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野原本要說的話頓時就噎在了喉間,不自然道:“不用管我,你手上的傷塗藥了嗎?”
樂清時一怔,粲然一笑:“塗上啦,涼涼的。”
顧行野嗯了一聲,囑咐道:“這幾l天不要沾到水,你彆再親自下廚了。”
被老公關心了,樂清時有點害羞,悶頭吃了幾l口飯才應了一聲。
吃完飯,顧行野一肚子的想跟樂清時說清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隻想躲得遠一點,於是一吃完就往三樓書房裡鑽,結果被樂清時半道攔住。
顧行野頭疼:“你想乾嘛?”
少年蹙起眉頭,輕聲問:“老公你又要工作嗎?”
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又要去跟你的員工們視頻?就那個沒有頭發的那個。”
少年聲音裡藏著點小委屈。
誰讓老公新婚夜都不搭理自己,跑去跟光頭視頻,他其實還是有點受傷的。
雖然最後知道了隻是一場誤會,但這是不是
() 也代表著(),他這個妻子甚至不如老公的下屬和工作來得更有吸引力?
那倒不是?[((),不過顧行野還是嚴肅著一張俊臉道:“那又怎麼了,我沒有出軌。”
顧行野警惕道。
小作精管天管地,難道還要管老公賺錢嗎?
不賺錢,誰給他錢花?
……提到這個,顧行野就想起下午那個扣款信息了。也不知道小作精買了什麼,才花了八十八。
但樂清時不說,他也懶得問,不然小作精誤會自己很關心他就糟了。
樂清時也不反對,隻軟著嗓音類似於哄人一般的溫柔道:“就不能休息休息嗎?老公你已經工作一整天了,再看文件和屏幕,你的眼睛會壞掉的。”
顧行野:“……”
壞了,還真讓小作精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正當理由。
樂清時說的真心實意,畢竟在嘉和朝沒有電燈這巧具,天黑了就要點燭火看東西,一哥就是挑燈夜讀時間太長把眼睛給看糊的,弄得他常常需要熬明目五子湯給一哥喝。
其實顧行野今天確實不剩什麼工作了,留下的一點也是不要緊的,明天再處理也無妨。
此刻的小作精看起來很好說話,顧行野心下一鬆,順著他的話頭道:“那我乾什麼去。”
現在才八點半,要睡覺也早了點。
少年的表情一下子明媚了,小聲央他:“老公你陪我看會電視好嗎,我問過陶伯了,他說我可以看電視的。”
顧行野好笑,眉宇都舒展開了,玩味:“不讓我去跟人視頻,卻要陪著你看電視?”
都是屏幕,差在哪兒L了?
少年白皙的耳朵染上點紅色,小聲辯解:“那不一樣的……電視大,你的小……”
顧行野:“…………”
男人麵色不虞:“你的才小。”
他早就想說了,小作精為什麼說話總是帶著歧義,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樂清時愣愣的啊了一聲,沒聽懂,隻當他是不肯,有點委屈:“陪我吧陪我吧,你都一天沒陪我了,哪有你這樣的老公啊。”
少年喪氣到極點,有些小情緒:“壞。”
樂清時評價道。
好吧其實就是樂清時自己想看電視,但他不會開,去問陶伯的話他又怕被當成笨蛋。如果老公能陪他一起看的話,他就能跟在旁邊偷學了。
顧行野怕再不答應,又要被罵是壞老公,頭皮一陣麻,連忙道:“……好吧。”
“去沙發上坐著,彆擋著我。”顧行野沒好氣,把粘豆包趕走。
家裡的電視是100寸的,十分氣派的懸空鑲在牆上,但裝飾作用大於實際作用,買回來後幾l乎就沒打開過。
顧行野走過去查看了一下,按開電源,而後走回到樂清時身邊隔著兩個位置的距離坐下,把遙控器扔給他。
“想看什麼台你自己挑。”
樂清時被滿足了要求後就變得很乖,他十分好學地
() 探長脖子把男人的開機動作記在了腦海中,此刻好脾氣地問道:“老公想看什麼我就想看什麼。()”
顧行野看著少年白皙細膩的側臉,心說小作精嘴巴真的還挺甜。
少年看著就是一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樣,愛吃甜食,應該也是喜歡看那種幼稚的動畫片的,什麼熱血的戰鬥番之類的。
但顧行野偏偏說:看法製節目。?()”
樂清時不知道怎麼轉台,顧行野拿過來調轉到法製衛視,裡麵好巧不巧正好在播出一例拋妻棄子案。
顧行野一怔,瞥了眼看得專注的少年,倏地問道:“這個陳某,你覺得要判多重?”
樂清時篤定道:“夫毆妻至死者,處以絞刑。”
他一哥就是嘉和朝的大理寺少卿,對於律法,樂清時也略知一一,絕對沒有錯的。
“……”顧行野一噎,道:“這個陳某的老婆沒死。”
樂清時啊了一聲,羞愧道:“對不起,我沒看清。”
然後少年更正道:“那他這個是屬於不忠之罪,停妻再娶者應當處以斬刑。”
顧行野:“…………”
在他們那兒L,就是會判得這麼重的。畢竟在他們那個朝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實在不行還可以和離,都這樣了還要拋棄發妻,那是很可恨的事情,屬於背信忘義,要為人不齒的。
妻財妻財,發妻為財,虧妻者百財不入,所以即使是對發妻不再有感情的丈夫,一般也會很敬重自己的正妻。
顧行野神色複雜,換了一個台。
他算是探出來了,小作精對樂家不是一般的恨。
這倒是情有可原,但少年的念頭實在有些偏激極端了。現在的發展軌跡已與夢境中不再重合,顧行野也不敢保證他瘋起來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還是給他看點彆的吧。
這次停在了一個都市霸總劇頻道。
顧行野木著臉,看著自己平時從來不入眼的東西,但看著看著又覺出不對來。
好巧不巧,這是一部強取豪奪的虐戀狗血劇,女主是男主的聯姻對象,裡麵的男主正在對女主發癲宣誓主權,並說著一些很傷人的話。
顧行野:“……”
男人想到了上午自己分析出來的可能性,小作精沒準恨屋及烏,也討厭自己。
他嗓子有些發悶,乾巴巴地問道:“好看嗎?”
樂清時點頭,又搖搖頭:“我不喜歡這個男的。”
顧行野呼吸頓了一瞬,又問:“為什麼,其實他對這個女演員還可以。”
樂清時蹙眉,有些代入,義憤填膺道:“他怎麼能罵人呢!”
顧行野:“……嗯?”
恰逢此刻,裡麵台詞功底有些拉垮的男演員又大吼了一聲:“我再說一遍,你是我高價買來的商品!!”
樂清時連忙指給他看,告狀道:“你聽!他怎麼能罵彆人是個燒餅,太粗鄙了。”
無論是高價的燒餅,還是廉價的燒餅,那都不是什麼好詞。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借著吐槽,偷偷摸摸地挪了兩個位置,最終安逸地窩在男人的懷裡,小聲嘟囔:“老公你可彆跟他學。”
顧行野:“……”
算了,按照小作精這種清奇的關注點,大概也不會出什麼事吧。
這麼想著,隻聽懷裡的少年又懶洋洋的問他:“對了老公,今天陶伯伯告訴我,有個姓方的小姐好像想約我出去看畫展,我能去嗎?”!
()