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術,還有什麼都展現出吧。”兩麵宿儺對於千年前死亡後再也沒出現的日照還是有些興趣的。
千年來的成長如何?
讓他差不多該驗收一下成果了。
幻術確實是不錯了,隻不過……就這樣也太讓人掃興了。
兩麵宿儺的領域和雪青的領域重疊在了一起,碎石紛飛間,兩道身影如鬼魅般來回穿梭著,速度快到看不清他們的動作,隻見一片模糊殘影,時而交鋒,時而後退,偶爾有拳腳相接的悶響傳出。
“砰!”
一聲巨大的撞擊之聲,伴隨著一陣煙塵。
白青的胸口已經凹陷進去了三公分,他的臉色蒼白,嘴角有著鮮血溢出,但仍然堅持握緊自己的鐮刀,他將鶴丸放在了腰側很顯然,雖然不打算用,但是也不會再脫離身邊。
兩麵宿儺從煙塵之中走出來,他的神情顯然是非常的愉悅。
千年之前,雪青的體術可是沒有這樣強悍的,但這一次……他竟然有些懷念。
“還有一招呢?”兩麵說著,伸出手指朝著白青勾了勾。
白青沉默的盯著兩麵,沒有說話,他此時頭暈目眩,很顯然,接下去他需要一直保持戰鬥姿勢,即使是幻術所構造的世界也依然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他不會輸給宿儺。
白青站穩後再次衝了上去。
“轟——”
又是一記猛烈的對決,兩麵宿儺輕巧的避開白青的鐮刀同時將其踢了出去,但是下一刻,他眼中閃過訝異,因為剛才還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消失了!
這樣的情況,隻有一種可能……
兩麵宿儺抓住了身後鐮刀的刀柄,他對於雪青的這個武器可是相當感興趣,他倒不怕他偷襲自己,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的技巧性都是毫無用途的。
“嗬。”
白青出現在兩麵宿儺的背後,鐮刀被抓住刀柄無法用力,但知道鐮刀習性的,但是白青的雙腿從背後騎在兩麵宿儺的肩膀上,鎖鏈纏著白青的胳膊,然而想要靠著近距離扭斷兩麵宿儺脖頸的時候卻被兩麵宿儺抓住手腕,力道上的差距以及無數次細小的斬擊,讓白青硬生生的的扯下了左臂。
血液噴濺但是綻開了紅色的彼岸花。
對,就是這個術!
兩麵宿儺看著那花的莖葉纏繞著斷肢,迅速的粘合重新在一起。
“更加取悅我吧,日照雪青。”兩麵宿儺笑著,他的手指撫摸過白青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頰,一隻手抓著白青的鐮刀刀柄完全製止了白青動作。
就算碰到的地方肌膚被灼燒,但是對於會反轉術式的兩麵宿儺來說根本不成問題。
白青咬牙忍耐著自己的劇痛,但是卻突然鬆開了手,兩麵宿儺拿走鐮刀的瞬間,白青抬起左手,胳膊上纏繞著的鎖鏈瞬間幻化成了兩把雙槍。
如此的近距離,即使是兩麵宿儺也躲不過去,他的腹部被射穿,血肉模糊。
白青乘著這個間隙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嗯哼?”兩麵宿儺沒有介意胸腹部的傷口:“還能轉化形態?讓我看看,你這個現代的東西。”
既然靠近得不到優勢,那就不要靠近。
槍械的射擊可以不間斷,白青四周的建築物崩塌,他能夠明確的感覺到自己的子彈被兩麵宿儺斬擊破碎。
這Tm怎麼打!?
近身戰占不到優勢,遠距離根本無法瞄準。
領域展開他的領域覆蓋,如果不是泡影的特殊性,現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白青有限的戰鬥經驗根本不支持他現在判斷戰鬥情況,沒有血條的提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招式是否有效果。
如今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先撤退!
這種怪物留給28+的五條悟去打就行了,他這種人還是早點脫身……
白青搜尋著五條悟的咒力波動,但是能夠感覺到距離相當之遠,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絆住了。
他必須得在堅持一會兒,而且領域一旦結束,白青也很清楚以現在的身體會讓自己立刻暴斃。
“這個時候還在分心啊,雪青。”兩麵宿儺的語氣帶著調侃,他已經來到了白青的身邊:“你在等著誰?還真的是不乖啊。”
“我不是你的寵物了。”白青冷聲說道,他的搶舉起。
兩麵宿儺微微一偏頭,躲過白青攻擊的同時扣住了他的左手手腕,他另一隻空閒的手則順勢捏住了白青的喉嚨。
兩人就這樣僵持住了。
“看樣子需要好好調【教】一下。”兩麵宿儺低笑著:“不乖的孩子,是應該受懲罰的。”
兩麵宿儺非常的惡劣,白青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他是故意留有餘地。
他的領域非常微妙的控製在了白青領域展開的範圍內,白青重構他就破壞他,這就導致白青不敢在貿然擴大自己領域的範圍好幫助更多的人逃離。
兩麵宿儺看出了白青的弱點,所以並不急著將白青殺死,他慢慢折磨著白青,看著白青的表情從一開始的信心到逐漸的崩潰,最終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也很滿意這樣的白青。
有形之物都無法拒絕死亡。
萬物皆有生有死,即使是神明也不例外。
腦海裡突兀的傳來了的聲音。
白青握緊手中的槍。
對,沒錯,有形之物終有一日都將迎來滅亡。
這把鐮刀代表著無法抗拒的死亡。
那一瞬間,白青的大腦嗡的一聲炸裂開來,死亡的含義像是無數意義不明的符號瘋狂的侵蝕他的思維和神誌,白青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像是在顫抖,他的瞳孔渙散了,他仿佛看見了無儘的黑暗正在席卷而來。
有一瞬間,白青看到了很遙遠的過去。
在那個昏暗而異常華貴的房間裡,玖蘭樞站立在棺木前,眼神凝視著正中央那刻著十字架的棺木。
這個場景仿佛是一場夢境,又似乎是現實與虛幻的交錯。
棺木裡躺著的人,竟是他自己。
他的身體被紅玫瑰簇擁著,仿佛是在靜靜地沉睡中。
白青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無法言語,隻能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切。
紅玫瑰的芬芳彌漫在空氣中,讓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悲傷而又莊嚴的氛圍。
他將一枝新鮮紅玫瑰放在了棺木之中。
他的思緒飄遠,回憶起往昔的種種。
他曾經曆過多少離彆與相逢,承受過多少磨難與挑戰。
然而,此刻的他卻隻能默默地凝視著著自己的愛人,思緒交織在心頭。
作為永生者的他知道這一天遲早都回來到。
或早或晚。
他微微垂著眼簾,思緒萬千。
有一瞬間,他想著,如果那個時候他同意了,也許現在會不一樣吧?
