給了他。

景硯在心裡罵罵咧咧,他不敢破口大罵,誰知道那個山寨頭子會在哪個地方盯著他,隻要聽見一點不利於他的話就開始懲罰他。

昨晚就是這樣,他隻要罵一句,就會經曆一場折磨

也不算是折磨,至少那個山寨頭子除了嘴上不饒人,其他的方麵還算是讓他滿意,他也的確是有受益。

景硯想著想著腦海裡又冒出昨晚的細節,他甩甩腦袋將那些黃色廢料全部甩出去。

他扶著門框走出房間,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

雖說山寨頭子這個人看上去並不是很文雅,做的事情也稱得上強盜行徑,但他的院子看上去也不是他想象中的臟亂差,物品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就連山寨裡麵其他的人身上也是很乾淨,不會出現出口成臟的不良舉止。

景硯並沒有忘記他來山寨的目的,儘管過程不是很美好,可他在意的是結果,至於得到結果之後該怎麼麵對山寨頭子,他根本就沒有想過。

他試探性的坐在院子裡的石頭凳子上,熟悉的疼痛感並沒有襲來,他放心的又坐實一點,撐著下巴看著對麵高大的樹木。

樹木的枝乾上掛著紅燈籠,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紅色紙做的小玩意,主打一個喜慶。

景硯看著那些紅就覺得辣眼睛,他撇撇嘴,移開視線,又將目光落在緊閉的院門上。

院門並沒有用鎖從外麵鎖上,一陣風吹過,門被吹開一條縫隙,景硯透過縫隙看向外麵,蠢蠢欲動。

他並不想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想成為山寨頭子養的金絲雀。

要真說起來,他現在的確和金絲雀沒什麼區彆,山寨頭子想要他解悶的時候就找他,不想的時候就丟他在一旁不搭理。

雖然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但他覺得這種情況不會等太久。

他決定早日將事情辦妥早日想辦法離開山寨,這裡並不是他的歸宿。

他撐著桌子起身,拖著步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門口,打開門,全程都屏著呼吸,就怕那個蠻不講理的山寨頭子會突然出現。

門外並沒有人守著,他試探性的探出腳,左右環顧後關上門隨便選了一條路就向前走。

山寨裡麵的情況並不像外界對山寨的固有印象,覺得裡麵都是不堪入目的。

景硯走了一段路,也觀察了許久,不違背良心的前提下,他覺得這個山寨管理的非常好。

因著是漫無目的的走,他也不知道來到什麼地方,走著走著就走到一處桃林中,此時正是桃樹結果的時節,放眼望去,桃樹上都是一些有著成長空間的小桃子,一個一個的掛在樹上,看上去很是可愛。

“大夫人,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些桃子還沒有成熟,暫時還不能摘,等桃子成熟後我會派人給您送去的。”

大夫人

景硯被這個稱呼給雷的外焦裡嫩,他輕咳一聲,故作嚴肅的板著一張臉,糾正道:“我並不是什麼大夫人,你彆亂喊。”

那個手下茫然的撓了撓頭,“為什麼不是啊?您已經和老大成親了,就是老大的媳婦,您不是大夫人是誰?您是不是在和老大鬨脾氣覺得老大不體貼我們老大之前沒和誰有過親密接觸,您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而且他喜歡您,麵對您的時候難免會激動會興奮,會……”

“停!”景硯伸手打斷他的話,他實在是不想聽他們誇雲灼,總感覺奇奇怪怪的,就好像雲灼喜歡他很久一樣,明明他們之前都不認識。

“你繼續忙你的吧,我先走了。”

他轉身離開,毫不留念。

手下看著他的背影不解的嘟囔,“為什麼大夫人的背影看上去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意味是我的錯覺嗎?”

落荒而逃的景硯此時又誤入另一處地方,他站在門口看著裡麵香豔的畫麵差點就叫出聲,還好他反應夠快,及時捂著嘴。

隻見他麵前的是一個溫泉,溫泉霧氣蒙蒙,隱隱約約可見池子裡麵的朦朧景象。

他看見兩個不著寸縷的男人正泡在裡麵,兩人姿勢曖昧,看不見正臉,隻知道霧氣將兩人的側臉熏的通紅,紅暈一直蔓延到耳根,還有著向其他地方蔓延的趨勢。

景硯躲在一個假山後麵,慌亂的眨了眨眼睛,他回想起剛剛看見的畫麵,總覺得其中一個人的背影看上去很是熟悉,特彆是裸露在外的背上的抓痕,好像是——

他昨晚在山寨頭子身上留下的痕跡。

景硯越回憶越覺得那個人是山寨頭子,想到那個山寨頭子前一晚還拉著他不知疲倦,第二日就開始去尋其他人,他心裡不是滋味,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以他的身份地位,隻要他想,就可以得到各種各樣的美男,還是不能背叛他的,專屬他一個人的。

哪裡會和其他男人共用一個男的,他嫌臟!

景硯決定確認他的身份,之後等山寨的事情解決,就斬殺山寨頭子,他絕對不能讓這個人繼續活在世上,背叛他的人永遠都不能活在世上。

他一鼓作氣探出頭,並沒有看見人,剛剛看見的池子裡已經沒有那兩人的身影。

他收回視線,轉身時被人困在假山內。

麵前的人身上還帶著熱氣,他的手臂撐著假山,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一看就知道是慌亂中隨便穿著跑出來的。

景硯抬眸,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嗤笑一聲,“攔住我乾什麼?怎麼不去和你的小情人繼續幽會我打擾到你們了那我走”

景硯說著就從撐著的手臂下麵鑽了出去,當著雲灼的麵大步向前走。

隻是還沒走幾步手臂就被抓住,隨即一股大力將他拉回去,後背狠狠的撞在雲灼的胸膛上。

雲灼悶哼一聲,並沒有鬆開,手臂依舊將景硯抱的緊。

景硯掙紮,怒吼:“你放開我,抓彆抱著我,我嫌臟,你有著其他人解悶就去找他,我不可能和其他人共用一個男人,隻要想到你的那個東西被其他人用過,我就想吐,惡心。”

景硯掙紮未果,他低頭一看,抬腳重重的踩下去。

他聽見身後人輕嘶一聲,大掌在他的臀部上輕輕的拍了兩下,不疼,但屈辱感滿滿。

“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不知檢點的不正經的男人”

“難道不是你們這裡的人有正經的誰會信誰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風評最差,南風館就是你們經常會去的地方,不是嗎?”

景硯冷笑道。

雲灼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他知道景硯剛剛是看見他和二當家兩人在池子裡誤會了,按理說,被誤會被質問他其實應該感到高興,因為他可以理解為景硯是因為在乎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但此刻的他無比的清醒,景硯對他並沒有感情,他的憤怒隻是建立在他的身份地位可以讓他得到無數個專屬於他的真心待他的人,而他——雲灼居然得到他的身卻還不檢點。

雲灼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不解釋清楚,景硯對他的印象肯定會大打折扣,也許以後心裡還會有芥蒂,他隻能快速的將事情解釋一遍。

“你剛剛看見的那個人是山寨的二當家,我和他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你所看見的曖昧也不存在,那時候我們隻是在討論一些事情,隻是兩人靠的稍微近一點,更何況我們之間的身份是一樣的,怎麼可能會發生其他的事情呢?你有聽說過誰為了誰甘願當下麵的嗎?”

景硯:“……”

這話太直白,他就算不想懂都懂了。

但他還是不想搭理雲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嗎?誰知道他有沒有騙人。

景硯把臉側在另一邊,做出不搭理雲灼的模樣。

雲灼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他在景硯麵前表現的的確是很不在意他的態度,就要把他綁在山寨綁在他的身邊,可是景硯如果真的要和他劃清界限,他又不似表麵表現的那麼淡定。

他捧著景硯的臉讓他直視他,兩人對視,景硯冷漠的眼神被雲灼看在眼裡,他的心就像被刀紮了一針,密密麻麻的泛起疼痛。

他脆弱的祈求:“景硯,我可以保證,我也可以發誓,我絕對和他沒有一切超出普通朋友之間的關係,他喜歡的是你身邊那個小侍衛,並且昨晚他們也已經成親,他今日來找我隻是為了向我尋求一些幫助,我隻是在傳授我的經驗罷了。”

說到經驗的時候紅暈爬上他的臉頰,景硯眼睛微眯,隻覺得他們談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的話題。

他還是沒有開口,雲灼也不惱,他繼續道:“我知道你對我昨日強娶你並且讓你被我……的行為很是不滿,可是我並沒有撒謊,這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盼來的,是我應得的福報,當我握住你手的那一刻,我就沒有想過鬆開。”

第五十三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五)

“什麼意思?”

“你明白的,我的意思表現的還不明確嗎?我一直都喜歡你,從很早之前,心裡一直都在想著你。”他的額頭和景硯的額頭相抵,神色溫柔。

“你一定不會記得我們之間的淵源,可我記得就行,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很恨我,恨我對你做的那一切,沒關係,隻要你屬於我就好,隨便你怎麼恨我,我不在意,但你不能因為對我有偏見就理所當然的認為我是一個不知檢點的人,你這是對我和對我感情的侮辱。”

雲灼很是受傷,他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在對待和景硯的感情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是認真的,不是玩玩而已。

雲灼受傷的眼神讓景硯有些觸動,但他並沒有完全相信雲灼,誰都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是會演戲,萬一雲灼是騙他的呢?

他不會隨便相信誰,他有著自己的的判斷。

不過他倒是對雲灼口中的故事挺感興趣。

他的確不記得他和雲灼有著淵源,甚至腦海裡根本沒有雲灼這個人的臉,對他完全沒有印象。

“我們之前是怎麼認識的”

景硯抬眸,刻意忽視雲灼眼裡的受傷,自顧自的詢問。

雲灼沒有回答,而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片刻後才失落的笑了一下,眼瞼微垂,掩藏住內心的落寞。

他並沒有打算瞞著景硯,他巴不得景硯能想起他們之間的初遇,可是景硯此時此刻的眼神僅僅是身為一個旁觀者好奇的眼神,根本就沒有將他當成那個當事人。

景硯一直沒有等到雲灼的回話,臉上的神情也從好奇轉為懷疑。

“你不會是編不出來吧?”

