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少俠俠肝義膽,我家必有重謝。”
“我等行俠仗義,豈是為了報酬?”孟奇一派正道少俠的模樣,暗裡卻在摸索著黑蝴蝶身上的事物,找到了暗器十件,迷藥兩管,解藥四顆,女子香帕褻衣諸多。
給了沙六小姐一顆解藥,讓她恢複了行動能力,孟奇與齊正言帶著她往山林外奔去。
知事王捕頭,大俠林保之,沙家長老等人安排好了搜尋的路線、隊伍,火把排成長龍,準備入山緝拿黑蝴蝶,報此深仇大恨。
突然,他們停在了山林前,因為看到了沙六小姐,看到了剛才入山的兩名男子。
其中,右手提刀的俊美年輕人,提著一道身穿夜行衣的人影,與之前模糊看到的黑蝴蝶身影有點相似。
“偌,黑蝴蝶。”孟奇啪一聲將黑蝴蝶丟到了他們麵前。
這,這太快了吧……王捕頭,林保之等人完全愕然,火把徐徐燃燒,現場鴉雀無聲。
“湖兒,你沒事吧?”沙家長老最先回過神來。
孟奇率先開口道:
“幸好我們趕來及時,黑蝴蝶剛剛停留下來,還沒有來得及對沙六小姐動手動腳!”
齊正言神色一動,同樣上前開口附和。
沙六小姐看到親人,終於失聲痛哭,將內心恐懼儘數發泄:“爹爹,沒事,多,多虧了兩位少俠相救,黑蝴蝶,黑蝴蝶尚未得逞……”
其實,說白了就是給沙六小姐證明她名節未受損,不然在這樣一個時代,一旦有流言蜚語,那沙六小姐一輩子也就毀了。
這真是黑蝴蝶?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才多久,除去趕路的時間,他到底多快被拿下啊?而且下半身滿是屎尿,惡臭撲鼻。
沙家長老安撫著女兒,先對孟奇和齊正言頷首致謝,接著跨步上前,一劍削去了黑蝴蝶的煩惱根,將他生生痛醒:“王捕頭,黑蝴蝶就交給你們明正典刑。”
“必須淩遲。”王捕頭咬牙切齒。
“兩位少俠,不知如何稱呼?”沙家長老拱手問道。
沙六小姐擦了擦眼淚:“爹爹,這位是‘狂刀’蘇少俠,這位是浣花劍派齊少俠。”
哦!眾人頓時爆發出類似的聲音,原來是狂刀出手,難怪黑蝴蝶束手就擒,盛名之下無虛士!
“久仰蘇少俠威名,茂陵與震驚百裡一戰已哄傳江東。”沙家長老當即道,“兩位風塵仆仆,不如去我沙家暫住,老夫設宴謝過兩位。”
“設宴就不必了,我們須得休息,明日去郢城。”孟奇沒有拒絕邀請,合理情況下,他不會虧待自己,能住彆院就不住客棧,能住客棧就不露宿街頭,若是逼不得已,睡哪裡都無妨。
“郢城?”沙家長老嗬嗬笑道,“我還打算給兩位盤纏,既然是郢城,老夫直接送兩位少俠過去吧,諸位名宿都賣老夫幾分薄麵。”
孟奇無可無不可地點頭答應。
一夜無話,孟奇睡了個好覺,精神奕奕。
剛與齊正言會合,就見到沙家長老和沙六小姐匆匆而來。
“蘇少俠,有一事還得請你做個見證和評判。”沙家長老誠懇請托。
孟奇笑道:“我一外人見證有什麼用?”
沙家長老搖頭道:“非也,蘇少俠你乃人榜高手,天下聞名,無論在何地,都能當得上名‘宿’,而且你自外地來,正好與各方沒有糾葛,評判最公正不過。”
孟奇名聲在外,沙家長老一時就忽略了齊正言,其後才忙不迭道浣花劍派弟子亦如此。
嘖,總算混了個主持公道的名“宿”待遇,孟奇還未遇過類似事情,興致勃勃道:“不知是何事?”