但是玖蘭樞非常的清楚,他喜歡雪青,喜歡他的熱情與鮮活,成為血族之後,漫長的生命將會泯滅一切。
突然間,玖蘭樞抬起頭看向了房間的某個方向,有一瞬間,白青覺得他和自己對視了。
“誰也無法阻止死亡,但是如果成為死亡本身呢。”
這句話不是玖蘭樞說的。
是誰?
白青想要知道說這句話的人,但是他看不到,他能感覺到身體內的靈力在膨脹。
兩麵宿儺皺眉,迅速的後退了幾步主動拉開了距離。
他有些驚奇的看向白青。
他的胳膊已經鮮血淋漓,很像是他的術,但是不是。
紅黑色的光線不斷地在廢墟之中折射,空中突然出現的鏡子一般的裂痕越來越密集,隨後徹底粉碎。
這樣強大的毀滅力量讓兩麵宿儺不得不暫避鋒芒。
他雖然不畏懼疼痛,甚至有些享受這種撕裂身體、吞噬靈魂的痛苦。
但是不管怎麼樣,白青身上爆發出的恐怖能力足以讓他忌憚。
白青身上的鴉羽鬥篷燃燒,雙槍再次幻化成了巨大的鐮刀,那溫潤的藍色咒力此時染上了不詳的紅黑色。
這個他見過,雨夜之中死神。
兩麵宿儺臉上的笑意小時了片刻,但隨即笑了起來。
那就來看看,所謂的死和他之間究竟是誰贏。
鐮刀飛舞的刹那,白青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幅畫麵——無數的屍山血海在天穹之上蔓延。
死神的鐮刀橫掃整個畫麵,他的眼前再次出現了那熟悉的景象。
他看見了無數的人,在哀嚎,哭喊,求饒。
“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你給予我們一切又要奪走我們所有!”
“我愛你。”
“我恨你!!!”
“一起下地獄吧!!”
“你到底是誰!?”
死亡的陰霾籠罩在他的心上,紅黑色的線瞬間在白青身後的迸發,速度雖然快,但是兩麵宿儺可以看得清。
死之武器,怎麼落在雪青手裡是個未解之謎。
鐮刀揮舞而出,割裂空氣,劃開兩麵宿儺的衣服,將他的皮膚刮破流淌出鮮血。
但是這一次,兩麵宿儺沒有閃避準確的說是無法閃避。
紅黑色的光線非常細,穿透身體的那一瞬間就失去了威脅性,它隻是將宿儺的肌肉撕裂,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輕傷,但是鐮刀將兩人同時貫穿,兩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綻開的紅色花朵。
“原來如此,你還是這麼中意這個小子啊。”兩麵宿儺自然是知道白青收了力道。
瀕死狀態是靈魂最容易離開的時候,用自己的靈魂接觸自己體內虎杖悠仁的靈魂從而喚醒。
那麼自己就隻能在虎杖悠仁體內昏睡。
他忘了一件事情。
日照雪青的術最初,是用血為媒介的封印術,還是自己教他的。
血液幻化的巨大紅色花瓣肆意的展開著,像是一朵盛放於黑暗中的曼珠沙華,妖冶而美麗,讓人心悸。
柔軟的花瓣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血之印。”
視線開始模糊,白青覺得自己的腦子肯定是有些不正常了,他的眼前出現了大量的幻覺。
是下著大雨的日子,他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身邊還有一個人。
“聽我說啊,阿青。”虎杖悠仁牽著白青的手,他穿著黃色的小鴨子雨衣,背後的書包鼓起來。
“對不起,悠仁。”
白青看著身邊的小悠仁說到。
“就算我搬家了,我們不在一起了,你也要經常和我聯絡哦。”虎杖悠仁握著白青的手說到,他的眼睛裡全是期待。
“嗯。”
道路的儘頭出現了一個撐著紅傘的女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白青不能很好的看到她的麵貌。
“阿青,阿青?”虎杖悠仁搖晃著站在原地發呆的白青問道。
“怎麼啦?”
白青回過神來問到。
“我先走了咯。”虎杖悠仁對著白青說到:“媽媽來接我了,我得走了。”
“再見。”
“再見。”
兩個孩子揮揮手便各自向前跑去。
“媽!”白青衝著虎杖悠仁跑去的方向喊了幾聲,但那個女子已經消失在拐彎處。
虎杖悠仁的媽媽?
白青抬起頭看到道路儘頭的那個人也抬起了傘,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恍惚中那個女人好像說了什麼,但是來不及仔細辨彆,場景在瞬間轉換。
白青看著虎杖悠仁臉上麵紋逐漸消退。
破碎的建築物不用再次構建,顛倒的城市瞬間消散,白青抱著虎杖悠仁從高空之中墜落。
白青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快速跳動,仿佛隨時會爆炸他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但是四肢僵硬,動作緩慢。
鎖鏈在四處亂舞,擴張的鎖鏈纏繞這四肢朝著四處擴散尋找著固定的地方,最終在落在地麵數十米高的時候,鐮刀鎖鏈纏住了附近的大廈終於將它停止下來,而白青和虎杖悠仁也掉落在那裡。
是火光。
建築物的大火和燃燒在雨夜之中燃燒的房子不斷的交替出現,熊熊燃燒的大火照亮了半邊天空。
白青站在屋子外呆愣的望著眼前的景象發不出聲音。
他隻聽見有人淒厲地叫喊,然後是各種雜亂的腳步聲。
他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是小孩子?不,我早就已經成年了,怎麼可能還是小孩子的模樣。
大腦的刺痛讓白青的眼前出現了片刻的雪花,自己的手從幼年變成了承認。
燃燒的房子是我家?
不,燒起來的是車子。
我?
白青的腦海裡想起大卡車尖銳的鳴笛聲,緊接著便被巨大衝擊力狠狠甩到地上。
但是自己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啊?
幻覺?
“你忘記了呀。”
白青看著眼前的人,公主切的發型像極了之前的自己。
“忘……什麼?”
