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滴溜溜的轉了幾個圈,最後靜止在仰麵向上的姿勢,正和低頭來看的貝蘭四目相對。
這個家夥到死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臉上還殘留著病態的笑容。
這時,貝蘭才後知後覺的聽到觀察哨沒什麼底氣的回答:
“兩個,援兵隻有兩個人…”
他的聲音仿佛風中飄搖的炊煙,似有似無。
但貝蘭這時候顧不得責備自己的手下了,門口處的景象已經將他震懾的說不出話來:
橡木製成的大門外,霍桑的手下橫七豎八躺的到處都是,隻有弩炮手賺回了小命。
不過,貝蘭馬上就沒功夫為這種事情操心了:
伴隨著戛然而止的一聲慘叫,殘存的半扇大門後轉出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麵孔——張厁。
“你你你你你想做什麼?彆過來!”
貝蘭色厲內荏的叫道,他現在要拚儘全力才能抑製住轉身逃跑的衝動。
“隻是想和老朋友聊聊天而已。”
張厁走進庭院的姿勢,就好像是在看自家的後花園。
他溫和的朝一個嘍囉問道:
“能勞駕您幫我搬張凳子來麼,我剛砍完人,本打算明天再來找你們的,結果聽說霍桑在找你們的麻煩。
“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趕過來了。現在我的腿酸的要命,馬上就要站不住了。”
那嘍囉立刻飛跑著去找凳子了,但在回來的時候,卻因為激動過頭摔了一跤。
“抱歉先生,凳子被我弄臟了,我這就再去給您拿一把!”
嘍囉爬起身來時仿佛站在絞刑架上——庭院裡到處都是油汙和血跡,凳子完全被弄臟了。
“不要緊的,我又不吃人。”張厁滿不在乎的接過凳子坐了下來,揮手道,“你們大家自己找個地方休息吧,我想和貝蘭先生說會兒話。”
大家立刻一哄而散,所有人都以最快速度走開了。
“彆走,求你了,彆走。”
當一個頭目從身邊走過時,貝蘭連忙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擺,從牙縫裡擠出聲音懇求道。
“大人,對不起了!”
現在明明還是白天,貝蘭卻忽然看見了繁星——對方回了他乾脆利落的一記封眼拳。
“嘖嘖嘖,被自己的小弟打啊,真慘。要是我的話,寧可隨便抄起什麼東西把這條命送掉,也不要這麼傻站著給人看笑話。”
貝蘭對蘭伯特的風涼話沒有任何反應,他忽然覺得,能給彆人帶來快樂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貝蘭捂著自己的眼睛,感覺大地在不停旋轉,靠在門框上才能勉強站住。
但即便視野變得混濁,他還是能看到張厁拎著凳子在向自己靠近。他不由得哆嗦了起來。
“我今天碰上個頂有意思的事兒,您想聽聽嗎?”
張厁把凳子提到貝蘭麵前坐下,說話的語氣高興的像是出門撿到一枚克朗的貧民。
湊近了看,獵人魔的臉更可惡了。貝蘭很想朝他吐口水,然後再狠狠的罵上幾句臟話。
但是他已經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隻是死死的瞪著張厁。
但獵人魔完全沒有覺察到貝蘭的不悅,反而很沒有同理心的講了起來:
“今天早上我一出門,卻發現門口烏泱泱的站了一大幫人,您猜他們都是誰的人呀?”
貝蘭不想回答,又不敢不答,他喉頭上下滾動了一下後,艱難的問道:
“是誰?”
“您肯定猜不到,是神殿守衛和黑幫!哈,這群家夥居然聯起手來了,您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很奇怪。”
“事後我大概數了數,刨掉那二十個矮人不算的話,他們一共湊了八十多人。您說,在諾維格瑞如果有八十個人同時去砍一個人,這個人是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