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因武者直覺而生的絲絲危機感,正在警告著他們。
一般而言,在麵對數量遠超己方的敵人時,最好的辦法,是快速衝出小巷,在空闊的地方進行拉扯,利用速度差來拉開對方成員之間的距離,逐個擊破。
但是站在小巷中央的白皓軒和葉問,便沒有這樣做,而是默契地背對背,一人麵向一側的出口。
詠春,擅長貼身短打,走的是限製敵方的活動空間和發力距離,進行近身短打的路子。
如今狹窄的小巷,對他們而言便是一個有利的戰場。
至少什麼球棍,長棍之類的武器都要受到限製,至於小刀之類的,則長度不足,無法形成一寸長一寸強的效果,以白皓軒和葉問的身手,身在自身擅長的範疇內,如果還不能輕鬆應對的話,那他們還不如死了算了。
在他們背貼背,擺出各自起手式的下一刻,小巷的兩側出口,便已被一群人堵住了。
人,是洋人,為首的,仍是那個之前被白皓軒壓在地上打的洋人。
“威廉,他們就是你說的,把你們打倒的東華人?“站在白皓軒的對麵,威廉身旁的金發洋人開口道。
“是的,喬治教練。“紅發洋人威廉點頭,用憤恨的眼神瞪著白皓軒道︰“就是這兩個東華豬!“
聽到威廉的話,喬治一巴掌扇了過去,發出清脆的“啪!“一聲。
身材健壯的威廉
,被這一巴掌扇到站立不穩,後退數步,貼在小巷的牆壁之上。
“哼!“喬治冷哼一聲,道︰“豬?那被他們打敗的你們,又是什麼了?你又有什麼資格說他們是豬?強弱,不在於血統國籍出身,而是真正的實力,回去給我好好加練!“
“是!“威廉咬牙低頭道。
“難道他們是把人帶來跟我們道歉的?“葉問想起當日,隻有這個威廉沒有跟他們道歉。
白皓軒看著眼前上演的戲碼,輕笑一聲,道︰“如果是的話,那他們就不會那麼多人一起來,而且把我們堵在這裡,更何況,你我的直覺,不是已經告訴我們,對方的目的嗎?“
一絲絲的危機感,正在刺激著白皓軒的意識,讓他不禁呼吸稍稍變得急促,嘴角的笑意更是壓不住。
來人的強度比之前那群洋人高上不少,也就是說,這又是一波積分。
在二人交談之時,那個喬治教練,也終於把目光放到白皓軒他們身上。
“兩位,雖然之前那事,是他們這群小朋友的錯,但是你們的行為,便讓我們皇家的尊嚴掃地,因此,我們也不能放任不管。“
“我也不欺負你們,堵住你們隻是為了不讓你們逃走而已,隻要你們答應,我們就去開闊的地方,派出兩個人跟你們打,無論輸贏,這事就這麼結束了吧。“
按照威廉對喬治的教練稱呼,白皓軒相信,現在來的都是拳擊會的人,而且來的人隻會比威廉強。
白皓軒後麵瞄了一眼,發現葉問同樣回頭了。
二人相視一眼,同時笑了一笑,白皓軒道︰“葉師兄,怎麼打?“
“怎麼打?“葉問笑道︰“白師弟你不是跟我說,每個人的打法,都不一樣嗎?那自然是,我們各自用自己的詠春來打了!“
說罷,背貼背,擺出了各自起手式的二人同時向自己的前方衝去!
而這行為,便已告訴了那群洋人,他們的選擇。
寧死不屈。
如果他們答應了對方,那麼之後那一戰是勝是敗,其實並不重要
因為當他們答應對方的條件時,在那個瞬間,他們已經被對方在氣勢上壓了一頭,答應,妥協,便是一種‘聽話’和‘屈服’的表現。
這樣一來,其實洋人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他們稱東華人為豬為狗,不就是因為前朝的戰敗和屈服嗎?
哪怕白皓軒他們嘴上不饒人,但隻要有了讓步的表現,那麼無論之後那一戰的結果如何,都隻會被視為吠得比較大聲的狗咬到了人。
妥協本身,就能夠讓對方蹬鼻子上臉,形成對他們的侮辱。
白皓軒和葉問,作為年少氣盛的武者,自然不會容忍這種情況出現。
身處這個時代的他們,更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想通其中要害,沒有如這群洋人所願。
就算此時被這洋人圍攻打死,他們也不願意,在一開始就聽從對方的話,選擇一條比較穩妥,安全的路。
“冥頑不靈!“
看到他們的動作,大批洋人湧入小巷,但由於狹窄的環境,牛高馬大的洋人在這小巷內,最多也就並排站兩個。
也就是說,在身後的人不失守的情況下,白皓軒和葉問,同一時間隻需要麵對兩個敵人。
而且並排的洋人,他們還會互相乾擾,左手碰右手。
看到如此情況,白皓軒笑了,這四舍五就相當於兩個洋人都隻能用一隻手,其中一個還隻能用非慣用手來出拳。
衝在前方的洋人,在要出手時才發現了這種情況,而在他們彆扭地出拳後,白皓軒和葉問便以各自的風格迎擊。
葉問連消帶打,在他的這邊,肉體碰撞聲連綿不絕,每一秒都有洋人被擊飛,被
打倒在地。
而葉問本人,靠著後發先至和先避其鋒,避開對方拳頭殺力最大的那一個瞬間,在格檔打亂對方節奏的同時進行反擊,加上卸力手法,輕鬆穩守一方。
另一邊,不像葉問那邊的貼身肉搏那般拳拳到肉,無比刺激,反而透著些許詭異。
隻見白皓軒目光如電,雙手化作殘影,抽打在麵前兩個洋人出拳的手的手腕之上。
下一刻,這兩名洋人的拳忽然轉向,落到了身旁同伴的臉上!
如此情形,讓他們不禁爆出了粗口,目露驚駭之色。
沒有放過如此大的破綻,白皓軒接連兩拳,將二人擊飛到小巷之外。
看到自己前麵同伴的拳打在了自己人身上,又馬上被白皓軒擊飛,後方的洋人愣了一愣,但當垂下雙手的白皓軒已向他們走來時,他們亦隻能在思考方才情況的同時,去麵對眼前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