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絞痛這東西,會要命不?”
張餘貴沉吟道,“難說...如果來的猛了,供不上血的話,那東西還真
會死人的。”
他婆娘微微歎口氣。
隨後直起身來,伸手一揪自己男人的耳朵,“彆聽了,國興他死不死的,和咱們又有啥關係?
睡覺睡覺...明天正好趕圩,咱去找個擺攤的牙醫,看看能不能把你的那顆缺牙給鑲上?”
一邊低聲嘮叨。
張餘貴的婆娘一邊咬牙切齒的詛咒,“背鍬兒的...要不是國興他個瘟神帶害咱們家。
我孩子不至於升不上去,至今也當不了車間主任!
要不是因為他的成分不好,你個倒黴的,今天晚上也不會丟了那顆牙...唉,隻怕去鑲瓷牙,又得5塊錢了吧?背鍬的...歹勢。”
張海麗家,鬨出來的動靜不小。
上房的張餘貴兩口子不管。
但住在東廂房的那兩戶人家,倒也沒那麼冷漠。
等東廂兩戶人家的男主人聽見動靜,便趕緊跑了過來。
等到他們進門。
一眼便看見張國興正躺在湯汁淋漓、鹹魚和白蘿卜亂滾的地上。
張淮麗在那裡撕心裂肺的哭。
張國興的婆娘很是吃力的、在那裡忙著卸門板。
而有條腿被人為弄瘸了的張啟正。
則跪在地上,用手心壓著手背,正在賣力的給張國興做心臟複蘇...其實這兩漢子,也不懂張啟正到底是在乾啥?
隻不過。
張啟正身為整個南陽公社,最為有學問的人。
他做什麼事情,這些鄰裡鄰居暗地裡還是服氣的。
大家夥兒都知道,張啟正不會沒緣由的亂來。
見到援兵來了。
張啟正一邊忙活,一邊開口求鄰居們去幫著卸門板。
這種老式門板,它純粹就是自身靠重量扣在門臼之中,通體都沒用任何一塊合頁。
要想卸下來,其實也很容易。
兩個漢子慌忙跑到第一間臥室門口。
一個漢子彎下腰卸門板,另一個扶著門。
隻見他在門板底下輕輕往上一托,整扇門板,便被很輕鬆的取了下來。
門板有了。
一直在留意周圍動靜的張淮麗,生怕自個兒演的不夠生動。
趕緊偷偷從地上扯過一塊白蘿卜,在她的眼睛下方偷偷一抹...
白蘿卜這玩意兒,燉熟了倒是沒什麼味道。
可要是生白蘿卜,那是真的有點辣呀!
淚如泉湧,眼睛通紅的張淮麗一邊抹淚。
一邊跑到床上扯過來一條被子、以及一條褥子。
將褥子仔細墊在門板上。
兩名漢子連同張國興的婆娘,還有張淮麗一起使勁,合力將張國興抬到門板上。
再將被子蓋在他身上,免得著涼。
隨後幾個人抬著門板,慌慌張張的出了門。
隻留下腿腳有點不便的張啟正,幫忙把屋子裡的燈關掉,隨後從外麵用掛鎖將房門鎖好。
至此。
張海麗家便徹底安靜下來。
安安靜靜,黑燈瞎火的。
宛如無人居住的荒廢人家。
葉小川將張海麗安頓在她以前的臥室中。
知道這個時候讓她好好睡,張海麗肯定也睡不著,那就讓她鑽進被窩裡慢慢等待。
出了張海麗的臥室。
葉小川抬頭,目光望向朝著正屋的隔牆。
在江浙這一帶,這種老式民居,它和巴蜀西南地區的民居。
它們有著一定的相似之處。
都是屬於那種老古式的磚木結構,或者是土木結構。
張海麗家一樣:西廂房和正房之間的連接處,除了有一道2米5左右高的隔牆之外。
上麵就是一種“傘”字型結構。
那是由木質立柱和橫梁,搭建而成的房屋骨架。
全是些木質框架。
中間並沒有任何遮擋之物。
想這種結構,要想從一間屋子竄到另一間屋子的話,其實是很容易的。
隻要身手足夠敏捷,會爬樹,會爬梯子、會上房揭瓦。
而這些技能,哪個熊孩子小時候基本上都會。
那就足夠了!
搓搓手掌。
葉小川冷冷一笑:三叔公,我可要過來了啊,隻希望待會我送給你的驚喜,可彆嚇著你老人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