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樂清時被男人出乎意料的過激反應嚇住了,清亮的眼眸慢吞吞地睜大,像一隻被主人的迷惑行為而嚇到的布偶貓。
少年後知後覺這個18厘米可能不是什麼好詞,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唇,作無辜狀:“沒有啊。”
“那你怎麼知道的!”
男人黑著臉,鋒利的視線像出刃的寒劍,一寸一寸刮著不存在的假想敵——教壞小作精的壞人。
樂清時撓撓小臉,下意識放軟了聲音,軟糯得像一塊剛出爐的小米糕:“舒晨亂說的,真的,我什麼都沒看到……”
顧行野見他眼神純稚,可憐兮兮的,深吸了口氣,冷哼了一聲算是放過。
諒他也不敢。
估計就是遇上了那種青春期喜歡把那種事掛在嘴邊炫耀的幼稚小屁孩吧,口嗨罷了,一般也沒膽量做些什麼。
……不對,顧行野的目光倏地一凜。
他想起……似乎國內的一些小男孩十分熱衷於挖掘各種和鳥類相關的不友善的遊戲,其風靡時間甚至貫穿了小初高,比如什麼比誰X的遠,比X大小,還有一些重擊要害X的不雅遊戲……
顧行野雖然沒在國內上過學,但倒是聽顧朗吐槽過。
當然顧家的身份在這,沒人敢對顧朗做這種事,隻是顧朗看見了這種情況感到很無語罷了。
顧行野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後脊背立刻就冒汗了,被空調冷風一吹,頓時豎起一層汗毛。
他危言正色,一手掐住少年的臉頰,掐出兩個淺淺的凹窩,語氣急切嚴肅道:“如果有人對你動手動腳,拉著你一塊去廁所,你一定要拒絕,聽到沒有!”
樂清時被掐住了小臉,嘴巴變成了小雞啄米狀,蹙眉用有些漏風的聲音反抗:“當然了,我又不笨!”
誰會一起如廁啊,難道還怕一個人上廁所掉進坑裡嗎?
他老公真的……有些太過擔憂了吧。
自己第一天去上課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比他還擔心的樣子。
顧行野見少年這個樣子,擔心他是敷衍自己,其實沒聽進去,又厲聲重複了一遍。
雖然他不吃白菜,但這並不代表就願意讓彆人家的豬來拱。
樂清時無奈,拍了拍男人的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兩隻耳朵都聽見了。以後我隻跟你一起上廁所,可以了嗎?”
老公的怪癖真的蠻多的……既喜歡在大庭廣眾下親密,又喜歡在行私密事時獨處,難不成真的有點悶、悶騷吧!
顧行野:“……”
顧行野:倒也不必.jpg
顧行野不受控製地就順著樂清時說的話發散想象力……少年膚色白皙瑩潤,哪裡似乎都是小巧可愛且色澤淺淡的,那麼那種地方也會是……
男人粗糲的指尖頓時像被火星子燎到了一般迅速抽回去,冷峻的麵容隱隱發紅,但不悅的表情仍然掛在上麵沒來得及切換,戾氣讓男人的麵容似乎籠罩
了一層淡淡的黑氣。
“你知道就好,睡覺!”顧行野倏地生硬躺下,把被子拉到下頜處蓋得嚴嚴實實。
樂清時已習慣老公說睡就睡的行為了,也不惱,乖乖地放下了手機也鑽進被窩去,手在底下摸索著。
男人的睡姿板直,雙手交握平放在小腹上,睡姿規矩得堪稱是標準躺板板模板。
顧行野想過了,既然暫時不便提出分房睡,但他卻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在床上默契地規劃出一道三八線般的存在。自己隻要不越過,久而久之形成習慣了,那也跟分房睡沒甚區彆。
然而下一瞬,小白菜就直接越過三八線,帶著點涼意的手就搭在男人炙熱滾燙的手臂上,拽了拽,沒拽動。
他軟聲問道:“老公你的手呢?”
快點抱著他呀。
顧行野閉眼,無情道:“沒空。”
樂清時隻當男人又在幼稚的同他玩遊戲,樂嗬嗬的好脾氣道:“那什麼時候能有空呢?”
顧行野咬牙,正想說今晚都沒空的時候,小作精又委屈巴巴道:“老公你白天都好忙的,我隻有晚上才能跟你待在一塊呢,不能分出點空閒陪陪我嗎?”
顧行野裝死。
“我們開了空調的,老公你不抱著我睡的話,我可能會著涼,我不想喝熱廣式了……”
顧行野:“……”
“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是一個壞老公吧?”樂清時輕輕道。
顧行野:“…………”
“我不會跟壞老公親親的。”少年小小脅迫道。
顧行野一僵,簡直想笑出來。
小作精的威脅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震懾力,一點也不可怕。
但看他這麼執著的樣子,像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男人終於敗下陣來,認命似的把手鬆開,任由水靈靈的小白菜拱進自己懷裡,還甜滋滋的嘀咕著老公真好,一邊在他唇角貼了貼。
溫軟一觸即離。
室溫涼爽,被窩盈滿令人安心的香味,樂清時找到舒服的姿勢窩著,很快就睡著了。
顧行野卻在黑暗中睜著深灰色的雙眸,沒有一絲一毫的困意。
好死不死,樂清時睡著睡著還無意識地把腿蹭了過來,男人猝不及防發出一聲悶哼。
顧行野聽著耳邊清淺綿長的呼吸聲,臉色難看,不明白樂清時這個年紀是怎麼睡得著的。
分房!分房迫在眉睫!
