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魏一陣猛咳,回過神兒來,氣喘著瞪了瞪鴿奴,問虞伯:“戒指呢?”
虞伯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掏出戒指呈上,道:“這事說實話,我起初也是不信的。羅姆人居無定所,狡黠善變,我擔心其中有詐,原想讓玉素核查清楚再稟告主君的。後麵思來想去,實在是覺著事關重大,應該讓主君及早知曉此事,早做打算才是。”
李光魏看了看那枚遺失已久的戒指,嗬嗬笑了兩聲,也不知作何感想。
“那羅姆舞姬和小主子已被玉素妥善安置,主君大可放心。等這邊的事了了,我去一趟大食,替主君核實清楚。”虞伯道。
李光魏捏著戒指沉默半晌,才道:“我親自去,萬一真是我兒呢?”
在此之前,李光魏最發愁的一件事,就是傳宗接代。他們老李家若是在他這一帶斷了香火,還複國個屁!複個鬼!他遊曆各國,見過不少絕色美女,可再賞心悅目,也難以激發他沉寂的雄性。他對那膽大的羅姆舞姬確實是一時意動,她坐他懷裡又扭又蹭的,撩得他心頭發癢,可那裡還是靜悄悄的。他不甘心,服了藥,終於成事,也害得他搭進去半條命。
房事艱難,李光魏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再服藥冒險。幸得上天垂憐,竟讓他遇見一個妙人,她盈盈一笑亦或是一個略帶嫌棄的眼神,落在他眼中,都那麼有感覺。什麼感覺呢?心裡癢癢的,褲襠發緊,那裡麵沉睡的老弟,突然覺醒了!
這個發現讓他喜出望外,對那丫頭的喜愛更進一層。他想睡她,想讓她為他生兒育女。可惜他因迫不得已的種種,先是放她走,後又舍她而去,錯失良機。如今那小倔丫頭成了柴峻的人,怕就是死也不會委身於他了吧?
“現今戰事紛起,夠大梁亂一陣子的了。主君安心在此養病,我這就傳信給泉州那邊的人安排出海事宜。”虞伯道。
李光魏蹙著眉點點頭,似有心事。
這年入夏時,揚越王兵敗被擒,東南戰亂平定。
溫在恒代宛王回洛陽複命,新得了皇子又打了勝仗的嘉運帝雙喜臨門,在朝堂上對溫在恒大加褒揚封賞,下了朝還留了他獨談,用姐夫的身份勸他和衛國公和好。雖然他喪失了承襲爵位的資格,可戍都禁軍的統領之權他才是不二人選。他弟弟在昀,今年十四了還沒怎麼摸過劍,平日裡流汗流多了,小楊氏都心疼,舍不得在昀吃苦受累,天天巴望著衛國公能立在昀為宗子好承襲爵位。她終於得償所願,溫在恒去宣化軍不久,衛國公就依了她。可在昀即便成了小公爺,文不成武不就的他也擔不起禁軍統領之責啊!
見溫在恒不為所動,大姐夫想起了之前從貴妃,啊不,是皇後那裡聽到的傳言。於是他拍拍溫在恒的肩,說大丈夫何患無妻,羅列了七八個適婚的貴女,讓他看著畫像可著心意挑。這是要為他指婚了。溫在恒單膝跪下,先謝了陛下的隆恩,可他在決戰中左臂被亂石砸中受了重傷,至今毫無感覺,想必是廢了。不好委屈這些貴女嫁他一個殘廢之身,他向陛下請了一個恩典。
嘉運帝接下來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麵前跪著的這個眉目冷然堅毅的年輕人,難怪有膽量跟衛國公對著乾,果然油鹽不進,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