他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是溫柔:“沒關係,你隻要記得你自己在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他走向白青。
白青愣愣的站在原地。
“這裡,都是遊戲的世界不是嗎?你是主宰,你可以隨意的掌控這一切。”那人走向白青,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
尖叫聲傳來,讓白青看清楚了此時的情況,他們從天而降鐮刀為了讓白青減速纏繞了附近的建築物,帶走大片的建築物外牆隔板和窗戶,驚慌失措的人們四散奔逃,有些則被卷入到了這場災禍當中。
有人在哭喊,有人在尋找自己失散的家人,普通的防暴警察站在了人民的最前麵,將槍械對準了白青了。
但因為過於緊張,子彈並沒有擊中白青。
“他們很煩是不是?明明你保護了他們。”那聲音繼續說到。
那人幫助白青抬起鐮刀。
“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拯救,你最清楚這些人的惡心的樣子不是嗎?”
“你不應該再去理會這些人了,一切隨心所欲,像是你當初那樣。”
白青感受著冰冷的武器抵在胸口,身旁人群恐懼的呼吸聲與嘈雜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他甚至無法分辨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也許,全部都是吧!
吵死了,真的是太吵了。
無數的聲音在白青的腦海裡彙聚在一起,最終化作一陣尖利的嘶鳴,如同野獸般震蕩著他的耳膜和神經。
安靜一點!!!!!
白青舉起鐮刀,但是卻沒有來得及揮下。
“冷靜一些,雪青。”
第 57 章
意識的清醒讓白青意識到自己剛才有多荒唐。
白青咬牙, 忍受著疼痛和難以忍耐的窒息感,手中的鐮刀猛然插入地麵,解開了自己的術。
他看著自己身邊的虎杖悠仁, 突出一口血整個人往後仰去摔在虎杖悠仁身上。
此時的虎杖悠仁的視線有些模糊, 但是他能感覺得到身邊的人。
是阿青,消失了半年的阿青。
他……
有個人來到了他們身邊, 將阿青抱了起來。
“你要,帶阿青去哪兒?”虎杖悠仁看著男人, 艱難的問出口,他現在動不了,渾身疼痛的厲害。
玖蘭樞抱著白青看了眼地上的人,沒有停留直徑離開了這個地方。
將造成混亂的人篩選出來,困在製造出來的世界裡, 時間不算太久,但是足夠那些咒術師處理了。
“還給我吧。”
五條悟站在不遠處, 他微微喘著氣, 很顯然, 剛才高速移動的行為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 即使這樣,他依舊緊握著拳頭。
“醫生在來的路上了。”玖蘭樞將白青交給了五條悟“好好照顧他。”
那樣大規模的使用自己的術式,對於白青本人的負擔也是很重的, 但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停下來了。
五條悟抱著白青, 沒有血, 駭人的傷口展開的是紅色的花瓣。
血這種東西自古以來都是承載著咒力的基本,但此時白青的呼吸越來越微弱。
堅持住啊, 青。
這個房間是由柔軟和溫馨的材料精心製造而成,每一處細節都散發著溫暖的氣息。
然而, 牆壁上的素色壁紙,雖然顯得典雅而柔和,卻無法掩蓋窗戶的缺失所帶來的封閉感。
那人鎖在角落,靠著鐮刀和大狗,鎖鏈攤開在地麵上,懷裡抱著一把太刀,他的眼睛雖然是睜著的,但是瞳孔上像是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東西,身上的衣服襤褸破損,頸部的傷口更是駭人,皮肉外翻,鮮血染紅了大片的紗布,還能隱約看到紅色的花瓣盛開。
兩個巴掌大小的人正在費力的包紮,很顯然,雖然白青不會動,但是也不配合,頸部的太深,好在白青在經過初步治療性命無礙,隻不過醒來之後就不讓在碰了,現在就這樣變得很糟糕了。
“意識還沒恢複嗎?”夏油傑的身上沾滿了血,他們在這種情況下縫合的傷口,但是血還在不斷地流出來。
“那樣大規模計算後,大腦估計要休息一段時間。”五條悟在另一側說到。
其他的他們也做不到。
“硝子,情況怎麼樣?”作為教師的夏油傑來到了家入硝子的身邊。
“靠近不了。”家入硝子說到。
白青睜開眼之後,她就沒辦法靠近了。
雖然靠著五條悟的幫他們可以避免被鎖鏈傷害,但是在接觸到白青血液,也就是那些花瓣的時候,咒力會被瞬間封印。
同時鎖鏈如同靈巧的蛇,哪邊有人靠近就會朝著哪邊挪動,他們靠近的時間越久,白青甚至有可能站起來準備戰鬥。
不過這些很顯然是針對外人,那迷你五條和迷你夏油兩個人不會被花瓣封印也不會被鎖鏈傷害,現在隻能靠他們兩個給白青包紮了。
“悟呢?”
“外麵還有很多事情,這次的天空倒影的城市不是那麼好解釋的。”夏油傑低聲說道“咒術界儘可能要藏不住了。”
“行吧。”家入硝子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想要點煙,但是想到這裡還有病人暫時就放棄了抽煙的打算。
這次,他們的損失幾乎為零。
倒影的城市裡他們的咒力充沛幾乎接近無限,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被篩選出去,留下的那些都是敵人,而且一旦有麻煩的咒靈,城市就重組,提供給他們便利。
這樣的術聞所未聞。
“什麼?在學校附近?好,我馬上來。”夏油傑接到了一個電話之後,眉頭周了起來“硝子,學校附近有咒靈出現,你小心一些。”
“好。”
家入硝子點了點頭。
時間回到稍遠一些之前,本丸在審神者衝出天守閣的時候通訊就斷了,但緊接著而來的震動代表了審神者的靈力供應切斷,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除非……
審神者需要全身的靈力去戰鬥了。
可通道被審神者關閉,他們根本不出去。
在這個時候,麵影提出了一個另一條路,利用非政府的通道前往現實。
狐之助在一邊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畢竟被關在這裡什麼都沒辦法做,倒是利用這個機會離開,也許還有機會救下審神者。
咒術高專外,烏雲低垂,紫色的雷電隱約閃爍,伴隨著雨水滴答滴答敲擊在屋簷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聽來格外清晰。
這是一個風雨飄搖的晚上。
幾個帶著麵具的咒靈悄無聲息的出現,夏油傑站在他們麵前,他能感覺到這些來者不善,他們居然穿過了高專的強力結界。
“這還真的是聞所未聞。”夏油傑看向那深夜的闖入者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等等!”豆丁傑拉住了自己年長自己的肩膀“他們是阿青的式神,他們可以靠近阿青!”
