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倒想問問你們,未經我們大隊乾部允許,誰讓你在這裡拍照的?”
這下子。
對方就更、更有點...咋說呢?
心思,蠻複雜。
首先,葉小川這名字,在他出任務之前已經知道了。
作為某警衛骨乾。
出發之前。
充分了解執行任務的目的地,知道目的地的民風民俗、大致治安環境,接下來將會接觸到的一些人....甚至了解當地的地理地貌。
這些東西,都是安全警衛人員的工作必備內容。
職責所在,哪能大意?
現在....那中青年漢子,既然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他自個兒的領導要來看望的插隊知青葉小川?
那麼。
警戒心,確實可以消除了。
但與此同時!他忍不住有點微微生氣,生氣眼前這小夥子的‘硬’!
媽的!
要不是有紀律約束,老子今天還真得讓眼前這個不知敬畏、不懂天高地厚的小夥子,好好吃點苦頭!
除此之外。
那人更多的,其實是鬱悶:生產大隊保管員?
嘁!!!
屁大大一個小乾部,連編製都沒有,甚至連真正的乾部都算不上...咋從對方嘴裡說出來,底氣居然這麼足呢?
搞得他好像認為自個兒當了個倉庫保管員,該不會自我感覺有高官領導,那麼大的範兒了吧?
誰他娘給他這麼大的底氣?
“你是陪著那位領導來的?”
伸手指指,正在地裡忙著和新社員們一起乾活、一起聊天的那位。
那位老同誌看上去有60來歲,看上去很儒雅。
葉小川的視力極好,遠遠的仔細盯了那位老同誌幾眼...
而在那位中年人旁邊。
還蹲著一位30來歲的青年,正蹲在那裡拔草...
不過。
看他東抓一把、西薅一爪的樣子...也不像個會乾農活的人。
反倒是更像一位貼身警衛!
嘶...如此看來,眼前和自己對峙的這家夥,應該是負責外圍安全的。
估計平時他除了負責領導的安全警戒工作之外,還兼職跑跑腿、向外傳達一些命令什麼的...
大致猜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葉小川開口道,“同誌請放心....放鬆放鬆,不要緊張。
我們這裡是革命老區,國泰民安,你就彆有事沒事的整的出個兵荒馬亂,好彰顯存在了。
放心吧,沒人會想著使壞。既然如此,你這麼緊張乾嘛呢?”
對方,明顯是位專職安保人員。
像他這樣的人,身手自然不用懷疑,肯定是能徒手乾翻7、8個普通壯漢的那種高手!
但他再能打,又怎麼樣?
就憑自個兒,現在已經暴漲到了4000kg、而且還操控的熟撚無比,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瞬間即達的意念力加持。
怕個毛?
或許葉小川會畏懼權勢,但絕不會畏懼打架!
——管他練的是什麼拳、習的是什麼必殺技...在強大如泰山壓頂一般的絕對實力下,誰能扛得住?
隻是讓葉小川有點吃驚的是:
與自己對峙的這位中青年男子,看他身上的氣質,和那股隻有體製中人才能感受出來的獨有氣勢。
這人的級彆,明顯不會太低!
而正是因為已經如此高了的人,居然還隻是彆人的外圍警衛人員?
而那位氣宇不凡,含蓄內斂中帶著一絲絲傲然的中年女子。
葉小川猜測那應該是一位貼身文秘,負責記錄一些文字方麵的工作,以及上傳下達一些領導的命令之類的...
那就可想而知。
此時蹲在地裡麵,跟社員們一塊乾活、看起來有點像個地地道道老農民,而且還曬得黝黑黝黑的那位中年男人...
他是誰??
他身邊的配置,居然這麼高?
?——第595章——?
《小狐狸還是太嫩》
“同誌啊,你們這些社員,我發現你們好像乾活的時候,都是分散開來的。不像彆的那些大隊社員乾活,都是排成一排,大家共同往前推進。”
一邊伸手薅地裡的雜草。
那位戴著草帽,渾身黝黑,看上去和老農民沒多大區彆的乾部。
滿是和藹的問蹲在他旁邊的敖東姑娘,“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說道說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麼講究啊?”
“沒甚講究。”
敖登姑娘
背對著葉小川,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葉小川已經來了。
明顯感受得到對方強大氣場,但摸不清對方底細和來這裡的用意的敖登。
微微抬起頭。
瞟了一眼遠處的另一位新社員,朝他微微緊張地使了個眼色。
嘴裡卻漫不經心的回道,“同誌啊,你也知道的,我們這些新社員來自很多地方,可能還分屬於不同的部族。
要說在種地方麵嘛,我們哪比得上你們這些漢人?”
伸手擦擦額頭上的汗,結果卻把自己擦成了個大花臉的敖登。
微微一笑,“咱打小散漫慣了,所以就喜歡各乾各的活,不喜歡攪和在一起!”
