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怎麼知道?”少年甜甜道:“你好聰明啊!”
老公果然是刷到他發的朋友圈了!
而且看了一眼就猜出了事情經過,好聰明啊,不愧是他老公!
男人渾身一僵,當場愣住。
顧行野:“?”
顧行野懵了。
好怪,再看一眼。
懷中的少年微笑看著他,小梨渦又甜又糯:“?”
顧行野:“?”
懷中的少年眼神潤澤,一片清朗,比風還柔軟,比晨露還純真。
……不是,有誰在外麵動三心一意了回家還能如此坦蕩清明嗎???
顧行野的大腦飛速運轉,各種可能都在腦海中快速略過,微妙的違和感沒讓他直接把猜測說出來,隻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少年。
“樂清時你……”顧行野一頓,整理了一下思緒又道:“距離你去上課到現在,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一十八分鐘。”
男人用儘可能冷靜客觀的語氣陳述著,期間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時間。
顧行野手腕上戴的這一支是百達翡麗與Tiffany聯名的鸚鵡螺係列,是已經停產了,且有價無市的Ref.5711型號,全球僅有170塊。
巧的是,這塊表的盤麵是經典的Tiffany藍,在室內白熾燈照耀下看起來也泛著點綠色。
這塊表與樂清時朋友圈那個野男人手上戴著的勞力士綠水鬼相比,價格自然是貴了十倍不止,沒有任何可比性。而且價格也不是炒出來的,是實打實的貴。
但……這塊表屬實和年輕人沾不上多少關係。
至少在顧行野認識的人裡能戴得起這塊表的,基本上都是頭頂發量堪憂的老頭了。
而自己麵前的這個少年是如此豔麗,透亮和肌膚和眼神都散發著蓬勃的青春朝氣,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喜歡那些老氣的東西的人。
顧行野看完時間,默默地拂下袖子,蓋住這塊要是彆人得了
恨不能戴在額頭上cos一郎神招搖過市的天價表。
他繼續依照清晰的邏輯冷冷說道:“這四小時一十八分鐘,你沒有給我發過一條信息,哪怕是沒有意義的標點符號。”
“但卻在上午十點一十分的時候,你發了一條朋友圈,看起來好像挺愜意的樣子,並不像是在忙所以沒時間聯係我。”
“然後現在,你跟我說,你想了我一個上午,並且在發表完你想我的言論後緊接著要錢……要來給彆的男人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前不久才剛給了你一張黑卡,按道理你自己不可能存在不夠錢花的情況,除非……”
男人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眸黯下來。
除非是想單獨用錢去養彆人,亦或者才上一天的課,就已經跟那些個真正不學無術的公子哥沾染上了什麼陋習。
其實有點虛榮心很正常,年輕孩子玩在一起愛互相炫耀也合理。
顧行野早就想過,跟自己結婚,他願意滿足少年的這點微不足道的小心思。能用金錢滿足的,他一般都不會吝嗇。
但他最大的雷區就是彆人對自己陽奉陰違。
比如明明沒想他,卻說想他想得不得了。
明明跟彆人玩得很開心,卻因為順手帶了點小禮物就來討要更大的好處。
比如明明不愛他,卻總是這樣乖順地待在他的懷裡,又要親親又來蹭蹭的。
要錢就好好談錢,要東西就開門見山提東西,他強調過很多次了,不用演,不要總是撒嬌動搖他的心神。
老男人的命也是命,顧行野最討厭彆人戲耍自己。
男人低沉的聲音微妙地停在最後一個發音,鷹隼般銳利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少年,將對方表情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儘收眼底。
果然,樂清時錯愕地怔住。
少年軟韌的身體微微僵直,他用一種非常意外的眼神看向顧行野,無措地張了張嘴,又有些委屈地合上。
好奇怪啊,老公說的明明是實話,但是……為什麼聽起來這麼不舒服?
少年悶悶地嘟起嘴,憂鬱的神態我見猶憐:“老公,你是不是語文學得不好啊?”
經過少年努力的汲取現代知識,他知道以往自己學的“蒙學”,在這裡被稱為語文,是一種必修課程。
他老公肯定是上課不好好聽講了!不然為什麼說出來的話味道這麼古怪呢?
顧行野:“……?”
他簡直要被氣笑,不懂為什麼少年總是能一句話毀氣氛,裝傻裝得爐火純青也是沒誰了。
但這次他不打算讓人萌混過關,雖然少年委屈巴巴的樣子確實很可愛。
但一想到這樣的神態或許在彆人麵前也流露過,其實一點也不稀奇……顧行野就覺得心口戾氣頓生,剛剛軟下去的心就又冷硬起來了。
“不許扯開話題。”男人道。
樂清時抬起水光瀲灩的眼,嗔怒地瞪了他一下:“為什麼我感覺你說出了一種我在外麵
朝秦暮楚、不安於室的意味呢?”
顧行野一怔,心說沒想到小作精自己還捅破了窗戶紙,這麼直接。
那正好打開天窗說亮話,於是男人暗沉著眉眼,沒有反駁。
樂清時見男人不反對,眼神一下變得濕漉漉起來,睫毛軟踏踏地黏成幾簇。
見少年眼神濕潤了,顧行野下意識就是一慌。
但很快又思及自己總是這樣心軟,就因為自己這個獨獨對撒嬌的少年狠不下心的毛病,已經不知道放任小作精在自己床上睡了多少回了。
於是他一狠心,裝作沒看見。
這回少年眼睛都紅了,圓潤高挺的秀氣鼻尖也泛起淡淡的粉色。
樂清時生氣了,一骨碌從男人的懷抱裡掙下來,揪住男人平整的衣領,負氣道:“奶茶不給你喝了,你給我把白玉丸子吐出來!”
上回揪顧行野的領子尚且是耍脾氣,隻是討親親而已。
這回樂清時是真的生氣了,再次把男人昂貴的襯衫揪得皺巴巴,眼眶嬌氣地紅得豔麗。
顧行野愕然,他想過少年會驚慌,亦或者又撒嬌討巧惹得他不忍心苛責,卻沒想到他比自己還理直氣壯。
平時總是柔情蜜意含羞帶怯看著他的一雙秋波眼,此刻染上怒意也好看得驚人,但卻看得他有些慌亂。
這種情緒對顧行野來說頗為陌生,撲騰亂跳的心惹他厭煩,男人英氣濃重的眉皺起來:“我哪裡說錯了?說你兩句你就哭鼻子,嬌氣包。說都說不得,我乾脆把你捧在手裡,栓在眼前算了,你那個課也彆上了。”
這話下意識一脫出口,男人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少年乖乖待在自己身邊,跟著自己上下班,像隻安靜漂亮的雀兒一樣依偎在自己身旁的模樣。
……他居然還覺得挺順眼的。
上回樂清時給他送飯,他不得不承認看到少年時,工作上積累的戾氣都莫名其妙散了。
嘶,感覺真的不是不行。
如果樂清時願意的話,他可以給他開工資。
想上課的話也可以再請個老師一對一的教學——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顧行野很少有後悔這種情緒,殺伐決斷一直是他在工作上無往不利的優點,但此刻他真的有點不愉快。
後悔應該也算不上吧,就是真的不太高興。
誰知樂清時一聽見不讓他上課的話,漂亮的桃花眼都瞪圓了,蓄在眼眶裡的淚水被嚇得紛紛滾落,沾濕男人的衣襟。
他漂亮的小金絲雀嬌聲地怨他:“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