雪青現在意識全無,但是因為有契約的關係,他們可以靠近,也就是說刀劍男子也可以靠近。
刀劍男子醫療條件雖然沒有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方便,但肯定好過現在。
“我們的主君,在哪裡?”三日月率先一步走向了夏油傑,不詳的咒力在蔓延。
豆丁夏油傑立刻帶著他們朝著被重重結界保護著的房間走去。
三日月在看到白青的時候沒有停頓快步的朝著他走去,鎖鏈層層疊疊纏繞直接纏住了三日月,尖銳的尾端刺穿三日月的肩頸,但是並沒有牽製住三日月的行為。
三日月的血撒在白青的臉上,溫熱的感覺讓白青稍稍的回了一些神。
“……月?”白青很小聲的叫了一聲。
“主君,我們來接你回去了。”三日月在白青的麵前半跪下身說到。
白青伸出手倒向了三日月。
“主君!”
“大將!”
“阿青的脊椎也有問題了。”犬大將看著刀劍男子們的急切樣子連忙說到。
以防萬一他們在不經意之間碰到了傷口更麻煩了。
可以碰觸了之後,家入硝子能力就完全展露出來,白青的傷口迅速的愈合,隻是他還是看起來有些疲憊。
三日月抱起了白青,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動作極其的小心翼翼。
“……Tsu,na…”白青的口齒有些不清,他伸手抓著三日月的胳膊,想要說話。
“彆說話,主君,我們帶你回家了。”三日月輕輕撫摸著白青的背部。
“不……”白青喃喃的念叨了一句。
三日月皺起了眉頭。
“沢田綱吉沒有事情,他已經弄交給裡包恩了。”犬大將知道白青在糾結著什麼事情“你放鬆一些好不好?”
白青的動作很遲緩,三日月將手覆蓋在白青的眼簾上,過了好一會兒在白青呼吸均勻了之後才鬆開。
“走,回去吧。”三日月抱著白青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暫時不要挪動日照了。”夏油傑站在唯一出口的方向“術式帶來的副作用,我們這邊有細致的治療手段。”
那些帶著麵具的六人看不清楚他們的神色,但很顯然,在夏油傑說出不要挪動之後,所有人的手都挪到了刀柄之上。
“那就勞煩了。”三日月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頭說到。
“三日月!”加州有些不理解的看向三日月“主君現在……”
“主君現在靈力混亂,暫時修養比較重要。”三日月說到“跟何況……是誰傷了我們的主君,這件事情必須要先弄清楚。”
回去之後必定收到時之政府的控製,比如現在就弄清楚。
“說的也是。”藥研看向白青。
他知道審神者很多事情瞞著他們,在審神者生命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他不會阻止,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下,還是保險一點的好。
而且他們都在。
審神者的情況已經脫離的危險,隻不過因為術的副作用反應比較遲鈍。
麵影和鶴丸兩人是片刻不離的跟著白青的。
“真是的,你還真的是會搞事情啊,啊啊,十年前的我就是這麼幼稚。”帶著眼罩的五條悟看著白青肩膀上的小豆丁說到。
此時的白青穿著的是簡單的病號服,身上那套和服已經破破爛爛了就拿去丟了。
“哇,你還好意思說我啊,大叔。”豆丁五條漂浮在半空中說到“泡影展開的時候,你應該最先看清楚阿青在什麼位置才對。”
彆人可以看不清,但是有六眼的加持,他肯定是可以找到的。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兩麵宿儺居然會那麼強,自身居然沒有辦法和他相抗。
所以,那個時候豆丁五條和豆丁夏油兩人決定的就是在泡影之中和十年後的自己交換,讓他們去支援日照,相對的,他們來解決數量眾多的咒靈。
當初豆丁五條就認為十年後的自己一定會把握贏過兩麵宿儺的,所以才會這麼做。
但是沒想到的是泡影之中不單單是有咒術師和咒靈這雙方,甚至還混進來了不明的第三方和第四方。
“呀呀呀,說好的全力支援還是被牽扯了五分鐘,那種程度如果是我的,三分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了。”五條悟對於十年前的自己是相當的不客氣。
“好了好了,你們彆吵了。”豆丁夏油傑半摟著白青捂著他的耳朵“阿青現在感官很遲鈍,大一點的聲音都會讓阿青很不安。”
加州在白青的另一邊握著他的手沉默不語。
犬大將幻化成的犬神的模樣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扣扣。”敲門的聲音傳來。
門外的沢田綱吉手裡抱著一束白玫瑰來到了病房。
房間是咒術高專的內機密最高的房間,這裡可以隔絕所有人的探查,也算得上是一個獨立空間。
臨時堆放大量柔軟的放置區也沒辦法改善房間的壓抑。
沢田綱吉看不到,但是他能明確的感知到,這裡除了咒術高專的五條悟和家入硝子之外這裡還有其他的人。
“傷沒關係了嗎?”家入硝子來到沢田綱吉的身邊說道。
“已經沒關係了。”綱吉說到“我聽說阿青醒過來了,來看看他。”
坐在床上的人反應比較遲鈍,但是綱吉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阿青。”綱吉將花放在了一邊,伸出手抱住了白青。
白青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搭在綱吉的後背上,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第 58 章
“等你好點了, 我來接你走。”綱吉不是沒想過讓瓦裡安出麵來接日照,他現在畢竟隻是十代目的候選人,還沒有正式掌管彭格列, 那麼瓦裡安是很好的選擇。
XANXUS那邊倒也是願意, 隻不過很顯然,這邊的高層不願意, 但他們透露被什麼人威脅了。
很顯然,就是那五條悟了。
綱吉也想不了那麼多了, 隻要現在阿青沒事就好了。
綱吉帶來了一些容易消化和吞咽的食物,雖然白青現在的胃口並不怎麼樣。
但是看著白青慢悠悠的吃東西,沢田綱吉卻非常的滿足了。
“硝子老師。”虎杖悠仁帶著一些點心來到了這個病房,似乎是怕吵到裡麵的人壓低了聲音,