彆的生產大隊。
社員們無論是鋤地、還是除草,或者是割稻穀、割小麥。
往往生產隊長會在社員當中,先分出來個三六九等。
他會讓全勞力的排成一排,半勞力的再排成另一排,大家都同樣正8個工分的再排成一排...
然後生產隊長會吹動哨子,命令社員們一起向前推進。
像那種乾活的法子,它有個好處就是:哪個社員要是偷懶了,或者是乾活不給力?
生產隊乾部老遠就能看出來。
——大家都是全勞力,才分在一組,一起往前推進。
隻要某人的進度明顯落後於彆人,那不就說明,那家夥出工沒出力嗎?
敖登姑娘在說話的時候。
蹲在他旁邊,一直在伸手扯除雜草的那位乾部,其實一直都在不露聲色的觀察...
敖登是蒙人。
說話做事喜歡直來直去,撒謊可不是她的強項!
而如今她明顯言不由衷、壓根就沒說實話的這種情況,早已被那位乾部給看了個明白!
不過。
此人的養氣功夫了得!
隻見他蹲在那裡,一邊很賣力的薅草,一邊用非常平淡的口吻問:“姑娘,你說你喜歡自個兒甩手甩腳的乾。
覺得這樣沒生產隊乾部催促,也不用跟彆的社員比,自在...是吧?”
“嗯呢。這樣乾活....自在!既不用擔心挨生產隊乾部的訓,也不用和自己的同伴們比。
有多大能力乾多少活,這不很好嗎?”
敖登一邊漫不經心地應著。
一邊又偷偷抬起頭,一個勁兒往旁邊那個社員打眼色!
意思是讓他趕緊去通知葉小川:咱們這裡來了一個來路不明,老是喜歡東打聽、西打問的乾部!
而且在副堰那邊,還有兩個看起來更像是乾部的人。
他們舉著個小小的黑盒子,在那裡啪啪啪的摁,這個小盒子裡麵還發出一陣陣、晃的人眼花的強烈閃光。
不知道是在乾啥...
媽呀!
沒念過書,也沒經過照相館,沒見過鎂光燈,而且腦子裡還有不少迷信觀念的敖登悚然一驚:
該不是來攝走大家的魂魄的壞人吧??長生天保佑,可千萬不敢讓這些壞人得逞...
收到敖登的暗示,相鄰不遠的那位社員借口去解手...溜了!
而那位沒得到正麵回答的乾部,顯然采取了迂回策略:“同誌,我聽說你們是吃集體食堂,是同吃同住同勞動?”
“嗯呢。”敖登漫不經心的回道。
“嘶...據我所知。似乎絕大多數的社員是不願意合在一塊兒乾活、合在一塊兒吃飯的吧?”
“不知道,不過我們反正很願意,合在一起吃飯的!”
“這又是為啥呢?”
敖登笑,“省事兒唄!大家在地裡勞動半天,到點兒了就回食堂吃飯,回去之後也不用各自生火涮鍋,反正飯都是現成的。
吃完了,再稍稍休息一下。
勤快一點的、自己負責的那塊土地上進度落後了的人,他可以早點出來乾活。
實在是累了,熬不住了的,他可以回集體宿舍眯上一會兒再上工...反正隻要把他自己負責的地種好就行,又沒人會催他,這樣多好!
說到這裡!
敖登猛地回過神來!
“額...我說錯了,不是那樣子的。反正啊,大家在一塊吃一塊住,簡單省事,省時間乾活效率高...這不挺好的嗎?”
那位乾部停下手中的活兒。
臉上神情意味不明的,看著因為剛才說漏了嘴,如今急於彌補過失而憋的滿臉通紅,連說話都有點磕磕巴巴的敖登姑娘...
沒吭聲。
“你,你看著我做甚?”
本就不關於撒謊,更不會彌補謊言的敖登...有點慌!
“我...我是說我們這些年輕人,本來就不喜歡做飯涮碗...”
那乾部微微一笑,開口打斷了敖登的話,“準備收工吧!喏,你看看那邊,好像是你們的炊事員拿著根棍子出來準備敲鐘了。”
話音剛落。
隻聽“鐺鐺鐺——”幾聲。
已經做好了中午飯的集體食堂炊事員,果然準時敲響了掛在槐樹下的鐵塊,“同誌們,同誌們收工了,收工了,吃飯嘍!”
“呼——”
敖登如釋
重負地直起腰,剛才自己說漏了嘴,差點把1號溝壑裡的老底子都交代出去了!
正自責愧疚之間。
已經站起身來的敖登,忽地瞥見堤壩上站著的葉小川!
“啪——”
這蒙人姑娘在心虛之餘,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