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月1日(二)(2 / 2)

新加坡的日子 孫相華 16351 字 2024-08-08

以後的生活裡,吳愛民在不斷深思中深受教益,跟老兵爺爺似曾相識的邂逅實在太短暫了,也許隻有一個多鐘頭,老兵爺爺似乎有不儘的話要說。如果說吳愛民以前生活是迷懵的、甚至不知道人為什麼而活著,從此變得更加理性。如果一個人總是婆婆媽媽,注定是一個沒有多大出息的。老兵爺爺就像一把鑰匙,打開的並不是一把鏽鈍的鎖(他的頭腦天生並不怎麼愚鈍),而是為他打開了智慧寶庫的大門。吳愛民從老兵爺爺那裡受教後最明顯的變化是,他愛上了讀書,用老兵爺爺的話來說,喚醒了他的靈魂。他原本就對偉人詩詞獨有偏愛,更何況他的生命還很年輕,特彆是那句“朝聞道,夕死可矣”鼓舞著他向另一種生活邁進的信心。無論是生活、還是讀書遇到的一切困難在他看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似乎人活著就是來扛事的,何況他的肩膀還很堅實。從此為了謀生不停地出去做工,行李箱除了四季更換的衣服,多了一本本書籍,一有時間便不停地翻看那些似懂非懂的國學經典。

如果老兵爺爺的那些話不是從一個老華僑的口裡說出來,在他的心裡絕不會引起這樣強烈地反響。不是他從小接受教育的方向是錯的,也不是他的心裡太過偏激,而是太多的教育在他的心裡根本沒起到多大作用。聽了老兵爺爺的故事,就像翻開了一本厚重的解讀不儘的啟智的大書。特彆是人人動不動就說到的那種崇高的概念——信仰,信仰到底是什麼?以前那個抽象的模糊的概念使他理解到絕不是愚昧無知的自私自利的毫無價值的沒有明確方向的思想。儘管老兵爺爺說的封建統治,蔣家王朝都是過去不久的事兒,但是又有多少年輕人對那段曆史知道得更清楚?沒有那段曆史的對照人們又怎麼會知道今天的生活是多麼美好,多麼值得珍惜。從老兵爺爺那種崇高的人性裡總會折射出許多他以前難以想通的事理。至於為什麼會想到這些?自己也說不清楚,難道這些不該想到的事兒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了嗎?顯然沒有,即使影響也僅是微乎其微。

就像很多父母總是刻薄的教育孩子努力去讀書,希望孩子任勞任怨惟命是從,儘管孩子知道讀書是好事,但少有孩子天生就喜愛讀書的。孩子費勁巴力努力讀書的時候,父母卻在做著跟孩子讀書毫不相乾的事兒,或者瀟灑的娛樂著,那樣孩子的心裡就會失去平衡。父母在孩子的心裡就會失去威信力。父母憤怒起來像野獸般的吼叫著,“老子是你爹,老子說啥是啥,世上隻有老子管兒子的道理,兒子哪怕是反駁一句也是不孝。”如果僅以為自己是父親自居,或者以為自己胳膊頭硬,在孩子麵前想說啥是啥,或者其父母不能做到而求孩子做到,孩子會把讀書看成是最反感的事兒,甚至父母說的一切都是反感的。父母的話即使聽起來再有道理,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倒不如彆人的話更有道理。能不能讓父母放棄自己所謂的身份、尊嚴、地位跟孩子一樣的努力去做他要求孩子做的事呢?不能,總有無限的理由來搪塞。到頭來孩子不相信父母,甚至不再尊重父母,原本魚水相親,卻鬨到如此尷尬的境地,責任在誰?顯而易見。

