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彆院。
這是京都內,最大的一處皇家園林。
那些個皇室中人,及皇室宗親,有事無事,就會來此清遊一番。
在這裡,圈養著一批豺狼虎豹,麋鹿與鼠兔之類。
逢年過節,那些公子哥們,偶爾也會來此狩獵。
畢竟,沒手機的時代,無聊起來,是真的無聊。
這也就是為何,常有調戲良家婦女這類事情發生。
按理說,皇家彆院,應該處熱鬨地方。
不過,近些年,卻少有人來了。
再者說,林婉兒的住所,距離那些熱鬨地方,也相隔甚遠。
她從小就被丟在這裡,無人過問。
即便是幾次病重,險些扛不過來,那位丞相父親,以及身為當朝長公主的娘親,都未曾來看望她一次。
林婉兒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那全世界所遺忘在角落裡的人。
她想著,自己就要死了,他們總該來看自己,見自己最後一麵吧。
可是,一次次期盼,一次次落空。
如今長大,她對此,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倚靠闌珊,她看向遠方園林。
清風徐徐,吹起她額角一絲秀發,輕輕飛揚。
她的臉色,蒼白到極致,似乎微風輕輕一吹,整個人就會散掉。
病美人,大概說的就是她這種了。
林黛玉,林婉兒,若是同時代,大概能成姐妹。
唯一不同,林婉兒不喜淫詩,林黛玉卻愛作詩。
“婉兒,婉兒。”
一個紅衣女子,飛奔而來,跑起路來,甚至用上了輕功。
也懶得爬樓梯,身體騰空而起,在樹梢之上接力,穩穩落到二樓。
來人正是葉家那位,從小不愛女紅,隻愛舞槍弄棒,愛鬨騰的葉家大小姐,葉靈兒。
其實,“舞槍弄棒”也未必不好,這是門手藝,也是口技,婚後用得著。
教訓自家男人,讓其扶牆而走,也是本事。
做不得天下第一,做那天下床甲,也是可以的。
就像裴南葦,手無縛雞之力,卻能降服天下第一,令其扶牆而走。
臨走之時,不忘開口嘲諷。
“靈兒,你怎麼來了?”林婉兒開口問道。
葉靈兒是她唯一好友,若在京都,就會常來陪她,說說話,解解悶,也是極好的。
二人感情甚篤,不是姐妹,勝是姐妹。
“婉兒,我剛得到消息,太子與二皇子,今日約在皇家彆院狩獵,這下,可有熱鬨看了。”
她一向喜歡熱鬨,故而趕來。
“狩獵而已,哪有什麼熱鬨。”林婉兒平靜道。
葉靈兒嘿嘿一笑,說道:
“你常年住在皇家彆院,自然不太清楚。
這太子殿下與二皇子,素來不對付,明爭暗鬥多年,一直未分高下。
這次竟能約在一起,來皇家彆院狩獵。
你說怪不怪?”
林婉兒微微皺眉,她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不過,奪嫡之爭,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也還沒愚蠢到,兩個奪嫡之爭的皇子,見麵時能握手言歡。
那場麵,實在違和。
“彆苦著臉,今兒我就帶你出去逛逛,散散心。”葉靈兒沒心沒肺道。
林婉兒沒吱聲,心裡卻想起,之前二哥林珙曾對他有言,這位太子殿下,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厲害。
如今,二哥不在京都,少了一個可以來看望她的人。
五年前,二哥曾說,要問問那位太子殿下,是否有法子,可治好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