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遠遠不夠。
她甚至都不知道程妄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作朋友,自己隻是一廂情願跟著他,說不定他隻是看在唐覃麵子上,才沒有理會自己在他身邊轉。
程妄這個人心就像是石頭做,根本不可能會接受任何一個人,但是她還是抱著小小奢望,萬一呢,萬一能夠把他捂熱呢。
“是因為你奶奶吧。”唐覃樂嗬嗬勾著他肩膀。
“嗯。”程妄語氣緩和了下來,“她最近身體不好,烤肉店有時工作比較晚。”
“說起來我都好久沒去看過她老人家了。”唐覃撓了撓下巴,“改天我找個時間去看看她。”
幾人正說著話,唐覃不知道又看到了什麼,一驚一乍起來。
“那不是小胖子嗎?”
田猛猛正奮力想擠進櫃台前,手裡緊緊攥著幾張紙鈔。
唐覃吹了個口哨,樂了,“不過怎麼就他一個人,那個傻子呢?他們倆平時不是形影不離嗎?”
程妄隨手將空瓶子扔進垃圾桶裡,沒有說話。
“難道是小傻子沒來吃飯,哈哈操,他減肥啊,小胖子都沒減肥他乾嘛減肥。”唐覃自己都把自己說樂了。
他本就是隨口一說,很快就把這事又拋到了腦後,又笑眯眯問起了周瑤。
“小粥粥,你們今天體育課是第幾節課。”
周瑤看了程妄一眼,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下午第二節。”
“那怎麼辦,我們不是同一節,不能一起玩了。”
“哎,妄哥你去哪?”
程妄頭也不回,“回教室。”
“回教室乾什麼,這不離上課還早嘛。”
宋明望燙迷迷糊糊,他覺得自己像是踩在軟綿綿雲朵上,渾身輕飄飄。
忽然額上傳來一陣沁人涼意,似乎有什麼撫上了自己額頭。
“起來。”
耳邊朦朦朧朧聽見熟悉低沉嗓音,似泛著絲絲涼意。
他強撐著雙眼抬起頭,就看見程妄皺眉站在自己跟前。
宋明望此刻沒有心思和他鬥嘴,有氣無力道:“什麼事?沒事不要打擾我睡覺。”
程妄沒有理他,一把將他從座位上拉起來,因為長期久坐,再加上生病沒有力氣,宋明望整個人腳一軟,下一秒立刻反應過來死死扒著他胳膊不放。
程妄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淡淡諷笑,“都快燒成傻子了,人還挺精神。”
..
醫務室裡宋明望躺在病床上,一簾之隔程妄正在和校醫說話。
“怎麼才送來,再不送來人都可以直接煎雞蛋了。”
“.......”
“你們高幾。”
“高二。”
“你幫他請個假,他整個下午恐怕都要待在這裡了。”
“嗯。”
“我先給他打個點滴,吃了藥觀察一下,看能不能好轉,不行話立刻送去醫院。”
宋明望一聽到要打點滴掙紮著就要坐起來,“我不紮針,不紮...”
他從小到大就害怕打針,對這種尖尖東西有種莫名恐懼,連雞嘴巴都害怕。
話音未落,簾子就被人從外麵掀開,程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臉上泛著不正常嫣紅,因為高燒緣故,身體發自我保護機製起作用,眼眶開始不由自主分泌淚水,看上去就像被人欺負後委屈淚汪汪模樣。
“喲,醒了。”校醫是個三十多歲中年大叔,他看了看宋明望臉色,“很好,離腦子燒糊塗就差一點了。”
宋明望雙眼放空,還在那裡嘀咕著不打針。
校醫直接給程妄說,“把他手按住,免得他亂動。”
宋明望隻覺一陣刺痛從手背上傳來,他低頭一看,恨不得再次暈過去,微涼液體進入血管感覺在他腦海裡放大,心理作用使他覺得自己整個手都麻了。
“疼死我了。”宋明望委屈吸了吸鼻子,轉頭將眼淚一口氣糊在程妄手臂上。
程妄看著自己被弄臟衣袖,眉頭緊皺,他覺得自己耐心快要用儘了。
“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連發燒都不知道。”
“誰說我不知道了,發燒是指病理性體溫增高,是人體對致熱原作用使體溫調......”
“有沒有讓人安靜一點藥,打針那種。”
程妄冷冷打斷了他科普,轉頭問校醫。
校醫一看情況怎麼會不知道該怎麼做,當下就默契十足配合他,在一旁繪聲繪色道:“有是有,就是很疼,疼死人那種。”
宋明望立刻乖乖住了嘴,心裡暗罵了一聲卑鄙。
打完針後程妄垂眼看了一眼腕上表,看模樣是打算要走。
宋明望嘴巴一癟,有些可憐兮兮。
他其實是有些想留程妄在這裡,可能是因為生病緣故,人就有些多愁善感。
從前自己生病都是有人陪著,就算宋玉蘭再忙也會推掉工作陪他。
雖然他和程妄有些不對頭,但是有人陪著總比一個人好。
但讓他說出口是萬萬不可能,於是他翻了個身,隻將背影留給程妄,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開始在腦海裡回想各種物理公式。
可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椅子被拉開聲音,應該是程妄坐下來了,隨即又響起書本翻頁聲音。
宋明望雙眼微微睜大。
他不走嗎?
宋明望蜷縮成身體,雙手無意識握成拳,心裡暗自嘀咕。
程妄也許也沒那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