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紀蓁下令,林家淮便讓人將藥人帶了上來。
很快,沉重的鐵鏈拖在地上的摩擦聲越來越近。紀蓁與林家淮轉身看去,那藥人雙手被穿過琵琶骨的鐵鏈綁在身後,雙腳上亦綁著重重的鐐銬,由夜風親自押著,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艱難緩慢。
然而紀蓁卻看的清楚,那被洞穿的琵琶骨上,一滴血液浸染的痕跡都沒有。而那藥人,更像完全察覺不到痛一般,若不是沉重的鐵鏈讓他邁步艱難,根本看不出他哪裡受了傷。
這藥人無痛無謂的模樣,難道就是李元珍想要的嗎?
紀蓁的眉頭緊皺,將夜風招至身邊,打量了眼一身軟甲的夜風。除了在西北,進京後,她還從沒見過夜風穿過鎧甲。沒想到,今天他看守藥人,竟然穿上了鎧甲。紀蓁不由問道
“你哪兒來的這身軟甲?”
“是俞將軍給的,他說藥人凶悍,怕有所閃失,對殿下不好交代。”
夜風一板一眼的回答,逗笑了紀蓁。她看了眼那渾身發綠,形如僵屍的藥人,又看了眼夜風,問道
“你與他們交過手?”
夜風搖了搖頭,道
“來時,俞將軍已經將藥人全部製服,尹公署官人穿了他們的琵琶骨。我不曾動手,隻是負責看守。”
紀蓁點了點頭,讓夜風回去,可夜風卻難得的站著沒動,對紀蓁說道
“藥人危險,還是讓屬下在這裡護衛殿下吧。”
“是嗎?”
紀蓁似笑非笑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繆乂,指尖寒芒一點,宛若流光輕輕劃過藥人被洞穿的琵琶骨,冷冷道
“可這為巫醫大人,卻堅持說,這藥人隻是生病了,並非被煉化之人。又怎麼會危險呢?”
繆乂抬頭看了眼被洞穿琵琶骨的藥人,幽深的目光落在紀蓁的指尖刃上,又迅速低下頭,對紀蓁道
“小民可以證明他們確實是病人,但請先去掉病人的鐐銬。”
“不可。”林家淮立刻出口拒絕。
她知道,紀蓁身上有功夫在,向來十分自負。麵對藥人,紀蓁那種躍躍欲試的興奮感,連她都感覺到了。可她帶了二十多個人才敢與四個藥人正麵交鋒,如今堂上雖然隻有一個藥人,可她仍不敢讓紀蓁單獨對上去除鐐銬的藥人。
然而紀蓁卻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兩步走到繆乂身前,俯身道
“想讓我給他鬆開鐐銬,你不拿出點誠意來,我很難辦。”
繆乂猛的抬頭,看向紀蓁,試圖在她戲謔的冷笑中找到些彆的什麼,卻見她不耐煩的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臉,將他往前一拖,冷冷道
“繆乂,彆跟我玩這種小把戲。其實你若安分待在你那南疆的彈丸之地,煉化藥人也好,懸壺濟世也好,本王都不關心。可你竟敢入我南越,蠱惑南越太女,做這種煉化活人的勾當。”
紀蓁的眼睛一眯,目光如炬,手上愈緊,聲音如千尺寒潭,森冷冰涼
“你覺得誰能從我手上保你出去?就憑你這區區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