“虎杖君, 你那邊沒事了嗎?”硝子看向虎杖。
“脹相那邊已經安頓好了,東西麻煩你交給他把, 我等他好些了再來。”虎杖說道, 他的視線看向了房間裡。
之前在拿城市折疊的時候, 他們也受到了明顯的影響, 他們分不清自己是在真的城市還是虛幻的,但在這裡除了咒靈們和他們之間的對決,幾乎再也沒有其他生命的存在, 他們可以放開了手腳去做。
城市仿佛也有了自己的靈魂, 看似沉默無聲, 卻暗藏著無窮的力量。一旦遭遇到過於強大的敵人,城市便會以一種無法想象的方式重新排列, 將咒靈們分散開來幫助他們。
脹相也是在那個時候遇到的,他運氣並不好, 他先遇到了脹相的兩個弟弟,然而那個時候情況危急在加上遇到的是咒靈,虎杖也不會手下留情,他們是脹相的弟弟,自己第一次遇到脹相的時候就差點被殺死了。
之後他失去了意識,但也是因為這個失去意識的時候,被其他人趁虛而入,讓宿儺接管了自己的身體。
倒影城市坍塌的時候,他們是在半空之中,五條老師抱著日照和他,剩下的咒靈已經不再是威脅。
因為主要犯人還是逃走了。
脹相留了下來,以他的話來說不會再讓弟弟,也就是虎杖獨自麵對那些事情。
夏遊老師和五條老師也確實是因為對於幕後主使還沒抓到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他們幫忙給脹相安排了身份。
房間裡的日照非常的乖巧,但是眼底的青黑還有在地麵的鎖鏈說明日照並沒有放鬆下警惕。
虎杖沒有靠近房間 ,他之前來過一次了,隻要在往前近一些,到了這些鎖鏈的範圍之後會直接朝自己攻擊。
日照身上有很多謎團,也隻能他好些了之後在慢慢問了。
“好,我知道了。”家入硝子點了點頭。
綱吉是一直注意著那邊的情景,再人走遠了之後拿著一邊的濕巾給日照擦了擦唇角。
現在的日照乖巧的不像話,雖然說也好很可愛,但是綱吉還是喜歡之前的日照。
“要快點好起來啊,阿清。”綱吉揉了揉日照的臉頰,確定食物都吞咽下了去之後,笑了起來。
手感很好,下次也多摸摸。
白青這邊養著病,咒術高專外卻已經是熱鬨非凡了,畢竟那是傳說中才出現過的怪物,就算沒有見到,橫濱那被破壞的建築物還有死傷的群眾以及倒影的城市,已經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和輿論壓力。
在東京一處高級會議室內,各國領導的代表以及咒術界高層聚集在一起商討這個問題。
夏油傑保持著笑意,坐在位置上看著那些吵著麵紅耳赤的人,聒噪的就像是猴子一樣。
吵來吵去無非就是兩個結果,公開或者繼續隱瞞。
公開咒術的存在會引發大量的恐慌會有大量新的咒靈出現。
如果說是繼續隱藏,那麼如何消除此次事件的輿論。
悟是不樂意出席這種會議的。
夏油傑雙手抱著胸,手指不耐煩的敲打著。
他想起房間裡的日照的模樣,像是一個乖巧的人偶一樣。
真的像快點回去啊。
夏油傑的記憶在那倒立的城市之中零星的又回來了一些。
春日,他們特地繞路去櫻花盛開的街道一起散步,夏日走向人少些的小巷子,穿過後可以看到一家老式零食店,兩人會在那邊一起買冰棍和飲料,秋天他會騎著小電摩帶自己去銀杏小道旁的咖啡廳,冬天則是坐在屋頂上,喝著暖暖的奶茶,看著漫天飄雪,他們會在某一個晚上,在屋頂上擁吻。
那些記憶是那麼的深刻,但隨著記憶的恢複,夏油傑也知道了悟所說的分割感。
有些記憶年歲似乎對不上。
無數次嘗試,他把種子交給了悟,他讓悟看清楚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後,讓他拯救自己。
如此深刻的愛意,如此強烈的執念,如此瘋狂的信任。
糾纏在一起,形成了在日照身邊那小小的自己。
可他已經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夏油傑雖然沒有六眼,但是也很清楚日照身邊的那些東西。
如果日照答應了他們的話,前往了神隱之地的話,他們也沒辦法找過去。
不過現在,日照還有些牽掛沒有解決,所以他暫時不會去。
也隻是暫時。
夏油傑的視線挪向了對麵的老人,傳說中Mafia彭格列的九代目,也是現在彭格列名義上最具權勢的人,在眾人的爭吵中,老人隻是獨自坐著思考者什麼,注意到夏油傑的視線,也抬頭與他對視。
夏油傑輕輕頷首,收回視線。
他不想理會彭格列的九代目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十代目,是阿青和這個世界最後的牽扯了。
沢田綱吉。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現在的輿論發展迅速,短短的數日,輿情已經到了不可控製的階段,咒術高專雖然沒有暴露,但是日本政府似乎是裝死冷處理的態度,畢竟互聯網的記憶很短暫,世界上未解之謎那麼多,增加幾個也不是問題。
而且,就算是咒術高專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因為他們根本攔截不下來。
“我們需要一個解釋!”有人大喊。
夏油傑嗤笑,如何與非咒術師解釋?
能力不同,立場不同,看待的事務自然不同。
這種會議沒有什麼結果的,隻不過很煩躁。
夏油傑終於結束了這個會議,回到特殊病房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為了保證日照的作息,他們還是會讓日照早上醒來,並且保證他醒著,晚上哄他睡著。
十幾歲的五條悟和自己兩人一左一右抱著白青,白青閉著眼睛,嘴唇緊抿著,呼吸平緩。
這樣的畫麵還真的是看幾次都不夠,隻不過……
夏油傑也注意到,十幾歲的夏油傑在看到自己之後,下意識的將白青抱得更緊了一些。
也很明顯了,一點位置都不會給他的。
夏油傑心情有點微妙,用手碰觸了一下白青額頭。
“燒退了嗎?”
“退了。”年輕的自己回答。
“那好好休息吧。”
作為成熟的大人不會和小毛孩計較這些事情,況且白青的狀態比之前已經要好許多了。
等到夏油傑離開之後,年輕的夏油傑睜開了眼睛。
這個人,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總覺得有些彆扭,畢竟他是十年後的自己,直接叫名字還是叫哥哥?
