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懷瑾和許心月站在門口,他微微低頭盯著腳尖不遠的地方,儘量忽略身旁那個讓人難以忍受的目光。
屋裡隻有青龍闕峰主鄧立勸說宗主收徒的聲音傳出,苦口婆心,語重心長。
好像不收他們為徒,宗主對不起列祖列宗。尤其是喬懷瑾出身外門,當年的師祖也是從外門出來的,後來也名揚天下。
略微有些不知所措,喬懷瑾自認不是有什麼崇高理想的人,前世因為心臟病這不能吃那不玩。
好不容易多活一世,隻想當個混子。在他看來,當個外門弟子就挺好的。
早知道今天就不湊這個熱鬨,現在好了,可能會跟許心月成為嫡親師兄妹,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喬懷瑾隻想想離許心月遠一點,因為她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而他是穿書的。
三個月前,他剛睜開眼,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活下來,就發現自己身處青陽劍宗,名叫喬懷瑾。
實在很不想承認,但這跟他快要做手術前沒看完的那本小說裡最大的宗派名一樣,喬懷瑾更是個天天跟女主作對的炮灰,最後進入秘境的時候被人下了黑手,死在秘境裡。
當時看這本小說的時候,還因為和炮灰同名在心底罵了好幾次作者。沒想到福利竟然是穿成炮灰……
小說裡許心月有些自傲,看不上原主,其根本原因還是原主隻是個偽靈根,按規矩隻能待在外門。但不知道為什麼會拜入鄧立門下,還備受寵愛。
不過,許心月確實像原著說的那樣,鐘靈毓秀、淡雅不俗,再加上優越的家世,也確實有自傲的資本。
但關他喬懷瑾什麼事?
嚴格來講,他和許心月才第一次見麵。而且他也是天靈根,資質根本不輸許心月,憑什麼用這種充滿敵意和嫌惡又帶著探究的眼神看他。
喬懷瑾微微偏頭,看向許心月,被她瞪了一眼,又平靜地移開。他覺得原主總是跟女主作對,也有女主的原因。
許心月也沒想到他竟然還敢看回來,狠狠瞪了喬懷瑾一眼才轉頭不看他。此時心情格外的複雜,明明前一刻還在對抗天魔,後一刻卻出現在青陽劍宗的入門考驗台上。
放緩了呼吸,比起身邊這個隻會給她找麻煩添堵的存在,天魔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而她比天魔現世更是早了十三年知道這件事情,情況肯定會比未來更好。
隻是……許心月看向眼前的屋子,青陽劍宗宗主白彥清的往處。此人冷心冷情,上輩子師尊鄧立也是帶著她來這裡勸說宗主收徒。
可無論師尊怎麼說,白彥清都沒有同意收她為徒。並且在天魔現世時,不知所蹤;如果他在的話,青陽劍宗也不至於讓天魔掀了個底朝天。
許心月心裡想,一會兒師尊該帶他們回青龍闕了。
“你們進來。”鄧立比從前多花了三刻鐘,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白彥清還是一點收徒的想法都沒有,想了想,還是讓人進來再說。
喬懷瑾正抬腿,許心月與他擦身而過,先他一步進屋。
喬懷瑾頓了一息,默默安慰自己,這是女主,不要跟她沾邊,不然會倒大黴的!
“弟子許心月,火係天靈根,拜見宗主。”許心月的手微微顫抖,這是她第一次這麼靠近白彥清,心中更是有很多問題,卻不敢問出口。
“弟……弟子喬懷瑾,木係天靈根,拜見宗主。”喬懷瑾有些緊張,聲音微微發澀。
見到白彥清的第一眼不由得呼吸一窒,這大概是他為數不長的一輩子裡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心跳得有點快,像前世發病的前兆,但這輩子他很健康。
“師弟,你接任宗主已有三百餘年,還不收徒人家怎麼看我們青陽劍宗?而且今年運氣極好,一下兩位天靈根弟子。”
鄧立又指著喬懷瑾道:“這個之前還是咱們的外門弟子……”
“那就拜師吧。”
聲音清冷,卻格外悅耳。喬懷瑾突然就想到了王維的那句: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
剛平複的心跳好像又加快了,不由自主抬眼看向白彥清,這一眼直直撞進他那清冷無波的眼裡。
喬懷瑾受驚似的飛快地低下頭,心如鼓擂,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隻一眼,突然讓他明白了什麼是一見鐘情。
許心月猛然抬頭,又驚又怒,宗主竟然答應收徒了?!
為什麼?前世白彥清根本就不收徒,任憑師尊鄧立說破天,最後還是帶著她回了青龍闕。
隻是因為這次多了喬懷瑾嗎?
憑什麼?
憑什麼總是喬懷瑾得到優待?!重來一次竟然還讓他擁有了天靈根!
許心月低下頭,不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