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葉小川便回道,“那就喝罐罐茶吧。”
白領導笑,“今天你剛來的時候,我聽說你是喝的綠茶?看來你是比較喜歡喝綠茶,對吧?”
葉小川笑,“我隻喜歡,領導喜歡的。”
白領導與那位老者,聞言一愣...
葉小川這後生,看起來,膽子大的很!
可如今居然說出這種很失格、很丟份的話...
而且。
這骨頭軟的,也未免太、太明顯,太有失人格了吧?
但轉念一想。
白領導與那位老者知道,葉小川不至於這麼膚淺。
那他這麼說話,必然有深意!
於是兩位涵養極高的人,當即隻是微微一笑,然後便靜等葉小川的下文...
果然!
說完了今天秉燭夜談,自個兒究竟喝什麼茶的事情。
葉小川話鋒一轉,“白領導,我冒昧的問一下,您平常有什麼個人愛好呢?”
白領導回道,“我這個人的興趣愛好比較窄,也就在閒暇之餘,偶爾和跟根叔對弈幾句局,聊做消遣。”
“下象棋...也,挺好。”
葉小川笑,“不過呢,我個人覺得啊,學學打橋牌好像也挺益智,挺讓人有所進益的...”
此言一出。
白領導和那位老者對視良久。
二人腦子裡不約而同的在飛速運轉:為什麼聶小川會說下象棋,“挺好”,但要在前麵加個”也”?
為什麼聽他的意思,好像想喜歡下象棋,似乎不是什麼太好的選擇?
為什麼非得要建議學著玩橋牌?
再結合葉小川最前麵那一句“我隻喜歡,領導喜歡的”...嘶,這後生,很明顯的在暗示著什麼!
白領導與老者再仔細一想。
稍稍消化片刻之後,二人旋即齊齊露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
就這樣。
昨夜葉小川和白領導之間的談話,基本上,全都是用這種像是猜啞謎的形式進行著。
一邊要挖空心思的去暗示,另一方的絞儘腦汁的去悟...能不累?
所以,經過一夜費心費神的深度交流。
此時的葉小川真感覺有點心力憔悴,一上車倒頭便睡...
也不知道老白家通過什麼渠道。
這次人家居然給葉小川和張海麗,這兩個原本沒有資格坐臥鋪的年輕人,全都搞到了臥鋪票。
而且,居然還全是下鋪!
葉小川倒頭便睡,沒一會兒便進入了深度睡眠狀態。
而毫無睡意的張海麗,則坐在臥鋪邊緣,輕手輕腳的替葉小川蓋好被子。
然後她也不起身返回自己的鋪位。
而是一直坐在那裡,默默的看著熟睡中的葉小川...
葉小川睡得正香。
與此同時,已經有不少乘客陸陸續續的進入車廂。
在這個時期。
能有資格坐硬臥的人,必須得有挺高的行政級彆,即便正科,如果沒有特殊批條的話,隻怕還未必能夠進去!
所以。
此時上車來的這些乘客,基本上都是穿著4個兜乾部服,手裡提著公文包的乾部。
除此之外。
另外有一群身著軍裝、一看就是隊伍上的年輕男女,各自拿著裝著樂器的匣子,非常有紀律,排成一排的,進入了臥鋪車廂。
“同誌,麻煩你讓一讓。”
張海麗正倚靠在下鋪邊緣的梯子上,默默看著熟睡中的葉小川。
而此時一名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手裡拿著個茶杯,正準備把它放在茶幾上。
等到張海麗側過身子,給對方讓出通道。
那位中年男人放好茶杯之後,忽地扭過頭來開口問,“這位女同誌,你的鋪位在哪裡?”
張海麗伸手指指對麵鋪位。
中年男人身上,一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隻見他明明已經放好了茶杯,卻並不轉身坐到過道裡,或者是爬到他的上鋪去休息。
而是轉身盯著張海麗問,“同誌,我看你的年齡,並不大吧?”
張海麗點點頭,“我從高中畢業出來,才剛一年時間。”
“哦?如此說來,你應該剛參加工作,還沒多長時間吧?”
這位中年男人身上,總是
若有若無的散發出一股攝人氣魄。
一看就是在某個單位裡,當一把手的實權人物。
隻見他滿臉嚴肅的衝著張海麗開口道,“那我請問一下,同誌,你現在是個什麼級彆呢?”
“沒,我沒行政級彆。”
張海麗不善於撒謊,隻見她臉一紅,“我隻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插隊知青...”
聽張海麗這麼一說。
那位中年男人臉忽地一沉!
“亂彈琴!這鐵路部門是怎麼搞的?怎麼什麼人都能來臥鋪車廂?”
兩排臥鋪之間的甬道,非常的狹窄。
但卻並不影響這位中年男人雙手插腰,擺出一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大領導模樣,“我看這些鐵路部門,簡直就是胡來!
一點原則性,一點紀律性都不講了?不行,我得去找鐵路領導,好好說道說道!”
張海麗有著不錯的個人素養,和良好的家庭教育環境,通常情況下,她都不會與人發生爭執。
更不善於與人爭辯。
一向溫溫柔柔的她,哪曾見過這種情況?
隻見張海麗紅著個臉,坐在那裡,手足無措的,不該如何是好...
“正想好好睡一覺,不知道夢裡打哪跑來一隻肥耗子,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真夠煩人!”
原本在下鋪睡得正香的葉小川,此時忽地睜了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