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誌向(2 / 2)

“那寧宴能撐到十四天,豈不是說他比金鑼還厲害?”一個聽到之前薑律中對許七安評價的銅鑼震驚的叫起來,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許七安身上。

“你小子可以啊,枉我之前還和其他人冤枉過你二叔不當人子,今日看來,明明是慧眼識珠啊!”宋廷風跳起來,怪叫道:“你二叔還缺兒子嗎?我要認他做義父!”

“滾犢子,我缺個兒子你做不做?”許七安給了宋廷風屁股一腳,場麵又熱鬨起來,大多都是對宋廷風的玩笑話,聚集到許七安身上的目光也差不多被吸引了注意。

隻不過從今天開始,打更人們在每次見到許七安時都會問上一句“第幾天了?”

一直到第十天時眾人才停止了對他的打趣,因為船靠岸了,青州已至,接下來他們得走陸路,而陸路所必需的車輛、馬匹欽差隊伍一概沒有,這些都需要青州官府幫忙調度。

一下船,張巡撫就樂嗬嗬的都到許七安身邊,道:“青州布政使是雲鹿書院的大儒,楊恭楊子謙。”

楊恭?誰啊?我認識?

見許七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張巡撫連忙補充道:“號紫陽居士。”

是他啊!許七安這才恍然大悟,這位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個白嫖他詩詞的大儒。

寧子期也有些印象,之前聽趙守院長提起過,許七安的《彆董大》就是被這位用了去,還改了個名字叫《綿羊亭送楊恭之青州》,讓其他三位大儒都快酸入味了。

青州是楊恭的地盤,他們行事還是要看楊恭的臉色,畢竟他這個巡撫巡的是雲州而不是青州,他手上又沒有能夠行使先斬後奏之權的尚方寶劍,隻能寄希望於許七安和紫陽居士的關係,讓他在購置物資這件事上多上上心。

抵達青州官辦驛站後,張巡撫主動帶著許七安前往布政司衙門拜訪紫陽居士,寧子期嫌官場太複雜,果斷抽身,與眾人商量好晚些時候驛站會合。

不出意外的,這次許七安赴會又在青州大出風頭,第二天整個青州都在談論許七安的名字,尤其是教坊司的姑娘們,一個個恨不得燒香拜佛,祈禱許大才子的臨幸,當然,若是能留下一兩句帶著他們名字的詩詞就更加美妙了。

“許大才子的名頭都傳到青州了,厲害啊!”第二日,在前往雲州的馬車上,寧子期調笑道。

原來以許七安的資格是遠遠坐不上馬車的,隻能和其他銀鑼、銅鑼以及虎賁衛一同步行趕路,隻不過寧子期以許七安即將突破為由讓許七安留在自己的馬車裡,對此,倒也沒有人多嘴些什麼,畢竟他們也想看看許七安在沒有外物乾擾的情況下能堅持到哪一天。

“幸好伱沒去,不然我又要社死了。”從冥想中退出來的許七安心有戚戚,上次在浮雲山上經曆過的事他不想再經曆第二遍。

“爾食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寧子期念誦著許七安昨日寫給紫陽居士的碑文,知道這幾乎就是自己小老弟內心對大奉官場最真實的評價:“怎麼不用橫渠四句?”

“知道幾個月前雲鹿書院的亞聖碑碎清氣衝霄嗎?”許七安問道。

“你不會……你這就把大招給交了?我還以為你會留到你以後入仕,到朝堂上當著滿朝朱紫們的麵說呢,那時可比你現在偷偷摸摸寫在石碑上作用大的多。”寧子期猜到了當時發生了什麼,卻有些不能理解。

“計劃趕不上變化,當時不過是有感而發,哪裡顧得上思量利害關係,而且我也沒有當官的想法,大奉讀書人的思想都被忠孝節義四字禁錮,這樣不好。”許七安輕聲說道:“名垂青史固然可貴,但這不應該是讀書人的畢生追求,大奉王朝的胥吏問題積弊已久,滿殿衣冠禽獸一口一個忠君愛國,卻從未對底層的百姓垂下憐憫的目光。”

“大奉需要改變。”最後,許七安一錘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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