再有,那天跟蘇方達接下來的對話使吳愛民總反複去思索。

“你從老兵爺爺身上想到了什麼?”蘇方達在用那種人們慣常帶著疑問的語氣把心裡想說的話題引出來。

“我想了很多,估計都不是你感興趣的話題。”我倒是很樂意聽聽你有什麼另辟蹊徑好的見解。吳愛民其實並不想喜歡這種有話不直說卻假設疑問的談話方式。

“從老兵爺爺身上使我想到另一件讓人聽了都難以接受的事兒,儘管很多事不該是咱們這樣的人去想的,跟那些手握巨資的大人物比起來咱們這樣的人顯得實在遙不可及,那些大人物如果聽到咱們這樣人的反對想法,甚至連值得笑一笑的勁頭都懶得有,如同魚蝦在巨鯨麵前好像不是海洋裡同類的物種,前者隻有眼見被吞食卻毫無反抗的力量,對於魚蝦來說反抗跟不反抗的結果是一樣的。”吳愛民一邊聽著一邊在想他到底要說什麼,沒有搭話。蘇方達又接著說。

“一個讓人震驚的事實擺在人們的眼前,遠在海外的華人老兵爺爺的祖先是在非離開家鄉不可活下去的處境下離開家鄉的,這些沒有任何財產,甚至沒有多高學識,隻是為了活命遠渡重洋的人。在自己母國遭受倭寇侵略的時候,他們傾其所有支援國人抗戰,甚至招來倭寇的殘酷報複。如果說這種不以財產、不以生命為重的愛國精神是值得稱頌的,那麼眼下總是聽到財富巨頭,地位顯赫,教育程度極高的人動不動就移居海外又算是怎麼回事兒?那些讓人豔羨的站在巔峰的大人物,一言一行都是受人關注的。”

蘇方達說完,看了看毫無表情的吳愛民,也許想聽聽他的看法,吳愛民緊鎖著雙眉一言不發,於是他又朝遠處熙來攘往的人群癡癡地望著。吳愛民知道這是一個空發牢騷毫無意義的話題。很多事兒隻在心裡想一想,說出來卻沒有任何意義。借著蘇方達的話題使他想到茅盾筆下的一個人物。

在成千上萬農民的枯骨上,依靠盤剝滲透著農民眼淚和血汗得來財富過著飽暖荒淫生活的馮雲卿。可謂可惡透頂似乎也沒有蘇方達說到的人罪惡大。儘管馮雲卿因買公債使財富虧空殆儘,且不說他的行為與愛不愛國毫無半點關係,最起碼他的不義之財是在自己國土的範圍散儘的。

人的財富不能強大到使更多人心動的時候,還不足以引誘那顆平凡的心跳出普通人的意識。普通人能想到的事兒,那些有頭腦、有學識的人豈能想不到,隻是隨著學識、地位、財富的增多,顧慮也跟著增多,放不下的事兒同樣也多了起來。吳愛民不是沒有想到蘇方達如此類比的事兒,隻是覺得這樣的類比簡直是在汙蔑老兵爺爺的人格尊嚴。吳愛民默默聽著蘇方達說出的話,沒說一句,也無話可說,心裡倒把蘇方達說出的話完整的留在了記憶裡,不停的思考著。

***

也許冷熱相擊使身體略有不適,吳愛民陡然間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趕緊捂著嘴轉過身去。“一定是嫂子在念叨你了。”蘇方達樂嗬嗬的開著玩笑說。

“嗯,但我更多是在想女兒。我是過來人,不像那些戀愛中的男女,明明把大把的時間、心思花在心上人身上,卻不敢大大方方的說出來,沒啥不好意思的,更何況像莊小姐那樣既美貌又通情達理的女人實在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蘇方達默默地沒有言語,表情承認說到了他的心坎,但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大哥,咱麼去景區吧,總不能在這兒坐夠了回去躺在床上睡大覺。那樣難得的休息日豈不可惜了。”

“不,去馬安興都廟院,用劉姥姥初進榮國府時周瑞家的話說,‘大遠的誠心誠意來了,豈有不見真佛就去的道理。’畢竟寄托過我的心思,甚至連到佛祖麵前祈願的話都想好了,‘願那個世界再沒有貧窮!再沒有疾病!’”

“還是去拜佛嗎?”

