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星空中,一片寂靜,周圍並不黑暗,有著蜿蜒的銀河,絢麗的天幕,以及壯觀的黑洞。
無數天體發出或映射出美麗的色彩,無數由恒星簇擁著的黑洞形成星係,正演繹著一場無聲的盛景。
而在這星空之中,一雙眸子緩緩睜開,那眸子中倒影著眼前無數美景,讓人總覺虛幻。
眸中冷意儘顯,並未因這美景而藏有一絲欣然。
沉默冷漠無聲的注視。
威嚴緩緩流淌,而又瞬間收斂。
強大霸道,氣場的絕對把控,以及對自身的極度自信。
高貴優雅不染世俗。
仿佛這雙眸子的主人可以置身於萬物之外,祂隻是一個旁觀者,也是宇宙的見證者,祂見證無數星係誕生,轉眼又坍塌湮滅。
文明與喧囂總是短暫,唯荒涼與沉默萬古長存。
宇宙的主旋律是無聲,時間是祂的侶伴,而在這毫無參考係的世界,時間於祂而言又毫無意義,而祂本身又無所價值。
祂的存在不影響任何,當然,這一切也都取決於祂不想的情況下。
歲月已消磨了祂的一切感情,沒有情緒便不懼外露——也是,祂總是那樣,萬年前是如此;萬年後亦是如此。
沒人知道祂何欲何求,也無人知道祂何往何從。
祂總是那樣一時興起又無聊至極,極致的代價便是永恒的孤寂。
這眸子也就對著眼前的星係凝視了一會兒便緩緩閉上,總是在那微不足道的一刻,肆意著瘋狂的殺意。
神明從不介意索取,神明總是厭惡背叛。
一束火光點燃了黑暗,照亮了無數人的前路,縱使黑暗廣袤無垠,這光也顯得微不足道,卻也無法改變它光明的本質。
老者推開暗門,地下的空間昏暗而又潮濕,憑借微弱的燭光,不難觀摩這其中的大概。
在無數雕刻之中,一顆水晶竟也不甚醒目,它被隨意鑲嵌在石壁的某處,本身也不打算讓旁人去打攪它。
老人端著蠟燭走近,歲月已然侵蝕得他儘顯滄桑,卻也掩蓋不住他眼中的狂熱。
這顆水晶好似他生命中的另一束光,引領他找尋後半生的旅途,甚至是一生的目標。
也對,他把絕大部分生命都投入其中,又有許多個這樣的他同他一起,參與到這場盛大的豪賭。
勝則立地成佛,負則灰飛煙滅。
這老者不是彆人,正是國師。
他緩緩摩挲著這水晶,問道:大會的事可安排妥當?
回大人,一切妥當,那您看我們真的要政變嗎?
一位身著戎裝的男人問道。
為何不變?若不得到這天下,力量國師緩緩將手收回,又有何意義?
屬下明白,但是,王爺們那邊
嗬,國師輕笑一聲,那些所謂的鎮國王爺們,無非就是祖上追隨祖帝打江山,也僅此而已,若非得說什麼愛國之心這麼多代人過去了,這些個所謂的忠君護國深明大義先帝知遇之恩早就被消磨得一乾二淨,現在的這些人,除了楊家外,都無非是一個象征性的擺設罷了,隻要能有人一直養著他們,至於誰做這皇帝——他們才不會管呢。
大人聖明,男人微微皺眉,不過嘛,屬下最擔心的就是楊家那邊萬一他們有什麼行動呢?
國師微微一笑,捋著自己的胡須說道:就算真的短兵相接了又如何呢?多殺幾個人的事。
屬下明白。
戎裝男人剛想告辭,隨即被國師叫住:順便,你再去調查一下那幾個妖師,切莫出什麼差錯。
屬下遵命。
去吧。國師擺了擺手。
是。
戎裝男人轉身除了密室,密室門漸漸關上,唯留國師一人,以及在燭光映射下的眼眸中那狂熱躁動的烈焰。
國師的演說就那麼稀裡糊塗地結束了,宴會也進行到了深夜,封隱修他們確也有些奇怪。
封隱修問道:你們說這國師丟了把人就走了,現在他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們是走?
白梔說道:我看他也沒有要留我們的必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吃的差不多就走吧。
封隱修等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於是乎,他們隨著斷斷續續的人流也走出了國師府,臨走前還打包帶走了一堆吃的。
沒辦法,隻有經曆過饑餓才會明白食物的可貴。
倒也說來奇怪,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當封隱修等人走出國師府時,外麵的世界依舊是黃昏時分,天光暗淡愁雲萬裡,時不時興起的風雜著淡淡的熾熱,身上卻能感覺到絲絲涼意。
似暮夏,又似初秋。
遠處的天邊殘霞萬裡,滾滾的火燒雲渲染了整個西邊天幕,似盛宴,又像末日,天幕好似被點燃,厚重的雲層卻也掩蓋不住其中的烈焰,不時濃雲翻滾,卷起烈焰的吐息,外麵的雲朵被其中的炙熱映得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