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關神明是否會做夢的問題?”
林?點頭道:“是啊,上次分彆之後,這段時間你是否關注過神明的夢境?”
“不,並沒有。找回三神器之後,我一直忙著修複夢境國度,或者與家人、朋友見麵。”墨菲斯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漠,讓人分不清?到底是漠不關心,還是當真沒有多餘時間。
林?不依不饒:“既然是修複夢境國度,就沒有檢查過你的國度裡有沒有融入神明的夢嗎?”
“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沒有。”墨菲斯神色坦然,似乎不覺得將夢境國度的情況告訴給外人有什麼不對,“夢境的真實程度同做夢者的精神力息息相關;神明的夢境中勢必會出現比凡人夢境更強大的事物。所以,即便我有機會發現某個神明的夢境,也不會將其融入我的夢境王國。”
不知為什麼,聽睡魔講述構建夢境國度的過程,林?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再三思索他才發現,這種構建過程與自己融合故事世界有異曲同工之妙。
執筆人融合不同的故事世界於一體,而睡魔是將不同人的夢境融合在一起。執筆人融合故事世界時會剔除那些對世界延續存在嚴重不利影響的故事,而睡魔則拒絕那些本身意識過於強大之輩的夢境――比如神明。
當然,除了相似之處,其實二者也存在不少差異。
故事世界融合到大世界之後,世界本身是相對穩定的,不同的故事在同一個背景下發生、演繹;而夢境國度則不同,因為即便同一個人在不同時候做的夢也是不一樣的。
夢境國度裡的每一天、乃至每分每秒都在不斷地變化,除了睡魔所在的核心區域――比如?的宮殿,其他地方總是隨著夢境的不同而變幻不定。
或許某個區域今天還是陸地,明天就變成了大海,而原因隻是做夢的那個人白天看了一本海盜小說或者一部海盜電影,於是晚上就做起了有關大海的夢。
林?跟著墨菲斯一路走,一路聽,同時若有所思;直到對方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你自己就是神明,每天有沒有做夢,夢中有沒有發現夢境國度的痕跡,你自己不是最清楚麼?”
“我的情況……或許有些特殊。”林?欲言又止。
“特殊?”墨菲斯放緩腳步,轉頭瞥了一眼,不過並沒有停下,“是夢境特殊,還是彆的什麼東西特殊?”
“不,不是夢境,而是彆的;事實上,不久之前,我還是個人類,而不是神。我能由人成神,這事本來就很特殊;而我成神之後,也從來沒有做過夢。”
墨菲斯腳下一頓,轉頭認真打量起林?;這也是林?第一次從對方眼裡看到如此明顯的好奇與疑惑之色。
“你說自己從來不做夢,是因為從來不睡覺麼?神明的夢境之所以與凡人不同,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們很少像凡人那樣進入完全放鬆無意識的睡眠;許多神明即便睡著了也能有效控製自己的意識,那會讓?們很難產生夢境。以我的經驗,年幼的神明因為缺乏自製力才更容易產生夢境,成年的神明則相反。”
林?搖頭笑道:“不,我平常還是會睡覺的,或許是身為人類的習慣依然強大,即便不需要,我也會強迫自己每天睡夠與過去同樣長的時間。”
“或許這就是你不做夢的原因;在有意識控製下進行的睡眠,很難產生無意識狀態下才會出現的夢境。”墨菲斯以為自己找到了原因,於是再次邁開腳步。
林?依然亦步亦趨;“我再確認一下,雖然你不喜歡神明的夢境,但實際上你是可以控製它們的,對吧?你甚至有能力將其融入夢境國度。”
“可以這麼說。”
林?又問:“也就是說,如果神明開始做夢,你就能定位?的夢境,從而找到?在現實中的位置?”
“嗯?”墨菲斯生出點興趣來,“你想做什麼?”
“我能否請你幫個忙,幫我找一個目前生活在倫敦的天使――如果對方正好在做夢的話。”
“那個天使很重要?”
“一個高階天使,不呆在天堂侍奉上帝,在倫敦到處跑;我想找?問問原因,可對方似乎想躲著我。”林?兩手一攤,做無可奈何狀,“想找到一個蓄意隱瞞自身存在的高階天使並不容易,通過夢境或許也是個辦法。”
墨菲斯說:“舉手之勞。不過,我也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或許是兩個。”
不論是答應請求還是提出請求,睡魔的神情語氣總是充滿理所當然的味道。
“請說。”
“我也在人間尋找一個人,一個名叫‘傑德’的十二歲男孩;據我所知,他的親生父母都已死去,有沒有彆的親人,所以被送去他人家中寄養。”
“這個男孩在英國嗎?或者歐洲境內?”林?問。
作為大英帝國情報機構高管,如果是在英國或歐洲境內找一個有名有姓甚至還有寄養記錄的孩子,並不算太困難。
“應該是在英格蘭。”墨菲斯答道。
“那就沒問題了。既然是送去寄養,福利機構肯定有資料存檔;彆人想調出資料不容易,我卻有的是辦法。”林?一聽立刻拍著胸脯答應下來,“不過,這個孩子有什麼特殊之處嗎?尋找到時候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那個男孩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他的姐姐對我來說很重要。”
“他姐姐又是什麼人?”林?要說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
墨菲斯想了想:“他姐姐……是個我無法介入其夢境的人。”
“你,睡魔,連神明的夢境都能槽孔,卻無法介入一個凡人的夢境?”林?又開始為自己不曾熟悉無儘家族故事而感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