都蠻奇怪的。
算了,先不去想那些了了。
又是一日,刀劍男子這邊,之前鶴丸重傷先送回了本丸,接下來因為審神者意識不清不能進行治療,近侍的權力就是最大了。
加州在咒術高專裡和其他幾個學生還有咒術師已經是打成了一片了,他們需要了解那個傷害審神者的是誰。
“哎,兩麵宿儺啊。”加州沒有帶時空溯行軍的麵具,而是帶者象征時之政府的護身紙,護身紙上描繪了白青的家徽。
很顯然加州對兩麵宿儺的描述還停留在怪談古籍當中。
這是咒術高專內食堂裡,這裡也會做一些飲品之類的。
“現在的兩麵宿儺在你的體內。”加州看向了身邊另一側的虎杖悠仁。
宿儺的容器,之前關於這點,加州仔細想了想和審神者之間的聯係,很顯然,幾乎沒有。
不過加州到時知道白青要狐之助搜索過類似被附身的情況該如何處理,他也曾經和白青聊過類似的問題,隻是白青並沒有提起這件事情,所以加州也沒有追問過。
現在白青的狀態並不好,加州認為這件事情也可以稍後放放。
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就要解決掉才行。
具體怎麼樣,還是要看三日月那邊的情況呢。
這邊的在咒術高專內部的會議,在他的麵前是當代咒術界的高層。
“處死虎杖悠仁就能解決這件事情了嗎?”五條悟歪了歪頭,語調輕浮的說道“最麻煩的是宿儺。”
“千年前沒能消滅,千年後咒靈們很明顯已經有集結,不然不可能一次性給虎杖喂下十八跟手指。”夏油傑說:“隻剩下最後一根手指了,我們必須儘快的解決這件事情。”
“沒什麼好擔心的,隻要宿儺可以出來,我一定會殺死他的。”五條悟的雙眸閃爍了一下,和兩麵宿儺的戰鬥在拿泡影之中他已經見過了,如果不是泡影改變了城市構造,他可以更在早一些到那邊,十九根手指的威力至此,真的對上他也是生死難料,但是他必須得贏。
這個世界他是最強的戰鬥力,如果他都倒下了,現在就輪到還沒有超越自己的孩子們,他不允許。
他絕對不允許。
第 59 章
五條悟看向了身邊的夏油傑, 這一次他不會再失敗的。
“那個倒立城市的術士底細查清楚了嗎?”一個比較老沉的聲音傳來“這次鬨得這麼大也是因為這個術士的緣故,要是不能挪為己用的話,還是早點乘著現在處理掉吧。”
“不能放任任何的危險擴張。”
“那邊的是術士的式神?還真的是花裡胡哨的打扮啊。”
眾人似乎對五條悟的能力很有自信也相信他能做到, 但是一味的讓小的騎到自己頭上, 總歸不是太舒服,所以他們把箭頭對準了三日月。
五條悟皺眉, 對於這些人的態度很不喜歡。
“先說一句,誰要動那個術士, 就是直接和我和傑為敵。”五條悟站了起來。
“你……”一個人站起來就準備反駁。
“夠了!”一個年紀較長的人拍案而起,怒瞪五條悟:“你這是什麼態度!”
夏油傑的不卑不亢的站著:“我是在提醒各位。”
三日月輕笑了一聲,把手從刀柄上放了下去。
“我們不關心宿儺的容器如何,但是。”三日月說到這裡頓了頓“誰要是敢對我們的主君不敬,那麼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淩冽的靈力從三日月的身上爆發, 整個屋子瞬間凝固了一般,眾人紛紛感受到一股壓抑之感。
三日月的心情非常糟糕。
“那麼, 就拜托諸位了, 我要出去辦一點事情。”夏油傑看了眾人一眼, 轉身走了出去。
他的心思並不在這些人的身上, 他隻希望這件事情趕緊解決,然後去找白青,看看白青的情況。
白青做一個無法醒來的夢, 在夢裡是血色的, 他看見那麼多鮮紅的顏色從眼前流過, 耳邊是嘈雜的聲音,但卻聽不清那些人到底再說什麼。
他想要呼吸, 胸口好像被堵住了似得,連肺葉都疼痛起來。
這時候有人推了他一把,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往後倒去,摔在地上,身體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他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鼻腔充斥著濃烈嗆人的煙味,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這是在哪?
這是誰乾的!
他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四肢全部被固定,壓在他身上的男子身材極其高大,且有著四手四目,白青的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嘴角滲透出血絲。
而這樣一番折騰之後,他更加難受了。
他用力咬緊牙關,將湧到唇邊的呻吟硬生生吞回肚中。
“怎麼了?”兩麵宿儺的神情嘴角帶著輕鬆地笑。
白青抬頭狠狠瞪著他,他知道,對方就等著自己張嘴求饒呢。
果然——
宿儺低聲笑道:“你放心,不會輕易地讓你死去的。”
白青這才意識到,他好像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和風的建築物外一輪圓月掛在天空,屋內點燃蠟燭,燭火搖曳。
這是在千年前。
草。
白青看著自己的身體,很顯然,並不像是自己的。
“我已經死了?”白青說的很不確定,因為他記得自己是活著的,但是這裡的人給自己的感覺太奇怪,明明都是普通人類,卻又偏偏有種非比尋常的氣息。
“你沒死。”宿儺的語氣十分肯定,“不僅如此,你還能活很長時間。”
白青拉了拉身上的裡衣歪了歪頭,決定也不問了,反正他早晚都會死在宿儺的手裡,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弄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
他隱約的能知道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情。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
白青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平複自己激蕩的心緒。
既來之則安之。
雖然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但至少,他能確認一件事,那就是他還能夠活著。
宿儺似乎察覺到白青的異狀,他笑眯眯招了招手,白青走到了他的身邊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兩麵宿儺的本體異常的高大,坐在上麵白青幾乎是仰視著他。
他抬起白青的下巴像是逗弄小貓咪似得摸了摸,“真乖。”
乖個屁啊!
白青差點脫口而出臟話,可是當他想要掙紮時才發現,他根本使不出半點力氣,隻能任由對方隨意擺布自己。
這種感覺讓他皺起眉。
“還不適應?多花點時間就可以了。”兩麵宿儺的臉靠近白青,伸出舌頭舔了舔對方的脖頸,“乖。”
白青惡寒地抖了抖,猛的轉過身背對著對方,“我餓了。”
他的胃部傳來陣陣饑渴難耐的抽搐,他需要食物,而不是這種毫無作用的調戲。
不過兩麵宿儺並沒有立即離開,他依舊保持原先姿勢坐在白青身邊,體型的差距讓他可以一隻手就握著白青的腰。
夜間的晚餐是處理過的肉片放在冰塊上,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肉,那些肌肉纖維甚至還在跳動。
“不是餓了嗎?”兩麵宿儺拿拿起一片肉送到白青嘴邊,“吃吧。”
他將那塊肉送到白青麵前,白青張口接過,那種腥鹹的滋味直衝喉管,白青的表情變幻莫測,他強忍著嘔吐欲望咀嚼著肉片。
不同於白青吃到過的任何刺身的肉,這肉質的纖維細密柔韌,但不難嚼,隻不過那血腥味讓白青惡心的想吐。
宿儺的聲音響起,“喜歡嗎?”
