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杯奶茶後麵還有一隻骨架偏大、膚色較深的手正搭在桌子上麵,被裝飾花瓶擋住了一半,隻露出了手掌和手腕來。
——這是一隻明顯不屬於樂清時的手。
顧行野深灰色的瞳孔黯了黯,他認出,這是一個男人的手。
而且,對方應該家境也不錯,不缺錢。
因為對方的手腕上戴了一隻綠色的腕表,是勞力士經典的綠水鬼款。倒不是勞力士中非常貴的型號,但是網上風比較大,炒的價高。
最重要的是,這是一款比較適合年輕人的、風格比較活潑的表。
也就是說這個人,很可能是跟小作精年紀相仿、且家世也不錯,甚至還有共同興趣愛好,能課後依舊戀戀不舍繼續玩在一起的年輕男人。
顧行野:“……”
曬乾了沉默。
他倏地想起自己送樂清時去上課之前,對方還嫌棄他囉嗦,嘟嘟囔囔問他幾歲了的事情來。
該不會一經對比,樂清時嘴上甜甜蜜蜜地喊他老公,其實心裡隻覺得他是個人傻錢多的老男人吧,還囉嗦。
顧行野:“。”
他到底為什麼要給樂清時報班上課。
沒見樂清時有一點厭學情緒,反倒他被小作精流露出來的細節給弄得有點厭世了。
顧行野無語凝噎。
但同時他又很清楚,這跟吃醋什麼的肯定不沾邊。
畢竟他又不喜歡樂清時,沒有感情又何來的介意呢。
大概隻是他習慣了掌控局勢,結果突然間事態並不按照他所想象的方向發展,有些落差感罷了。他是個商人,早已經習慣將生活中的一切按得失盈虧來計算。
所以這些心緒波瀾都是正常的,他得沉得住氣。
抱著知己知彼的想法,顧行野順手點進了這條朋友圈的詳情頁。
底下竟然有一個共友點讚。
但顧行野加的人太多,有些也是彆人推給他加的,他都沒見過麵。如果平時生意沒什麼往來的話,他又沒有打上備注,一時半會他還真想不起來是哪號人。
但樂清時的好友列表顧行野是清楚的。()
他那些舊的好哥哥不可能跟自己有交集,而新的好友又是樂清時當著他的麵一個個加的,顧行野記得很清楚絕對沒加這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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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野:“?”
所以這是樂清時新加入魚塘裡的第幾號好哥哥?
很好,小作精過得這麼滋潤,看來也不需要他擔心他有沒有受欺負了。
再被樂清時蠱惑到,他就是狗。
……
樂清時不知道老公此時已經做了什麼決定。
他學聰明了,這次沒有貿然上來,而是先給薑秘書發了自己要過去的信息。
果然這次薑秘書一早就在公司樓下等著他了,杜絕了再有不長眼的人冒出來衝撞他的可能性。
薑秘書一看見他,嚴肅的表情也不自覺放鬆了些,聲音變得柔和:“清時先生,我帶您去會客廳坐著休息吧,想喝點什麼,咖啡要嗎?”
樂清時一聽咖啡,頓時連忙擺手:“咖啡就不用了,謝謝薑秘書。”
說完,樂清時又咦了一聲,問:“為什麼這次是去會客廳呢,顧行野他又在開會嗎?”
但是不對啊,上次老公在開會,自己都可以先去辦公室等著的呢,這次為什麼是去彆的地方等呢?
他帶了奶茶呢,不能等呀,冰塊化了就不好喝了。
薑秘書頓了一下,神情有些微妙道:“嗯……今天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顧總他正在辦公室核實情況,心情自然也不是很好,所以暫時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不要觸這個黴頭了。”
其實他沒說的是,顧行野這次的脾氣發得有些不同尋常。
他們這是私企,下屬把工作事務搞砸了,問責無可厚非。但想要在工作中毫無紕漏那也是不可能的,是人都會犯錯誤。
何況這次的漏洞不算太大,換作往常……顧總的確會低氣壓一會,但臉色也不會那麼可怖。
因為這次員工犯的錯誤確實是粗心大意,調研也不夠仔細,做出了錯誤判斷,但起碼不是偷工減料那種原則性錯誤。
可顧總的脾氣卻來勢洶洶,隻能說搞砸事情的人倒黴撞槍口上了。
樂清時輕蹙眉心。
老公怎麼又生氣了呀,肝火旺盛,這樣對身體可不好的。
樂清時不明白其中細節,還以為是又有了渾水摸魚的人,氣得抿唇。這些人拿著高薪,怎麼還可以做事情這麼馬虎呢?到底是誰讓他老公這麼生氣?
要是讓樂清時知道的話,他一定會狠狠瞪他們的!
……畢竟總不好罵人嘛,那多沒素質,他是好人家出身的哥兒,才不會乾自損品性的事情呢。
“我知道了,謝謝你。”樂清時朝薑秘書道:“不過沒關係,我不怕他的。嗯……對不起,我老公他就是長得比較凶,其實人很好的,小薑秘書你不要對他有意見好嗎。你不要討厭他,我會說說他的。”
作為妻子,管理丈夫在外的名聲也是應該的。
如果老公總是這麼凶的話,傷了和下屬之間的和氣,害得員工工作戰戰兢兢的,就更容易犯錯了。
薑秘書:“……”
?
顧總人很好??
夫人是不是對顧總有什麼誤解……?
但既然夫人都這樣說了,他也沒彆的辦法,隻好硬著頭皮把人帶上去,自己就借工作忙的借口溜了。
樂清時好脾氣地跟他說了再見,自己站在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兩下。
裡麵是令人窒息的一片寂靜,過了半晌,才幽幽地傳來一聲“進。”
樂清時依言推門往屋內看去——
隻見男人正坐在老板椅上,無機質般的淡漠眼眸在他開門的一瞬就望了過來。
英氣冷峻的男人身前正站著一位穿著職業裝的男人,似乎是這次出錯的項目的負責人,此刻正低垂著腦袋。辦公室空調冷氣開得很足,但職員的鬢角依舊是冷汗涔涔的,像是已經被訓了有一會兒了。
室內氣氛凝滯得可怕。
然而,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半啟的門縫中探了進來。
少年似是讀不懂風雨欲來的可怖氛圍一般,用清潤中透著軟糯的聲音喚道:“老公?”
“我可以進來嗎?”樂清時乖乖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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