“不,佛已經拜過了。”

蘇方達聽後會意地笑了。

“不是你想的那尊佛,我說的是我心裡的佛。”

“說的沒錯,人們在無能為力為自己遇到的疑惑不能擺脫的時候,總是希望一種神的力量出現,總會情不自禁的呼叫天老爺的,天老爺是什麼?是人們心裡假想的萬能的救世主。”蘇方達邊走邊嘴裡叨念著,“殊不知,根本沒有所謂的神的力量,有的隻是人們心裡相信的虛假的神力,便把自己的疑惑寄托給那種不存在的虛假的神力,這種看似可笑的愚昧無知的解脫不知蒙倒了多少聰明人。”

蘇方達說完眨巴著眼看到吳愛民對自己察覺跟認知一臉疑惑的表情,接著說,“我也是一個愛讀書的,家裡有很多陳年舊書,儘管都是我收廢品的時候留下來的,彆看那些廢報紙、舊書都當廢品按斤賣掉了,但跟其他廢品是不一樣的,裡麵的文字是無價的,彆看很多的書有著很大的黴腐味,年歲陳舊到使人以為是出土的文物。但知識的醇厚,魅力一點不會改變。”

聽到蘇方達的這段話,讓吳愛民發生了濃厚的興趣,接連問了他家都有哪些藏書?都是啥樣的版本?是簡體字還是繁體字?這樣,為他以後借書來讀提供了有利的條件,很多國學經典書籍都是從蘇方達那裡借來的。

當吳愛民跟蘇方達來到馬安興都廟院的時候,在一個擠滿各種各樣栩栩如生人物雕塑造型像塔一樣的建築物旁邊,一個複古的規模不大紅黃相間的門樓敞開著大門,旁邊多了一個牌子,寫到,“今日免門票。”由此證明這裡的確是收門票的,至於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會免門票倒不用去關心了。跨進門檻工作人員櫥窗上貼著門票十新元的字樣。但工作人員不知哪裡去了,暢通的閘機似乎跟每一位遊客在說,“進去吧,你們都是幸運的!”寺院的正中央有一棵巨型大樹,遮遮掩掩竟占去院裡空地一大半的麵積,給人的感覺這裡的神主不是那些泥雕銅塑的佛像,倒是這棵有著幾百年樹齡依然枝繁葉茂生命力極強的大樹。相比之下,在人們畏懼於酷熱跟畏懼於嚴寒一樣的環境裡,能夠曆經長久歲月酷熱、雨淋生命力依然旺盛的大樹豈不是比廟堂裡需要保護的佛像更使人崇敬。這裡的樹蔭,敲打木魚佛音誦經的伴奏,倒是使人清心寡欲放下愁煩的絕好靜地。

如果說對於法律無知是法盲,對於宗教吳愛民算是一竅不通的教盲,談不上信仰一說。在他認為自己生活一切都還好的時候,沒必要尋求宗教信仰為自己平添煩惱。儘管總有很多愁苦的事使自己不能解脫,絕不是信仰宗教就能解決的,像饑餓需要食物,勞累需要休息,無知需要讀書,除此沒有彆的路行得通。像彆人說的,苦水裡泡大的咋也改不了執拗的性格。他認為,如果財富跟宗教捆綁在一起,宗教免不了背上欺詐的罪名。對於這裡的見聞更多算上是自己感覺的憑空想象。