“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謊話成篇的人嗎?你能不能想我一點好呢?”

雲灼是真的很無奈,景硯對他此刻完全抱著不相信的態度,每一句話都能踩中他的雷點,讓他很傷心,也無可奈何。

“那你倒是告訴我啊,你說不出來不就是騙人嗎?我這樣想也沒什麼不對,不是嗎?”

景硯聳聳肩,覺得自己的邏輯很合理,有理有據。

明明知道景硯的邏輯有些無賴,但雲灼就是覺得他耍無賴的樣子很可愛,他伸手輕輕捏了捏景硯的臉。

開口:“當然不是,其實也很簡單,我們之間的相遇並沒有浪漫的情節,隻是在我小時候被迫乞討時你給了我一張餅,讓我可以免受那些乞丐的毒打,也不用被那些乞丐分食。”

“乞丐分食”

景硯的食指點著下巴,他腦海中好像有印象。

他從小就被立為太子,也隻跟著父皇出去過一次,那一次是他也是父皇唯一的一次微服私訪。

他和父皇一直都知道整個國家的差距是很大的的,京城有許多富有人家,而其他地方肯定就會有貧窮人家,他們認知中的貧窮也沒有嚴重到會啃樹皮的程度,可是微服私訪的那一次,他們見識到一些更為惡劣的情景。

他記得父皇為了鍛煉他的能力,就拿路邊的乞丐練手,讓他解決難題。

那時候他為了完成父皇的任務,從那些乞丐手裡解救其中一個看起來最為瘦小最為臟亂的乞丐,他可是花了一些銀錢和力氣。

不過最後結果是好的,他將那個小乞丐解救出來,並沒有讓他成為那些大乞丐們的食物。

這件事情也讓他受益匪淺,回到皇宮後他更為努力勤勉,就為了縮小國家的差距,不再讓這種極端的事情發生,隻是忙著忙著就忘記了這件事情,沒想到他一直記得。

而且,雲灼是說哪個乞丐是他他怎麼看著都覺得有點不像。

那個小乞丐可是長的很瘦弱的,看起來和那些小猴子一樣,乾巴巴的,身上沒幾兩肉,雲灼現在長的比他還要高,也比他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受苦的。

“你怎麼會變成山寨頭子的”

景硯記得他當時給了他一些餅就把他給送走了,沒給銀錢是因為知道他一個小孩子也護不住,還不如多給點吃的,可以找一個隱蔽的地方一下子吃完,吃進肚子裡的總不會被搶。

雲灼牽著他的手將人帶著來到溫泉旁邊,他沒有選擇之前泡的池子,而是選擇稍微裡麵的完全被遮擋住的池子。

看著近在咫尺的湯池,景硯突然停下腳步,他想到剛剛看見的畫麵,心裡泛著惡心。

“我不要進去。”

雲灼見他眼裡的厭惡和抗拒也沒有逼他,他知道景硯還是在介意剛剛看見的一幕,他隻能之後一點一點的消除他的厭惡,也洗清自己的冤屈。

“那坐在這裡總可以吧?”

“可以。”

景硯坐在池子邊,手撐在身後,腦袋稍稍一偏,看向雲灼,眼神示意他趕緊解釋。

雲灼失笑,但還是道:“你讓人送我到安全的地方後,我並沒有去尋他人幫忙,而是借著孤兒的身份找到一家正在招人的黑店,當時我肯定是不知道他是黑店,隻是乾了一段時間活後才知道他們乾的那些勾當並不是正經的,他們都是通過賣孩子賺錢的,身為差點被分食的孩子,我對於這些用孩子做交易的人深惡痛絕,又因為我會說話,膽子大,在一次任務重被選中,那時候我就認識了山寨的人。”

雲灼頓了一下,想到當時嚴峻的情況心還是會被提起。

當時他是無意間遇見山寨的人,山寨的那個人當時受了傷,躲在一個山洞裡,而他是在任務中逃脫的人,也來到那個山洞。

當時他的出現對山寨的那個人來說本來就是危險的,他其實是想要殺掉他的,隻是他受傷嚴重,血流不止,而他一向膽子大,在他快流血身亡的時候用身上的藥替他包紮,替他保住一條命。

正是因為保他不死,山寨的那個人才沒有殺他,之後甚至還讓他加入山寨。

而他對山寨沒什麼壞印象,甚至都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隻知道那個人提出的條件很誘人,能吃飽且不會逼著他做壞事,隻是劫富濟貧。

他覺得他完全可以。

至於成為山寨頭子,也是機緣巧合下他知道他救的那個人就是前一任山寨頭子,他帶著他回到山寨後就將他收為義子,又因為他沒有兒子,在之後,他繼承山寨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雲灼將他成為山寨頭子的緣由細細的說與景硯聽,沒有給景硯一點發出疑問的機會。

結束之後他看向景硯,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山寨,也不喜歡我身為山寨頭子的身份,可是當時的我並沒有選擇,如果我有更好的選擇,我一定會選擇另外一條路,我也想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你的身邊、擁有你,但那一切終究隻是奢望。”

如果他當時不選擇山寨,可能已經成為一灘血水,一場雨落下,早已消失在這天地間,誰又會記得他

僅僅是語言的描述,景硯就能想象到當時雲灼麵臨那些事情時的殘酷。

他身為皇帝,一直致力於讓所有人都能擺脫困境,他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乾著活,可這世上還是有著許多難以解決的難事,他也不能將一切都解決,他不是萬能的。

“雲灼,我想知道你們山寨一直都在擄走男子賣掉嗎?”

景硯問出這句話時心裡是有些後悔的,他從雲灼的言語中都能感覺到他對做這種事情的惡人的痛恨,可是如果不問,就錯過了一次機會,以後要再有著探查的機會又不知道得是什麼時候。

雲灼詫異一瞬又恢複平靜,他終於知道景硯來到山寨的目的。

他搖搖頭,麵色竟帶著一絲乖巧,“沒有,山寨是不會做那種惡事的,你這次來山寨是因為這件事情嗎?是誰又在抹黑我們山寨嗎”

“你居然這麼淡定!”

“經曆的多了,當然很淡定,我們這個山寨算是最大的一個山寨,而且還難以攻占,對想要占領我們山寨的人來說的確是一個寶地,可是山寨難攻,他們自然會換種方式,比如造謠詆毀,你說是嗎?”

景硯被雲灼了然一切的眼神看著有些不自然,他稍稍移開視線,在慌亂中點了點頭。

“的確是這樣,那你們山寨是靠什麼生存不會真的是靠劫富濟貧吧?你們應該知道,山寨和朝堂如今的形勢,你們搶的那些人大多數還是朝堂命官,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是把你抓起來嗎?”

“可以啊,你試試。”

雲灼伸出雙手,示意景硯將他抓走,景硯被他玩笑的語氣和笑容給氣的瞪了他一眼。

他現在是在很嚴肅的和他談論一件事情,不帶著一點玩鬨的性質。

雖說朝廷命官的確會受到優待,但是他並不希望隻要他們一出事,就覺得是其他人的錯,他想要的是抓住真正的犯錯之人,而不是偏幫。

偏偏這裡有一個不想配合他的,他一巴掌拍在雲灼的手臂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雲灼看著那一點紅,不痛,反而有點爽。

他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看見這一幕的景硯身子抖了抖。

第五十四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六)

“你彆露出這種笑容,看起來怪滲人的。”

景硯一看見雲灼露出這種笑容就知道他肯定心裡憋著壞,這個人的花樣多的數不勝數,他不想那些花樣用在他的身上。

他挪動兩下屁股,稍稍距離雲灼遠了一些,直到兩人之間可以再容納幾人才停下。

在他移向旁邊移動的時候,雲灼一直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當景硯放鬆的坐在他現在的位置時,他並沒有死皮賴臉的跟著過去,他得給景硯留一點空間和時間思考,不能把他逼的太緊,不然隻會適得其反。

景硯時不時的還是會瞥一眼雲灼,見他並沒有想方設法的貼著他還有些詫異,不過詫異之後是歡喜。

他的確並不是很適應時時刻刻被雲灼貼著的感覺,與雲灼的親密接觸會讓他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就好像那被溺水的魚,可魚又怎麼會溺水呢?

所以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兩人靜靜的待了一個時辰,如果不是二當家的出現打破他們之間的僵局,也許他們還會沉默著一直到夜晚。

而二當家的出現也讓事態向另一個方向發展。

景硯看著二當家吊兒郎當的模樣就來氣,胃裡也不舒服,泛起惡心。

麵色蒼白的他險些站不穩,時刻關注著他的雲灼看見後連忙扶住他,隻不過被景硯狠狠的甩開。

“彆碰我。”

他有些失控,看著雲灼的眼神都帶著一絲厭惡和嫌棄,雲灼被他厭惡的眼神刺激的後退兩步。

景硯並不想在有第三個人的時候和雲灼談論偏隱私向的話題,他扶著額頭忍著惡心強裝鎮定,“我先離開了,你們隨意。”

他說著就要邁步離開,隻是經過雲灼的時候手臂被人拉住,他掙紮了兩下,並沒有掙紮開,他回頭一看,雲灼正執拗的拉著他,堅決不放手。

“放開。”

“不放,為什麼要放放開你是不是又要離開我已經和你解釋的清清楚楚,你為什麼還要懷疑就算你懷疑,那現在正好是洗清我冤屈的時候,你為什麼就不能留下來聽聽他的解釋,我不想無緣無故的背上一個黑鍋。”

雲灼使了一個巧勁,將人給拉到他的身邊,攬住他的腰,占有欲滿滿。

被當透明人的二當家從一開始的笑容滿麵到之後的滿頭問號隻用了短短一秒鐘的時間。

他看著兩人拉拉扯扯的樣子臉不自覺的皺起。

“你們之間有矛盾沒解決那要不我等會兒再來找你”

他看向雲灼,眼神詢問。

雲灼拉住想要發脾氣離開的景硯,麵無表情的看著二當家。

“你和他解釋解釋我們剛剛在池子裡做了什麼,還有,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他認為我們之間存在著更為親密的關係,我怎麼解釋他都不聽,你必須給他解釋清楚。”

他說完後輕嘶一聲,低頭看了一眼被景硯踩著的腳,麵容扭曲。

景硯在他發覺的時候就已經挪開腳,原本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從雲灼的嘴裡說出來,他總有一種雲灼在炫耀的錯覺。

二當家其實也是這樣認為的,畢竟雲灼臉上根本沒有苦惱的神情,眼底也滿是得意,就好像在說“看吧,他和我鬨脾氣,他好愛我!”這種欠揍的話。

“你彆在那裡惡心人,不過我要解釋一點,我和他真沒什麼關係,我有喜歡的人,就是你身邊的那個小侍衛,更何況我昨日已經同他成親,我今日其實是想要找你談談這件事情的,畢竟他已經是我的人,我想知道要怎樣他才會從你身邊到我的身邊。”

二當家先是對雲灼說了一句話後就看著景硯,一點也不顧忌其他人的感受,自顧自的說著能讓景硯震驚的不能再震驚的話語。

景硯神情複雜,指著他說不出來話,隻*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偏偏這時候雲灼還要插一腳。

“我就說我和他沒關係吧,你還不信我,現在相信了吧?”

