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退學(1 / 2)

從準確意義上來講,太宰治的書麵監護人是森鷗外。

但因森某人的欺詐前科過於難看,太宰治不想見到他,在電話裡特彆注明了讓穆庭葉藏來。

從中意識到要儘快解決太宰治身份問題的穆庭葉藏,在去往學校前特意帶了幾份合同。

穆庭葉藏趕到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太宰治整個人憊懶的攤在座位上,懷裡還抱著兩本未經漂白的原色紙漿做封麵的書。茶柱佐枝坐在他對麵,正對著電腦,胳膊底下墊著一疊試卷。

“希望沒有打擾到您。”抽時間趕來的穆庭葉藏在太宰治身側坐下,借著電腦的遮掩悄悄伸手抵著太宰治的腰,半強迫的讓他坐直了身。

“你是?”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見穆庭葉藏不像是當父親的人,茶柱佐枝不禁有些懷疑。

這個人雖然穿著職業西裝,但看起來也太年輕了些,不會是太宰治租來的吧。

“哥哥!”太宰治抱著穆庭葉藏的胳膊搶先回答,“他是我哥哥。”

突然的動作讓穆庭葉藏的胳膊和書脊的邊緣來了個親密接觸,對於太宰治的說法,他沒接受也沒反駁。

年輕人總是過於異想天開,更想要和家長討論這件事的茶柱佐枝皺眉看向太宰治,“你媽媽呢?”

半低著頭的太宰治,嘴角浮起一抹壞笑,“我沒媽媽。”

沒有預料到是這種展開的茶柱佐枝呼吸一滯,所有的話都在那一瞬間打了個結,她極其生硬的換了個問題,“那你爸爸呢?”

抬頭時,太宰治已經將笑容壓了下去,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聲音中滿是酸澀和無奈,“我也沒爸爸。”*

大衣下擺快要被太宰治扯爛的穆庭葉藏及時的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他曾經調查過太宰治的生活,不知所蹤的母親和不管不問的父親,的確可以說是無父無母。

為了遮掩心自己的情緒,茶柱佐枝低頭看向太宰治的學生記錄表,她這才注意到,表上隻有一個聯係方式。

已經腦補到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的茶柱佐枝突然想起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是走了後門才進來的。

校方並沒有更改兩人的點數,而他們明確不占用其他學生的資源。也就是說他們的二十萬點數完全是靠眼前這個人打進來的。

茶柱佐枝的心中有無數個想法呼嘯而過,最終她認為這幾位是繼承了大筆遺產的富二代。

想到先前太宰治那三觀岌岌可危的發言,茶柱佐枝在富二代前麵加上了教育缺位的標簽,因此她的話也算不上多客氣,將一直壓在胳膊下的試卷遞給穆庭葉藏,“按照校規,不及格的人會被勸退。”

穆庭葉藏並不喜歡用分數來衡量一個學生的好與壞。但對於勸退這件事,他還是有些在意。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成為普通人,能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就這麼普通快樂的生活下去。

他們兩個的人生已經足夠坎坷,某些成長道路上的坑洞,他會提前填平。

即便那時已經沒有他的存在。隨著時間的拉長,不幸會將被徹底留在在過去,而亂步和太宰的未來則是一片幸福。

幼時的經曆讓太宰治對他人的情緒格外敏感,察覺到穆庭葉藏情緒不對勁的他緊了緊抱著的胳膊。

總是承擔傾聽責任的穆庭葉藏很少被安慰,他抬手摸了摸太宰治的頭,“好啦,我沒事。”

微蜷的頭發會纏住手指,用儘渾身解數挽留這次觸碰。穆庭葉藏也有些貪戀這輕薄微弱的暖意,但最終還是挪開了手。

將目光移向試卷,看著上麵鮮紅的-62,以及密密麻麻的案件和人名,想到些什麼的穆庭葉藏要來了江戶川亂步的那一份。

這份試卷上畫著一棵歪脖子樹和一根十分逼真的麻繩,以及比例明顯不對勁的火柴繃帶人,穆庭葉藏歪頭看了太宰治一眼,對方正搓著書角玩。

無聊時他也愛這麼做,看似並不尖銳的邊角在厚度足夠的前提下會帶來可以忍受的鈍痛。

能讓人將注意力從這個世界暫時剝離,讓靈魂休息一會兒。

顧及茶柱佐枝這位老師在場,穆庭葉藏隻好低頭湊近太宰治的耳朵,壓低聲音道:“下次做這種事不要留下這麼明顯的個人特征,很容易被發現的。”

壓下邊角的手一頓,一層層的書頁瞬間掙脫這股力道,齊刷刷的跳進了指甲邊緣。

快而細密的疼自手指向內傳遞,太宰治像是沒感受到一般按了按,沉默的點了點頭。

看著太宰治這副模樣,穆庭葉藏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沉默的身軀似乎染上了那日清晨的潮濕。

他從口袋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門票放在太宰治手心,“晚上我們去看畫展,好不好?”

看著票根處印著的場地是青森縣,太宰治總算是有了點笑意,穆庭葉藏也將注意力放在茶柱佐枝身上。

“很抱歉,這個孩子不是很適應校園生活。”他還是希望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能體驗一番輕鬆愉悅的校園生活。

“不適應?”

這個回答和孩子還小有什麼區彆?她不接受這種不承認錯誤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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