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謝幕後,台下的同學紛紛上台致詞。
隻有沈欲目不轉睛地看著寧依裴。
他忽然嘴角笑笑,拿出相機,對準台上的女人,在相機裡,她有股清冽腐朽的氣息,雖然穿著高奢,但宛如晚清的權貴,固執而衰敗。
她隻是輕輕將手搭在小提琴上,嘴角看向手腕下的小提琴時,有一絲微笑。
這瞬間,沈欲按下哢嚓,定格在此刻。拍立得吐出小小的相片,他將相片放在手心,來回摩挲,就像心愛之物般放在了內側的口袋裡。
最後,大家圍在一起,拍了大合照。
簡瀛忽然當著很多人的麵,誇了寧依裴。
“姐妹,你以後一定能成為優秀的音樂家的。”
大家也跟風般祝福她。
香檳水灑滿海邊,冬日的冷風也遮擋不住的歡悅。肆意飄洋地彩帶翻飛著,也落到了她直直的發梢。
寧依裴肉眼可見的眼底暗淡下來,隻是掃了簡瀛一眼,露出意味深長地微笑。
“也祝你,可以有個好的歸宿。也祝大家,前程似錦!”
全場歡悅尖叫,他們好似都暢想著未來,隻有寧依裴希望時間停留在此刻。
她的內心提前衰敗了,她沒有氣力去麵對未來,她連說愛的勇氣都沒有。
她羨慕那些被原生家庭寵愛,可以肆無忌憚地追尋愛的人。
人生沒有那麼多如果,就像青春隻有一次。
她的青春在那驚天動地的一秒,每一秒都有沈欲的影子,他輕而易舉打開了她的心,這是危險的預兆,但她卻甘願接受這份散發著希冀欲望的感情。
在遊艇的角落。
她拉沈欲到角落,在幽暗寒冷的地方,她背著風,親吻了他。
她總要在離開的時候,留下些什麼。
這道吻順著喘息,順著被風吹散的眼淚,順著難以言喻的誓言,無比凶猛與煎熬著。
他反口咬住了她的舌間,睜開眼睛,加深,他要將她融入生命,就像那斷斷續續的小提琴曲,是木條深深刻在生命的時間上,一個,兩個……他要她永遠出現在生命裡,她的嘴唇是甜的,不是冬日,是暖陽,是最後的溫柔。
“嘶……疼……”
他聽見,她的嬌嗔。
他的眼底不可察覺的驟暗,手指插入她柔軟的發梢,扣住她的頭,很溫柔的舉止,很熱烈的吻,在此刻戛然而止。
他在風中,發梢零零散散散落在眉,眼角帶著難得的笑意,意氣風發,暗淡的眼底是耀眼的光。
寧依裴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看見這道光……
但,她想要,留下些什麼……
“依裴,你也喜歡我,對不對?去從軍三年,是你媽媽的建議是不是?我可以為你付出所有,彆不要我……上次,我真做好了,被害人搶救死亡的準備。我不怕坐牢,我鐵骨錚錚,頂天立地,我為了心愛的人去死,也不退半步。”
字字句句說著,他心驚膽戰的愛。
她抬眼,注視著他的眼睛。
像是看見了布達拉宮升起的太陽,遙遠的救世主。
他會是她的救世主嗎?
寧依裴扯出一抹笑容,看起來欲言又止,最後整理好情緒後,隻是淡淡說了幾個字。
“沈欲,我等你。”
說完後,她消失在人群中。
幾年後的沈欲,回想起這天,他覺得寧依裴是最殘忍的女人。
她給了他希望與甜美,又要讓他粉身碎骨。她絲毫沒有愧疚心,她的心臟已經死在了九歲的時候,她所有的愛與恨隻屬於九歲的時候。
被折磨,被傷害,被困住一輩子的她。
沈欲到了大學最後一年,他靠著實習以及兼職,賺了一些錢,他都會彙給她。
儘管知道她不缺錢,但也寧願苦一些,也要把錢給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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