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頤輕蔑一笑:“憑什麼?就憑你之前對我們家做的事,你以為我們家是好欺負的嗎?”
不管楚二拐子怎麼咒罵,最後王翠梅的這三個條件都被答應了,畢竟大家更想賺大錢,沒必要冒著得罪她的風險去幫楚二拐子。
就連一向幫他的小叔公都沒有說話,畢竟現在幫腔就會犯眾怒。
光是口頭約定還不行,楚頤提醒王翠梅,讓族中德高望重的幾位老者做見證,寫下了字據,這樣以後若有問題,就以字據為證。
臨出門時,楚二拐子罵罵咧咧的走在後麵,楚頤故意磨磨蹭蹭的等到其他人都走到前麵去了,才走到他旁邊去。
“小叔叔,”她揚起了一個帶著滿滿惡意的笑容:“以後可千萬不要打我們家的主意哦,畢竟,我娘親可是上了族譜,能繼承家產的。”
“不要想著欺負我們,”她笑嘻嘻的道:“不然我玩死你。”
“媽·的!”
楚二拐子罵了一聲,原以為老三家死了男人,遲早絕戶,那房子早晚是他的,沒想到那寡婦竟然能上族譜,這就讓他不好下手了。
在他們村裡,隻要是族譜上沒名,百年之後,絕了代,房子家產就都歸旁的人了。
如今他才發現,原以為這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沒成想是個硬骨頭,差點崩了牙。
楚頤那偏心眼奶奶知道這件事之後,還上門來鬨過幾次,不過王翠梅也看開了,對這位苛刻的婆婆早已少了很多畢恭畢敬,見她來鬨事,毫不慣著,直接拿話刺她,狠狠的出了這些年被欺負的惡氣。
入族譜是件挺大的事,那天族裡大多數人都來了,王翠梅將自己收拾得很整齊,她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能上族譜,看著二叔公提筆在族譜上寫下她的名字,激動得不能自已。
“娘,你開心嗎?”楚頤問她。
“開心,娘今天真是太開心了,”回來的路上王翠梅高興得不能自己,她說:“從來沒想過,我也能入族譜。”
回到家,王翠梅又收拾了一些吃的,用籃子拎著上了山。
她去了楚頤她爹的墳前,將吃的一點一點擺在墳前:“他爹,我帶著兩個孩子來看你來了。”
她將兩個孩子拉到跟前:“瑾娘都長這麼大了,她現在可有本事了。”
“這是硯安,也是個好孩子,是塊讀書的料。”
兩個孩子也跪在墳前,默默的聽著王翠梅絮絮叨叨的講話。
她像拉家常一樣,把最近發生的事一點一點的說了出來,末了,像是想問埋在土裡的丈夫一樣,說道:“我把兩個孩子都養得好好的,家裡的的一切都很好。”
她將一杯薄酒倒入土地:“他爹,你說稀奇不,今天我還入了族譜,你說稀奇不?”
說著說著,眼淚就滾滾而下:“你說要是今天你就在我們身邊該多好,我多想讓你看看,寫族譜那個時候……”
這是一個女人的哭訴,隨著薄酒傾倒,緩緩的滲進土裡,好像要直達那陰陽相隔的丈夫耳邊,道儘這麼多年的心酸與苦楚。
楚頤和趙硯安安靜的跪著,默默的聽著王翠梅哭訴,嗚嗚咽咽,又哀怨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