“本地有個聚華派,掌門前段時間身死,疑似最小的弟子所為,結果他一路打出了門派,藏了起來,而大弟子、掌門的親子為了爭奪掌門之位,鬥得不可開交,誰知今日頭七,那名小弟子又直接回到門派,大喊冤枉,並請本地名宿主持公道。”
沙家長老言簡意賅地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孟奇嘿了一聲:
“一路打出門派,這小弟子的實力遠遠強於他人啊?”
“這名弟子是帶藝投師。”
沙六小姐插嘴道。
“原來如此,你們可知他武功來曆?”
孟奇已經有了主持公道的名宿範。
沙家長老道:
“不知,隻曉得他力氣極大,似乎是少林附近的獵戶,後來家中遭了災,一路乞討南下,最終被聚華派掌門看中天賦,收為弟子。”
“少林附近的獵戶……”
孟奇嘬了嘬牙花子,居然還有點淵源。
突然,孟奇回想起當日商毅離開的時候留下的話語:
“小孟,你們此去會有一場機緣,與你當日遇到的少林盜經之事有關,有機會得到殘缺的少林武學!
正所謂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機緣將至,你們可要好好把握!”
隨即他心中暗道:
“少林附近的獵戶,難道當日易筋經掉落懸崖,被他撿到了?”
······
聚華派議事大廳內,上首擺著六張椅子,分彆坐著六扇門知事王捕頭,大俠林保之,沙家長老沙萬豪,城中名宿竇武通,以及人榜高手,“狂刀”蘇孟,浣花劍派弟子齊正言。
下方立著聚華派眾位長老、弟子,他們分成兩撥,為首之人分彆是大師兄蕭梁,掌門嫡子黃華楓,他們怒視的對象則是中間的少年。
這名少年虎頭虎腦,十七八歲,臉藏憤恨,雖做昂首無懼狀,卻隱隱有著忐忑無措,一看便是少有經曆的年輕人。
“你叫段瑞,少林獵戶出身?”孟奇最先開口,泛泛問起這名少年的姓名來曆。
孟奇的身份剛才已經由沙萬豪介紹過,並有王捕頭確認,少年有點激動地道:“回蘇公子,我正是段瑞,少林獵戶出身,他們冤枉我殺害師父!”
“冤枉?”黃華楓又怒又氣地插嘴,接著看向孟奇,“蘇少俠,家父書房乃門中重地,向來是密談之所,那日召見段瑞這孽畜,裡麵隻得他們兩人,外間則守著幾位長老、師兄,無人能夠潛入,事後,這孽畜衝出書房,發足狂奔,古長老見勢不對,探頭一看,家父已然倒在椅上,口中溢血,胸膛凹陷,沒有了生機!”
“這能叫冤枉?”
孟奇不露半點情緒地聽著,心裡暗道,段瑞和黃華楓皆是情緒激動,意態真切,不像是撒謊,莫非當時有凶手潛伏在書房,等眾人注意力被段瑞引走,才施施然離開?
他的“變天擊地大法”有所進益,對彆人的情緒變化感覺愈發敏銳,當然,若是對方善於偽裝情緒,那也無可奈何,故而隻能略略判斷。
“不是我,不是我!”段瑞激動道,“師父詢問我最近武功進展,誇我乃門中難得一見的奇才,日後若是武道有成,當能繼掌門之位,我知道自己資曆淺薄,不敢妄想,正待推辭,師父忽然仰麵倒向椅子,胸口凹陷,口噴鮮血,很快就沒了氣息……”
“荒謬!”大師兄蕭梁臉含悲憤打斷,“蘇少俠,齊少俠,幾位前輩,你們可曾聽聞如此荒謬之事?段瑞,你可看見凶手?”
“沒有……”段瑞又氣又惱,卻老老實實回答。
蕭梁咬牙切齒地道:“你逃出書房後,我們一半人追趕你,一半人搜查書房,那裡沒有窗戶,除了正門,無人可以進出,但裡麵除了師父的屍體,什麼人都沒有!不是你,還是誰?”
王捕頭沉吟了下道:“段瑞,你當時為何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