儘管這是一個占地不大的地方,來人並不像老兵爺爺說的那樣熱鬨,沒必要為老兵爺爺的話去較真了。老兵爺爺一路憑著打拚活過來的,除了自己不迷信也不希望年輕人迷信。

牆壁上,屋頂上塗著各種從未見過的奇思妙想栩栩如生精美的壁畫,這裡是唯一與地名有關見到“牛”的地方,隻是這裡的牛不在由人工喂養卻被藝術家寵慣壞了,淘氣到即使最頑劣孩子也想象不出調皮的花樣來,這裡的牛好像實在耐不住院裡圍牆的寂寞,跳到了廟院的牆頭上,有的趴在牆頭窺看著院外的行人,有的半蹲臥在牆頭上頭朝裡像是在思索到底是不是離開這個院子,這種思索真是讓人生發不儘的思考。幾十年過去了依然保持著不變的動作表情。有的牛更是超出了思維的想象,飛躍到廟院大殿裡麵的屋頂,這種把牛搬到棚頂的壁畫算不上是藝術家的高妙,奇特的是儘管沒有離開原生的模樣,隻是畫匠在筆下異想天開動了些心思,把牛的眼睛畫成了像美女眼睛一樣嫵媚,牛身上的兩個巨乳也畫的像女人豐乳一樣張揚暴露,位置也換到女人身上該有的位置。奇妙的藝術構思輕易掠奪了造訪者的眼球,乍一看使人臉紅心跳的。細細思考,這樣的想象並非藝術的憑空捏造。人類繁殖不單單是女人的貢獻,切莫說嬰幼兒的成長,有多少青壯年、老人還在依靠牛乳來補充體質能量。對於牛略有飼養經驗的不難發現,母牛孕育牛犢的周期跟女人受孕後由胚胎到嬰孩出生的周期是一樣的。絕不僅僅是單一物種的天緣巧合。一切在向人們告知,人,是絕不能孤立存在的。過後,吳愛民仔細翻閱《山海經》,試圖從那裡得到如此靈感不是這裡的原創,結果失望證實他的想法僅是徒勞。

受文明製約,這樣放開手筆玄奇道妙的繪畫倒是實屬罕見。

走在吳愛民跟蘇方達前麵的是兩個身材秀美二十歲左右學生模樣的姑娘,一個個子偏高穿著淺綠色連衣裙。另一個上身穿著白色短衫下麵配搭伸到膝蓋下的百褶淺藍色裙子,手裡拿著一柄蘭花圖案的團扇不時扇著臉上香汗。顯然她們專注的眼神並沒防備後麵有人跟緊,綠色連衣裙的姑娘一邊盯著頂棚的壁畫一邊用手掩著嘴遮擋臉上溢出的羞澀。短袖衫的姑娘借著團扇的遮擋不知悄悄的跟她說了句什麼?淺綠色連衣裙頓時騷得一臉通紅。猛然回頭看到兩個陌生的男人也站在她們身邊仰著頭,好像自己的軀體被陌生的男人窺到一樣,捂著臉急忙倉皇的跑開了。若不是蘇方達把這一細節告訴他,吳愛民幾乎沒在意眼前的兩個姑娘,隻顧著看屋頂的圖畫,從畫麵想到牛鈴響起牛拉水車沿街賣水的場景。

且不說大唐玄奘廣宣佛法曆經生死求取真經,唐皇專修大雁塔藏佛經以示承恩,受皇家篤敬的佛學沿著唐人僧侶的腳步蔓延世界;且不說宗教傳道伴隨著僧侶輾轉的腳步以各種文字、各種語言從未停止過傳播,沒有人知道這中間曆經了多少代還要多久才算止步,沒有人知道多少古刹記載了唐人宗教悠久的傳說;且不說同樣用來製磚燒瓦、種糧植樹、修路護堤的泥土,一朝被能工巧匠為佛教塑成佛祖、為道家雕做天尊,凃了一身金身竟成了無價受人頂禮膜拜的神靈;且不說蘇方達對著爬臥在牆頭的雕塑指手畫腳被一個老和尚故弄玄虛的指教,施主,那不是普通人眼裡的生物,既然在這裡能占到一席尊位都是‘神’,那些在佛祖身邊一草一木一鱗一爪也都成了聖物,更彆說那些不言不語給人們造福萬代跟人一樣有靈性的物種,是跟彆的神主一樣享受貢品的神靈,說的連神靈都為之感動;且不說古往今來依靠眾香客虔誠施舍的佛門靜地,本應放棄一切欲念潛心鑽研佛經禪理,以博學廣聞為世人解疑破惑,誰知裡麵藏了多少欺世盜名的罪惡,神靈跟因果,迷信跟智慧,膜拜跟傲慢,人性跟佛理悖逆顛倒駭人聽聞的事發生。

