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依裴感到惋惜,如果她依然是大小姐,這畫她肯定要搶搶的,就算最後喊價高了,也比不過情懷。
“兩千萬。”
沈欲的助理輕輕在圍滿一群叫價的工作人員中,頗為冷靜地喊了兩千萬,霎時間,周圍全部是打量神情,來自一位年輕商人也勢必要買下這副畫。
這讓寧依裴也深覺不同,沈欲能走到今天,不是傻子,他應懂得權衡利弊,此刻一定要爭個高下,魚死網破,到最後,隻會虧本。
但沈欲此刻,當真就是咬死不放。
最後,價格停在了三千萬。
他競得這副畫。
這引發不小的爭議。
旁邊的林筱雅披著柔順的發型,戴著珍珠發簪,有些嚼文咀字。
“沈欲哥哥眼光挺好,這畫等再過幾年,興許能有升值空間。畫風穩妥,又有現實意義,雖然放在角落,但也蓋不住它的魅力。這要是放在香港佳士得拍賣,三千萬也虧不了。”
沈欲倒沒有發表意見,淡然點頭。
他就如同叢林世界裡的獅子,永遠淡定穩妥,必要的時候溫柔,但又讓人不敢逾越,身上的威嚴不露聲色地張揚著。
但他倒從未發覺,不過餘光看向不遠處的寧依裴,看她有些遲疑的神情,便覺得這畫買的,還算不虧。
大廳裡的拍賣結束後,響起悠揚的小提琴音樂,這喚起了寧依裴深處的哀傷。
她拖著旗袍,離開了大廳,走到花園裡,點燃煙,坐在秋千上,蕩漾著。
大約過去一個小時,寧依裴準備離開的時候,透過重巒疊嶂的花叢,聽見了不遠處打情罵俏地動靜。
是林筱雅的聲音,她喜歡講話的末端帶上奶氣,有些甜膩。
寧依裴深處泛起苦澀,她無法上前去觀看,沈欲和其他女人的卿卿我我,這已經讓她生理不適,可卻無任何理由去指責,名不順言不正。
像是被封在大海深處,侵泡著難受,但還是不得不麵對,窒息感撲麵而來。
她恨不得現在就強吻沈欲,想要告訴她,她心裡多麼介意。
正當,寧依裴抬腳要離開的時候,卻意外發現,這男人不是沈欲。
聽見了一道陌生的中年男音。
“小雅,你真的好漂亮,如果你能做我老婆就好了。我們家那位,一天天死板得很。上次,我送你的彆墅,是不是還沒裝修?你改天設計出喜歡的風格,我出錢讓人裝修。”
寧依裴很難言語此刻的心情,就像雨過天晴,還出現了彩虹。
她蹲下身,透過一層層的花朵,在細縫裡看著兩個卿卿我我的人。她隻是看見了林筱雅今天穿得私人訂製的肉色鞋子,旁邊的男人看下半身打扮年紀不小。
“我都說啦,以後不要糾纏了,我以後要結婚了。”
“你什麼意思啊?當年,你要讀書沒錢,都是我付的。我為你付出了多少,你一清二楚。現在,你又榜上其他更年輕的老板,就要把我扔掉?”
“這房子彆墅我不要了,你以前給我的錢,我通通雙倍還給你。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對方似乎很精明,握準了林筱雅這條花蛇的七寸。
“你就不怕我把事抖出來?你那個未婚夫知道了,估計對你都感到惡心。誰知道,你這麼虛榮,當年,為了向我討要包包,也下不少苦功夫。”
“你小聲點!你瘋了!你有錢都不賺,非得纏著我!”
“林筱雅,我愛你,但你彆逼我!”
“我未婚夫什麼背景,什麼實力。就算事情敗露了,先死的人一定不是我!”
寧依裴早在兩分鐘前就打開了錄音。
她倒是靜靜吃瓜,心裡冒著冷汗,完全看不出曾經乖乖嗲嗲的林筱雅居然是海後,為了金錢曾經屈身於這些年紀頗大的中年油膩男人。
雖然這種事不少,但林筱雅看起來太單純美好了,還有點作。
在讀書的時候,曾直言不諱過,最討厭愛慕虛榮的人。
標榜自己最潔白的人,結果背後玩得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