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在東華生活多年,已經有自己人際關係的葉天賜,心中又怎能沒有愧疚。
因為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才會左右搖擺,猶豫不定。
即便最後選擇了自己原本的國家,他的心中,仍存在著無比的悲痛。
就算對於他的出生而言,他的選擇,便是正確的,但對於葉天賜這個,從小便隻在葉問家,隻在詠春武館和精武會,這些本應是他的敵人的地方,感受到溫暖時,他又如何能不悲了?
所以在知道自己已是必敗之時,葉天賜就沒有去嘗試去捉住葉問給出的一線生機。
他要懷著愧疚,以自己的死,去成全葉問這個弟弟。
這也是他作為大哥,最後一件能力為葉問做的事。
在葉問失神之時,他本可克敵製勝,但他卻隻是做做樣子,劃出些不影響行動的傷口,而不斷說出些,會傷害到葉問的話,以此來激發葉問的怒火。
此時,葉問已提起精神進行反擊,葉天賜的心中,出現一絲恩惠,而他的刀,亦出得更快。
他的刀路,也從單純的八斬刀,變成融入了一些常櫻劍術,除了刀之外,空手道的踢技等常櫻武術的影子,也從他的身上出現。
葉天賜的變招,讓葉問心有所感。
這是,他曾經跟對方說過的,雜家詠春的精髓所在。
看到葉天賜的眼神,感受著葉天賜一招一式間所帶著的情感和不能自控地勃發所出的精神意誌,葉問就仿佛能聽到,葉天賜心底的呼喊一樣。
“大哥……“葉問咬緊牙關,聚精會神,同樣不斷出招。
在白皓軒來到廣佛的這些日子中,他們兩個也時有切磋,葉問更從白皓軒身上,見識到了更多不同的,跟詠春的理念匹配的打法。
此時,葉問便將再次進化的詠春揮灑而出,跟葉天賜帶著常櫻武術影子的詠春交拚。
突然,葉問在極短距離中,出了一招又急又快的高抬腿,正中葉天賜的下巴!
如此距離的高腳,不光難出,更是難閃,葉天賜被這腳踢得離地而起!
腳站大地,是一切東華武術的根基所在,在葉天賜雙腳離地,身形儘失,口吐鮮血的瞬間,葉問沒有再猶豫,雙刀猛然將葉天賜的胸口貫穿。
在胸口被貫穿時,葉天賜露了笑意,在他的身軀落到地上後,葉問馬上抱著他,眼中淚水不斷流出。
同樣流著淚的葉天賜,伸出手,撫摸葉問的臉龐。
“問兒……”
“大哥!”
在火光開始熄滅,但仍然滿布煙霧的演武場中,所有來犯之人都已伏誅,而眾人的中心,便是仍有一口氣的葉天賜。
“你彆要怪大哥,我本來,就是常櫻皇軍派來東華的臥底,當年,還有不少孩子跟我一樣,他們都被送到了東華的不同地方……”
“目的,就是要在暗中輔助常櫻侵略東華,而我,就正好碰上了你,在這些年,某些孩子已得到不小的成果,但我們這一隊,卻連一個廣佛武術界都拿不下……”
“這就讓我真正的父親急了,讓他決定殺死爹,讓我更快地坐上精武會會長的位置,我怎可不遵從他的旨意行事?”
跟葉問一樣,葉天賜同樣不斷地流著淚。
“你真正的父親?“葉問道。
“北野一郎,就是我的親爹……“說罷,葉天賜將手伸向美慧和李萬豪。
“爹……對不起,美慧,我以後都不能再照顧你了……”
說罷,他便雙眼一閉,死去了。
這邊的戰鬥完滿落幕,但另一邊,卻仍未結束。
白皓軒以一記標指,將山本鐵雄殺死,看著北野一郎,邁步走去,大笑著道︰“你看,北野一郎,在場的這些人,都死得好慘呀!”
“嘿嘿嘿,他們,就因為你,而死得毫無意義!”
白皓軒的話,如利箭一般,將北野一郎的心貫穿。
是的,如果不是他錯估了白皓軒的實力,如果,不是他過於急進,殺死了李萬豪,那麼事情,也許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他,錯就錯在自己不夠強大,不光是武道實力上,更是在看清局勢的能力上。
如果他能看清的話,也許,自己的行動,早就能有一個更好的成果了吧。
看著朝自己走來的白皓軒,北野一郎已然不再懼怕。
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就算撿回了性命,在回去常櫻那邊後,也隻會被視為恥辱,被下令要求他切腹自殺。
自己,已經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失去的了。
所以,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北野一郎目光一凝,將一顆藥丸投入口中,用力一咬。
下一刻,北野一郎的肌肉猛地鼓脹起來,將他的上衣撐破,道道猙獰可布的青筋,現於他的肌肉,身體,臉龐,額上。
“白……皓……軒……”
北野一郎艱難地吐出了白皓軒
的名字。
此時的他,便承受著強烈的痛苦。
剛剛北野一郎咬破,吞下的藥丸,便讓他的身體內部,產生了劇烈的變化。
肌肉纖維增長,體內骨骼增生,皮膜韌性加強。
北野一郎體內的能量,營養被極速消耗,以支撐因藥丸起效而出現的身體強化。
跟皇家拳王大衛服下的禁藥一樣,北野一郎服下的,同樣是禁藥的一種。
但是,在作用上,北野一郎服下的,卻跟大衛的不同。
大衛服下的禁藥,比較像是一種興奮劑,讓他能夠感受不到痛楚,不顧身體損傷地全力出手,而北野一郎的,卻是能讓身體起到極大變化的種類。
用東華人,以及用常櫻本土的人來進行人體試驗,在這些強化人體的藥物的研究上,不顧人權道德的常櫻,此時便走在世界的前列。
怎樣以外物來提升人體的力量,便是他們在科技得到攀升後,一直有在研究的課題。
而當中的成果之一,便是北野一郎服下的這枚藥丸。
“又是藥嗎?“白皓軒輕笑一聲,道︰“每次打不過都隻會吃藥,你們就不能給點新意,用點什麼秘傳奧義嗎?常櫻好歹也接受了不少東華文化的影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