“這是什麼肉?”白青來到日本後對於生食一直是抱著能接受,但是能不碰就絕不觸碰的態度。
“羊肉。”宿儺答道,但他的四隻眼睛看向白青的表情都帶著些許的戲謔。
說謊。
白青不動聲色地咽下口中的肉。
但也沒再糾結什麼。
屋外月色如水,房間裡的白青的精神也逐漸放鬆了下來。
白青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他的思緒飄遠了,他有些記不清事情,但是他能準確地分辨出眼前這個怪物是誰。
是自己的……丈夫?
嗯,這麼說可能不對,他是被村民挑中來獻祭的新娘。
後來……發生了什麼?
白青努力的回憶著,然而他所有的印象都停留在他昏迷的那一瞬間,之後他就再次醒了過來,然後,他便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兩麵宿儺是當地非常有名的……凶神。
當地的普通人供奉著他,祈求來年的風調雨順,家宅平安之類什麼的。
平安京年代,妖魔橫行,但是他們不敢來兩麵宿儺這裡鬨事,他們怕被殺雞儆猴,畢竟誰知道這兩麵宿儺的脾氣是怎麼樣的。
空蕩蕩的宅邸顯得有些過分空曠了,兩麵宿儺平日裡如果在宅子裡多數會看些書之類的,算是比較安靜的,在這裡還有另外的一個人。
一個叫做裡梅的白發後腦勺那邊卻有點紅色青年,他沉默少言,平日裡也不怎麼說話,見到白青的時候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到現在白青都沒有聽到過他說話。
很微妙。
白青的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和服,袖子挽到胳膊肘處,領口係著金黃色的繩扣,腳上穿著一雙木屐。
濃密的黑暗森林,烏鴉在樹枝間穿梭飛翔,白青緊隨其後,身體變成了一隻黑色的烏鴉。他感受著空中的自由,翱翔於無邊的天空之中。
這個世界是如此寬廣而美麗,白青在空中自由飛行的時候感覺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種屬於自己的歸宿。
他悠然地盤旋在枝葉間,欣賞著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森林裡,給予一切生物生機和活力。
然而,這片美景並未持續太久。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將白青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他感到自己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無法自由飛翔。
有一瞬間,他看到了一片巨大的海。
茫茫大海,一望無垠,如同一片蒼茫的墨色畫卷,將遠方的景象籠罩其中。
白青凝視著那艘裝滿玫瑰花的小船,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幻境中。
他無法抗拒地被吸引,漸漸走向了那艘小船。
當他踏上船板的那一刻,船身突然發出一陣微弱的震動,接著,小船緩緩地駛離了岸邊。白青不禁緊張起來,他望向遠方的海麵。
小船漸行漸遠,白青的視線逐漸被海平線所吞沒。他感受到身體被微風拂過,船身輕輕晃動,仿佛置身於一個夢幻的世界中。
船上還有一個神秘的人,他身披一襲如白雲般輕盈的紗衣,隱約間透出一絲薄霧,讓人難以窺探他的真實麵容。他的雙手被細膩的袖子所覆蓋,透過袖口可以看到一片精致的蕾絲,修長的手指和優雅的手腕,顯然屬於一個男人。
出乎意料的,白青非常的平靜的。
“你在看什麼?”白青看向那人。
“命運,死亡。”他的聲線平穩“那你又為什麼來到這裡?”
“我不知道。”
突兀的,白青覺得眼前的人非常的眼熟,似乎是在那裡見到過。
男子也並沒有在說話,就好像是一個npc,如果不主動聊天,他好像就永遠都不會主動開口。
兩個人沉默地站立了許久,直到天色變得昏暗,夜幕降臨,月之海下,波光粼粼,仿佛是破碎的鏡中畫麵。
“你在看什麼?”白青又一次問到。
“命運的具現化。”他的聲線平穩。“那你又為什麼來到這裡?”
一樣的對話,但細微有些不同的答複。
第 60 章
白青思索了片刻, 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但我好像認識你。”
“你認識我?”男子坐在船的另一側反問道。
“也許?”白青接著說到“我們要去哪兒?”
“死亡。”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帶著一絲深邃的悲哀。
白青感到一陣寒意從頭頂傳來, 這個神秘的男子對於死亡的言及讓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但同時又有著一種奇特的吸引力。
“死亡?”白青顫抖地問道,“你是說我要麵對死亡?”
“你也會害怕?”男子的聲音平穩。
“是的, 但是死亡沒有辦法逃避。”白青看向男子說到。
“是的,無論你在哪裡, 什麼身份,萬物皆有生有死,即使是神明也不例外。”男子輕聲回答。
白青感到一股深沉的寒意在他心中蔓延開來。他試圖平複內心的恐懼,但難掩眼中的不安和疑惑。
他意識到了,自己麵前的就是那死神的化身。
想到這點後, 白青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了下來。
白色的死神,紅色的玫瑰, 出乎意料的浪漫。
想到這裡白青笑了起來。
“為什麼要笑?”男子的聲音中帶著疑惑。
“既然縱然有一死也沒什麼好拒絕的了, 隻不過死亡總是覺得是黑色或者是恐怖的。”白青看著船上的玫瑰, 伸手撫摸上玫瑰的花瓣。“紅色的玫瑰, 在人的寓意中總是熱情和浪漫,和死亡是搭不上的呢。”
男子靜靜地看著白青,微笑道:“你說得很有道理, 紅色的玫瑰代表著生命的熱情和美麗, 而死亡卻是另一種存在。但是, 有些人願意用美麗的東西來迎接死亡,讓它變得更加溫柔。”
白青感受到了男子話語中的深意,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奇特的感覺。
“你是否願意接受這樣的命運呢?”男子的聲音漸漸低沉起來。
真的當死亡出現在麵前,白青沒想過會是如此的狀態。
“是的, 我願意。”
男子輕笑了一聲,白色的頭蓋悄無聲息的掉在了船上。
一隻白色的烏鴉的在蓋子中抬起頭。
白青伸出手,撫摸上了那隻烏鴉。
烏鴉白色的羽毛瞬間變得漆黑。
在我麵前展現出你的敬畏吧,去領悟我,去感知我。我是無所不在的,籠罩著每一個人。我的臂膀是寬廣而堅定的,它們時刻守候著,給予你安慰和庇護。
去感受死亡。
去認知真實。
白青微微眯起眼,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往後拉扯的力。
當白青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就在屋子裡,仿佛從來沒有出去過。
“散步回來了?”兩麵宿儺一隻手裡拿著一本古籍,一隻手搭在桌案上支撐著下頜,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腿上,另一隻手裡則是拿著一個酒盞,“今天感覺怎麼樣?”
