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眼中有些迷離,恍惚中,她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有父母親人陪伴著。周圍人麵容模糊,四周也並不真切,猶如做夢一般。莫離就這樣看著,但又想起自己身處棲鳳樓中,眼神又逐漸變得清明。
她看到一旁的宋桓也剛從迷離中醒來,便開口道:“似乎這琴音有迷惑心神的力量,縱然我自認內力卓然,在不曾防備的情況下還是陷入了琴聲帶來的夢境中。若是換做內力羸弱,心性不定之人,便會沉溺於幻境之中。”
宋桓方才也看到了兒時的自己,剛從幻境中出來便被莫離向前拉去。
到了閣樓窗前,莫離示意宋桓往裡看。眼見內室中坐滿了衣著富貴的行行色色各種人物,舉著酒杯,眼神迷離。而正中坐著一名以紗覆麵的女子,女子身形婀娜,透過麵紗,隱隱能看到那美豔動人的臉龐,僅一眼便令人難以忘卻。女子身前擺著一張華美的瑤琴,正俯身聚精會神的演奏著那一曲使人幻神的《春江花月》。
莫離小聲對宋桓道:“想必這個彈琴的女子就是那名動四方的玉娥姑娘,若是她的琴聲不那麼可怕,我也願意為她一擲千金與她共度良宵。”
宋桓有時覺得,眼前這名女子比裡麵那些富貴公子更像是來尋花問柳的……
一曲畢,曲終人醒,座中之人紛紛從迷離中醒來,神情愉悅,身形虛浮,同舊時之人服用了五石散的症狀有幾分相似。
莫離又乾起了她的老本行,趁著有幾人出來解手,她便趁著夜色在背後打起了悶棍,並照著被打暈二人的樣子給宋桓和自己草草的易容了一番,混在解手回來的人中進了閣樓。
候著的清秀侍女馬上上前給席中客人的酒杯滿上,絲竹之聲又起,先前彈琴的玉娥則在場中跳起了舞。長袖舞動,舞姿婀娜,勾的座中的貴公子們心花怒放,不惜傾儘家財隻求與她春宵一刻。
宋桓嗅了一下桌上的酒,認出酒中混有一種宮中密藥,名曰一醉方休。人服下後,會十分興奮,且效果十分強勁,後來因為此種藥物危害巨大,便和五石散一同被銷毀禁用,隻餘些許在京城宮中。雖民間有私自製造者,但都仿不出這種獨特的香氣和強勁的藥效。
宋桓示意莫離不要喝杯中的酒,座中不乏武藝高強之人,或許就因飲下這帶走藥物的酒才會對玉娥的琴聲毫無抵抗之力。
玉娥身價昂貴,縱然城中大量公子哥想與她春宵一度,但她隻會選擇有緣人。倘若不合她的眼光,總是你有萬貫家財也不成。
那些自知相貌平平的貴人便自覺從席中離去,餘下包括莫離宋桓在內的十數人。
這玉娥姑娘選人的方式也是有些草率,她以黑紗蒙住雙眼,台下人擊鼓傳花。
鼓聲乍然而止,玉娥摘下黑布,眼神微眯望向台下。
方才花傳到宋桓那裡時,他故意裝作飲醉反應遲鈍,在鼓聲止住時又將花扔給了一旁看戲的莫離。
眾人氣憤,意圖讓玉娥重來一回,但她卻看著台下的莫離二人說:“不,我就看上了這位公子。”
莫離被玉娥帶到一間裝飾奢華的房中,宋桓則在樓下等著。待房門關上後,對著一同走入的莫離猝不及防的問了一句:“青瑕山掌門座下關門弟子,山莊七小姐江莫離江姑娘,彆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