“你閉嘴!”

“哦。”

雲灼委屈巴巴的望著他,攬著他腰的手也主動鬆開,甚至還後退兩步,留給景硯可發揮的空間。

他之前一直都渴望得到景硯的正眼看待,此時此刻他卻希望景硯能忽視他。

他看見景硯身上燃燒著小火苗,小火苗越燒越旺,周邊的溫度也隨之升高,直直的衝向二當家。

二當家左右環顧,還以為是池子裡的溫度驟然升高,一臉不解,結果轉頭的時候就和景硯對視,他被突然放大的臉嚇的後退幾步,如果不是他承受能力還可以,也許他會當眾叫出聲。

他被嚇得想要破口大罵,他這個人最是隨意,不管是誰,隻要讓他不爽就直接開罵,他不能受一點委屈。

但在他條件反射性開罵的時候,景硯先他一步動手。

景硯還算有一點武力,雖說並不能和武功高強的雲灼和二當家相比,但至少有著自保的能力。

這時候,他選擇最為原始的方式對二當家動手。

他薅住二當家的頭發,將人狠狠向下一拉,讓二當家有一種頭皮和人分離的強烈錯覺,在這種錯覺下,他又給了二當家幾拳,收拾的差不多時又讓一旁看戲的雲灼將人抓住。

他拍了拍手站在二當家的麵前,背著手神情嚴肅,此時此刻雲灼有一種景硯不是那個小侍衛的主子而是小侍衛父親的錯覺,他揍二當家可以理解為發現外麵的混小子強行拐走自家的孩子,他看著二當家的眼神帶著一絲同情,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他之前去看過那個小侍衛,身上能看見的地方有著痕跡,那些痕跡和備受疼愛的景硯身上的差不多,甚至看著還要更嚴重一些。

可想而知二當家有多不做人,的確該收拾。

他不禁將這一幕代入到自己身上,打了一個寒顫,又慶幸他並不會遇見先皇,隻是會和太後打交道。

不過他這個人為人處世還行,融入景硯的家庭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二當家被雲灼抓著一時之間掙脫不開,他朝著地上呸了兩口,“雲灼,你抓著我乾什麼?我今天非要和他掰扯掰扯,他憑什麼打我就算他是你的媳婦也沒理由打我,我不能受這個氣,我必須得報複回來。”

“你好意思說這話我那個小侍衛是你能染指的你什麼人,你一個大老粗憑什麼這樣對我的人,我沒揍的你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都是我給你麵子,你還在這裡和我叫囂,誰給你的膽子”

景硯越說越氣,要不是尚且有一絲理智知道這裡是山寨,還是屬於這些土匪的地盤,他絕對會讓人把這個二當家抓起來,即刻斬首。

他身邊的人和這些人的身價可不一樣,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高攀上的。

景硯承認他的確是對這些土匪沒什麼好感,第一印象就對他們沒什麼好印象,之後不論他們做什麼都會有著芥蒂,更何況是這種事情,他心裡會恨死他們。

“你都被抓到山寨成為我們老大的媳婦,你覺得我為什麼會這樣做當然是因為你根本就保不了他,更何況,我能給他幸福,我憑什麼不爭取”

“你這個無賴,你拿什麼給他幸福,又能給他什麼,優渥的生活條件,你能嗎?他和你不一樣,他接觸的都是優秀的人,而你,並不是。”

景硯不是在刻意貶低他,他說的是事實。

身為皇室之人,見識的都是大官,那些人哪一個不是思想和錢財方麵都能拿得出手的

可這個山寨二當家的有什麼

在山寨,他隻是一個二當家,上麵還有雲灼壓著,他的條件即使再好能好過雲灼

而他自己,景硯打量一番,隨即撇撇嘴,就是一個粗人,能疼人

他不反對身邊的那些手下尋找幸福,但至少也得找一個能有條件讓他們不為後半輩子發愁的人吧?

二當家的身份就是一個大隱患。

二當家他不服,“我不是誰是你憑什麼為他做決定,他還什麼話都沒說,你不能因為你是他的主子就替他決定一切,你沒有那個資格。”

“他有。”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後方響起,三人齊齊望去。

隻見小侍衛蒼白著臉,手撐著假山,堅強的站在他們麵前。

景硯上前扶著人,小侍衛惶恐,他想掙紮。

“彆動,這時候先彆在意禮數,回去後隨便你怎麼罰自己。”

景硯無奈低聲嗬斥,他了解小侍衛的為人,是一個將禮數看的極其重要的人,不這樣說他肯定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同時,看著他蒼白的臉,景硯狠狠的瞪了一眼二當家和雲灼。

雲灼:“……”

真是無妄之災。

小侍衛站在二當家的麵前,眼裡無悲無喜,他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但也談不上厭惡。

他一向對感情比較淡薄,發生那種事情也隻是想著好聚好散。

“他的確有這個資格,你沒理由也不能凶他。”

“你……”

二當家甩頭以示憤怒,隻是並沒有引起他人的在意。

景硯心疼小侍衛的遭遇,他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第五十五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七)

“雲灼,你把他放了,我就待在山寨裡,不離開。”

他們換了一個地方談判,他的身邊坐著小侍衛,對麵坐著一臉哀怨的雲灼和氣成河豚的二當家。

雲灼聽著他的話不可置信的抬眸,隨即又看向小侍衛,眼裡都是嫉妒。

他指著小侍衛,視線卻在景硯身上流連。

“你為了他,甘願犧牲自己是嗎?他究竟有什麼好,你為什麼一定要對他這麼好那我呢我算什麼?”

“你想算什麼就算什麼。”

景硯白了他一眼,沒接他的茬。

但雲灼不依不饒,他就是想要在景硯這裡得到一個答案,他知道小侍衛是保護景硯安全的,也知道景硯是一個很好的君主,對待身邊的人總是會寬容一些,也會給他們適時的關心,可是這些並不能讓他接受他的位置在這個小侍衛之後,憑什麼他就比不過這個小侍衛

“你彆說這種話,你告訴我,他和我,如果真的要選擇一個,你選擇誰”

“你問的什麼廢話,你覺得我應該選擇誰能不能彆在這裡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現在在和你談正事,拿出你身為山寨頭子的氣勢來和我談判好嗎?如果你不想談,那我和他一起走。”

景硯真的想給雲灼一巴掌,把他腦子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全部拍散,再也凝聚不到一起。

在這些人麵前來這一出,他倒是不覺得丟臉,他都替他臊得慌。

景硯的威脅很有用,雲灼在一秒鐘後氣勢逼人,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緊盯著景硯的臉。

“你的提議我可以答應,但你得保證我們之間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能用我們的感情說事,你既已經嫁於我,我就是你的人。”

“可以。”

景硯淡定點頭,倒是一旁的小侍衛聽著很是驚訝,他嘴唇微張,想要勸景硯三思。

畢竟那些大臣們可是想讓景硯將他們的女子收入後宮,雖說並未成功,但這差距過於大。

若讓他們知道他們送人並未成功,反而是讓雲灼這個山寨頭子占據後宮,真不知道到時候會亂成什麼樣。

況且,將軍也是愛慕皇上的,倘若他知曉皇上如今的處境,他會如何?是踏平山寨取山寨頭子的首級還是在皇上的威嚴下祝福二人白頭偕老

小侍衛臉上難得的露出其他的情緒。

小侍衛的愁容被雲灼儘收眼底,他知道以後跟著景硯回到皇宮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所以他早已經有著應對的方案,無論那些人是讚同還是反對,他都不會離開景硯,有什麼困難儘管來,他絕對會贏。

雲灼的同意在景硯看來就是一個希望,他看向小侍衛,並沒有說話,但眼裡洶湧的情緒已經順利傳達。

小侍衛艱難點頭。

他心裡很是酸澀,也充滿著鬥誌,這一去他一定會加快尋找人員解救皇上。

“回去後彆意氣用事,就在裡麵安心的等著我,我很快就會回來,不過你要替我看著這幾個人,他們有什麼風吹草動全部記下。”

景硯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紙條塞在他的手裡。

小侍衛將小紙條收好,承諾著:“臣遵旨。”

他們之後在房間內談話,聲音也小,外麵的人並沒有聽見,更何況外麵也已經爭吵不休,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在意其他。

二當家起身想要去拉雲灼的手臂,雲灼在他靠近的時候就閃到一邊,並沒有讓他得逞。

二當家的手在半空中不甘的落下,他收回手怒瞪著雲灼,“你憑什麼答應他你有什麼資格答應他”

雲灼拍了拍皺了的衣袖,臉上是一副淡然的神情,和暴怒中的二當家形成鮮明對比,有一種絲毫沒有將二當家放在眼裡的感覺。

“我為什麼不能答應你彆忘記山寨還是我做主。”

“是,你做主,你倒是得到你想要的,可我呢?我才找到我喜歡的人,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我想要的不過是和自己心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那他喜歡你嗎”

雲灼並不在意二當家歇斯底裡的模樣,他隻是淡然的問了一句直擊二當家內心的問題。

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當場愣在原地。

不過在雲灼的注視下他並不想丟了麵子,梗著脖子理不直氣不壯的回答:“現在不喜歡以後也會喜歡的,我會努力讓他喜歡我,你說我,難道他就歡你嗎?”