很隨意的交談方式,但是配合他的舉止和語調,卻總有一股令人膽戰心驚的威懾。
白青坐在了他對麵桌子的另一側。
“今年的梅花還沒有開。”
“天還不夠冷,下過雪之後應該就會開了。”
語氣也很隨意平和的交流,但是白青卻從兩麵宿儺的每句話裡都感覺到不對勁。
零星的記憶中,他知道自己該呆在這裡,但是卻有種強烈離開這裡的衝動。
交疊的身軀逐漸融入黑暗,白青從夢中醒來,四肢酸軟的不像話,喉嚨也是乾澀難耐。
房間裡已經沒有人了。
房間外冷風呼嘯,樹葉沙沙作響,整個院子仿佛都陷入了詭譎的寂靜之中。
有個人影突兀的出現在了白青的麵前,來人麵容很熟悉,但是白青記不起他的名字,深棕色的半長發隨意的披散著,皮膚蒼白到了極致,嘴角沒有笑意,酒紅色的瞳孔注視著白青眼底有著深深的悲傷
“我來帶你走。”
他俯下身對著白青伸出手。
“不要被迷惑了。”他又重複了一遍,“跟我走。”
他的聲音低啞,似乎壓抑著巨大的痛苦,在白青伸出手了之後一把抓起了白青的手腕朝著外麵跑去。
白青的目光掃過這個男人的衣襟,露出了大半截鎖骨,他的皮膚很白,而且體溫很低。
“你得想起來,你到底是誰。”男子緊抿著唇,他加快了速度,白青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拖著飛奔,耳畔的呼嘯聲越來越急促,他的腳步也踉蹌了一下。
“我不記得你。”白青回答,他看向那男子,試圖從男子的臉上找尋到一絲破綻。
“彆害怕。”男子將白青往外一推“這條路我已經走習慣了,它不會傷害到你的。”
“你……”白青被推到一旁摔倒在地上,他正要爬起來,忽然感到一陣陰涼撲麵而來,那是屍體腐爛的氣息。
白青也沒有遲疑,立刻朝著前方跑去。
一隻玉麵金狐從他剛才摔倒的位置竄了出來,它的速度極快跳到了白青的麵前,似乎是在帶路。
這個時候冰冷的雨絲從天上滴落下來,白青的頭發全部濕透了貼在臉上,身上,甚至連腳趾都凍僵了,他隻能憑借著感覺繼續向前跑,天色陰沉的厲害,似乎下一秒便會傾盆暴雨。
終於,他看到了光。
在這個時候,白青幾乎以為自己逃離了成功了。
“日照雪青。”
白青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轉過頭,在那血雨之中四眼四手的怪物站在距離他不遠處。
無聲的壓迫力讓白青喘不過氣來,那是一種死亡降臨的窒息感。
白青已經一隻腳跨入了光亮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兩麵宿儺同時消失在原地。
白青這邊恢複的其實不算慢,他是第三天晚上的時候差不多腦子恢複清醒了。
他知道自己捅婁子了。
還是很大的簍子。
兩麵宿儺在虎杖悠仁的體內這件事情雖然早就知道,但是之前力量不夠白青也沒想著殺虎杖悠仁,所以現在……
宿儺正在恢複他的力量。
那個家夥……
不過問題不大。
白青睜著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兩麵宿儺的強大自然世界也會孕育一位和他旗鼓相當的咒術師。
要逃離那個瘋子才可以。
白青想起了兩麵宿儺的痛苦經曆,剛想起身,他發現自己的身邊有些不對勁。
轉過頭看到了三日月和加州。
奧。
現在是三日月和加州一左一右的在白青的身邊,兩個豆丁在白青的頸側小歇,但在白青轉頭的時候,兩個豆丁就醒了過來。
“三日月,加州。”白青輕聲的叫道。
“嗯。”三日月輕哼了一聲,伸手摟住白青的肩膀“怎麼了?主君?”
“回去吧。”白青說到“工作堆積起來了。”
“這邊不管了嗎?主君。”加州起身之後揉了揉被弄亂的頭發說到。
“……我給他們添了大麻煩,我消失了他們好處理一些。”白青起身還有些酸軟,好在三日月和加州都站在他的前方扶助了他,否則他還真的沒法走路。
三日月和加州聽了他的話也沒說什麼。
“狐之助,拜托你開門了。”
“我知道了。”
本丸還是深夜,白青和麵影還有狐之助他們在天守閣複盤這次的戰役。
“對方為什麼要把我引開,這點很難想通啊。”白青摸著下巴。
他覺得這件事肯定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狐之助搖晃了一下尾巴:“審神者大人,您有什麼線索嗎?”
“沒有,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白青這麼說著,在操作終端上的動作也沒停下來“鶴丸不是兩麵宿儺的對手,也就是說本丸的大部分刀都將不是對手,得想辦法提升戰鬥力才可以。”
“先把這些數據都留好,發給政府吧。”白青稍稍動了動,大腦傳來的陣陣刺痛感讓白青忍不住皺眉“剩下的明天再說吧。”
“好。”
白青並沒有睡著,他在房間裡拿出了以前的那個舊手機充上電,過了會兒手機開機之後,裡麵消息不少了,未見來電也不少。
“你們先去睡吧,加州,三日月。”白青說到“我一個人坐會兒。”
“主君……”加州欲言又止,但最後點了點頭。
在本丸,審神者不會有事的。
“晚安,主君,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們。”三日月微微頷首說到。
在他們走了之後,白青看著窗外清朗的月色沉默了許久之後說到。
“狐之助。”
“審神者大人,您叫我?”
“我關閉了通道,麵影是來的通道數據你記下來了嗎?”白青說到。
“是的,這點請您放心。”
“好。”白青應了一句,將手機收回到口袋裡,他來到一樓的書房打開終端開始工作準備,進入一個文檔,然後敲擊鍵盤開始查閱資料,一直到淩晨三點他才歎了口氣,從桌子邊離開,準備休息。
他翻來覆去一個小時都沒睡著,最後乾脆起床喝了杯水之後去陽台透透氣。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天空飄蕩著小雪,白青看著天空出神。
“喝嗎?你還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受歡迎啊,阿青。”犬大將拿著一壺酒和兩個酒盞從屋頂翻了下來,他的身上略微有些淩亂,隻不過夜色還很深,白青並沒有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