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儉想不通,李儉選擇想不通就問。
“你給新星大學花了這麼多錢,你在學校也沒貪汙,你投這麼多錢到底想乾嘛?”
“我想看到更多人修仙。”崔和平立即回答,似乎這個問題在他腦子裡沒有被處理後再反應的必要,好像李儉的提問隻不過是一條讓崔和平輸出文本內容的命令,而不需要邏輯模塊對其做任何處理。
李儉看著崔和平,對方的眼神十分清澈,清澈得好像有點愚蠢。
李儉的戰鬥力是開了掛的,作為組成戰鬥力的一環,他的神識也比一般修仙者更強。在半徑不超過一米的距離內,即使李儉沒有刻意放出神識探查,周邊人說話時的情緒波動,他也能感知一二。
但崔和平沒有情緒波動,或者說,哪怕是他端著茶走過來的時候,情緒波動都比“我想看到更多人修仙”更大。
看到李儉在思考,崔和平知趣地收回目光,看著手邊的茶盞,掀開杯蓋,輕輕吹開浮沫和茶葉,送到嘴邊抿著。
處於思考中,人很容易忘記自己在其他人的視角是怎樣的。直到崔和平喝了半盞茶,將茶杯移開,李儉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才盯著一個同性的側臉是個不太美觀的景象:“就為了這個?”
“是的,就為了這個。”崔和平放下茶杯,水麵在杯子觸碰桌麵時閃過一圈漣漪。
“厲害,你這也算是虔誠的。”李儉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自從靈氣複蘇開始,人們對修仙的態度五花八門。傳統一點的把修仙當做工具,琢磨自己能靠修仙乾什麼,能怎麼改善生活。自己則是被浪潮推著前行,雖然戰鬥力和境界一路飆升,也曾為先鋒實驗做過實驗體,但心裡並沒有火熱的想法。
像崔和平這樣,隻是想看更多人修仙,就大筆大筆投入資金的,到目前都沒見他求過回報,李儉還真沒見過。
挺牛逼的。
“您是修仙者道路上最鮮明的旗幟。我相信追隨您,無論拿出再多的錢,都比投給其他人更有價值。”崔和平沒等李儉提問,便自己說了下去。
“我依舊管理手下的公司,要為您的事業投錢,不代表我會把賴以為生的資產全都變賣。我會保證我的現金流源源不斷,產業擴張的同時,為修仙教育提供越來越多的支持。”崔和平猛地抬手,一口將茶喝乾,又輕輕放回桌麵,“如果您堅持的話,我會以適當的方式獲得回報的。”
李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在崔和平眼裡,自己是修仙能力獨樹一幟的弄潮兒,隻要自己的修仙能力一直出類拔萃,他便唯自己馬首是瞻。但在崔和平熟悉的領域,那些經商的內容,自己卻一概不知。
什麼是適當的回報?難道要自己告訴崔和平,你都給新星大學投了這麼多錢了,還都是衝著自己的麵子,你要是不用我的肖像權拍點廣告,我都良心不安嗎?
這家夥已經對修仙者的旗幟中毒了,恐怕在他眼裡,最厲害的修仙者身上是金光燦燦瑞彩千條,除了看不到修仙者本人的樣貌,他什麼都看得到。
“就這麼做吧,但不要做那些為了修仙,把其他人的利益都損害到的事情。”李儉本想說得更露骨些,但轉念想到崔和平儼然成了某種修仙教徒,這話反而不需要說得露骨,崔和平自然會把這當做主的旨意執行。
“明白了,校長先生。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我去實驗中心看一看,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會去。”
崔和平果然沒有出門送他,隻是站起身,看李儉拿上作戰服和頭盔,離開房間,關上大門。
……
李儉連忙把作戰服和頭盔套上:“聽到了嗎?崔和平的說法?”
“聽到了,”通話另一頭傳來吸溜泡麵的聲音,“你倆這對話真挺搞的,這家夥絕對知道有人會聽到這段話,他壓根沒有多餘動作,我這邊分析聲紋都采集不到有價值的背景音。”
“這是你長期工作積累下來的直覺?”李儉聽出了老張對崔和平的懷疑。
“算是吧。他說的太肉麻了,我受不了這個,就想找找他說話的漏洞。還彆說,我這麼惡意地找……還真沒發現什麼明顯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