雲灼:“……”

沉默的人換了一個,兩人對視,火花四濺。

隨即兩人各自移開視線,相看兩厭。

在外麵的人互相傷害時,景硯也問了小侍衛一個嚴肅的問題。

“莫淇,你對二當家是什麼看法在山寨發生的事情我表示很痛心,你提的要求我都可以滿足,包括取他狗命。”

莫淇搖搖頭,他嘴唇緊抿,眼瞼微垂,一時之間很難說出對二當家那個無賴的真實感受。

二當家為人處世雖然很混蛋,並且也逼迫他做那些讓人難以啟齒甚至感到很屈辱的事情,可是他卻不想讓他死。

對他來說,死亡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也許是小時候見過太多的死亡,因此如今會害怕死亡。

戰場除外。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不過還沒有到恨不得讓他死的地步。”

景硯歎氣,目光憐惜,他知道莫淇的不幸遭遇,也知道莫淇為何會這樣做。

“你是不是覺得他是當初那個救你的人”

“也許是,不太確定。”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他都快忘記救命恩人的麵容,如果不是昨晚他們之間坦誠相待,也許他根本就不會發現二當家身上有著和救命恩人身上一模一樣的傷疤。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很是糾結,糾結究竟該怎麼麵對他。

“這件事情我會派人調查清楚,你就按照計劃先回去。”

“是。”

密聊時間結束,兩人走出房間,隻見院子裡的兩人正背對著背坐著,誰也不理誰。

在看見他們出來後兩人齊齊起身,目光溫柔。

景硯:“……”

莫淇:“……”

變臉還真是快。

“我們已經談好,雲灼,我要親自送他出山寨,你不準在路上動手腳。”

景硯雖是在警告雲灼,但目光卻是看著二當家。

二當家翻了一個白眼,他現在已經不想再顧及他的形象,他的媳婦都要離開他了,他還注意什麼形象,都是白搭。

“你看著我乾什麼?我不是那種不要臉的人,不會做那種不要臉的事情。”

“是嗎?不相信。”

景硯扯了扯嘴角,吐出一句差點讓二當家暴起的話。

雲灼捂住二當家想要繼續叭叭叭的嘴,將人給拖走了。

在雞飛狗跳中,他們終於走出山寨。

景硯被雲灼攬著腰,兩人看上去親密無間,感情甚好,如果忽視雲灼被景硯掐的青紫的腰,也許是很和諧的畫麵。

莫淇在山寨外麵和景硯對視一眼,隨即利落的翻身上馬,毫不猶豫的離開。

等莫淇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雲灼才讓人將二當家放出來,並且讓人看著他,彆讓他追過去。

他既然答應景硯將人放走,就不會出爾反爾。

景硯還一直盯著莫淇離開的方向,眼底的擔憂沒讓任何人發現。

雲灼並沒有打擾他,而是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從背後抱著他的腰,姿態親昵又曖昧。

他的唇在脖頸處流連,一下一下的輕嘬著。

景硯即使再心如止水都被他一下一下給撩撥的難受,他推開作怪的雲灼。

“彆鬨。”

“我沒鬨,你讓我辦的事情我辦好了,怎麼也得給我一點報酬吧?”

“報酬我留下還不夠你不要太貪心。”

景硯的手拍在雲灼的臉上,阻止他的靠近。

雲灼拉下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細細摩挲,不過也沒再繼續。

“我帶著你在山寨裡逛逛,身為半個山寨的主人,怎麼也得了解山寨,我知道你不喜歡山寨,也知道這個國家不能沒有你,所以不會一直讓你待在山寨,等時機一到,我會放你回去,這段時間,你就先待在山寨裡,總要親身體驗一番,才有理由反駁那些詆毀山寨的人吧?”

雲灼對景硯很有信心,知道他並不會偏幫誰,誰對誰錯他心裡都有數,也許以後他們山寨還會被正名。

他很期待那一天。

景硯並不排斥了解山寨,更何況雲灼說的也沒錯,隻有足夠了解,才能有理反駁。

再者,那些被失蹤的男子究竟是被誰擄走也是一個謎題,他在外還能調查一番,交給其他人還不是和他打哈哈。

如今的朝堂也是時候整治一番,該留下的人留下,不該留下的被想渾水摸魚。

“行,不過我要調查失蹤男子被擄走一事……”

修長的手指堵住他的唇,他抬眸看去,雲灼正不讚同的看著他,似是不滿,“我是你的什麼人是你最親近的人,有什麼事情都交給我去辦,那些失蹤男子被擄走的原因保證查的清清楚楚,你就待在山寨當好你的小媳婦,隻需要每日陪我玩樂即可。”

他說著手指下移,經過他的下巴,繼續遊移著,尋到較為敏感的一處,輕輕一按……

第五十六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八)

景硯當即悶哼一聲,按住他作亂的手,沒讓他繼續下移,去到更危險的地方。

略微讓他感到羞恥的聲音自喉間溢出,景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們並不是在雲灼的院子裡,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儘管這時外麵除了他們並沒有其他人。

他平複被雲灼擾亂的呼吸,不滿的瞪了雲灼一眼。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場合,這是能隨意亂來的地方嗎?你是想要讓我在其他人麵前失態是嗎?想讓那些人都來看我的笑話”

景硯說著自己都感覺到一絲刺激感和羞恥感,他鬆開雲灼的手,有些氣憤。

雲灼並不滿意被扣上一頂黑帽子,他做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提前考慮過一切會發生意外的因素,他怎麼可能會讓其他人見到景硯神失態的模樣,景硯意亂情迷的模樣隻有他有資格欣賞。

他知道景硯在意的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

他低著頭,雙手放在身前,態度良好,“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你屬於我,你的一切都隻有我能看見,我怎麼會做那種事情,對我完全沒有好處,更何況誰會做那種事真心喜歡的人是想要占有,而不是分享。”

雲灼想舉一個例子,可是想到他腦海裡閃過的那些例子都不是很好,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好在景硯並沒有繼續追究,而是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你說的話我暫且相信,不過我要告訴你,我現在還沒有喜歡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做太過分的事情,昨晚的事情我可以暫時不追究,以後如果你再逼我,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他一定會讓表哥將山寨給掀了。

雲灼點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但景硯並沒有被他的表麵現象所迷惑。

雲灼這個人最會的就是偽裝,他能裝的讓對他有防備心的人撤下那層防備,如果他想要騙一個人,絕對能讓那個人傾家蕩產、淒淒慘慘。

景硯自認為他不是雲灼的對手,不管是武力還是騙人,他隻能守住自己的心和身,避免不必要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景硯心裡所想誰也不知道,雲灼趁著景硯想事情入迷時,再次和景硯十指相扣,前牽著他逛山寨。

在山寨裡逛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勉勉強強將山寨的地形記得差不多,景硯又被雲灼帶著去二當家的院子。

推開門,他們看見二當家正一臉鬱悶的喝著悶酒,抬眸看著兩人時眼裡閃過一絲危險。

他眼中閃過一絲慍怒,不善的目光瞪著景硯。

“你來乾什麼?想來看我笑話你現在看見了,笑吧,你滿意了我媳婦被你弄走了,我沒媳婦兒了,我沒媳婦兒了~”

說著說著他就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突然的轉變讓景硯和雲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兩人並沒有上前安慰,而是來到二當家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下。

雲灼鬆開景硯的手,雙手拿著鐵鍬開始挖土,景硯就蹲在旁邊看著他的舉動,忍不住發問:“你在挖什麼?裡麵有什麼好東西嗎”

“有上好的酒,我想著也該讓你先嘗嘗,我們山寨也不差,也有好東西。”

雲灼想著早晚會跟著景硯回去見皇室的人,他總得給人家一點見麵禮,雖然他是土匪,沒怎麼係統的學習,但是基本的禮數他還是懂的。

他先給景硯嘗一嘗,他覺得好喝才拿回去,他覺得不好就留在這裡給二當家。

二當家:“……”

二當家哭的太凶,此時正打著嗝,手拍著胸口順氣,轉眼就看見雲灼正在挖他的酒,他也顧不上形象,直接衝上去想要製止雲灼的行為。

“你住手,雲灼,這是我的東西,你不能拿。”

雲灼手沒停,甚至還有時間回話:“什麼你的,這是我放在這裡的,是我親自釀的,你說是你的不害臊嗎?我都還沒和你算賬,喝了我那麼多的酒,你還好意思在這裡阻止我,把銀錢先給我。”

提到銀錢,二當家也不想再說話。

雲灼瞥了他一眼後繼續挖,挖出兩壇子酒遞給景硯,“拿著,這是我親自釀的,你回去好好嘗嘗,如果喜歡以後我一直給你釀,要多少有多少。”

“那我呢?”

