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兩的油餅,學三食堂賣一毛一,燕春固賣一毛二。
朱虹笑著解釋,她老是聽中文係的男生講,吃油餅就一定要吃那一毛二的,隻因燕春固有位賣油餅的美女服務員,長得那叫一個花容月貌,氣韻絕俗。
這會兒還沒有選校花這一說,中文係的騷男便為她起了個雅號,名曰:“油餅西施”。
“我就去看了看這‘油餅西施’長啥樣子,是不是真像那些男生們說的那麼好看。”
“那她漂亮不?”殷秋瑾問。
朱虹想了想,“還行,我承認是比我好看一點.不過沒我姐好看。”
殷秋瑾笑了,“從開學就天天聽你說你那個神秘兮兮的姐姐,還有你那個神秘兮兮的姐夫,啥時候讓我們見見他們二位。”
朱虹歎一口氣,“唉,他倆可都是大忙人。”
和殷秋瑾聊著,往宿舍裡回,約著明天洗漱後,一起去五四操場跑步一刻鐘,再練習一刻鐘的排球。
回到宿舍,朱虹把買來的油餅遞給同宿舍的舍友。
“給你買回來了。”
“謝謝你,朱虹同學。”
朱虹人際關係處的相當不錯。
她做事殷勤,打水、拖地、買早餐、買電影票之類的雜事,是有機會就據為已有的。
“為人民服務”思想,首先就要落實到為同學服務上!
“你們快看《人民X報》。”
殷秋瑾遞過來一份報紙,“過幾天,《天下第一樓》就要正式公演了!”
“《天下第一樓》是什麼?”同宿舍的南方室友問。
“這你都不知道?”
殷秋瑾激動的分享,“這是出自作家江弦筆下的一部話劇,首次上演就是在咱們燕大的校園,上演以後青華的學生都跑來咱們學校看,後來馬上被京城人藝看中建組排演了.”
殷秋瑾滔滔不絕的講著。
“京城人藝?”有外地的女同學還不了解京城的這些機構,“那是什麼。”
“《雷雨》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了,曹禺先生的話劇。”
“曹禺先生就是京城人藝的院長,《雷雨》就是京城人藝壓箱底的名作。”
“原來如此。”
解釋過,殷秋瑾捏著手上的報紙,忍不住暢想:“要是能看一場京城人藝排演的《天下第一樓》就好了。”
“能買到票嗎?”
“哪有那麼好買。”
幾名女生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朱虹聽了,“為同學服務”的基因又被激活。
“要不.我去要幾張票試試?”
“你能弄到票?”
同宿舍幾人齊刷刷朝她看去。
朱虹靦腆一笑。
“我試試吧。”
幾天後,上午二節課後,燕大食堂師傅騎著大板車,送包子到各教室樓門前。
男女同學不顧燕大學子的身份,餓狼般湧過去,圍著包子車一頓瘋搶。
師傅操著延慶、順義口音,大聲
喊著:
“一兩麵票拿一個,一兩麵票拿一個!”
但總有人塞了一兩麵票卻抓了兩三個。
江弦到燕大的時候,滿樓都洋溢著豬肉大蔥味兒,還有北冰洋汽水味兒。
燕大的學子們仨一群五一夥,吃著、喝著,一邊還討論著西方哲學、先鋒藝術。
“姐夫!”朱虹興奮的朝他跑過來,遞過去兩個白嫩嫩的大包子,“姐夫,嘗嘗。”
江弦從她手裡接過,“在學校都還習慣吧?”
“習慣。”
“天天晚上下棋打牌?”
“才、才沒。”
朱虹眼神躲閃,一本正經的給他講:“我們學校搞了個世界經典影片200部回顧展,這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去看內參片。”
“內參片?”
江弦感歎不愧是燕大,給學生看內參片的舉動,屬實是敢為天下先。
“多看看這些電影是對的,要培養自己的鑒賞能力,從多個角度評價,藝術目光不能狹隘.”
江弦給朱虹提了一些建議。
朱虹就讀於中文係,日後肯定是朝著文學方向發展的,培養她的藝術思維就分外重要。
他從挎包裡取出幾張票券,“行了,這是《天下第一樓》的票,你收好吧。”
“呀,姐夫你真給我弄到了?”朱虹滿臉驚喜。
她抬眼望向江弦,雙眸裡閃著小星星,激動道:“姐夫,我、我愛死你了!”
“少胡說八道。”江弦尷尬的抹抹鼻子。
看來這段時間內參電影還真是沒少看,看西方電影看的人都開放起來了。
“你回去上課吧,我就先走了。”江弦交代一句,啃著包子和朱虹道彆。
看著校園風光,他忍不住想起文講所那邊的事情。
為了給作家們爭取學曆,文講所一直在和高教部角力。
中作協特地組建了“學曆委員會”,李清泉被選為“學曆委員會主任”。
受大家重托李清泉拿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闖勁兒。
努力這麼久,終於換回了成果:
“中國作家協會文學講習所正式更名為:‘魯迅文學院’。”
至於學曆問題,也將按照“魯迅文學院”的新名稱向高教部報批。
同時,魯迅文學院有了一塊兒新的院址:京城朝陽區紅廟小學。
至於學曆的事情,江弦上次見到李清泉,特地找他問了一下。
李清泉表示還需再努力和高教部爭取,相信很快也能有個結果。
燕大教室裡,朱虹把幾張演出的票拿給殷秋瑾。
“回頭咱們一起去看演出。”
殷秋瑾掃了一眼,精神一振,“行啊朱虹,你藏得夠深啊,沒想到你這麼神通廣大!
從哪弄得?”
“我姐夫給的。”
“你姐夫?”
殷秋瑾愈發感到好奇,“你姐夫究竟是什麼人啊?搞話劇的?”
朱琳想了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也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