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旦摧動氣勢,讓人覺得身化大鷹的鐵仁不同,白皓軒在他人眼中的異象,是龍虎虛影纏身。
聲聲龍吟虎嘯自其體內傳出,隨後,那神龍和猛虎的虛影,就真的自他的體內鑽出,出現在他身上。
每個人的氣勢,跟其所修習的武學,個性,理念等等相關,像修習鷹爪功的鐵仁,他給人的感覺,便是一頭鋼鐵巨鷹。
因為鷹爪功本身便是模仿鷹的動作而來,加上鐵布衫,便形成了有著鋼鐵羽翼的巨鷹形相。
但是鐵仁就能從白皓軒的氣勢上感覺到,對方就不是‘身化龍虎’,而是‘降龍伏虎’。
就仿佛巨龍和猛虎,就沒有讓他看上,化身的資格,這些在傳說,在現實中擁有強橫力量的東西,亦隻配被他壓下,支配。
此時的白皓軒,就給予了鐵仁這一種強烈的感覺,甚至於,天空和大地都已經不是白皓軒的目標。
白皓軒的追求,比天更高,比地更廣。
‘如此強橫的氣勢和遠大的追求,
你又有足夠的能力去與之匹配嗎?’
鐵仁如此想著,他發現,在這一刻,也許,他才是挑戰者。
跟之前那一戰相反,這一次首先出擊的,變成了鐵仁。
腳步重踏,縱身一躍,鐵仁張開雙手,斜跳至白皓軒的上方。
在氣勢的影響之下,白皓軒就像看到一頭遮天蔽日的鋼鐵巨鷹向他俯衝而至,帶著金屬色,正反射著光芒的爪,便直直朝他的天靈抓去。
這爪,在現實中自然便是鐵仁從上至下擊出的爪了。
由於白皓軒的氣勢強橫,讓鐵仁忘記了留力留手,全力出擊。
若是常人被擊實,抓住的話,鐵仁隻需輕輕一捏,便可令那人的頭,像是西瓜被頭棒轟中一樣炸開。
麵對這一爪,白皓軒沒有抬頭去看,即使是之前的他,憑借感知亦可清楚以聽覺和觸覺來感應對方的攻勢,更何況是在這段時間中,煉皮水平更進一步,感知和反應都大大提升了的他?
沒有抬頭,他抬的,是手。
一動,便快如疾電,化作殘影,他用的,同樣是抓,隻是他抓的,是鐵仁的手腕。
反發先至地將鐵仁的手腕抓住,這一次,沒有一觸即分,即便抓住的是勁力較為薄弱的手腕,白皓軒也感到一股巨力自手掌傳到體內。
但是他卻沒有理會這股巨力,任由其在自己體內橫衝直撞。
鐵仁的這一爪,勁力通透,即使不是殺力最盛的指尖抓實對手,亦能將勁力打入對手體內。
但是力量上比白皓軒強的鐵仁,在全力出手的情況下,勁力傳入白皓軒的體內,卻沒有造成什麼有效的傷害。
白皓軒全身一陣顫抖,體內筋骨齊鳴,發出龍吟虎嘯、寺廟古鐘的鳴響以及金鐵交鳴之聲。
在這些聲響出現之時,白皓軒調動體內勁力,將之跟反震而出的力量相結合,傳導到手上,猛然向下一拉。
在東華的武術理論中,出高腳和騰空而起,都是風險和收益極大的行為,隻要成功了,那麼便能馬上影響局勢。
但相對的,若這些招式沒有起到預想中的效果,那麼出招者,便會陷入危機當中。
人,始終是要站在地上的。
隻有站在地上,站得正確,才能更好地發力,出拳,移動。
若身在空中,便無法移動,麵對敵人的反擊,也難以作出有效的應對。
此時的鐵仁,便是如此。
身在空中,無法借力的他,就被白皓軒狠狠摔在地上。
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皓軒的肘,便已停在了他的麵前。
鐵仁的麵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橫練功夫?不,怎麼可能?你練拳和學習的時候,我們都有觀察,也知道你在精武會中學了什麼,當中絕對沒有橫練功夫,而且你也沒有時間去練呀。”
鐵仁低聲呢喃道。
看到對方的表現和神情,白皓軒輕笑一聲,道︰“嘿!朋友,當事實已擺在你眼前時,你又有什麼不可相信的了?至於你的疑問也很容易解釋,那便是,我並沒有在精武會之內修煉這虎嘯金鐘罩和龍吟鐵布衫,你們自然不會知道了。”
“在修習這兩門橫練功夫後,我也已經將橫練功夫的反震力理解,而本來就重視力量運用的我,就能將這份力量用得比你好,比你妙,加上橫練功夫帶來的體能增長,即便我距離你在身體強度上依然有些許距離,但在實戰當中,死的,便隻會是你。”
白皓軒放手抓住鐵仁手腕的手,繼續道︰“在前不久那戰的時候,的確就如你所說的,若我跟你實戰,我的勝率最多亦不過兩成,但此時,在我經過學習和修煉後,我已有九成的把握,以輕傷為代價殺你,可惜的是,我們便是朋友,不能去
將此事嘗試。”
搖了搖頭,白皓軒步出練功室,留下鐵仁獨自一人。
此時的鐵仁,心中有羞,有憤,但是更多的,是高興。
他找上白皓軒,不是為了分個高下,決個生死,他雖然是習武之人,也會爭強好勝,但是比起家國大事和朋友親情,個人榮辱在他心中便不重要。
在白皓軒血洗拳擊會的那一晚,他就已經對白皓軒心生好感,他同樣討厭那些欺壓東華百姓的洋人,白皓軒的行為,讓他也想大聲叫好。
今天,他會找白皓軒談話,主要還是因為收到了拳王的情報,擔心白皓軒的時間不夠,但當他已經親身體會到白皓軒的成長,那他就不再擔心了。
相反,他希望白皓軒能繼續把握時間,不說真的將那個拳王打敗,隻要能保住性命,戰平都是好的。
在沒有一煉大成的成就,去挑戰體魄相當於一煉大成的拳王,本就是在逆天而行,就算香城武術界真的敗了,那也沒辦法,但是,鐵仁希望在這件事中,能儘量少人犧牲,而他最擔心的,就是習武時間最短,年紀最輕,有大好前途的白皓軒。
但現在看來,白皓軒就有自己的分寸和想法,也輪不到他擔心。
距離拳王越洋而至還有一段時間,白皓軒又能帶給他多少驚喜呢?
如此想著,鐵仁笑著離開練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