“你一邊去。”

雲灼按著二當家湊上來的臉,把人推到一邊,隨即接過景硯懷中的酒壇,側身示意景硯先走,他緊隨其後。

景硯已經聞見酒壇子裡散發出的清香,是一種很清冽的香味,淡淡的,卻讓人無端的向往。

他一刻也不耽擱,錯過二當家的身子向門口走去。

雲灼經過二當家的時候還不忘命令一句:“收拾乾淨。”

兩人已經走到門口時,二當家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看著麵前的一堆狼藉,他的臉緩緩的沉了下去,整個人周身都散發著一股黑沉的氣息,看著陰森森的。

景硯感受到背後的絲絲涼意,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異常,因為他隻看見雲灼彎彎的眉眼和溫柔的笑容。

他猛的轉身,臉“唰”的紅了。

他不禁懷疑雲灼換了一個套路,他現在肯定是在向他施展他的美人計,用他那張清雋俊秀的臉對他發動攻擊,等到他忍不住時就是雲灼得逞之時,真是好歹毒的方法。

景硯拳頭緊握,暗中為自己打氣,他絕對不會讓雲灼的小伎倆得逞。

而無意識激起景硯鬥誌的雲灼卻是一臉懵,他隻是條件反射的在景硯看他時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帥氣的笑容,本以為景硯會打消對他的敵意,倒是沒想到居然適得其反。

如果他知道後果,絕對會捶胸頓足。

回到雲灼的院子,景硯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酒壇,想要嘗嘗一直在吸引他品嘗的美味。

雲灼也沒有故意賣關子,而是給景硯倒了一碗,遞給他,“你嘗嘗,我的釀酒手藝可是山寨裡數一數二的,不僅僅是山寨,我認為京城裡都沒有比我更懂更會釀酒的人。”

雲灼說這話時挺起胸膛,驕傲的神色讓他看上去也像是一個普通人,而不是臭名昭著的山寨頭子。

景硯稍稍抿了抿,眼睛亮了亮,隨即小口品了一口。

他不得不承認,雲灼的釀酒技術很好,也的確如他所說,京城裡可能已沒有誰會是他的對手。

畢竟他也算是見識過許多好東西的人,他從來沒有喝過一種讓他念念不忘甚至想貪杯的酒。

他毫不吝嗇他的誇讚,對著雲灼豎起大拇指。

“你說的對,如果你去開一家酒肆,絕對生意很火爆。”

被喜歡的人肯定,雲灼的嘴角上揚上揚再上揚,差一點就要消失不見。

“我才不想那麼累,我也不是專門伺候那些人的,我隻想給一個人做,這些都是我閒來無事的時候隨便搗鼓的,之前本來是打算找一個機會送給你,雖然中間出現了一些狀況,但好在我的願望也算是實現了,你現在不正在喝著我親手釀的酒嗎?我很滿足。”

“你之前打算怎麼送我”

景硯還挺感興趣的,畢竟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更何況他一直都待所在皇宮,所需的東西都有專人負責,尤其是入口的東西,更是謹慎,若是他人想要送東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雲灼倒不這樣認為,他隻要想,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不過他之前的想法有些不太妥當,他選擇拒絕回答。

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話題。

“我會查那些男子被擄走的事情,但我有一個條件。”

話題轉移的太快,景硯並沒有思想掉隊,而是跟著雲灼的步伐。

他將碗裡的酒一飲而儘,緩了一會兒後才手裡的碗放在桌子上,含著水光的眸子直直的望著雲灼,醉意襲來,他的臉頰帶著一絲醉態,溫軟的聲音傳來,令雲灼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你有什麼條件隻要不是太過分,我都可以考慮。”

他說話的同時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還是同之前一樣,一飲而儘,瀟灑豪邁。

但他的豪邁引來的結果是他徹底的醉了。

也就沒聽見雲灼的條件,反而是趴在桌子上安靜的閉上眼睛睡覺。

雲灼:“……”

他知道景硯喜歡酒,但不知道他的酒量這麼差,才兩碗而已,就喝醉了。

不過喝醉之後的景硯倒是顯得很安靜,並不折騰人,隻是趴在桌子上安睡。

才怪嘞~

雲灼剛將景硯公主抱起,準備帶著他去洗漱休息,就感覺懷裡有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低頭一看,唇差點和景硯的唇相撞。

想到景硯之前說的話,為了不讓他的形象在景硯那裡一落千丈,他決定做一回人。

他的頭向後仰,稍稍和景硯保持一點距離。

景硯見他退開,氤氳著霧氣的眸子眨了眨,不滿的撇撇嘴,雙手拉著雲灼的衣領,想要起身。

雲灼將人抱的更緊,不讓他亂動。

“彆動,乖乖睡覺。”

“不想睡,我要下去,你放我下去。”

“那你保證不要做壞事。”

雲灼被他搖晃著衣領,差一點就要窒息,整個人都不好受。

景硯眼底滑過一絲狡黠的笑意,轉瞬即逝。

麵上乖巧,微微點頭,“好~”

第五十七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九)

雲灼信了景硯的醉話,他小心翼翼的將看起來安靜乖巧的人放在地上,隻是他太過於相信景硯。

前一秒還乖巧答應他的人,下一秒就開始他的叛逆之旅。

偏不要他乾什麼,他偏要乾什麼。

雲灼看著麵前這個揉著他的頭發還滿臉笑容的人肩膀一耷拉,他現在都能想象到他的頭發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模樣,肯定威嚴儘失,還很滑稽。

他倒是想要把人給扯開,可是隻要一碰到景硯的手臂,他的嘴角就撇下去,上揚的眼尾也下拉著,整個人看上去都脆弱極了,眼淚也嘩啦啦的流。

但隻要手一拿開,他就笑容滿麵,眼尾上揚,水光瀲灩的眸子亮晶晶的。

變臉速度讓雲灼歎為觀止,他也隻能任由景硯在他的頭上作亂,他是真不想再看見景硯哭泣的模樣,讓人心疼。

好在景硯隻是玩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不再繼續,而是晃悠悠的走向院子裡的小廚房。

小廚房是雲灼特意準備的,想著有時間可以給景硯做點小零食。

俗話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

雲灼曾經是對此不屑一顧的,可如今他倒覺得這些話也是可以采納的。

景硯身處高位,山珍海味可以算得上是應有儘有,見識過太多,他不求景硯能被他徹底吸引,隻求他能在偶爾吃膩山珍海味的時候能想起他的質樸。

見景硯要去小廚房,雲灼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攬著他的腰將人撈回懷裡。

低聲哄著:“想吃東西嗎?你先去房間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做,好嗎?”

被打斷的景硯很不爽,他很不高興,腿在地上踢了兩下以發泄自己的不滿。

雲灼並沒有將他的小脾氣放在眼裡,而是直接用抱小孩子的方式將人抱回房間。

進到房間內,他動作迅速的將門關上,一點逃跑的機會都不留給景硯,誰知道他醉醺醺的跑出去會乾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他這種狀態很危險。

景硯被雲灼抱著放在床上。

雲灼安撫的拍著他的背,“你乖乖的躺在這裡閉上眼睛好嗎?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喝醉的景硯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必須得哄著,要不然他反骨一上來,就想著折騰人。

景硯還是保持著低垂著腦袋背對著雲灼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從背影看上去會覺得他很乖,安安靜靜不吵不鬨。

雲灼也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的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景硯也的確什麼都沒做,甚至已經傳來微微的鼾聲。

雲灼:“……”

原來沒動靜是已經睡著了嗎?

睡著了好辦呐!

他正準備替景硯脫衣服,讓他平躺在床上,手才剛伸出去,就被景硯握住。

他低頭一看,景硯正呲著個大牙對他笑,眼裡都是光,但雲灼總品出一絲不懷好意的感覺。

他的設想是對的,因為景硯轉身麵對著他,跪在床上和站在床邊的他平視。

這個角度,他能數清卷翹濃密的睫毛,能看見景硯高挺的鼻梁,富有彈性又柔軟的嘴唇。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景硯的唇上,舍不得離去。

“嘶~”

喉間的疼痛讓他紛飛的思緒飄回,他撫上被景硯輕咬的喉結,無奈的看著洋洋得意的罪魁禍首。

他預估錯誤,這個家夥根本就沒睡,低垂著頭是因為他不想被他察覺出端倪。

真是,喝醉的他怎麼和平時有著這麼大的不同,不過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煩悶,甚至還很欣喜,欣喜景硯對他展示的這一麵,不同於在他人麵前展示的一麵。

讓他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些許。

景硯歪頭,對雲灼平靜的神情很是奇怪,他明明都聽見雲灼的痛呼聲,為什麼他沒有罵他呢?

不僅沒有那樣做,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

明明以前母後隻要發出痛呼聲都罵他打他的,可是雲灼卻沒有。

他不僅沒有罵他打他,甚至還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看著他的神情就好像是看著愛人在玩鬨一樣,好像他會一直寵著他由著他。

景硯不太清醒的腦子卡頓了一下,他試探性的伸手,手指抵著雲灼的喉結,輕輕一按。

雲灼悶哼一聲,很是無奈。

他知道景硯現在是一個小醉鬼,因此並不能對他說重話也不能動手強硬的拉開他,要不然肯定會適得其反,也會讓景硯哭。

景硯喝醉之後情緒比清醒的時候更敏感,他得在意他的情緒。

他隻能由著景硯的手在他的喉結上作亂,可因為喉結足夠敏感,他身下的異樣也越來越明顯。

雲灼的呼吸逐漸沉重,臉也憋的通紅,他默默的拉開和景硯的距離,握住景硯逐漸下移的手。

“彆再動了。”

再動他真不能保證還能當人。

景硯瞥向兩人交握的手,不解的歪了歪頭。

“為什麼?”

“你是不是沒那麼醉了”

要不然怎麼還能問為什麼,醉鬼還有邏輯的嗎?

雲灼是不太相信的。

景硯嘿嘿一笑,在雲灼困惑的目光下理直氣壯的點頭,“我沒醉啊,我怎麼可能會醉,你看我哪裡像醉的樣子。”

說著就按了一下自己的鼻尖,手移開,他咻的靠近雲灼,毫無瑕疵的俊臉就展現在雲灼的眼前。

儘管他一直都很喜歡景硯,也知道景硯很俊美,但是突然的靠近讓他受到的衝擊力更大,他一時之間盯著景硯的臉眼神並沒有移開,甚至不動聲色的描摹著景硯的麵龐,仿佛要將他的模樣刻在腦海裡,永遠都不要忘記。

而在雲灼受到衝擊的時候,景硯也同樣盯著他的臉沒什麼動靜。

儘管他這時候是醉的,可是他還是有著分辨美醜的能力。

他不得不承認,雲灼比那些大臣們要俊秀,甚至比京城那些有名的公子小姐更出色。

在雲灼的美貌暴擊下,他不禁出聲:“你真好看,為什麼山寨裡麵還有這麼好看的人,不過你人也很好,居然都不會罵我打我的。”

嗯?

