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雷爾下意識的回過頭來,正看到滿臉殺氣的波諾娃。
他福至心靈的叫道:“彆攪,彆攪!波諾娃姐姐,我有話要對你說,我平時一直和你對著乾,是因為我從小就喜歡你…”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刀鋒已經無情的開始在他體內攪動,他仿佛看到自己脆弱的內臟被刀子攪成了渣子。
眼看著莫雷爾的頭逐漸低垂下去,波諾娃猛然拔刀,被帶起血花濺的滿臉都是。
她就這麼滿臉是血的回頭瞪著村民們,揚起手裡的鋼刀大聲吼道:
“你們以為事到如今還有退路嗎?人家擺明了是來要咱們的命,如果不殺了他們,死的就是我們!”
波諾娃一家都是職業軍人,平時就是村民們畏懼的對象。眼下被她凶神惡煞的這麼一吼,所有人都像風暴中的鵪鶉一樣老實了。
“所有人,排好隊過來,每個人在這些家夥身上捅一刀。誰要是下不去這個手就站出來,我親手送他上路!”
和丈夫不同,波諾娃從小就在村子裡長大,這些人裡有她從小一起玩耍的夥伴,也有對自己照顧頗多的長輩,看著他們畏懼的神情,波諾娃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讓,這種事情要麼不做,做了就必須做絕。否則就是拿自己的生命當骰子玩。
噗噗的聲音不斷響起,馬廄裡不時響起高亢的慘叫聲和壓抑的哭泣聲。
在年複一年的規訓下,村民們早已被磨平了野性,他們的手握慣了鋤頭和草叉。在今天之前,很多人最刺激的經曆也就是圍觀彆人殺豬。
因此,當忽然要和人拚命時,很多人的手是綿軟無力的。直到將刀刺進女巫獵人的身體時,他們的手依舊是軟弱的。
但當第一個女巫獵人因為流血過多而死去時,村民們的心態發生了一些變化。
原來這些高高在上的家夥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殺人好像和殺豬也沒有太大的區彆。
“嘿,你們看,光柱還照著咱們呢,你說這會不會是神明給咱們降下的啟示?”
甚至有心大的家夥拿頭頂的光柱開起了玩笑。
雖然沒人附和,但大家的確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謝謝你,波諾娃,剛才我都被嚇懵了,現在我覺得好多了。”
另一個村民低聲對波諾娃致謝,他是波諾娃表姑家的兒子,兩人從小一起長大。
有了他的表態,其他人也跟著向波諾娃致謝,並再次發誓會遵從她的指揮。
一刻鐘前,他們還在為選擇何種命運爭吵不休;一刻鐘後,血腥的命運已經來到了他們眼前。
原來,自己的命運早就被那些大人物給安排好了,盲目的順從,隻會被吃的渣都不剩。
而刀子揮下來的那一刻,劈開的似乎不隻是女巫獵人的盔甲,還有一道無形的枷鎖。
這些人還不能稱之為戰士,也許他們明天就會死在裝備精良的軍隊鎮壓下。但對於拉多維德和永恒之火而言,這已經不再是個予取予求的對象了。
“天神啊,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裡是獅麵蜘蛛的祭祀場麼?”
姍姍來遲的烈焰薔薇們抵達戰場後,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一幕場景:
鮮血橫流的馬廄裡,女巫獵人橫七豎八倒了一地。而手拿草叉和鋤頭的村民們則目光不善的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