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覓食罷了。又不是虎族的領地，我們四處取食，礙著虎族什麼事了？”
風雅向前探爪，硬著頭皮出麵的豬妖脊背上飆出幾道血光：“希望你對本族的覓食範圍也是這種態度。”
豬妖的悲鳴立刻走音，伴隨著空間權能全力壓製和體外法力侵入，它的內臟被攪得一團亂麻，金丹最後的護體反應在數量優勢麵前，就像是一層破碎的金箔。
又一條生命報銷了，風雅擰乾了它體內的穢物，把它當做破絮丟開：“來一個懂得尊重大族首領的金丹，不要浪費寶貴的生命。”
黑承搖頭，為這些豬妖不值：“看你們的動作，想來也是出身有頭有臉的大族，暫且當做你們無知，不知道我們本地的情勢。但我現在說了，在場的幾位都是大族的首領，在大族首領麵前，我不管你們原先是什麼位置，放尊重點，彆說些沒用的屁話。現在，告訴我，為什麼要在虎族勢力範圍肆意覓食，大肆殺戮？”
“為族人準備食物，這位首領，我們是在為留在領地的族人準備食物。”這次冒頭的豬妖總算懂得些許禮貌，起碼認識到上方的一群金丹期是大族首領，而不是可以對著犟、睜眼說瞎話的對象。
“既然先前都不認識，又說是北邊的妖獸……”黑承看了看周圍，“你們不認識我們靈山這塊的族群也就罷了，跑到這地方來覓食，難道是本族領地的食物不夠了嗎？”
這是個風險問題，這幫豬妖的背後起碼是一個大族，一個大族的領地食物不夠，要麼大族自行遏製族群發展，要麼就擴張——在這妖獸們都選擇極端暴擴策略的時代，能活到現在的大族最終會選擇什麼，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
一旦這幾頭豬妖承認本族領地的食物不夠，攻守同盟就可以準備真刀真槍乾一仗了。
“不，不是這樣。是我們手下的族人吃膩了本族領地的糧食雜肉，我們這才往南走，找找有沒有新食材。所以，我們殺的妖獸也多了些，主要就是想找點新東西。不想這邊是虎族的覓食範圍，沒有溝通，這是個意外。”
風雅冷笑一聲，打斷它的自白：“你們到我族領地附近張望過好幾回了，就算什麼都不知道，在我族領地外頭施法飛行，難道不想著過來說上一聲嗎？”
領地製空權可是相當重要的東西，一旦有金丹期從高空飛過，立刻就應該搞清楚對方有多少戰力，從哪兒來到哪裡去，對本族領地采取什麼態度。這幫外來的豬妖剛一到場，就在虎族領地外圍窺探幾番，若是之後走了也就罷了，可它們窺探完了沒走，反而在附近大開殺戒，這有什麼不找當地族群“報備”的道理？
若是還在瘋狂爭搶荒野控製權的時候，就憑這幾頭豬妖來了不打招呼，就地覓食，虎族都該把它們扯碎了充作軍糧。隻不過這些日子虎族進了攻守同盟，大部分精力不在荒野上，才讓這幾頭豬妖胡作非為了幾天，到今天還有在眾首領麵前回話的“殊榮”。
那豬妖解釋不動，隻得低下頭。
“不打招呼，窺視我族領地，在領地周邊大肆殺戮，完全沒把我族放在眼裡。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做個選擇。究竟是要承認，你們是來爭奪食物的，還是要承認，你們是來挑釁我族的。”
“請問，虎族首領，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嗎？”
“如果是來爭奪食物的，我們擺開架勢打上一場，讓我看看你們這支豬族的成色，如果看的過眼，給你們一點獵場也可以。但如果是來挑釁我族的，那麼攻守同盟同氣連枝，對我族的挑釁便是對一眾族群的挑釁。在你族令我們滿意之前，彆想結束這一切。”
風雅還真是難得對一群檔次夠不上首領的妖獸說了這麼長一段話，隻不過話裡的意頭聽著相當嚇人。
眾首領對此沒什麼意見。首領會議上已經決定過了，要拿北邊冒犯族威的勢力開刀，反正都是打，拿什麼由頭打都一樣，重點是要打出攻守同盟的氣勢。
底下的豬妖一陣惡寒。它出身的族群規模如何，心裡一清二楚，若與虎族開戰，優劣不超過四六開。但如果頭上這些金丹期，每一位背後都代表著一個和虎族相同體量的大族，那麼所謂的“攻守同盟”到底是什麼龐然大物，可就不是本族能夠抵抗的。
但它此來，也背著不能明說的任務。
“我族並不打算與貴族展開戰鬥……這一次當真是我們走得太遠了，到這塊地方覓食。這隻是我們的主意，和族群無乾。還請各位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保證不會再回來影響各位生活。”
豬妖說得情真意切，又很沒誠意。
它糊弄人的態度實在是太明顯了——金丹期要想讓自己說話算數，最好的辦法是立刻對著金丹宣誓，空口白話請求放一條生路，哪怕說得再怎麼動人，都顯得太假。
當然，就憑這家夥的調調，它就不可能掏出金丹宣誓。
李儉感覺自己又在充當群演，還是不要錢的那種。眼看著風雅與不認識的豬妖飆戲，眼瞅著劇情正在滑向雙方需要的深淵，卻還要佯裝掙紮幾下的樣子。
應該說，智慧生物和非智慧生物的區彆，在這體現的淋漓儘致。哪怕知道它們要的大概是同一個未來，可總得演上一下，才顯得生活有些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