雲灼的注意力被景硯的話吸引,他握著景硯手的力度稍稍加大一分,麵色淩厲。

聲音也仿佛摻著冰碴子,“誰打你罵你”

興許是雲灼是真心對他好的,他並不害怕,因此在雲灼麵前他緊繃著的精神能夠放鬆一下,他沒什麼心眼的說著:“母後,她不開心和受傷了就會罵我打我,打我的腦袋,打我的背,很痛,還會把我丟進湖裡,很冷。”

似是身臨其境,他抱住自己,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雲灼鬆開握著他的手,心疼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將人擁入懷中。

他原以為景硯這種身份,是沒有誰敢對他不敬的,倒是沒想到還有他的母親是一個例外。

他神色陰沉,黑黑的眼珠仿佛深淵,隻一眼,就能將緊盯著他的人吸入,引他墮落沉淪。

片刻後,感受到懷裡傳來的平穩呼吸,這一次,他確定景硯是真的睡了。

他將景硯放在床上躺好,親自打著水給他擦身子,擦到背後的時候看著背上那塊淡淡痕跡的長痕神色晦暗不明。

莫淇回去之後並沒有去找景硯的將軍表哥,而是按照景硯的安排回到皇宮。

剛到皇宮就被景硯身邊的小太監告知太後已經得知他們出宮的消息,此時正在宮殿內發脾氣。

“莫侍衛,現在該怎麼辦?皇上怎麼沒有回來呢?您要去見太後嗎?”

莫淇聽著太後的消息眉頭緊皺,太後和皇上的關係不怎麼好,他是在景硯身邊待了兩年才知道。

景硯也警告過他絕對不能和太後攀上關係,甚至不能單獨見太後,就算太後找他也得征得他的同意。

莫淇是一個很聽話的人,一次都沒有見過太後。

這次太後的召見他同意選擇拒絕,皇上和太後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更何況,想著皇上交給他的紙條,上麵的第一個人就是太後,他不得不謹慎一些。

莫淇拒絕的消息被回話的太監傳入後的耳朵裡,她憤怒的砸了手邊的杯子。

“他以為他是誰一個奴才,敢拒絕哀家。”

下麵跪著的小太監瑟瑟發抖,但還是得打起精神彙報,隻是更為謹慎,他擔心他會一個不小心就喪命。

“莫侍衛是皇上的貼身侍衛,他說他一切都聽從皇上的命令,隻要皇上同意……”

“好大的膽子,他就知道拿皇上來壓哀家,皇上皇上,皇上現在在哪兒?身為皇上擅自跑出宮,他有什麼資格當一個明君”

太後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殿內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他們臉上都是麻木的神情,太後不穩定的情緒他們早已經習慣,隻要提到皇上,太後就會摔東西罵人。

以往皇上還小,她會將氣撒在皇上身上,如今皇上已經不再受她的控製,她就開始拿皇上身邊的人撒氣。

隻是皇上身邊的人都硬氣,並不會被她輕易的得逞。

他們對於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

太後看著下麵跪著的人就感到礙眼,她看著彙報的小太監,想到他的身份想要對他動手,可是在她準備發號施令時腦海裡突然閃過景硯的臉,一時之間隻覺晦氣。

“滾出去。”

第五十八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十)

“姑母何至於生這麼大的氣您還不了解皇上嗎?皇上什麼時候做過不合規矩的事他做的都是對江山有利的。”

禦花園內,太後和一俊秀男子相對而坐。

太後在他麵前發了一會兒牢騷後男子抿了一口水,笑道。

太後捂著腦袋歎氣,“哀家倒是希望他做的事情能對江山社稷有好處,可是你悄瞧瞧他現在在何處居然直接跑到山寨和那些土匪同流合汙,這算是做對江山有好處的事”

太後不這樣認為,她隻覺得景硯是在胡鬨,身為皇帝,哪能隨意的離開皇宮,皇帝離開皇宮的消息一透露出去,傳入那些對皇室有威脅的人耳中,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著這個空隙針對皇帝

畢竟在外刀劍無眼。

她隻覺皇帝還是以前那個未長大的孩子,還需要她的教誨。

太後心裡有著打算,隻是並沒有明說。

身為了解她的人,男子隻是麵帶笑容並未應和她的話,他知道她心中所想,還想像從前一樣拿捏住景硯。

可是那時候的景硯能被拿捏完全是年紀小且對親情還有念想的緣故,如今他早就已經不再對親情存在幻想,姑母不會真以為還能和從前一樣吧?

她難道沒有發現景硯早就已經疏遠她了嗎?

不過這些話他並不會對姑母說,他們母子之間的問題他一個外人不會去摻和,他隻需要在需要他的時候出現就行。

太後看著他,眼裡都是驕傲的神色。

“難得你有心,還知道來看看哀家,比皇帝這個叛逆的好太多。”

她隻要提及景硯心裡就有一根刺,刺在心裡越紮越深,每次想要拔除的時候就會讓她血肉模糊,她隻能忍受痛苦,以至於後來對待景硯的方式越來越殘忍。

“姑母何至於如此說,這是慎兒應該做的。”

太後很滿意齊慎,看著他乖順的麵龐心裡湧現出一絲愧疚,她揮揮手讓禦花園裡的太監和宮女都退下,等禦花園裡隻剩下他們兩人時,她上前握住齊慎的手,眼角濕潤。

哽咽道:“是哀家對不起你,慎兒,等他回來之後你就按照我的計劃行事,景家的江山該屬於你。”

齊慎默不作聲,並沒有收回他的手,而是神色淡淡,仿佛一切都無所謂。

他的表現讓太後更難過,她知道自己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很離譜,也讓她的孩子和皇位無緣,可她不敢不那樣做,如果不那樣做,這個世界上早就已經沒有慎兒了,她不能不顧慎兒的安危。

“哀家知道你在心裡怨哀家,可是哀家也是逼不得已,你應該知道你的身份對於先皇來說意味著什麼,他不會允許一個不屬於他的孩子養在他的膝下,當時哀家又沒有能力能保住你,隻能將你送走……”

太後想到當時的場景心裡對先皇和景硯的恨意就加深一分,如果不是先皇容不下一個孩子,她怎麼會將人送走

可她並沒有想過,先皇為什麼一定要容下一個和自己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還是自己的嬪妃與他人苟且所生的孩子

這個道理太後其實明白,但是她並不想承認,她堅決認為她沒錯。

若不是先皇對她沒什麼感情,召她侍寢也是當成任務,疼愛的也另有其人,她又如何會做出與他人苟且的事

這一切都是先皇造成的,錯都在先皇。

太後固執的想著。

齊慎看了一眼太後,他對太後說的沒什麼太大的感觸,皇位是誰的他並不在意,更何況他覺得將軍這個身份也挺好,隻是這個身份再好終究還是有一個不太好的地方,他不能與他所想要廝守的人有一個好結果。

太後眼裡的愧疚快要將他淹沒,他嘴角向上一扯,提出了一個要求。

太後抬頭驚愕的望著他。

“你確定?可為何……”

“我確定,你的計劃我可以配合,前提是滿足這個條件,如若不然,我不會按照你所說的做。”

齊慎鬆開太後的手,態度堅決。

太後謀劃了那麼久,自然並不希望在齊慎這裡出錯,他提出的條件並不難實現,可是她還是很糾結。

齊慎是她的孩子,即使養在她兄長身邊,即使並沒有養在她的膝下,可她也沒有錯過他的成長,她對自己的孩子總歸是要寬容幾分。

她看向等待著答案的齊慎,點了點頭。

“好,哀家答應你,不過你最好是說到做到,彆到時候下不去手。”

得到太後的回答,他心情頗好,笑道:“既然我有這個心,就不可能手下留情,更何況,這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又怎麼會放棄呢?”

太後神色複雜,她倒是沒想到齊慎居然藏著這樣的心思,是她疏忽了,可如今已成定局,她不能再刺激齊慎,隻能滿足他,以達成自己的目的。

太後與齊慎在禦花園內並未待太久。

太後回去後齊慎看了一眼禦書房的位置,他徑直走向禦書房,在禦書房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時大步流星的上前。

莫淇在禦書房外站定,掩下眼底的震驚,嚴肅的看著遠處。

齊慎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副景象。

“莫淇,皇上現在情況如何?”

他並未寒暄,而是直入主題。

莫淇淡定回答:“皇上如今並未有生命危險,還算安全。”

他並沒有說謊,不僅沒有生命危險,還會被那個山寨頭子像珍寶一樣對待,小心翼翼的嗬護。

隻是這些他並不打算告訴齊慎,雖然齊慎曾經是他的上級,可如今他跟著的人是皇上,他該聽從的也是皇上。

對待其他人,他一個字都不能多透露。

齊慎微微皺眉,他對於莫淇所說的沒有生命危險一點都不相信。

“怎麼會沒有生命危險那些土匪做的事情可是很殘暴的,你難道忘記當初和那些土匪發生的不愉快嗎?”

“可那時隻是鬨的不愉快,並沒有涉及生命危險,他們並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背後捅刀。”

莫淇的話讓齊慎蹲頓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認莫淇說的是對的,那些土匪雖然討厭,但並沒有想要他們的命,隻是警告而已。

齊慎:“……”

不對,他怎麼被莫淇給帶跑了

他探究的眼神在莫淇身上掃視著,總覺得莫淇和之前很不一樣,他之前並不會幫其他人說話,即使他人發生再殘忍的事情都隻是袖手旁觀。

“你怎麼會幫他們說話你不會是被他們收買了吧?我倒是好奇,為何隻有你一個人回來而皇上並未回來,難道是發生什麼嗎?”

