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信?
公主和皇後鬥法這事,早已不再稀奇,朝臣們見慣了的,但依舊帶著些看熱鬨的心理,想瞧一瞧陛下去了哪處。
隻是最終,他們也沒能打聽出結果,官員們陸續離開,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官員甲:“咱們這位皇後,也真是……怎的總是引陛下流連後宮?長此以往江山社稷如何穩固?”
官員乙點頭應和:“文大人說得對。”
官員甲:“李大人,這陛下如今娶了個男妻也就罷了,後宮空置,子嗣之事,如何是好?總要有個皇子作為儲君啊!”
官員乙:“文大人說的即是,不若大人去諫言一番?”
官員甲:“……啊,本官不過是隨口說說,往日裡諫言習慣了,李大人彆介意,隨口胡謅罷了!走走,我們吃酒去!”
說?他不要命了?那樓箋不得扒了他的皮?
事實上,遊慕哪邊都沒去,這些時日朝政繁忙,改革之勢步入中階,不論是京都還是各州,需要他親自過目審批的事情多如牛毛,他沒空理會那一大一小的伎倆。
不過皇帝不去看顧,自然會有人送上門。
皇後和公主不約而同溜出了寢宮,借著送膳食的名頭入內,一進來便賴在紫宸殿不走。
天色漸暗,燭火長明。
夏至時節,氣溫稍顯燥熱,房中盛放著冰塊,暈出絲絲涼寒。
殿內窗子開著,透過那窗框,還能瞧見殿外迎夏抽長的合歡新枝。枝條就著晚風,帶動細密的葉片悠然閒適的輕晃著。
小姑娘貪涼,趴在盛放冰塊的瓷缸周圍,還是膩著遊慕不放。
翻看著近日來姝姝的課業筆錄,遊慕拿折扇徐徐為之扇風,時而考核一二。
樓箋伏在桌案上代為批閱那些堆積成山的奏折,拿的定主意的,便直接朱批下去。若稍顯猶豫,便放聲將內容念出,再佐以自己的見解,供皇帝品評。
許是這些公文太過枯燥,內容又不為小童理解,姝姝伏在膝間,一開始還仰頭聽得認真,到後來便腦門一栽一栽的瞌睡過去。
樓箋見狀,忙喚人將姝姝抱回去睡。
夜色稍晚,奏章處理大半又總算是熬走了這小孩,樓箋得了空檔,待瞧見姝姝徹底被抱走,便拉著皇帝陛下要往寢殿去。
“奏折還沒批完……”看著那剩下依舊體量不小的事務,遊慕沒被拉動。
“哥哥,明日休沐,剩下的那些我來弄,隻需兩個時辰便夠了!”樓箋蹲下身,搖晃陛下的衣袖。
“近來炎熱,朕沒興致。”甩了甩袖子,遊慕起身,打算丟了樓箋獨自去安寢。
自做了皇帝以來,空閒的日子要比以往更加短暫且破碎,每每逢到機會,對方必定是拉著他一通昏天黑地的折騰。
到底是因為受過毒,加之那些以毒攻毒的法子,雖相克抵消,但終究會落在身上一些後遺症。
戒斷那些癮症之後,遊慕便畏寒懼暑,稍稍受冷或受熱身體便會不適。
冬日裡還算安逸,屋子裡點著爐火,相擁在一處不覺寒冷。隻是到了炎夏酷暑,再被樓箋抱著,便覺熱的過分,多少有些不耐受。
“那我們去華清池……那裡還有涼泉,溫度稍低些……哥哥整日忙於朝政,許久沒能理會過阿箋了。”思緒轉了個圈,樓箋覺得水下也不錯。
不待皇帝作何反應,他攔腰將人抱起,不由分說的朝外走去。
“樓箋……唔。”
難得搶到沒有姝姝搗亂的時機,今夜樓箋說什麼都不能虛度,皇帝要反駁便直接堵過去。
到底,遊慕的一切樓箋都太過熟悉,對方隻是稍加撩撥,他的那點子抗拒便弱了幾分。
樓箋二話不說,抱著皇帝抬腳往外走。
“陛下!”殿外,小福子見狀,熟練的垂下頭,落在後方不遠不近的跟著待侍。順便招呼身後的小徒弟提前備下些熱水和帝後更換的衣袍。
他有經驗,後半夜可要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