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氣一笑,道,“渺音她不過是折清的青梅竹馬,我不會擱在心上。”
夜尋瞅著我,風輕雲淡笑了笑,不語。
我略頹廢。
…
午後,我趁他進屋,大大方方占了他院中的涼椅,躺在樹蔭之下睡了。
夜尋執一卷經書從屋內出來,腳步頓在我身側,“你臉皮倒是見長,中午也賴著不走了麼?”
我佯裝熟睡的哼哼兩聲,側過身朝樹,免得表情繃不住。
指尖溫熱,觸上我的臉頰,我一呆。
還未反應過來,便徑直給人捏著臉,從涼椅上拎了起來。後知後覺,疼得語無倫次,“啊,疼疼疼疼!我起來,我起來還不行麼?”
夜尋風清雲淡的鬆了手,瞅著捧臉縮到一邊的我,無甚表情道,“你近來倒是好耐性,忍了三天,仍不打算明說麼?”
我眼角依稀都有淚了,可見他下手之狠絕。一麵又呆著,“我忍什麼?”
夜尋施施然道,“折清的事,你為何不同我講?”
我遠遠坐在地上,未腫起的那邊臉再熱了熱,訕笑道,”你…不都聽到了麼。”
“兩回事。”
我垂眸瞅瞅地下的青草,糾結複糾結,“我感覺你近來愈發的不待見我了,哪還會再來跟你說些麻煩事,再招你煩。”
“…”
“難道不是麼?小絲道,你從我哥那得了積壓的信件離開後,出門便將信給丟
了。”
夜尋忽然抿唇,像是笑了,“…你方才將小絲賣了,有意識到麼?”
我從悲傷中緩緩回味過來,大驚。
夜尋再道,”那她有沒有告訴你,我隔日又去將信撿回來了?“
我怔然搖頭,”沒。“半刻靜滯,受寵若驚兼之喜不自勝之後,便有點管不住嘴,“可你好端端為何要棄了又撿的?嚇我一跳。”
他驀然歎息一聲,語氣之內微微的無奈,猶如一陣舒心的暖風蕩過,便連那清冷的眸也溫存稍許。
他道,“洛兒,你何時也長長心可好?”
…
恍惚夢境情境過遷,醒來時,床頭的那盞殘燈仍是亮著的,結界光澤幽藍,覆上一層暖暖的燭光。
我剛一醒來,便有兩個黑影直直朝我砸來,我尚還有點暈乎,躲之不及就在與那黑影激烈碰撞之後更加的暈乎了。
有少年的聲音飽含怒火,一麵用枕頭狠狠拍著我,一麵道,”登徒子!浪蕩鬼!說好了不進來的,竟然還爬到我床上來了!騙子!“
我一側身,那裝了些細沙的厚實枕頭,給掄圓了拍在我後背,力道正好,拍得我險些咳出一口老血來,滾下床去。
癱坐在地上之後回眸,但見柳棠一雙桃花似的眼豔紅豔紅的,像是給人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麵色卻紅潤,褪下那份蒼白。
我晃晃被拍暈的頭,終於得以鬆一口氣。
看模樣,他似已經不記得早前被吞噬靈魂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