他現在懷疑莫淇和那些土匪的關係。

莫淇並沒有為自己辯解,齊慎隻要認定一件事情就不會聽彆人的辯解,越辯解他越覺得是在狡辯是在掩飾,還不如就讓他隨意發揮腦洞。

莫淇的沉默讓齊慎越來越懷疑他的身份,他並未再提及此時,而是轉身離開。

而莫淇看著他的背影神色複雜,眼神幽遠,不知在想什麼。

景硯醒來時腦子還有些不舒服,他捂著腦袋坐在床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腦子裡的畫麵越來越多,他也僵硬的不敢動。

他一直都不知道他的酒力不好,畢竟之前他喝酒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為什麼這次會失控,會做這些丟臉的事情

他躺在床上用被子遮住臉,不想麵對這個讓人尷尬的人間。

當他想要當鴕鳥忘記這些令人尷尬的回憶時,雲灼推門走近,一把將他的被子扯開。

“彆遮住頭,悶著會難受。”

雲灼是聽見他的哀嚎聲進門的,他知道肯定是景炎想起昨晚的傻事,他倒是並不覺得尷尬,反而覺得景硯很可愛。

可景硯好像不是這樣認為的。

紅暈爬滿他的臉頰,逐漸向身體各處蔓延,眼睛裡也都是生無可戀,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看來昨晚的事情對他打擊還算大。

“彆喪喪的,你又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可是很蠢,我昨晚的樣子很蠢。”

景硯一直都被教導不能在他人麵前暴露與人前表現不一樣的一麵,他是皇帝,他應該是威嚴的嚴肅的霸道的,他應該殺伐果斷,隻要人犯錯都應該狠狠的懲罰。

而不是可愛的溫柔的,對所有人都擁有心軟的情緒,他不應該存在感情,有感情的皇帝是失敗的。

“誰說的沒有感情還算什麼人”

雲灼並不讚同這個說法,他的手在景硯的臉上捏了一下。

“你可以擁有感情,人沒有感情就是一個怪物,或者是那個人在嫉妒你,他想讓你成為一個另類,想讓其他人厭惡你,而不是尊敬你。”

景硯並沒有說話,而是垂著腦袋在沉思。

雲灼看著他毛茸茸的腦袋心裡湧出一股無名火,他不知道是誰對景硯說這樣的話,但他知道那個人想要將景硯培養成一個隻知道殺戮的另類,想要讓景硯被所有人厭惡。

真是歹毒。

他不禁想到景硯口中那個對他非打即罵的太後,眼神狠厲。

他得去會會那個太後,看看她究竟是什麼品種的老妖婆。

第五十九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十一)

雲灼又嘴甜的哄了景硯一會兒,終於讓景硯不再糾結昨晚乾的那些事情,而是跟隨雲灼用了早膳,又跟著他走出山寨。

山寨外麵,雲灼與景硯看著麵前的馬大眼瞪小眼的僵持著,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對方,眼裡是獨屬於兩人的堅持。

山寨裡其他的人看著他們僵持著也隻能麵麵相覷,稍稍遠離他們,儘量不讓他們波及自己。

僵持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最終還是雲灼先敗下陣來,他無奈的揉著眉心。

“你究竟為什麼不想山寨裡麵隻有馬,沒有馬車,每個人都有自己專屬的馬,並沒有多餘的,你要跟著我去就必須得和我同騎一匹,不然你就待在山寨等著我帶消息回來。”

景硯抿著唇看了一眼雲灼,眼裡的情緒表現的很明顯,不需要多猜。

兩人都不是什麼純潔的小白花,該懂的都懂。

對於景硯的眼神控訴雲灼並不接收,他並不覺得他是一個無恥的人,更何況都在馬上,能發生什麼不要臉的事情

不知為何,他臉有些熱,看著馬腦海裡也不自覺的想到一些東西。

好吧,他承認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他不可能不分場合。

絕對不可能!

雲灼鄭重的眼神還是沒有讓景硯放鬆警惕,但他也知道他們在這裡耽誤的時間已經夠長,山寨裡的人肯定也已經等得不耐煩,更何況那些被擄走的男子還等著外麵的救援,若他繼續耽誤時間,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因此,在雲灼還未開口保證的時候,景硯終於鬆口。

“我可以同意和你同騎一匹馬,但是我得坐你後麵。”

雲灼上下打量他一番,收回視線後緩緩點頭,“可以。”

景硯鬆了一口氣,隻要坐在雲灼的後麵,那雲灼就不可能分心做那些事情,他就是安全的。

兩人終於上馬,一行人也終於出發。

因著是秘密出行,他們並沒有從山寨下麵的鎮子大搖大擺的離開,而是從另外一條偏僻的小路離開。

景硯以往從來沒有見過這些地方,也不知道外麵還有如此荒涼不見人煙的地方,就連雜草好像都不喜歡這裡,光禿禿一片,看上去就像是被徹底遺棄的地方。

他們一行人趕了大概五個時辰的路,終於找到一家酒肆休息。

在路途上,每個人都做了偽裝,景硯變成一個俊俏小生的模樣,雲灼亦然。

山寨裡的那些人也變成不一樣的麵龐,不過身上還是殘存著一些匪氣。

一行人在酒肆用膳的時候聽到一個重大的消息,這個消息讓景硯渾身冰涼,一股涼意直上心頭。

“你說那人究竟讓我們帶走這麼多人乾什麼?就算我能養,可誰又願意養這些不屬於我的人”

他們也不敢明說,隻能裝作抱怨家裡的情況。

“誰說不是,我家裡負擔也大,還得養著另外的幾張嘴,都快煩死了,真希望他們能儘快長大,出去賺錢了嗎就可以養我們了。”

“那樣子還不行,還得再等等。”

兩人說著說著就閉嘴不談,他們察覺到景硯一行人的存在,避免更多的人知曉他們乾的那些事情,他們隻能快速用完膳離開酒肆。

景硯敏銳的察覺那兩個人不對勁,他準備跟著他們,剛起身手臂就被雲灼拉住,不能再動。

雲灼抬眸看了他一眼,“就算想要走也得把我帶上吧,你一個人真能完好無損的回來”

被雲灼平靜的眼神盯著,景硯莫名的覺得有些心虛,他也是聽著那兩個人的話太著急想要弄清楚他們話裡的具體情況,所以才會一個人跑走,根本沒有多想。

雲灼的話倒是讓他的理智恢複幾分,的確,就以他的武功,一個人跑去肯定會被發現,不僅會被發現,可能還會被抓。

他難得的眼神柔軟,“我也是關心則亂嘛,那你現在都知道我的下一步計劃,你要不要一起”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雲灼抿了一口茶,神色淡淡。

景硯也不和他計較,他露出一個笑容,眨著眼睛湊到他身旁,“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求你。”

他一向能屈能伸,說完後就等著雲灼的回答。

雲灼放下茶杯的手頓了一下,動作緩慢的轉頭看著景硯,*他倒是沒想到景硯會求他,畢竟景硯平時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麵對他的時候都帶著尖銳的刺,恨不得兩敗俱傷。

如今突然的溫柔倒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還有些受寵若驚。

他輕咳一聲,掩下眼底深處的探究,道:“既然你都求我了,我若是再不同意,就是我不知好歹。”

他起身牽著景硯的手出門,山寨其他的人都結束晚膳回房。

雲灼的速度很快,幾息之間就跟上前麵的兩人,他們對麵還多了一個男人,看著大概四十的樣子,穿著看上去像是大戶人家才會有的裝束,讓人不得不沉思。

他們蹲在樹上聽著底下傳來的聲音。

“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把他們送走,我這裡的人越來越多,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再等等,那邊還沒有將前麵一批調教好,還不能接客。”

“那就加快進度啊,之後後麵又會來人,我那裡地方小,根本就藏不住,早就說過彆把這些人全部送往京城,其他的地方也送幾個,分散開來,還擔心賺不到銀子”

對麵那個人眉頭緊皺,臉上帶著一絲怒氣,“你以為是我說了算嗎?後麵是誰在經營你難道不知道以後彆再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對了,找一個皮相最好的給我,我得拿去送給那位。”

“……”

“……”

接下來他們所說的都不是什麼太過重要的事情,等對麵的那個人離開,又隻剩下兩人的時候,他們忍不住抱怨。

“那位都多大年紀了,我們這裡的人都能當她孫子了,她居然還要……”

“誰知道呢,年紀再大也是女人,當然需要滋潤,不過她這樣做真的對得起過世的先皇嗎?”

先皇二字一出,景硯的身體僵硬一瞬,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下麵的兩人,試圖從他們的談話中提煉出更準確的信息。

“彆說這種話,小心被發現,以後說話注意到,小心禍從口出。”

兩人在這裡就閉上嘴,沒再透露出其他的信息。

雲灼見他們準備離開,安頓好景硯後就下樹將兩人攔住,不由分說的讓兩人喪失逃跑的機會和能力。

他將兩人綁在樹上,拿出鞭子抽了一下,安靜的樹林中瞬間穿出一道突兀的聲響,景硯仿佛聽見皮開肉綻的聲音。

被綁在樹上的兩人嘴裡堵著一團布,想要哀嚎,根本不行,隻能嚶嚶嚶的叫著,聽著怪奇怪的。

景硯將腦海裡的那些想法全部甩出去,在雲灼的注視下走向他們,在他們麵前站定,詢問一句。

“你們說的那位是誰”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其實他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答案,可是他不敢相信。

他要親自聽到這兩個人的回答。

景硯抽出其中一個人嘴裡的布,剛抽出來,那個人就罵罵咧咧,說了一堆罵人的話。

景硯並沒有阻止,他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月光照耀在景硯身上,對麵的人在那一瞬間看清景硯的臉,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一時之間也呆愣住,渾身顫抖。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是皇上,皇上,小人冤枉啊,小人什麼都沒做沒說,小人……”

景硯抬手,雲灼配合的甩了一鞭,那人瑟瑟發抖,也終於不再說廢話。

“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而不是想著轉移話題,若你不告訴朕,朕會在這裡取你首級,誰敢攔誰敢阻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景硯嚴肅起來還是像那麼一回事,身上散發著獨屬於他的九五之尊的霸氣。

那人和同伴不敢隱瞞,他隻能交代。

隻是有些難以啟齒,畢竟那個人的身份和皇上有著很大的關係。

“是……太後。”

果然!

