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郢:?
什麼?
“八千?”肖郢幾乎是下意識問出這個數字的。
楚驚瀾漫不經心地點頭,“嗯,不夠嗎?”
“不夠就一萬二好了。”楚驚瀾手支著下巴,神色慵懶,長發從肩後滑到了胸前,有幾縷發絲纏繞在了他的指尖,風輕輕撩動著楚驚瀾的碎發。
“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肖郢終於問出了心裡疑惑的。
楚驚瀾抬了抬眼皮,換了一個坐姿,“嗯,那天晚上的體驗還不錯。”
“我有輕微的潔癖,但和你一起沒有排斥,所以下次可能還會找你,我需要你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待在我身邊。”楚驚瀾覺得自己的話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至於談感情是不太可能的,楚驚瀾的任何一個弱點都可能是楚母拿捏他的地方。
誰也不能成為他的弱點,即使他意外地喜歡眼前這個人。
肖郢愣住了,他在他詞語貧瘠的大腦裡搜刮了很久,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現在。
情人……嗎?
他打顫的眸珠滿是受傷,楚驚瀾卻正好撇下了眼皮,認真思索片刻後他又說:“不過八千好像確實少了,這樣吧,我給你一張卡,裡麵應該有三百多萬,你拿去隨便花吧。”
肖郢的眼前出現了一張銀行卡,楚驚瀾修長的手指夾著那張卡。
“我,你,先生……”肖郢嘴唇動了動,卻隻吐出了這幾個字。
他好像聽見了有什麼破碎的聲音。
從心裡攀上來,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邊。
“怎麼了?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一早就說過,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不需要你負責。”肖郢的眼睛藏不住心思,他的受傷,難過,震驚都從眸珠裡溢了出來。
楚驚瀾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的肖郢,像一隻低沉的,萎靡的,受傷的小狗,如果他有尾巴和耳朵,此刻早就耷拉得抬不起來了吧。
楚驚瀾差點抬起手去摸一摸肖郢的頭了。
“那種關係嗎?”情人關係嗎?肖郢小心翼翼問。
他還是涉世未深的大學生,對於所謂的金主交易還處於讀書時代那些小說裡麵的橋段,而且那些金主包/養的人,哪個不是膚白貌美的漂亮女生,怎麼到了這裡,就是他這種……人呢?
楚驚瀾並不想把話說得太死,也不想給肖郢帶來更大的打擊,所以模棱兩可道:“啊……你覺得是哪樣就是哪樣吧?”
“抱歉,先生我不是…”肖郢不是那種為了錢折腰的人,他寧願背上巨額債務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似乎料定了肖郢是這樣的人,楚驚瀾倒是不意外,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他緩緩點頭:“好,我知道了,真可惜,希望下次還能遇到像你這樣讓我滿意的。”
兩人隻在這樣一個狹窄的空間裡麵,楚驚瀾說話的聲音像涓涓春水,清潤又冷冽,兩人挨得很近,好像呼吸都在交纏在了一起。
楚驚瀾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往肖郢耳朵裡鑽,一下一下地敲打著他的心房。
“您要找彆人嗎?”肖郢問,他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隱隱有些發抖。
楚驚瀾對上他的眼睛慢慢點頭:“是啊。”
“你下車吧,我坐會兒就上去了。”楚驚瀾從兜裡摸出了一支煙含進嘴裡,又在車裡摸出了一個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清淡的煙草香味很快彌漫至了整個空間,肖郢被下了逐客令,他輕咳一聲後手僵硬地解開了安全帶,在踟躕之中下了車。
車門關上的瞬間,楚驚瀾偏頭將嘴裡的一口煙霧吐出了窗外,半夜的公寓樓下有路燈,路燈下的楚驚瀾身上似乎是被鍍上了一層充滿了神性的光,繚繞的煙霧像是神仙踩踏的冷雲。
肖郢回頭看向了車裡的人。
楚驚瀾的眼眸像是深邃的瑪瑙石,一眼望不穿,第二眼卻淪陷了。
他是天山上的蓮,禁欲又清冷,明明周遭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氣息,但卻偏偏願意和肖郢走得這樣近,肖郢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可楚驚瀾說的話好讓人傷心,楚驚瀾隱藏著許多的秘密,肖郢最是看不穿的。
煙灰抖落,肖郢就站在車後看著楚驚瀾,一支煙就要被抽完了,他看見楚驚瀾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不久他就發出極輕的笑聲。
在和誰打電話呢?楚驚瀾口中的彆人嗎?他也會和彆人睡在一起嗎?像那晚那樣,那個樣子也會被彆人看見。
肖郢的喉嚨哽了一下,意外地乾澀,眸子裡閃爍著淚花。
楚驚瀾是給好友打的電話過去,本意是商量明天的行程,多聊了兩句後好友的妹妹就過來和他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