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彈出來的音樂再也無法打動任何人。
音樂是需要天真的。
他如今變得複雜世故,冷血無情。他沒有辦法不這樣。
他隻有在彈琴的時候,才會清清楚楚地認識到這點。
他再也忘不了,有個女人躲在廁所裡,在昏暗下,她背著迪奧優雅的白包,一身雪白的香奈兒,點燃煙,笑起來潮濕而天真。
她將煙遞給他,告訴他。
去她媽的規矩!人生遇到傷心事,要深吸一口煙。
說完後,她張揚地笑出了聲。
關景霽摸摸鎖骨的結痂,那裡的疤痕早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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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廟裡,有人包下了整個燒香堂,從佳士得買來的水月觀音被他托人擺放在最高處。
跪在地上,虔誠地是曾經那個理性克製的簡氏集團董事長,簡文瑾。
他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寧依裴,他的前妻。
他這樣的水土養不好,她這種花蕊。
他何嘗不孤獨。
旁邊的酒從土裡挖出來,是小時候的他們埋進去的,埋在了桃花樹下。
記得,小時候的她,總是害羞的,青澀的,被人調戲會紅了臉和脖子。
那時候的她,留著厚厚的劉海,會禮貌地問好,從來不挑食,作業從來都是完成得最快最好的。
簡文瑾當年,一直天真認為,依裴妹妹長大後也和小時候一樣。
後來他以為她變了,他想要改變她。
最後,他發現,其實她沒變。
是他誤會了她。
他想要改變她,而她選擇了成全他。
他在觀音前喝酒。
為依裴,為簡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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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埃塞爾比亞。
他聽說這裡有塊地方人跡罕至。
魏之緞喜歡寧靜,他大抵會想想在名山野華的時候,那個躲在牆角哭泣的女人。
他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總是碰見她哭。
小時候也是,長大也是。
她就是個愛哭鬼。
他凝望埃塞爾比亞那些在陽光下辛勤勞作的人們,他們從未因生活的風吹草動而哭泣。
可魏之緞卻違背了一向的想法。
他本能的認為,寧依裴就像那清晨森林的在樹葉掛著的水珠,美好而破碎。
她但凡向生活的物質現實妥協,隻愛錢,而非愛莫須有的事物,她會活得很快樂。
魏之緞想念她。
之前看見她,認為她嬌縱任性脆弱。
現在看見她,覺得她適合西藏,隻有足夠自由的地方,才能讓她隨風生長,讓她的靈魂找到歸宿。不必彎腰,不必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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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處理了特大境外組織案件,共抓獲了六十人,法院開庭,判處了十人死刑,五十人,二十年到三年不等。
沈欲母親紡織廠案,審理成功,上訴成功。其老板賠償八十萬,判刑三年,緩刑兩年。
白梔音樂家確認在西藏遇難。從發現,到西藏運回京城,花了幾個月。在她葬禮當天,京城春雨連綿,不少粉絲前來送花哀悼。
她最後下葬在沈氏集團董事長的旁邊。
這個秘密,隻有寥寥幾人知道。
連綿的雨打濕了京城城中村外那塊白梔子花田,含苞待放的白梔子花終於綻放。
白色的花瓣落進泥土,散落一地馥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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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籽?”
“梔子花的籽,我們西藏這樣品種的梔子花,很稀有。我改天給你在院子裡種上,花開之時,就是我們願望成真之時。這花名為許願花。”
【完結】
【作者有話說】
感謝姐妹們看到完結。
這本書是渠道文,現在還在二審,沒有放出來。
估計得等到下個月才會在番茄搜索到書名。
感謝早期看到這本書的姐妹們。
首先,寧依裴為什麼會在青春期夢見沈欲?
是因為她當時的處境不好,看見沈欲哪怕貧窮,不是本地人,也敢於打破規則的姿態,不知不覺中,將他當成了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