使人不難想到,宗教的出現一定是有利於皇權統治的,或者說是為了皇權服務的,沒有皇權的仰仗,任何宗教就像夏天早晨掛在草叢的露珠經不得光照,瞬間化為烏有。不消說古代那個因信仰佛教而喪國的荒唐皇帝蕭衍是再好不過的例子。官吏的苛刻,商人的欺詐,地主的貪婪使農民看不到活著的希望。跟古老的祭祀比起來,宗教顯然以文明壓倒了血腥。不是宗教的鼓吹麻痹了人們的思想,除此再也難以使壓迫的精神得到救贖。因此宗教跟皇權勾結一起,或者皇權直接掌控著宗教。如果說宗教能給人帶來福音,實在沒有道理,就像那種討厭的人對著《聖經》捫心自問,為什麼上帝允許邪惡存在,卻不知自己潛行的邪惡引起世人的公憤。現代人對宗教不感興趣不是沒有來由的,偉大領袖們帶領人民建立新中國,破除迷信,一切神靈鬼怪在真理麵前都原形畢露,至於那些借著宗教興風作浪的邪惡更是難以遁形。吳愛民根本上是不迷信宗教的,儘管他跟建立新中國的偉人不是同一個時代,但是對偉人思想的秉承不遜於那個時代的人。

在這小小的廟院裡吳愛民不知彆人看到了什麼?想到了什麼?反正他感到生活的局限不是變得更加廣闊,而是在縮小。不否認這是一個富得流油的地方,越富有越加容不下給人們做過無限貢獻的活“牛”的存在。不是喂養不起,而是沒有可利用的價值。像黔之驢一樣,至則無可用。但又不能忘記其曆史承載的貢獻,最好的方式是推上神壇,使曾經的功勞非但不能泯滅,還得到了無限的榮寵,沒有比這是再好的處理方式。再也不用考慮飼喂的成本跟麻煩,在博得遊客眼球的同時還能獲得門票的收益。真的不知道,對孩子教育的時候,指著那些爬在牆上的雕塑說,那就是“牛”,孩子會怎麼認為,會認為牛是一種像《山海經》裡神話,是一種不存在的滅絕了的物種。僅僅是一個小小的例子,除了最搶錢的工業,生活中有很多的東西隻在畫麵裡出現,水產、畜牧、穀物、蔬菜都沒有繁殖耕種的基地。一切都依靠貨幣交換。自私自利的罪惡不僅僅是同類之間表現突出,在其他不同類的物種上更是無情。

難道僅僅是牛一種動物嗎?以牛為代表的馬驢騾豬狗雞鴨鵝等等萬千物事都隨著價值的劃算不劃算而決定著能不能存在的必要性,地區性滅絕往往是由經濟價值來決定的。儘管科技發展給新時代的大農業帶來了極大的變化,但偏遠山區古老的耕種絕不是一爛到底,辛勤殖墾下的農業的確沒有多大的利潤,更不可能創造出更大的財富,不過發展遲緩的環境使很多原生物種不受傷害或者傷害很小最是不可忽略的。故此,能力不及於大城發展速度的,莫不如甘心緩慢以求自安。

牛以耐力持久,腳步穩健而被人們賞識,初來這裡的華人也許想到家鄉耕牛的各種長處,船載過來用於拉水沿街叫賣不得而知。總之在那些古墓壁畫上的信息告知,人對於牛的相伴依賴實在太久遠了,牛相對於其他動物更好馴服,被馴服的牛有了穩定生存繁育的環境。這種動物除了默默地乾活,從不抱怨,逼得急了,撐不住了,大不了隻會哞哞叫上幾聲,即使再大的不公跟屈辱對於它來說與獎賞讚揚沒啥兩樣,一切待遇全憑人的良心。

社會經濟發展就像急速運轉的機器,社會機器隻有運轉起來,才能產生效益,經濟發展的越快,驅動運轉的馬達負荷越大,一旦達到某種程度或者某種狀態就不能輕易停下來,更不可能急刹車,容易發生爆缸等各種想象不出的事故。阻礙或者跟不上經濟發展運轉車輪的物事都將被拋棄,甚至遭到毫無情麵的淘汰。留下來的總是很少的都跟一種東西貼得緊緊的,那就是交易中的貨幣,誰也彆說誰是永恒的,永恒就是沒有永恒。社會發展勢必使很多跟不上節奏的東西被淘汰,貧窮落後延緩發展未必不能使原始文明得以保存帶來社會平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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