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軍是最悠閒的一方,雖然董白在朝會之中說了要李長歌禦駕親征。
但馬上就是秋收了,西涼軍無疑會等到秋收之後有足夠的糧食再北上冀州。
但對於冀州軍和北朔軍來說,戰鬥已經是近在咫尺的事情。
“安大人,斥候在前方發現了袁芍軍的先遣部隊。”
“前方?具體是什麼位置?”
“稟告安大人,是界橋。”
“袁芍瘋了嗎?”
冷冽的聲音傳達著安心霖的疑惑,我什麼部隊,你袁芍敢和我出城野戰?
“她想要據河而守?是不是太不把我北朔鐵騎放在眼中了?”
“就憑她那剛剛招募的青壯?就不怕被我的玄甲重騎衝爛掉?”
“還是說凰果兒那家夥終於舍得從她的破爛小島上鑽出來了,這次她也要插上一腳?”
“不對啊,此處沒有大河,那賤婢的水軍再厲害又能怎麼樣?”
按照安心霖的猜想,袁芍這家夥最多就是環繞中山郡城安營紮寨,修築工事,據城而守罷了。
至於出城和自己野戰,安心霖覺得唯一發生這種事的可能性——隻有東幽節度使凰果兒插手。
四方節度使之中,董白和安心霖都是狼子野心之輩,隻要覺得自己有把握就會伺機而動。
而南離節度使沐櫻,應該算是四方節度使之中唯一的忠臣。
對中央朝廷南離方麵一直都很恭順,接受朝廷的指示,並且該上供的東西每年從來都不會少。
如果不是因為需要鎮守櫻龍的話,董白進京的時候,沐櫻大概率會出兵勤王。
哪裡像是其他三個不僅不上供,每年還要借口各種要求增加軍費,主打一個挾兵自重。
而東幽節度使凰果兒,則是四方節度使之中態度一直都很曖昧的一個。
不同於沐櫻的忠心恭順,也不同於董白和安心霖桀驁不臣,凰果兒處於一個比起奇怪的量子態。
你說她不忠吧,明明東幽是一個小島,四麵環海毫無後顧之憂,而且東幽水師興盛,沿河入京效率甚至比董白都高。
但凰果兒到目前為止沒有一點覬覦皇權的跡象。
你說她忠誠吧,挾兵自重這事她也乾了,而且麵對董白和安心霖的逾越之舉她連個譴責聲明都沒有發過。
並且理論上來說應該給朝廷每年送去的東幽特產海玄冰也已經好多年沒送過了。
當然這玩意到底還有沒有隻有她自己知道。
講道理安心霖覺得這賤婢大概率隻是一個守成之犬,誰掌神器都無所謂,隻要彆影響她當一畝三分地的土皇帝就行。
“東幽方麵應該沒有插手,既沒有發現凰字旗也沒有看到東幽水師的船隻。”
“那袁芍是怎麼敢的?真覺得憑借她那群新兵蛋子和一條小河就能防得住?”
凰果兒沒有插手倒是符合安心霖的判斷,那問題就來了,到底是誰給的袁墨初膽子?
“安大人,您可能誤會了。”
施茗的表情也很微妙,想不通的不止安心霖一人,接到斥候彙報的她更迷茫。
“誤會了什麼?”
“袁芍的部隊並沒有據河而守,他們約莫三千人越過了河岸,好像打算背河而戰。”
……
營帳之中一片寂靜,就連不太擅長用兵的折紙大王都給雷得不輕。
不是,這是什麼操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片刻的沉默之後,安心霖的笑了,她是被氣笑的。
她知道,她好像被袁芍給看不起了。
施茗說的比較委婉,背河而戰,但大家都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