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暖應該是沒聽懂，眨了眨眼睛，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那爸爸媽媽會跟小倉鼠一樣嗎？”
“應該不一樣，媽媽也沒有死過，不太了解，不過媽媽見過外婆和太姥姥去世的樣子，隻能說，死亡是一件非常悲傷的事情，會讓人流淚，痛苦，可是，死亡不是結束，死亡是起點，比如媽媽， 媽媽的媽媽和外婆死了之後，媽媽就學著一個人麵對生活，媽媽變得越來越堅強，越來越勇敢，你有沒有覺著現在的媽媽很優秀呀？”
薑暖暖恍恍惚惚的點了點頭，伸手圈住薑暮煙的脖子：“對，現在的媽媽非常非常優秀，是暖暖最愛的人。”
薑暮煙捧著薑暖暖的小臉親了親：“那我們現在去給小灰找個地方，讓他有個睡覺的地方好不好？”
薑暖暖嗯了一聲，紅著眼睛把小灰從籠子裡捧出來，還非常貼心的問季君蘭：“姑姑，你要跟我一起去嗎？它也是你的小灰呀。”
季君蘭憋著眼淚同意了。
因為太冷，她們沒有走很遠。
隻在醫院後門找了個有樹的地方，薑暮煙找個根棍子給小灰挖了個坑。
薑暖暖竟然主動把小灰給放了進去。
她蹲在地上跟小灰說話：“媽媽說很對，每個人都會死亡，暖暖也會的，等暖暖死了，說不定咱們就見麵了。”
這話，多少有點不吉利。
可是薑暮煙沒有 阻止。
季君蘭站在她旁邊，蔓延欽佩的看她：“三嫂嫂，你知道嗎？你在病房跟薑暖暖說死亡這件事的時候，我就覺著你一下子就變大了，還會發光。”
薑暮煙抿唇輕笑：“是不是沒有人 跟你說過這些？”
季君蘭點頭：“我父母很忙，我跟小五都是阿姨帶大的，阿姨又是一個……嗯？怎麼說呢，阿姨到底是阿姨，不是媽媽，很多事情是不能代替的。”
說到這些的事情，季君蘭的眼睛紅紅的。
薑暮煙伸手抱她：“四妹妹，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圓滿，每個人有會遺憾，有些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些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你應該是前者，而我可能是後者。”
“我很羨慕你。”季君蘭把腦袋擱在薑暮煙的肩膀之上，喃喃說道。
“不，我很羨慕你，能用一生治愈童年的人，心裡都有一個目標，以後結了婚有的孩子，也會努力的把陽光自由的一麵展現給孩子，我就不一樣的，我小時候很幸福，爸爸媽媽似乎很恩愛，外婆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我什麼都不缺，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媽媽死了，我外婆死了，我爸爸成了彆人的老公和爸爸，我無處可去，一度懷疑覺著自己是多餘的，那種從天堂到地獄的感覺，我這輩子就不想再經曆，四妹妹，有時候，我倒希望自己什麼都不曾擁有，也不用在失去的時候那麼絕望了。”
說這些事情，薑暮煙很平靜，可是，她眉眼低垂，一圈圈紅起來的眼眸，出賣了她所有的情感。
季君蘭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隻能更緊的擁抱她 。
“媽媽，姑姑，你們抱這麼緊乾什麼？我都沒有位置了。”薑暖暖忽然說話。
昂著下巴看她們。
薑暮煙偷偷的抹了抹眼睛，然後蹲下去跟薑暖暖說話：“你跟小灰告彆了嗎？”
“嗯，我跟他說了，等我死了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