景硯後退一步,他手扶著額頭,總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大腦裡麵發出轟鳴聲,不真切。

太後!

怎麼能是太後

太後對先皇是什麼心思他們都了解,她很愛先皇,愛到可以犧牲自己的地步。

當初若不是先皇遇刺,太後及時為他擋了一箭,也許先皇早就已經死去。

景硯心裡很亂,他強迫自己冷靜,他看著被綁在樹上的人厲聲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景硯無力的蹲在地上,抱著腦袋想要逃避現實。

他想要麻痹自己,不想接受太後是害先皇的罪魁禍首的事實。

當時先皇的病來去匆匆,他們都以為正常,可在三日後先皇突發惡疾,也是那一日,他沒有了父皇,他承擔起了一個國家的責任。

回想起以往與先皇相處的場景,景硯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雲灼蹲在他的身邊,安撫的拍著他的背,揉著他的頭。

“彆壓抑情緒,想哭就哭,我會一直陪著你。”

第六十章 他愛上一個山寨頭頭(十二)

雲灼的安撫就好像是投入湖水裡的一顆小石子,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麵浪花朵朵,彰顯著其中的不平靜。

人其實最怕的不是他人的不關心,而是怕他人突然關心。

沒有人關心時,所有的不甘和苦澀全部都能向心裡咽,可一旦被人關心,小小的委屈也會被無限放大。

正如此刻,景硯本不想哭,不想在他人麵前暴露他的軟弱與無力,可雲灼的關心讓他破功,他捂著臉,淚水從手指縫隙裡流過。

安靜的樹林裡,隻剩下景硯委屈的哭泣聲,他哭著哭著又開始訴說。

從他的口吻中,雲灼了解到先皇是一個很愛國愛民的人,他一直都在兢兢業業的為國爭取更多的好處,也因此因為江山而忽視後宮。

每一個皇帝都會有著後宮佳麗三千,先皇自然不例外。

他與太後的婚事是強強聯合,他也曾真心愛過太後,可是什麼時候不再愛呢?

大概是無意間發現太後的真麵目吧。

太後其實並不是在他麵前表現的溫柔女子,她在先皇麵前的一切溫柔善良都是偽裝,她崇尚權力,也想要擁有權力。

她的狼子野心被察覺,先皇漸漸疏遠,可景硯認為真正讓先皇疏遠太後的原因並不是這個,其中肯定還有其他他未知的秘密。

先皇對景硯很好,在知曉他在太後那裡受委屈後會暖心安慰,會教他治國的道理,會關心他的課業,他永遠都是溫柔又強大的,而不是太後那樣專製又霸道無理的。

他一直以為太後對先皇的心是不會變的,哪怕先皇對她並沒有從前那樣親近,甚至刻意疏遠,可是這本來就不是先皇的錯,是太後想要用不正當手段奪取權力。

“若當時不是我登基,也許那把龍椅已經是太後的囊中之物。”

景硯平靜的說著,他對太後早已經沒有感情,母子情早已經被她親手斷絕。

雲灼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將人拉進自己的懷裡,低聲道:“既然她已經做出這麼多的錯事,你也沒必要繼續讓她坐在那個位置上,該解決的還是得解決,你難道想要讓她奪取你的權力嗎?”

景硯順從的縮在雲灼的懷裡,他心裡很糾結,儘管太後做的事情不對,可他還是他的母後,有著血緣關係的母後。

但正因為有著血緣關係,他更不能接受被至親之人算計。

他悶悶的聲音自雲灼的胸口傳來,帶著堅定和決絕,“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她不可能繼續待在那個位置上,她不配。”

似是想到什麼,他撤離雲灼的懷抱,在雲灼略微不爽的神情下開口:“我們現在去把那些被擄走的可憐男子救走吧,之後我也該回去主持大局,離開的越久就越危險,也更會給她鑽空子的機會。”

知道真相的他不可能再坐以待斃。

不能擁抱,雲灼改為牽手,他就是想要和景硯有著身體接觸,隻有這樣他才覺得滿足。

景硯並沒有拒絕,甚至心裡還有著一絲軟化的跡象。

對於雲灼來說,這是一件難得的好事,他直到回酒肆心情都是愉悅的,揚起的嘴角就沒有下去過。

就連收拾那些擄走男子的惡人時都帶著一絲愉悅的氣息,不過手上的力度並沒有隨著他的心情而變化,他揍人的時候並沒有手軟,那些惡人被帶走時還是鼻青臉腫的。

知道真相的那一晚,景硯並沒有休息,而是在雲灼的陪伴下將那些有罪的地方一鍋端。

隨著他們端的窩點越來越多,幕後之人也有所察覺,而已經暴露身份的幕後之人——太後,此時正在無能狂怒。

夜色已深,皇宮各處雖有著光亮,可這光亮在黑暗寂靜的夜空下更顯詭異。

太後看著遠處的光景隻覺窒息,她貴為太後,誰人見到她都要禮讓三分,對她是打骨子裡的尊敬,不敢逾矩。

可她也同樣失去最寶貴的東西——自由。

人人都向往權力,可誰知得到權力的背後應該付出多少的努力和心血。

如今,她唯一的心血正漸漸的在被摧毀,而她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

深宮困住她太久太久了。

太後眼皮子直跳,她抬手,身邊一直跟著她的心腹嬤嬤上前,太後在她的耳邊低語幾句,嬤嬤連連點頭,退出後疾步向宮外走去。

隻是,以往拿著信物輕易出宮的她,這次之後失去自由出入的權利。

莫淇忽視嬤嬤對他的威脅,讓跟在他身後的侍衛將人帶走,他站在宮門前,阻擋任何人出入。

他不禁抬頭看了一眼星空,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也是一個不安分的夜晚。

花費一晚的時間,所有的窩點都被景硯和雲灼摧毀,擄走的男子也被山寨的人聚集在一起,之後他們按照吩咐發布告示,讓他們的家裡人來領人。

這些被擄走的男子大多數都是服用一些藥物,雖然他們即使給這些男子服用解藥,可藥效甚微,靠他們自己是不可能安全到家的。

在告示發布後,陸陸續續就有著前來領人的人,山寨的人對於此事很嚴謹,堅決不讓壞人渾水摸魚,堅決不讓這些被救的男子才出火坑又進狼窩。

在山寨的人做著此事時,景硯也已經和雲灼以及跟班二當家踏上回皇宮的路。

這一次,雲灼專門為景硯買來一輛馬車,他不能給景硯丟麵,不就是馬車嗎?誰沒有似的。

二當家一臉哀怨且罵罵咧咧的坐在外麵趕車,景硯和雲灼坐在裡麵悠哉悠哉的吃著點心。

景硯填飽肚子後良心終於回家,他麵露擔憂,看向雲灼,道:“二當家已經趕了這麼久的馬車,一直都沒有用膳,需不需要給他一點點心總不能一直讓他餓著。”

雲灼抬眸看了一眼外麵,神色淡淡,略有些吃味的說著:“你倒是對他挺好,他之前還那樣對你。”

“那有什麼,一碼歸一碼,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更何況之前他對我不敬我已經教訓過他,沒必要一直拿著這件事情說事,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景硯毫不在意,他將桌子上並沒有碰過的點心分出來一份裝在一起,掀開簾子看著二當家,“你要不停下休息休息,我給你拿了一些點心,等吃飽後再趕路,距離京城也沒有多遠,歇一歇也無妨。”

景硯將手裡的盤子遞過去,二當家順勢停下,他露出一副感動的模樣。

難得景硯還記得他,他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再餓一會兒可能他們見到的就是鬼了。

“謝了啊。”

二當家大快朵頤。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馬車繼續前進,這一次再沒有停下。

景硯回京城的消息並沒有誰知道,當馬車趕到皇宮外麵的時候,二當家的眉頭皺的能打結。

他看向一旁站著的雲灼,不可置信的指著皇宮,又指著景硯,悄聲詢問:“什麼情況?他進皇宮是打算乾什麼?找人”

他沒聽說他們認識皇宮的人啊?

雲灼正看著皇宮若有所思,聽著二當家的詢問垂眸看他,眼裡是二當家熟悉的且覺得十分欠扁的鄙視。

“怪不得他們都說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原來是有依據的。”

“什麼意思啊你彆以為你是老大我就不敢動手,有你這樣說的嗎?你是在質疑我的智商!”

“你有”

雲灼語氣淡淡,神色淡淡,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被質疑的二當家捏著拳頭,手背青筋暴起,牙齒咬的哢哢作響,他要和雲灼決鬥!

這個隻會質疑他智商的欠扁家夥。

可下一秒,他憤怒的快要噴火的眼神消失,隨之取代的是茫然的懷疑人生的神情。

隻見他的心上人莫淇恭敬的跪在景硯麵前,低頭,“卑職,參見皇上。”

“皇皇皇上!”

因為驚訝,他的聲音有著些許的破音,尖銳又刺耳。

景硯不自覺的皺眉,淩厲的目光射向二當家。

二當家此時才發現,在他們麵前溫和的景硯此時全身就好像包裹著一身刺,也帶著獨屬於他的霸氣,隻稍一個眼神,他的腿就軟的發抖,情不自禁的想要跪下。

“朕會安排你們的住處,雲灼可以跟著朕進去,而你……”景硯看向莫淇,眼神詢問。

莫淇皺眉,他現在還不想處理和二當家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兩人之間的關係。

景硯點頭,明白。

“你就去客棧歇息,沒有朕的允許不能離開客棧半步。”

呆滯的二當家被人帶走後,雲灼跟在景硯的身邊走向深宮。

他沒有猶豫,沒有遲疑,即使知深宮的可怕,可為了心愛之人,他樂意至極,甚至甘之若飴。

景硯回宮的消息傳入太後的耳朵裡,此時她正聽著另一個親信嬤嬤的彙報,她偷偷置下的產業已經被景硯全部摧毀,隻給她留下一個空殼子。

她臉色鐵青,手指掐入肉裡都毫無察覺。

真是她的好皇兒,果真不是親生的就絲毫不手下留情,也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令人討厭。

“去將皇帝找來,哀家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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