……
睡了神清氣爽的一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老公的臉看起來黑黑的,但樂清時反正是容光煥發地去上課了。
因為已經從顧行野那知道了方汶會來代替蔣文濤道歉,所以樂清時在看見她的時候並未露出驚訝的表情,反倒是教室裡的學員在看見他後一瞬間沉寂了下來,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蔣文濤和樂清時起了爭執後,先是在舒晨的維護下賠錢,而後就莫名其妙沒來,到今天傳出蔣文濤已經退課的消息……打死
他們也不信這跟樂清時沒關係。
於是即使他們不了解其中的彎彎繞繞,也都一時無人再敢對樂清時表露惡意。
舒晨見到他,立刻笑著招呼他過來,大咧咧道:“快來看好戲了,方汶說要當著大家的麵給你道歉!”
方汶咬牙,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舒晨,便踩著高跟鞋走上了講台。
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妝容,眼影特地用了消腫的大地色係,但眼下卻依然微微透著些許擋不住的紅意。
她當著眾人的麵對著樂清時道:“對不起,我替我發小做的事情道歉,他不是故意的。你要是還有氣,你就對著我來。”
方汶雖道了歉,眼神卻依舊不服,道得不情不願的。
沒辦法,行野哥哥很明顯是信了樂清時的鬼話,偏幫他了,如果自己還不肯道歉的話,蔣家那邊就不好收場了。
這個仇,她算是記下了。
樂清時微微頷首,也無意和一個女生過不去,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都是同學。”
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顧行野逼著欺負他的人一定要公開道歉,其目的就是殺雞儆猴,以免還有人總給他穿小鞋。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樂清時也不想深究了。
然而方汶卻過不去了,畢竟她這輩子就沒跟人道過歉,總覺得台下的人都在盤算著私底下要如何笑話她,回到座位上依舊氣得手都微微發抖。
樂棋就坐在她的右手邊,見狀眼睛轉了轉。
舒晨這條他費心籠絡的最強硬的人脈算是廢了一半了,為了搭上更好的人脈,不在這個班上被看扁,樂棋自然又打起了方汶的主意。方大小姐跟他們家關係熟,現在又有了共同厭惡的對象,拉攏作為盟友再合適不過了。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方汶的肩膀,安慰道:“方小姐你彆難過,我哥他什麼也不會,顧總看不上那樣的人的,他替我哥出頭隻是為了保全顧家的麵子罷了。”
誰知方汶一驚,像是避開什麼臟東西一樣迅速甩開他,嫌惡道:“你彆碰我!我跟你很熟嗎?!”
樂棋臉上的笑容一僵,拳頭暗中攥緊。
方汶這個態度並不奇怪。
實際上,樂棋今早剛來班上,就隱隱有了些受排擠的跡象了。
因為樂父昨晚出院了,然後鬨了一個啼笑皆非的大笑話,迅速傳遍了整個圈子,連帶著樂棋樂畫也一並丟儘了臉。
本來樂康在大兒子回門當天被氣進醫院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作為笑柄的了,但起碼他們家死死守著消息,沒把樂康實際上是屁股紮進了玻璃碎片堆裡的真相傳出去,還算留了最後一條褲衩。
於是一出院,樂康就想著把丟掉的麵子撿回來。
畢竟逼格在這個圈子裡是很重要的,如果他太掉檔次,那些眼高於頂的世家也不會願意買他的賬,更彆說想把珠寶行當這樣高端的生意做起來了。
一回到家,樂康就一瘸一拐的直奔顧行野帶來的回門禮。本來當天就應該拆了的,因為住院的事
情才耽擱了幾天。
丟臉歸丟臉(),起碼拿到了點東西也是好的?()?[(),這樣一想,樂康心裡就安慰多了。
畢竟樂清時那驚豔奪目的紫翡手鐲沒借來,彆的多少也是個補償。而且顧行野那種階層的人送的禮物怎麼可能會差,手指頭縫裡漏一點那也是潑天的富貴了。
他迫不及待命人拿來禮單,一一打開那些包裝精美華貴的禮品盒進行對照。
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送人的佳品——“特級茶葉”。
樂康滿意地頷首,心說雖然顧行野說話嗆人難聽,還故意不改口,至今都管他叫伯父,但起碼他對這個兒婿的財力背景是非常滿意的。
畢竟雞飛狗跳都是關起門來的,外人看不見。
自己的兒子和京市頭號豪門的繼承人聯姻,雖然他那個兒子出身有爭議,但大多人都酸得不行,暗地裡不知道多麼羨慕他們,覺得他們多半一隻腳進了頂奢豪門行列了,這給了愛慕虛榮的樂康極大的快感。
於是他美滋滋地喊人打開第一個禮盒,心說要是茶葉太過頂級,他就舍不得送人了,可以留著請人上門來喝。
箱子甫一打開,餅紙還未揭,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清香。
樂康急哄哄地推開傭人,自己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展開。
結果下一瞬他就傻在原地。
因為盒子裡的不是他所想象的各種天價好茶,竟然隻是普通的綠茶……
這彆說特級了,就連高級也是排不上號的。
這牌子要是拉垮一點,估計連一百塊錢一斤都不到……
這種糊弄人的茶,就連樂康自己平時都不會買來喝,更彆說拿去送人了,他才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