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聊了半個時辰,葉紳以他的經驗判斷,春闈案短時間內結案是肯定的,否則指不定會傳成什麼樣。
但是結果未必如張驥希望的那樣,那些幕後黑手能得到的處罰未必很重,朝廷和皇上,都想要個體麵啊!
當天晚上,張驥沒有離開,不過徐光祚和張福等人,把楊鵬叔侄的府邸搬了個七七八八。
折算成銀子的話,能有二十多萬兩,比張驥預想的要少,這撈錢的本事,差了李廣十八條街。
半夜的時候,楊甲醒來被突擊提審,倒是交待了和原錦衣衛總旗官陸鬆本就認識。
但據楊甲說,陸鬆和春闈案無關,陸鬆此次進京主要就是給太皇太後和邵太妃送禮,表示興王朱佑杬的孝心。
至於更詳細的,那就隻能詢問陸鬆本人,但陸鬆早就離開了京城返回安陸。
楊甲陸陸續續又親口承認了很多不法的事情,最關鍵的就是壓勝巫蠱詛咒,他也是知情的,之所以會巫蠱詛咒張皇後,跟中官太監內鬥有關。
國丈張巒死後,欽天監的監正負責采塋地,因為墳塋違製被彈劾。
楊鵬和監正有仇,就想趁此機會將監正乾掉。
但欽天監采的墳地,張皇後非常滿意,不但保住了監正,還賞賜了不少東西,便讓楊鵬把張皇後也恨上了。
有了楊甲交待的第一手資料,楊鵬雖然被張驥割掉腦袋,相信朱佑樘夫婦都不會在意,應該隻恨沒有淩遲楊鵬的機會吧!
張驥對春闈案,是引而不發,把必要的幾張王牌攥在手裡,隻等鬨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再甩出王炸。
但楊鵬叔侄的案子,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已經變成了王炸。
炸的大明京官們發蒙,內閣三大學士都懵圈了。
對待廠衛,內閣的態度是不結仇,儘可能的維持關係。
畢竟廠衛上麵就是司禮監,和司禮監的關係鬨僵了,工作非常不好展開,打嘴仗就能把人打懵。
所以對楊鵬這個東廠廠公,儘管三大學士都很厭惡,但也擺出了敬而遠之的態度。
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楊鵬突然就死了,而且還是被建昌侯在鎮撫司當場割了腦袋,簡直駭人聽聞。
從通政司,吏部,轉到內閣的奏折,是張縉的署名,此刻已經被看完了,就擺在三位大學士的案前。
本來就被春闈案攪合的心緒不寧,現在又冒出一個楊鵬叔侄案,作為內閣首輔的劉健揉了揉太陽穴,看看另外兩位閣臣。
“兩位覺得,這份奏折所言,屬實嗎?”
李東陽臉色陰沉不定,麵對劉健的發問,簡短說道:“可信度還是有的。”
謝遷能侃,也喜歡說。
“依我看,八成以上是真的,巫蠱壓勝之說開不得玩笑,張驥再受寵,也不敢當場斬殺了東廠提督,除非是他忍不住,楊鵬居然連當朝皇後都敢詛咒,恰恰就在無法令張驥容忍之列,被當場殺死,也在情理之中。”
劉健把手放下,“那就,送到司禮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