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誰都清楚心說的話是對的,是最真實的,可就是因為真實的話不好聽,沒人願意聽說出來,就是這麼的傷人啊。
寧貴人閉著眼睛,捂著自己的心口,可真是累呀,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也許真的是病了吧,也許真的是控製不好自己的情緒了吧。
幾巴掌打完之後,楚心的臉頓時就腫了起來,但是啊,身體上的疼痛不算什麼,打得了自己的臉,還能打得了自己的心嗎?
“貴人還是不願意用膳嗎?都已經幾天都未曾好好地吃過一碗飯了。我也擔心心兒,可是現在的情況我們根本就出不去,也不知道那邊究竟有什麼消息。”
荷香的眼睛也都哭腫了,可是沒有半分的用處,現在宮裡的情況和從前完全是顛倒過來了,從前宮裡的人人人都隻喜歡親近純貴人。
現在呢?所有的名聲全部都轉變了,都說純貴人心腸惡毒,害了寧貴人的孩子,害了宮裡的第一個孩子,時常都會有些流言蜚語。
更重要的是陛下也有心無力,陛下本來身子就不好,這些天又要忙於去安慰寧貴人,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管這麼多了。
“你有沒有看到昨天晚上陛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是不是又瘦了呢?”
純貴人正在修剪一盆花,其實她是在想給自己找些事情做,若是不轉移注意力的話,也覺得自己要氣病了。
荷香默默點頭。
“其實啊,宮裡的這些流言已經壓下去很多了,但是我不在意,真的不在意。因為我知道陛下不相信這些的,他隻是太可憐寧貴人了,想要多給她一些安慰,隻不過是不知道該要怎麼去安慰她,甚至連她自己都病了,這幾日,藥園裡送過去的藥材比從前更多了。”
純貴人歎了口氣,無趣地放下剪刀,修剪花朵實在是轉移不了自己的注意力。
其實無論做什麼都轉移不了,因為她心裡始終都記掛著兩個人,一個是元珩,另一個就是楚心。
起身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可心情卻是始終都好不起來。
她已經許久都未曾出去過了,應該有大半個月了吧,其實也不想出去,不想麵對那些惡毒的話。
“你說楚心在寧貴人那裡會遇到什麼呢?寧貴人會怎麼折磨她呢?她怎麼就這麼傻?明明知道寧貴人就隻是想出一口氣,折磨不了我,就隻能折磨我身邊的人。”
純貴人哽咽道,一說到這件事,便總是容易哭,又會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怨氣。
為什麼寧貴人一定要露出這麼多的風波呢?為什麼陛下就會這麼的憐愛她,偏袒她?
可憐一個人,真的會容忍他做這麼多的錯事嗎?那這樣子的話,對其他人會公平嗎?
“貴人會怪陛下嗎?會怪陛下對寧貴人容忍的太多了嗎?”
荷香忍不住有些替純貴人感到委屈,畢竟這一切和她們又有什麼關係呢?平白無故地背了這麼大一口黑鍋也就算了,還得讓楚心受這麼大的委屈?
“難道就隻是因為寧貴人表現出來的這麼可憐,所有人都要忍著她,讓著她嗎?”
純貴人沒有說話,隻不過是有些默認了其實在那一天,她也忍不住心生同情,畢竟寧貴人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很可憐。
這個孩子沒了,以後也不會再有孩子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的確是非常大的打擊。
可是,同情歸同情,那就一定要犧牲掉自己嗎?
從前覺得陛下心軟,對身邊所有的人都好,現在看來顧及了這一個,那麼勢必是得讓另一個委屈了。
“奴婢覺得真是有些不公平,難道就是因為貴人大度忍讓,所以才讓貴人承受這一切嗎?對心兒也不公平,若不是她替貴人承受了這一切,這宮裡的傳言還不知道要難聽成什麼樣子。偏偏現在陛下身子又不好了,貴人也不能趁這種時候去說這些,所有的苦果都隻能咱們吞下了!”
荷香說著說著便又是要哭了起來,這些天可真的是覺得最難熬的時候了,每每想起就委屈的想哭。
也不知道心兒那邊怎麼樣了,但是直覺告訴自己,根本就不會好的。
寧貴人那副尖酸刻薄的性子,必然是會使勁地折磨她的。
“是啊,我又能說什麼呢?現在這種時候,我什麼都不能說。我救不了心兒,我對不起她,都是我對不起她。”
純貴人無奈又委屈,所以這些天總是覺得精神恍惚,的確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要做些什麼,準確的說是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她現在不得不懂事,隻能安安靜靜的呆著,不能再添任何的麻煩了,現在這種時候,也舍不得給陛下添任何的麻煩。
“好了,不用再說這些了,陛下的忍耐終究也是會有限度的。忍了這一次,便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純貴人搖搖頭,不想再說下去,又或者是不敢再說下去了。
她的確是懂事大度,的確是可以原諒,那一些小小的傷害,可不代表著自己會一直忍受下去。
這盆臟水平白無故的撲了上來,以後一定是要說清楚的,更何況,寧貴人的確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比起自己遭受的這些流言蜚語,她的痛苦才是最多的吧。
夜色已晚,寧貴人卻還是沒有睡著,她在床邊翻來覆去,總是睡不了,一閉上眼睛,各種委屈的情緒全部都會湧上心頭。
而此刻,楚心就跪在床邊,她使勁地揉著眼睛,明明已經很困了,卻又隻能這樣跪下去無非這也是寧貴人給自己的懲罰,讓她在這裡跪上一晚上。
“在你看來,純貴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你好像是真心實意地為她好,居然願意代她受過?陛下好像也是那麼的喜歡她,總是在我麵前誇讚她溫柔、善良、大度、懂事。似乎是所有美好的詞都可以用來形容。你告訴我,她是真的有那麼好嗎?”
反正也是睡不著,寧貴人索性便半靠在床上看著楚心。
是啊,她就是不服氣,就是覺得不服,那個純貴人是真的有這麼好嗎?天底下真的有這麼好的人嗎?無非就是裝模作樣,裝的時間久一點罷了。
“她沒有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