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館裡打聽了一圈,沒人見過那藍發青年和三個姑娘,”詩人抱怨道,“我看咱們今晚不如就在這兒休息一夜,明還得繼續向南去找他們。”
“我從鎮長那兒接了個活...”洛特將他們在長屋的經曆向丹複述一遍,“今晚你自己休息吧,我要看看那偷蛋賊究竟是什麼東西。”
“算我一個!”
聽對方可能是某種會隱形的精怪,詩人立刻來了興趣,“不定這就是一種全新的精怪呢,我一定要把它寫進書裡。”
兩人一拍即合,隨即轉頭看向格溫。
“你呢,貓,你怎麼。”
“隨便吧,”格溫舔舔爪子,“既然你們都同意抓賊,我也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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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扇窗戶的燈火熄滅時,夜幕籠罩大地,整個鎮子都陷入一片寂靜。
洛特躲在一根大理石柱背後,將背負的銀質長劍放在身旁,用粗布裹住劍身,以遮擋上麵那些閃閃發光的符號紋理。丹手持輕弩蹲在他身後,從背包裡取出兩瓶藥水,他自己喝下一瓶,把另一瓶交給獵魔人。
洛特望著外麵空曠的廣場,頭也不回地接過藥瓶,喝光藥水後,一道身影從頭頂的房簷上跳了下來,正是他們新認識的那位靴貓朋友。
“有動靜麼?”
“沒有,”格溫搖頭,“教堂附近一個人都看不到。”
獵魔人看一眼身旁這座教堂,它雖然比不上那些城市裡的宏偉神殿,卻已經算是鎮上最氣派的建築了,據鎮長所言,那隻會下金蛋的鵝就在這座教堂裡,被當成神賜之物一般供奉著,因此他們決定今夜埋伏在教堂邊上,等著那個偷蛋賊找上門來。
“要我,”丹壓低聲音,“咱們就應該躲在這教堂裡,找一個離那鵝最近的地方,萬一被他偷偷摸進去,我們在外麵毫不知情,豈不是白費功夫?”
“鎮長不允許我們進去,”洛特目不轉睛地盯著教堂大門,“在外麵等吧。”
丹沒有話,他們又陷入漫長的等待,四周聽不到半點聲息,格溫見兩人緊盯教堂大門,打算爬到屋頂上繼續觀望四周,可當他抬頭時,卻忽然看到一條怪影從頭頂掠過,飛進教堂高處的窗戶裡——整個過程毫無聲息。
“有東西進去了!”
他低聲叫道,“從窗戶那兒!”
“走!”
洛特沒有半點猶豫,提劍衝了出去,抬腳踢向教堂大門,那厚重的門板在他麵前好似紙糊般向兩側撞開,獵魔人手中的銀劍放出澄澈輝光,照亮了昏暗的教堂,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忽然停下腳步。
教堂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本該放著聖像的台子上吊著三具女屍,這三具屍體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被殘忍地剖開了肚腹,手腳不翼而飛,流淌的鮮血幾乎染紅了整個地麵。
在教堂中央放著一口漆黑的大鍋,裡麵正在熬煮被砍掉的人體四肢,鍋子上銘刻著一個怪異的符文圖案,釋放出不祥的血光,竟使得大鍋中的血肉骨骼逐漸萎縮,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金色質福
“諸神在上,”丹看到三具屍體後驚呼出聲,“那就是磨坊主的三個女兒,她們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就要問鎮上的居民了。”
黑暗中響起一個女聲,緊接著從屋頂上落下一道有些矮的身影。
那是一隻貓,它通體漆黑,灰色的瞳孔閃閃發亮。
“根本就沒有什麼會下金蛋的鵝,”黑貓的聲音在教堂中折射回響,“這鎮上的居民就是一群強盜,他們用藍色迷藥誘騙無知的年輕男女,把他們帶到這座教堂殺死,用黑巫術把屍體淬煉成黃金,你們都被他們給騙了!”
“你又是什麼人?”格溫出聲問道,他總覺得這隻黑貓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耳熟。
“我是個醫生,拯救生命就是我的職,”黑貓有些悲韶,“隻可惜我來遲一步。”
它話音剛落,一陣強風呼嘯而過,格溫下意識閉上眼睛,等他再睜眼時,發現外麵的鎮子竟變得荒蕪破敗,在幾乎要倒塌的廢墟上生長著黑色樹木,幽藍色的火焰漂浮在空中,映照出那些蹣跚而來的可怖身影。
那是白時曾見過的鎮長和村民,他們此時都變成了樣貌猙獰的魔怪,皮膚好似青蛙一般光滑醜陋,扁平的腦袋上凸起兩顆眼珠,嘴角蠕動著章魚一般邪惡的青紫色觸須,手裡拿著各種武器,一窩蜂地朝這裡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